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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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非没有老师揣测过明颉的身份，偶尔有识货的人看出他的私服价格极贵，且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定制款时，也产生过这小子莫不是什么顶级贵族的念头，但转眼看到他某宝19.9买一送一的手机壳，就瞬间打消了这种想法。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称一句“A市首富”都不为过的明家的独子，陈副校长舌挢不下，两跳腿发虚不停后退，直到撞到了后面的办公桌才停下，两手撑住胖胖的身体。
他对面，一心教书育人的李万学对这些富家豪族并不敏感，一搜才发现，A市最富盛名的富家豪宅，馥野山庄竟然是明家的产业，顿时瞪大眼睛，哆嗦喝了几口水，想想自己平时有没有让明颉感到不悦的时候。
造孽啊，在顶级的权贵面前，自己这个小小清流也只能夹起尾巴，小心做人。
明颉的身份成为替居尘净申冤的利器，后来的事情便处理得十分顺利。
不只是这一次的公开霸凌，李万学的手机里还收到了匿名发来的，阮献灵此前替换居尘净的中药、和坑害其他同学的一些证据，新账旧账一起算，阮献灵的几个跟班记大过，他本人更是受到了留校察看的处罚，意味着随时都有被开除的风险。
那天下午开始，阮献灵就又一次消失了，母亲陈美希气急败坏地走在前面，阮献灵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转而在出门前对明颉最后说了句：“你得偿所愿。”
明颉满眼都是怀中的居尘净，对阮献灵失望至极，倒是李唯一没什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阮献灵轻笑，或许是才因为打架被处罚过，他罕见地沉住了气，只是言语还不肯落下风：“你怀里那个，他很会以退为进，我算是见识到真正的绿茶婊了，总有一天，你也会折在他手里。”
“我就等着这一天，小贱人，你猜明颉如果知道你真正的模样，还会不会这么疼你。”
李唯一“啧”了一声：“嘴这么臭，你还死性不改是吧？”
居尘净很配合地哆嗦了两下，眼睫眉毛无一不是向下垂的，故意道：“他好凶。”
他的惊惧被一根细丝连在了明颉的心跳上同频共鸣，听这怯懦的语气只觉钝钝地疼，明颉立马压低眉宇，敛着一腔压抑的怒火瞪阮献灵：“没事就走。”
阮献灵白眼一翻，走了出去。
“咚”地摔上了门，他才后知后觉，他人生中唯一两个、自己可以褪去锋利伪装，露出脆弱柔软的模样出现他们面前的人，终于也被自己亲手推得越来越远了。
“切。”阮献灵一手拎着搭在肩上的校服外套，陈美希先前那一巴掌打得他头晕眼花，否则绝不可能放任他们像刚才那样羞辱自己。
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家人是，朋友也是。
“他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见他走后，李唯一道。
有小时候的情谊在，他是打心眼里希望阮献灵能改邪归正，以前他在学校里和别人小打小闹的，自己也劝过管过，可阮献灵却越错越离谱，直到变成今天这样。
明颉没说什么，把居尘净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一双深井般冷黑的眼睛望着办公室内其余几人。
“我舅舅明天一早就来学校，如果您着急的话，现在也可以。”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
阮献灵一伙人离开，办公室顿时只剩下老师们和明颉三人，看到陈副校长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明颉径直忽略了他，交代好让李唯一帮自己领1500米奖杯的事后，便跟李万学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带居尘净换一身衣服。
学校虽然长期要求穿校服，但运动会这种时候则例外，两人的宿舍也放了几套换洗衣服。
回到寝室，明颉心不在焉地把居尘净换下来的卫衣、裤子塞在小盆里，带到阳台的洗漱台去洗了。
居尘净可怜吧唧地在浴室洗澡，两道哗哗的水流声藏着二人各自的心绪。
胡思乱想了半天，明颉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他堂堂明少，居然像个小媳妇一样给捡来的小兔子洗衣服，这合理吗？
不干了！
明颉一撂挑子，看着镜子里自己玉树临风的脸，暗道刚才捐楼的逼真的装得不错，要是能录成视频全校滚动播放就更好了！
硬气的明少嫌弃看着盆子里脏兮兮的泥衣服，不就是Gucci的卫衣，回头他就买365件让居尘净一天换一件！
恰好这时，浴室门打开，居尘净在一片弥漫的氤氲雾气中走了出来，正拿着毛巾懵懂擦头发。
看到他无辜又惹人怜爱的样子，明颉更来气了！
靠，这个人，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整天只会跟他窝里横，却在外面被别人欺负成这样，左半张脸直到现在都是红的。
“明颉，我换下来的衣服呢？”居尘净不明所以问。
“扔了！”明颉就像一头狂暴发怒的暴暴龙，迈着两条肌肉发达的下肢轰隆轰隆冲过来，看得居尘净一愣，怀疑他下一秒不是要开始喷火，就是一口把自己脖子咬断。
“明颉，你怎么了？”居尘净有些怕这次玩脱露馅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让明颉看出了破绽。
“还敢问我怎么了！”
明颉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吓得居尘净赶紧观察他的情绪风向标呆毛，判断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见黝黑硬挺的呆毛直直竖起，象征主人的极端情绪！居尘净大惊，刚准备迈开两条笔直的长腿开溜，就被明颉修长有力的双臂死死箍在怀中，“咚”的一声，他被明颉堵在衣柜门上，下巴抵在明颉肩膀，一双受激睁圆的眼睛不知所措地转起来。
明颉的语气比平时来得凶：“你知不知道！”
居尘净耳朵一缩，就听他继续道：“如果阮献灵当时推你的力气再大一些，我就要失去你了。”话说到最后，明颉的声音竟然开始颤抖。
啊？
居尘净还没适应过来他这心口不一的情绪，就感到自己后背有一丝湿意。
明颉彻底伪装不起来硬气，看到居尘净被欺负，他就是难受得不行，深吸了一口气，声调抖得不像样子：“尘净，为什么……我总是保护不好你。”
他，把，明颉，吓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居尘净瞬间呆若木鸡，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我不会照顾人，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把你养好，把你养得无忧无虑，可为什么，总是这么难。”
居尘净惊诧得话都不会说了，好一会儿才在脑中找回声带的使用方法，本想继续装可怜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差点破音地道：“陛、陛下！这件事不怪你！”
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居尘净两只手扣住明颉后肩，悄悄攥紧了明颉后背的衣服。
他再也不以身犯险了，孩子舍了，狼套到了，孩子爹却哭了。
“尘净，”明颉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许多话，“你说你不喜欢这张艳丽的脸，也不喜欢跳舞，可是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那些对你生出坏心思的人，不管是之前骂你的那群杂碎，还是曾借你攀附荣宠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败类。”
“你的舞跳得很好，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尘净，不要再被困在从前的阴影里，更不要因此讨厌自己，这是不值得的。”
明颉有些语无伦次：“尘净，你是这世上最可怜可爱的人，我无数次为遇见你感到庆幸。我想告诉你，在以世界为垠的顺位里——”
“你是我的第一。”
居尘净微怔，两只眼睛在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时候染上了一丝暖意，双手从紧扣明颉肩膀的姿势下移，回抱住他肌肉线条明显的腰身。
母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爱护过他，长大后的遭遇自不必说，但年幼时亦是如此。七岁那年，他曾因被污蔑偷姨娘的东西，在冰天雪地里罚跪了两个时辰，挨打责骂更是家常便饭。
他和哥哥这些年一路互相搀扶成长，开始变得精于算计、勾心斗角，没人管的日子太久，他只有靠自己摸出一条艰难生存的道路，或许方法有错，但无人指引，也只能一直莽撞错下去。
明颉是第一个，会这样照顾他的人。
“陛下，谢谢你，”居尘净侧头，贴在他的耳后说：“你最好了。”
那道热气打得明颉脖子一缩，回过神，他羞耻地抹掉自己的两行眼泪：“咳，应该的，毕竟你是我的、我的……”说不出后面那个词，他恼羞成怒：“是我养的笨兔子。”
居尘净没忍住笑了一声，而后仰头，那是明颉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那样纯澈的愉悦：“陛下不要再为这件事自责，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这段日子是他这么多年来难能可贵的，不用在尔虞我诈中算计的时光：“你把我养得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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