11、名称标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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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被褥都是湿的，摸上去能拧出水似的，就算是开了除湿也抵不住源源不断入侵到室内的水汽。
这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卫临川划开手机查阅天气预报，发现未来半个月都预计有中到暴雨。
“离谱的天，我要去四季如春的地方住。”
牧弋帆走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离我们最近的天气还不错的城市，你吃的惯吗？去了就吃菌子进医院？”
哄着人别站在阳台落地窗看外面压抑的天，不是那种黑压压的颜色，而是泛着一种脏脏的黄，虚假得跟用后期PS上去的一样。
这种天确实没办法给人带来太多正面情绪。卫临川把公寓里的照明灯全熄，拉上厚重的窗帘，屋内立刻陷入昏暗。
牧弋帆早就安装过RBG的氛围灯，还用的是音律款，这会儿打上就是妥妥的室内光污染。
“你手伤了，看着我玩吧。”卫临川霸占了牧弋帆的人体工学椅，开机。
牧弋帆长吁短叹，坐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看着他打游戏。
果然是打开了《CS：GO》，牧弋帆大学期间喜欢整些饰品，库存还有一把特别炫酷的多普勒刺刀和澄澈之水的蝴蝶刀。
然后卫临川看到了多普勒的名称标签：“他与残局皆遗憾。”
“啧，你怎么还取这种名字？我记得你是大地球啊，也有你处理不了的残局？”
牧弋帆的手指搓了搓，深吸口气：“买回来就有的，上一个主人取的名字，我没改过罢了。”
卫临川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点开匹配，“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牧弋帆还是带着一股失落回答：“当然有我处理不了的残局，也有我割舍不下的遗憾。”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卫临川转着刀，大概是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手枪局干脆利落地就打完，然后起一把他最喜欢的P90。
皮肤是二西莫夫，名称标签是：“Call me by your name”
A小解决最后一个，卫临川很难不多想牧弋帆在大学究竟经历了什么。
总不能这个也是买回来就有的吧？牧弋帆骨子里是有些仪式感的，他在取名这个方面是会花一番功夫的。
卫临川很了解他的德行，说刀的名字还不错留下来也就算了，总不能个个都是这种为情所困的中二少年吧？
更何况是一些常用饰品的名字。
不死心的卫临川在第三局毫不犹豫地起了把大狙。
嗯。
大狙的名称标签是卫临川的游戏ID：Lynn
他果断地把大狙扔出和队友换了一把没皮肤的AK。
牧弋帆是完全忘记当初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去改名字，只能说当事人觉得有黑历史被揭开的尴尬。
在卫临川一个恍惚中他的AK是完全没打中人，直接被带走，他偏头看向牧弋帆，对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嘲讽了一句：“这就被打死了？别把我KD打下来。”
卫临川没好气地说：“有本事你来。”
“好啊，起大狙，我来。”
就是下一把没钱起大狙，卫临川这把还是得打憋屈些。
接着牧弋帆站起来手肘撑在卫临川旁边，盯着屏幕指挥他走到狙位。
幸好受伤的是左手。牧弋帆心想，然后直接将右手覆盖在了卫临川手背上操控着鼠标，精准点到地方的头上。
卫临川的心思已经不在屏幕上了，覆盖在他手背上的肌肤很干燥，带着一点温暖，足够宽大，可以把他的手给完全包裹住，稍微使劲移动鼠标都会碰撞到骨节撩拨起奇异的触感。
五杀拿下对局，我方无一人阵亡。
卫临川咽了下口水，他心不在焉地在鼠标上蹭蹭，等到牧弋帆的手撤走，感觉被亲密接触过的肌肤还残留对方的体温。
等结算全场最佳的音乐盒响起来，后知后觉地夸赞：“好厉害。”
牧弋帆矜持地点点头，然后捏捏人的后颈：“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别玩了。”
“你就是因为自己不能玩，所以才让我这么早就下机的对吧。”
“难道不是我玩不了，你故意在我面前玩的吗？”
牧弋帆一脸诧异，认为自己大义凛然。
卫临川哑口无言，默默跑去拿了睡衣就去洗漱。然后还在牧弋帆面前晃了一圈，很关心地叮嘱：“你的手不能沾水，要我帮忙吗？”
“不了。”牧弋帆心情复杂地看着人飘进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取代了外面的雨声。
卫临川很不喜欢吹头发。高三的时候住宿舍，晚自习下课后留给洗漱的时间很短，卫临川经常匆匆就洗完头发，也来不及排队用得上公共吹风机，干脆就不洗了。
当时高三是卫临川父母正巧还在国内，他跟父母沟通过后，就决定住校，也不用麻烦牧弋帆父母多操心他。正好学校的宿舍很不错，一人就可以住一间，牧弋帆每天早上会提前一些时间去他宿，舍给他送牧母她亲手做的早饭
大概是一次月考前，当时天气已经有些暖和起来了，卫临川洗完头后发现宿舍已经熄灯。于是他果断拿毛巾随便擦擦，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就这样陷入过度疲惫的沉睡当中。
第二天毫无意外的，卫临川浑身发烫，等拎着早饭来找他的牧弋帆敲门没人应答之后，直接开门进来，然后收获一只滚烫的乖乖发小。
牧弋帆当即就要把人往医院送，卫临川虚虚地把手抓在他腕子上，迷迷糊糊地摇头说不行，要考试。
“你都烧成这样了，先去打一针退烧。”
卫临川的头发还没干，湿漉漉的，被牧弋帆扶起来之后都坐不住，直直往下倒，牧弋帆吓得连忙接住他的脑袋，一摸就是满手的水。
“你昨天洗头没吹头发？”
“嗯。”
烧得喉咙都在疼，卫临川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努力挤出一点气音。他的脑子烧成一团，辨认牧弋帆在说什么都很困难。
明明体表烫得要命，却无端感觉发冷，卫临川闭着眼睛就往牧弋帆怀里钻，搂着他的腰无意识地撒娇，嘴里嘟哝着什么不要去医院不要打针，还要考试。
牧弋帆顺着人的后背，把校服脱下来把卫临川裹住，穿过人的膝窝下一把子抱起来，卫临川的脑袋只能靠在他的肩膀上。
灼热的呼吸缠绕在脖颈上，像是滚烫的枷锁束缚住牧弋帆的命门，似乎是要和他一起沉沦在急促的肺部活动中。
时间还早，牧弋帆抱着卫临川走学校的小门溜出去，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看见。
等到医院给挂急诊号，牧弋帆同时跟老师请假，还顺便通知父母。卫临川的父母不巧又不在家，所以牧母吓一大跳，在牧弋帆保证没事会照顾好人下才没有请假直接过来医院。
卫临川还惦记着他的考试，他一向年级排在前列，就爱争强好胜，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缺考而名字没有出现在年级榜单上的。
在老师通情达理地说考试缺勤没关系，注意好身体更重要，他还是很焦灼和不安。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在位置上蜷缩着，抱着牧弋帆的外套不松手。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让他更加感到不舒服。
等挂上水后牧弋帆才算松了口气，将挂着水而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这样好让卫临川没那么难受。
他的眉头一直皱着，都已经不是睡觉了，而是眩晕，牧弋帆心疼得不行，另一只手想抚平他的眉头，最后也只能盖在他的眼睛上，发着颤的睫毛和身体不适沾上的泪珠通通被拢在手心，成为此刻病痛中唯一的依靠。
在那之后牧弋帆不容拒绝地也搬进了他的宿舍，说是怕他一个人住再出什么意外。
那次高烧太凶了，牧弋帆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卫临川仿佛随时会在他的怀里粉碎消散。
有牧弋帆的插手，卫临川没再能找借口不吹头发。
直到现在。
“坐好，我给你吹头发。”
牧弋帆已经拿好吹风机，示意人坐过来。
“你手不是伤着么？怎么吹，我自己来。”卫临川伸手想把吹风机拿过来，结果牧弋帆一躲，就拽着他坐下。
“又不是骨折，再说还有一只手好好的，给你吹吹头发还是没问题的。”
他拿着毛巾，先是给人擦一遍头发，把还在滴落的水珠都抹去。
总感觉像是在宠物店里看店员给一些毛发茂密的动物洗完澡后的动作。
牧弋帆做过太多次，熟练得很，等发梢不再有水往外渗，就拿起吹风机给他顺着发丝往下吹。
太久没修剪的头发有些长了，卫临川的发质不是那种特别硬的，有些偏软，软塌塌地落在耳后，堆积成快到肩膀的长发。
“是不是该剪头发了。”牧弋帆随口问。
卫临川有些犯困，打着哈欠回答：“不了吧？想换个新发型，再留点。”
牧弋帆给他吹干后把脑后的头发拢起来，抓成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小牛皮筋，给人扎了个小揪。
“还挺可爱的。”牧弋帆很满意这个头发，伸手捏捏卫临川的耳垂，揉得泛红也不肯撒手，卫临川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管牧弋帆的动作，往后一倒就靠在他身上。
“我好困。”
“马上带你去睡觉。”牧弋帆低着头，温柔地看着他，然后轻松就环住他的腰，安安稳稳抱起来把人放进被窝里。
“晚安。”
“别走。”牧弋帆把灯关掉准备回自己房间，却被卫临川一把拉住。
“你的手不方便吧？要不要一起睡，有什么事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做什么？牧弋帆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嘴里说的却是：“那我把被子拿过来。”
卫临川收回手，感受到身边的床陷下去，才放心睡去。
啊，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趁人不注意把牧弋帆的心拽到自己身上呢？
只有近在咫尺，才会让卫临川感到踏实。他惆怅，又痛恨自己的偏执与险恶用心。
或许是该见见那个女人。不过牧弋帆连女朋友都藏着掖着，究竟是为什么呢？
卫临川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名称标签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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