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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厨房也是小小的,有些简陋,不过该有的东西都有,就是怎么看也知道不是常被使用。冰箱里只有一些速冻食品和半成品,没有新鲜的蔬菜,到有几个罐头,酒到有不少,还都是洋酒。

      “你以前是怎么过的?”颂贝将所有东西的保质期看了一便,挑了几样放在桌上,又拿了几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在教堂,有专门负责做饭的地方和人员,不过颂贝有空还是喜欢去那里转转,然后偷学几手。在教堂的生活极有规律,所以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会有些枯燥,颂贝只是尽可能找一些事情来让做做。

      看着颂贝围着一条可能是前房客留下的印着Kitty猫的围裙认真地往牛柳里加各种作料搅拌腌制,霍天航走上前,似乎不受控地用手指在颂贝的后劲处摸了摸,已经完全没有了帮把手的想法。

      “别闹,去把那两个罐头打开,倒到盘子里。”颂贝缩了缩脖子,蹦出了两条指令。

      “今天星期五呢。”霍天航似乎没听到颂贝说话,再次从后头将他抱住,还用牙啃了下已经红的不行的耳垂。

      “这个做给你吃的,你又不是那么虔诚的教徒。”搅拌着牛柳的动作放慢了,感受着身后那个温暖的胸膛,和他人那么亲密的接触,这样的感觉似乎只有在记忆中很远的地方,在他进入教堂被神父收养之前。那些日子已经不太记得了,他们说是因为创伤后综合症导致的,毕竟那场父母离世的意外自己也在场。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也没有什么,他现在拥有的记忆,至少都是安宁平静的。

      “我这里还有鱼,过会儿你弄。”

      “什么呀。”颂贝回头给了霍天航一个白眼。

      “对了,在教堂的生活,开心吗?”

      “嗯,大家都对我很好,神父很疼我的。”带着依旧挂着他的大累赘,颂贝缓缓在灶台边移动,点火热锅子炒葱花,所有步骤一个个来。“今天我还看到苏修女了,她以前也在我们这里,一直都很照顾我,毕竟我被收留的时候还不到10岁,身体又不好,神父很忙的,所以大多数时候是苏修女陪着我。不过后来很快我就适应了。我还记得自己受洗的那天,突然间就觉得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孤独。”

      “看你身上也有些肉,皮肤又白又细,一定养得很好,身上……应该连块小疤都没有。”

      “我是男生唉,磕磕碰碰很正常的。”颂贝将几瓣大蒜塞进霍天航手里。“去,给我捣些蒜泥来。”

      霍天航怏然地松手,和颂贝并排站着捣起蒜泥来。看着那支之前还拿枪顶着自己的手在那里不轻不重的捣蒜泥,颂贝就想笑,那笑容才出来,突然想到了更要紧的事情,神情一下就严肃了。

      “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有枪?”

      “也许我是卧底警察。”霍天航随口一说,将捣好的蒜泥推到颂贝手边。

      “我不信。”

      一顿饭吃得很慢,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多数是颂贝在讲,讲一些教堂里的事情。霍天航听得很专注,时不时会给颂贝夹菜。最后那个罐头鱼被两个人消灭干净,而那盘牛柳却未怎么动。

      洗过澡,穿着霍天航给他的睡衣,颂贝躺在床上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听着隔音不太好的浴室里的水声,感觉他们就是两个从家里出来不久来大城市闯荡的人,租着一个简单的小公寓,挤着一张硬硬的小床,心里头却还是喜滋滋地。对于未来的那种还不确定但是不同以往的生活满是憧憬,所以身处何处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霍天航在某一刻意外地出现在颂贝的生活里,然后变得很重要,就像他某一刻出现在教堂里遇到神父。生活总是在某一刻突然转速变向,认识一些新的定义,定义一些新的事情。

      颂贝大体上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接受生活的安排,随遇而安,却也不是完全被动。他接受霍天航给自己的那种特殊的感觉,信任自己对霍天航怀有的那种特殊的感情,听任自己追逐一个不了解的人来到这里,表面上看来确实有些荒唐,有些冒险,可毕竟在主观上,那是颂贝自己选择的。

      “还没睡?”霍天航穿着一件有些旧的黑色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颂贝以为他会只在腰上裹着浴巾,水也不擦干地出来,秀秀他一定很优美紧实的肌肉和从脖颈处推测出的好皮肤。

      “早知道就我来穿旧的,新的给你。”颂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睡衣。“为什么你总是穿一身黑色?”

      “神秘吧。”霍天航在床边坐了下来,离颂贝很近,几乎已经贴着了。“然后勾引你。”

      “切。”颂贝翻了个身背对着霍天航躺下。“睡觉。”

      “下午刚睡过,说会儿话。”霍天航半个人压在颂贝身上,手指拨着他的耳垂玩。

      “别闹。”颂贝伸手把弄着自己耳朵玩的手打掉。“即使你很瘦,个头在那里,压着很沉呢。”

      “但我很舒服。”

      “你……恶魔。”

      “我是恶魔,你就是小坏蛋,所以才会喜欢恶魔。”

      “谁说我喜欢你?”

      “啊,原来你不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了。”霍天航故作失望地咬了下颂贝的肩头。“真伤心。”

      “你……”颂贝推开霍天航转过身,用手臂将上身支起。“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松松。”霍天航握住颂贝的左手,用拇指摩擦着那五根手指。“你在教堂里住了12年,对于天主教的教义应该是挺了解的,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你是不被允许喜欢我,和我在一起的。”

      “现在……已经很宽容了。”

      “这样的宽容和星期五吃肉是完全不同的。”

      “我……和神父说了。”

      “嗯?”霍天航意外地抬起眼睛。

      “神父已经知道……我……喜欢一个男人。”颂贝虽然红着脸垂着头,眼睛确是一直盯着霍天航。“他也知道今天……我是请假来找你,不过……我没和他说你的名字,只是说你也会去教堂。”

      “松松,如果……他们不许你喜欢我,或者爱我,你会怎么办?”

      “我……神父不会的,他最疼我了。”

      霍天航低头不语。

      “天航。”颂贝直起身,把额头抵在霍天航肩上。“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喜欢,所以我才会来。”霍天航含笑着将颂贝抱进自己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松松,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里?”闷在霍天航的怀里,颂贝像只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我喜欢你的味道。”

      “任何地方,只要可以去我们两个的。”

      “这样啊。”颂贝的口气里带了点点失望。

      “我们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然后定居下来,然后找份稳定的工作……喂,你个小坏蛋,读过书吧?”

      “你才没读过书呢!你个只穿黑衣服的没品男,你以为你□□呢!”颂贝说着,就朝着霍天航的肚子抡了一拳。其实力道根本不重,就是那种撒娇时挥出去的毫无杀伤力的粉拳,但是就这一下,让霍天航咧着嘴弯起了腰。“怎么了?天航,哪里不舒服吗?给我看看。”

      “没事儿。”霍天航抓住颂贝欲拉起他睡衣的手。“放心,没事儿。”

      “那给我看看。”颂贝瞥见自己身上睡衣的颜色,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件格子的白色睡衣,想起了上面留下的属于霍天航的血迹,那样的担心和不知所措他不想再次体会。“让我看看好吗?”

      霍天航微皱着眉头看着颂贝,如墨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杂质,有的东西,也许连时间也左右不了。

      “给你看,但是……不可以紧张,不可以担心。”

      “好,我尽量克制。”颂贝眨了眨眼睛。“我做不到真的那样。”

      “我懂的。”霍天航点了下头,慢慢拉起自己睡衣的下摆。白色缠绕的纱布上,已经有几点红色印出。

      “那次去忏悔室,就受伤了,是吗?”颂贝加重了呼吸,强忍着镇定下来,如他承诺的,不显得担心不显得紧张。“下午抱着我睡觉时其实已经有些裂开了,是不是?洗澡的时候有碰到水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裂开,应该也不是很严重。”

      “你应该有专业的药箱在吧?”颂贝说着,将霍天航的睡衣推到最高。因常年不见日光而略显苍白的胸膛上,有一些淡淡的伤痕。“不要动好吗?我这不是很冷静吗?”

      霍天航不说话,看着颂贝的眼睛一点点红起来,亮亮地折射着水光。睡衣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从双肩滑落,那个狰狞的伤口就在左肩上趴着,一个已经有些年头的枪伤。

      “一定很疼。”颂贝小心地用手指轻轻抚过,然后凑过去用唇吻了吻。“药箱在哪里,我去拿。”

      腹部的伤口,是一道长长的刀伤,两端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开裂的也只是靠近中间的几个点。重新上了点药包扎好,颂贝小心地又给霍天航穿上睡衣,让他平躺好,自己小心地侧卧着,手搭在他的胸口。

      “不许再有了。”枕着霍天航的手臂,颂贝娇嗔出声。

      “什么?”

      “那些伤疤好难看呢。”颂贝说着,抹了下眼睛。“不许再有了,知道吗?不然我不要你了,丑死了。”

      “小坏蛋,还没好呢,就想着不要我。”霍天航拧住颂贝的鼻子,左右拉了拉。“小坏蛋。”

      “疼。”颂贝弱弱地哼了一声,鼻子上的禁锢也就解除了,用指背揉揉,再往霍天航那里贴了贴。

      “睡吧,已经凌晨了。”用手掌握住颂贝的肩头,轻轻捏了两下。

      “天航……只要你答应我,不再有了,我不会问已经有的那些是怎么来的。”

      “我答应你。”

      “真爽快。”

      “也许因为在心里,我等着给你这样的承诺很久了。”霍天航转过头,吻了下颂贝的发顶。

      “天航,我们确实是在教堂里,第一次见面吗?”

      “也许不是,也许很早的时候,在某一个地方,你看到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我了,你个小花痴。”

      “哼,才不是呢。”颂贝白了霍天航一眼,嘴角却怎么也拉不平,高高翘着表达着主人的喜悦。“明明就是我比较好看,怎么也是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一直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吸引我的注意力。”

      “对,对,我的松松最聪明了。”霍天航笑着又吻了吻颂贝的额头。“被你揭穿了,要不要罚我?”

      “那是自然,不过……等你伤好了,我不欺负病残人士。”

      “嗯,你要记得爱护病残人士,亲一下。”

      “不要。”

      “松松。”

      “啪”,灯熄灭。“啵”,一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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