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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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各项比赛在不同场地如火如荼地开展，操场热闹非凡。
“请高二男子组1500米的参赛队员来检录处进行检录！请高二男子组1500米的参赛队员来检录处进行检录！高二一班陈鹤辛，高二二班明颉，高二三班……”
运动会的每个班级都有自己划分的营地，不仅有椅子供休息，还有饮水机、葡萄糖、创口贴等应急用品。然而此时，二班的营地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比赛项目繁多，大家都去给自己班上的同学加油助威。
“臭臭，你妈咪呢？”李唯一一手抓着两瓶矿泉水，问在地上撅着屁股画海报的许甜，“明哥让居尘净乖乖在比赛终点等他给他送水，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这里这里，再添一笔，”许甜拿着画刷抬头，正跟几个同学一起完成班级海报，她的脸颊不小心染上了一抹红色颜料，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我不知道啊，妈咪刚才不是还在这吗？欸，给我瓶水蘸颜料。”
询问无果，李唯一抱着剩下的三瓶，在自己班级扫视一圈思考会有谁知道居尘净的行踪：“嘶，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身侧坐着的秦桉突然起身，紧张瞥了自己一眼后，蹑手蹑脚地换到别的位置去了。
自从经历了上次明颉月考的事，秦桉和寝室其余三个人的关系就变得尴尬起来，纵然最后解除了误会也再难回到从前，关于这一点，从他和宿舍减少的聊天次数也能窥见一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唯一总觉得他最近和居尘净之间倒产生了某种微妙的磁场，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到居尘净就躲。但居尘净能产生什么威胁呢，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你有没有见……哎算了。”李唯一悻悻走开，继续找人去了。
在他离开后，秦桉松开了紧握手机的手，小小的屏幕上面出现的赫然是他和居尘净这段时间的聊天记录，包括他给居尘净录制的，阮献灵如何辱骂、商讨凌.辱他的语音，和一些帮他的别的事。
两人的最新聊天时间是在十分钟前，居尘净只给他发了短短几个字：【东天台，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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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拂过，卷起台边细小的瓦砖石屑重重摔下，从六楼掉到平地，粉身碎骨。
居尘净一侧头就能看见楼底的青黑石子路，微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将他微微泛着冷寒的眼睛露了出来。他的身体几乎被逼得和围栏持平，那是个十分危险的位置，稍有不注意就会跌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抬头扫视一圈，视线范围内除了阮献灵，还有四五个他的跟班。
“我靠，这小娘炮还在这装可怜呢。”其中一个男生语气不屑。
另一个举起手机嘲弄：“哈哈哈哈，把他这副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那群人不是很喜欢他这张脸吗？倒要看看待会儿求饶的时候有多漂亮！”
居尘净勾起嘴角，喃喃道：“可怜吗？那你们这群在明颉走后才敢找我麻烦的，又是什么胆小如鼠的东西呢？”
“我擦！你个贱人说什么呢！”恼羞成怒的男生抬起拳头想冲过来打他，被阮献灵拦下后，不服地憋着怒气。
阮献灵脸色阴晴不定，走上前，抓住居尘净的衣领：“死心吧，今天没有任何人能来救你。”
身上的白色连帽卫衣在居尘净清瘦的体型下显得有些宽大，被阮献灵一扯，衣料紧紧贴着后背，勾勒出他流畅的背部线条。
“是吗？那我可就放心了。”居尘净毫不露怯地和他对视，眼里甚至含着玄虚的笑意，讥诮道：“我还以为你怎会这么好心替我拦下一击，原来是想自己动手才够解气。”
见识他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阮献灵不屑笑出声，表情夸张狰狞：“哈哈哈哈，真有趣，真有趣！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吧，锱铢必较，咄咄逼人，果然下等人就是这么卑劣！”
“锱铢必较、咄咄逼人，比起你的话，那真是高看我了。”居尘净的声音很小，余光警惕扫过不远处的手机摄像头，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阮献灵嗤笑，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模样像在看一只蚂蚁：“不过是明颉养在家里的狗，你以为你有资格对我这样说话？”
“不能毫无顾忌地动手真的是很遗憾的事，”居尘净的眼里也端起一腔悲悯，慢慢攀上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施舍道：“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也太过自信了些，否则怎么会以为，你能伤到我呢？”
他五指暴起，攥着阮献灵的手背开始收紧，轻易间就掀翻了阮献灵的桎梏，将后者不可一世的嚣张表情撕开裂缝。
那个动作的力气和幅度实在控制得太过精妙，哪怕在摄像头的记录下，众人都并未发现居尘净已将手中的指骨攥得不住颤抖，还以为他只是在自不量力地负隅顽抗。
阮献灵的自尊心受到极大挑战，另一只手猛地将居尘净的手拍开，旋即发狠把他向后一推——
“我靠，阮哥你悠着点！”“把他拉住，他掉下去摔死咱们就都完了！”“我操！他妈的快抓住他！”
一片乌泱泱的叫喊声中，居尘净的后背撞上半人高的天台围栏，上半个身子几乎全探了出去，他两手死死抠住围栏墙皮，靠自身力量迅速重新站了起来。
一群围观者吓得冷汗直流，他们虽然依附于阮献灵，但若居尘净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只会面临比家世优越的阮献灵惨烈百倍的结果。
录视频取笑居尘净的男生悻悻暂停了录制键，想起刚才在手机录下的这一幕，还是不免胆战心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居尘净的眼里染上一丝轻佻而肃杀的意味：“好了，这下才是真的没人任何人会来救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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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颉！加油！二班！加油！”“明哥冲冲冲冲冲！男神我爱你！”“明颉！最后一圈了，挺住！”“明颉调整呼吸！不要担心不要紧张！正常跑完就行了！”
“哎呀！明哥就是厉害！”李唯一在终点一手举着一瓶矿泉水，充当加油棒为明颉欢呼。
1500米跑到最后一圈，明颉强得可怕的体力在此时展露无遗，十位参赛选手中已有两人弃赛，明颉逐一超过还在跑前几圈的对手，将优势凸显得非常明显，几乎比第二名快了整整一圈！
“呼！”跑道上，明颉的感觉很不好受。
似乎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胸腔在和空气的摩擦中痛苦难耐，尤其是肺部，一呼一吸间像个陈旧的、丧失基本功能的机器，空气从嗓子眼经过的痛感比刀锋划过还强烈。
明颉的脸颊涨得通红，汗水如柱挥洒在跑道上，眼前一片空白，只剩下肌肉记忆促使他不断迈开脚步，朝前方的人群奔跑、逼近。
他知道，有人在那里等他。
1500米对从小到大都没落□□育锻炼的明颉来说其实并不算太难的项目，可发小李唯一看得出来，比起以往，他这次是拼尽了全力在跑，不仅从始至终都没减过速，甚至在最后关头还惊人地又提高了一些速度。
“来了来了！都让开，小心明哥刹不住车撞飞你们！”见明颉冲破终点，李唯一在四周的欢呼和漫天礼花中，急匆匆过去接驾，“别这么快停下来，小心心脏受不了，快再走两步明哥！”
“我靠我靠我靠！4分43秒！破校记录了！”
明颉的腹部还缠着那条象征冠军的终点冲线，速度骤然变慢，他的心脏狂跳不停，连话也说不出。
接过李唯一手里的矿泉水，明颉咕噜灌下几大口，将其余的全部淋头冲下。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周身都是滚烫的，非得要用凉水压一压才行。
于是，李唯一手中的另一瓶水也以同样的方式浇了他满头满脸。有许多同学红着脸想给他递水，见他表情难受，又害羞不敢靠近。
缓过神的明颉在人群中四处打量，良久，他问：“居尘净呢？”
不等李唯一开口，明颉两手撑着膝盖，不敢置信道：“我靠他没来！他竟然不来给我加油！不就是中午没收了手机让他好好睡觉，补一补今天起太早损失的精气神，他竟然跟我闹这么大的脾气！”
李唯一两手一摊：“找不到他，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的。”
熙攘人群里的秦桉慢慢走出来，谨慎小心地开口，打断了明颉气势汹汹要把居尘净做成红.烧兔子的豪言壮语：“他被阮献灵带走了，在教学楼东边的天台。”
众人都知阮献灵是什么德行，李唯一纳罕道：“我靠，我刚才在咱班找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快去吧，明颉。”秦桉摇了摇头，自卑的性格鲜少能在别人的诘问中，仍然保持这般波澜不惊。
听到他的话，明颉牙关咬得死紧，运动完的身体还没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发红的脸皮便瞬间沉了下来，冷僵的脸部肌肉不经意颤抖：“李唯一，去找老师。”
“我不会再放过任何欺负居尘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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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个死小白脸！被男人当表子用的玩意儿！”眼前一片模糊，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后，正欲发难，非要害处瞬间被重踢传来阵痛，头顶上方那张艳丽至极的脸露出轻蔑鄙夷的神情。
居尘净把身下的黄毛少年打得直不起身，抓起他的头发：“再骂一句？”
黄毛撑在地上怒瞪他半天，又气又后悔地喘着气，却没敢再出声辱骂，心中的不甘汹涌如潮。
早知道就不该冲在第一个替阮献灵教训他，这哪是什么小白脸，分明就是暴力狂！
“还有你们，”居尘净转身，逐一扫视眼前的人，“谁还想来，奉陪到底。”
一群人面面相觑，除了阮献灵，都露出犹豫的神色。人群中不知是谁啐了句：“在明颉面前演得那么纯良无辜，我呸！死绿茶。”
居尘净迅速捕捉到他，浅笑与之对视：“那就你了。”
他一个健步上前抓住对方衣领，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过肩摔将其放倒，□□撞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惊慌的尖叫在耳边回荡。
“原来是你啊，”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居尘净分辨出那张脸，正是先前用手机录制视频试图看他出丑的蠢货，“看清了吗？我求饶的样子，究竟漂不漂亮？”
几番打斗下来，居尘净的手脸衣服都沾上尘土，在身下人煞白的脸上抹了抹灰，那双极致漂亮疏离的眼睛染上嗜血的轻狂，逆光看起来实在凶狠可怖。
被他打趴的少年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软岔，吓得浑身发抖：“啊！我、我错了！阮哥！阮哥救我！”
周围人再次被他的狠厉震惊，阮献灵的手现在还不怎么使得上力气，咬牙道：“全部一起上，把他的手脚都给我抓住！”
剩下的两人对视踌躇了会，又握紧拳头，按照阮献灵的指示上前捉住他。居尘净灵活地躲过他们的攻击，身法轻盈地窜到两人身后重击对方，将两人踢得一个趔趄向前扑，看起来狼狈至极。
顷刻间他们的站位发生变化，居尘净来到贴近天台入口的那一端，好整以暇地看他们从地上爬起来。
他冷笑一声，看着阮献灵扭曲的表情，心中只觉滑稽。
他无意和阮献灵这种轻狂愚蠢的人计较，但多次被刻意找茬、指示秦桉在他的药里动手脚，如果没猜错的话，发生在吴海悦身上的意外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突然，居尘净的耳朵敏锐竖起来，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正在向天台逼近，脚步声急促密集，绝不止一人。
和他预想的分毫不差，今天，就是结算的时候。
“你很可怜，阮献灵。”
所有人都不敢再贸然上前，阮献灵嫌弃地扫视他们，兀自走上前去：“你说什么？”
居尘净淡淡道：“看见了吗，你的权威建立在物质之上，以利相交，利尽则散，没有人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也不会毫无忌惮地为你卖命。”
“你——”阮献灵不管不顾地抓起他的衣领，两人死死对视，阮献灵眼中的愤怒像呼之欲出的火山岩浆，居尘净却很坦然从容。
在远处操场巨大的播报声掩盖下，居尘净计算着来人推门而入的时间，继续道：“你的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你喜欢明颉，可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自以为是地用对待所有物的方式对待他呢？”
“我原本不想和你争这个，因为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对明颉除了利用外就没什么感情，”居尘净话锋顿了顿，眼里流出一丝苦涩又旋即消失不见，唯余狠厉：“是你一次次的挑衅，让我感受到明颉的真心。”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明颉和我，是要纠缠一辈子的关系。”
阮献灵脑中嗡嗡叫，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居尘净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印记十分深的巴掌印，嘴角裂开噙着一丝血，绯红的痕迹在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上格外刺眼。
阮献灵的力气和他比起来差不了多少，居尘净跌坐在地，缓缓抚上自己疼痛的脸。就在此时，明颉推门而入，李唯一和李万学紧跟他身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阮献灵居高临下，身后还站着一群拥簇他的跟班，个个面露凶色，恨不得吞了眼前的居尘净。
居尘净无助地跌倒在地，如玉般温润的脸上赫然有一个触目惊心的掌痕，噙着满眼的泪水不知所措嗫嚅：“是为了明颉吗？他看到你这样子，也不会开心的吧。”
明颉推开天台大门的手狂抖，疼得心都快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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