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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忏悔室事件后,生活还是继续,霍天航又是两个礼拜没有出现,颂贝也不太着急。期间他问一位和他一个唱诗班的义工要了样东西,那人爽气地答应了,爽气地在两天之后就把东西搁在了他手下,最后拍拍颂贝的肩膀说,莫要有罪念,孩子。颂贝看着手里一大一小两样黑漆漆的东西,开开心心地猛点了两下头。

      “嘻嘻,下次你可跑不了了。”颂贝兴奋地嘟起嘴亲了下手里的东西,笑得眼睛都看不到。

      神父在远处看着颂贝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蹦跳了两步跑开,挂在黑色神父服胸前的十字架折射着光。

      在接下来一个弥散日,霍天航出现了,他踩着点进入教堂,在最后面的位置坐下,还是那一身的黑色。颂贝不动声色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弥散结束。神父也看到了霍天航,只是一眼,没再在意。

      弥散结束后,颂贝猫着腰小心地蹿了过去。

      “霍天航。”直起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次在忏悔室坚定地宣布出柜,颂贝后来想起还有些后怕,在教堂长大,说不上是很虔诚的教徒,却也一直很懂规矩。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什么要考虑再三心里都是有数的。这件事神父没有直接反对,也没有赞同,甚至根本就没有给颂贝什么见意,全看他自己了。

      “有事?”站在教堂外的台阶上,霍天航回头看颂贝,永远可见那一对着他就绯红的脸颊。

      “能给你一个友好的拥抱吗?感谢你的到来。”颂贝说完也不等霍天航回应,直接跨下一集台阶,张开手臂将霍天航怀抱住,扬起脖子对着霍天航的耳畔说了句。“愿天主保佑你,然后宽恕我。”

      霍天航没有回应,用眼角瞟了眼颂贝伸进他口袋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更浓的笑意。

      “下个礼拜,还来吗?”颂贝松开霍天航,往后退了两步。

      “赞歌很好听。”

      “嗯?……谢谢。”

      这一次的离开,两个人都有告别,颂贝站在台阶上朝霍天航的背影一直挥手,惹来从教堂出来的其他教徒好奇的目光。那个唱诗班的朋友用胳膊肘撞了下颂贝,笑着用手指点了下颂贝的鼻子,然后没不说话,拉着一道过来的父母走了。颂贝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没发现不友好的目光。

      回到自己的房间,颂贝急冲冲地打开了电脑,把那个大个的接收器打开,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动的亮点笑得很开心。那个迷你的GPS追踪器就乖乖躺在霍天航的口袋里,一路跟着他。

      “神父。”颂贝敲开了神父书房的门,把脑袋探了进去。“啊,苏修女,您怎么来了?”

      “松松。”一位有些年纪的修女就坐在神父对面的位置上,对着颂贝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颂贝和教堂里任职的人都很熟悉,而这位苏修女现在已经调至市中心附近那所新建的天主教堂里,这位修女是颂贝来到这里后,第一个认识的修女,也是照顾他最多的人。

      “您还是那么年轻呢。”颂贝兴奋地奔了过去,不能随便拥抱,就是对着她傻笑。“那边好吗?”

      “都好。这次来是想和神父谈谈今年复活节的活动。”

      “两边要一起庆祝吗?”

      “有这个可能,顺道也回来看看你和神父。”

      “今天就走吗?”

      “过会儿就回去了。”

      “好可惜呢。”颂贝撇了下嘴,有些撒娇地往修女那里挪了挪。

      “还是小孩子样。”苏修女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却带着无限关爱,这个孩子差不多她也是看着长大的。

      “松松,是不是有事?”神父问。

      “嗯……神父,我可不可以请两天假。”

      “当然可以。”

      “谢谢神父。”颂贝看了看神父,又看看苏修女,想着自己是留下还是马上走。

      “有事就先走吧,记得下次来看我就好了。”

      “一定的,那我先走了。”颂贝朝神父和苏修女挥了下手,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看着松松长成一个那么活泼开朗的孩子,真是替他高兴。”苏修女开口。

      “霍天航回来了。”神父直接说道,让苏修女一惊脸上一僵。“松松这次,估计是去找他的。”

      “那……他都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不过……似乎更加糟糕。”神父脸色有些凝重。“松松说……他爱上霍天航了。”

      苏修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神父。

      “我没有阻止松松,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一个人去过他自己的生活,去想起自己是谁,我们也都没有想过要给松松一个新的身份,他还是叫颂贝,还是……有一个叫松松的小名。”

      “霍天航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还是在做原来的事情,没有改变。”

      “神父!”

      神父伸手阻止苏修女的话。“松松是他带来的,也许……也只有他能带走。”

      颂贝找到霍天航住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是一个普通的单身公寓楼,但至少也有二三十户人家,颂贝仰着脖子想了会儿,最终笑眯眯去趴到传达室的窗口,甜甜的叫了声大爷。

      “请问霍天航住在几楼?我是他弟弟,刚刚到这里,电话也打不通,可能还没有下班,所以……我能上去等他吗?”颂贝往后退了一步,方便门房大爷上下把他的危险系数评估了个遍。很干净的男生,黑黑的自然的头发,秀秀气气的一张脸,笑得一脸阳光无害。衣服很得体,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干坏事儿的人,门房大爷想了会儿,给报了个门号。

      “谢谢大爷,明天我让我哥哥谢谢你。”颂贝说完,转身一溜烟地冲进了电梯。

      “呀!”门房大爷探出头望着渐渐合上的电梯门和还在对他挥手的颂贝,嘀咕句。“该不会上当了吧?”

      颂贝刚刚出电梯的时候,就看到霍天航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从一个门里出来,正要叫住他,发现他把一枚什么东西塞在门边的牛奶箱下方。颂贝弯弯眼睛,躲到一边,等着霍天航离开。

      牛奶箱的下方,果然吸着一枚钥匙,颂贝把他拿在手里,得意地点了下头,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很干净,东西少得可怜,不像个家,根本就是一个临时驻扎地。颂贝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他以为这个人住的地方,应该是很有品味,即使不华丽也是很优雅的,可是这里……根本就像是最简单的出租房,难道不久他就会离开吗?想到这儿,颂贝有心有些堵得慌。其实知道霍天航这个人的存在,也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教堂里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偏偏就是这个人,把他吸引住了。

      卧室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个组装衣柜,一张老式书桌,以及一个旧衣架,上面就挂着那件防水的黑色风衣以及那顶黑色的阔沿帽子。颂贝走到那张书桌前,好奇地扫了一遍,几张看不懂是涂鸦了什么的稿纸,一本圣经,颂贝认得,是从他们教堂买的,一些新闻报纸,一个和书桌很配的旧台灯,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首饰木盒,上面没有刻字。颂贝小心地把它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尽然是一个十字架,和神父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还有些像。颂贝其实并不认为像霍天航这样的人会是教徒,现在看来也许是自己以貌取人了,在颂贝的意识里,霍天航的神秘完全与宗教无关,是他本身所透露出来的东西吸引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颂贝摸了摸那个十字架,将他重新放好,正要转身,突然感到腰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一下子不敢动了,他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霍天航?”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那个硬硬的东西从腰身一路缓缓上移,最后滑过脖颈停在了下颚处,似乎是一个黑黑的管状物。颂贝不禁吞了口唾沫,真的是枪吗?不会是玩具吧?枪?太严重了吧?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颂贝的话还未说完,就觉得后颈处被吹了一阵热风,弄得他痒痒地又不敢缩脖子。“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现在就走,你那个……”

      “小坏蛋,要怎么罚你呢?”

      “啊?”听到熟悉的声音,颂贝心里一阵欢喜,可想到现在的局面又不敢动。“对不起,我不……啊。”

      只觉得一阵大力把自己往后一带,一个转身就被摔在了床上,胸口一直吃疼,还不及起身,背上就压下一个人,死死地把他按倒在床。左脸压在硬硬的床板,正想叫疼,便看到那个顶过他下颚的东西对准了自己的脑门,这回是看得真真切切,是枪,还上了膛,开了保险,颂贝眼睛一红,不敢动了。

      “那么想见我?不怕我是你这辈子见的最后一个人?”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小坏蛋。”

      “想……我……那天在忏悔室……看到了……血迹,你……是不是受伤了?

      “为什么要知道我是不是受伤了。”

      “因为……”颂贝眨了眨眼睛,引出了两行眼泪,小声地说了句。“我担心你。”

      “什么?”霍天航忍着笑,看着几公分下那半边红彤彤的嫩嫩的脸蛋。刚出门就看到颂贝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边,故意等到他探出脑袋才把钥匙放好,以为他不会自己进来,后来发现不但进来了,居然还直接跑到他的卧室。认出颂贝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了,想来看看自己和他是不是还有缘分,现在……

      “我担心你。”颂贝哀怨地瞅了霍天航一眼。“你能把……把它拿开吗?”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担心我?还冒冒失失闯进来,果然你不是小坏蛋,是一只小笨蛋。”

      “对不起,不该就这样闯进来,我给你道歉。”这话可没有半点歉意,反而带着股子明显的怨气。

      “除了这个呢?”

      “啊?”

      “只是不该私自闯进来吗?”

      “哦……”转了转眼珠,目光有聚焦到那把枪上。“不该……跟踪你。”

      “还有呢?”

      “没了。”

      “真没了?”

      “嗯……对不起。”颂贝撅了下嘴,泪汪汪地瞅了眼霍天航。

      “就对不起完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都行?”

      “不做违法的事情都行。”

      “不违法就行?”

      颂贝想了一会儿,又加了句“不可以违背教义”。

      霍天航笑着将枪重新收好,颂贝这才叹出一口长气。

      “先起来。”

      “床太硬,由你垫着比较舒服。”霍天航说着,还扭了扭身体在颂贝背上睡睡好。

      “可你压得我不舒服。”

      “把你当床垫,违法了还是违背教义了?”

      颂贝瞪了霍天航两眼,眼睛一闭,不理睬。

      霍天航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颂贝的头发,再捏了捏他的耳朵,手指弹了下下巴,玩儿得还挺开心。颂贝咬牙,忍。霍天航见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颇有些失望,两根手指一勾,将颂贝的衬衫衣领往下一拉,露出白白的后劲,头一低,唇便吻了上去,没等颂贝反应过来,就是一个红红的草莓。

      “你干什么?”

      “亲你啊。”

      “你……”

      “陪我睡一会儿好吗?”霍天航突然用鼻子蹭了蹭颂贝发烫的脸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霍天航站起身,将颂贝拉了起来,然后抱着又一起摔到了床上,手脚并用缠着他睡在一张硬硬的单人床上。“陪我睡一会儿好吗?松松,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好。”颂贝点了下头,双手缩在两个人之间,小心地按照霍天航的胸口,感觉里面的跳动。

      “谢谢你来看我,松松。”霍天航把颂贝抱得很紧,整个儿藏在自己的怀抱里,仿佛他失去了他很久,现在又找了回来,却感觉一切只是一个在过去重复了很多遍的梦境一样。

      “天航。”颂贝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之间,这个几个小时之前还很陌生的人一下离自己那么近,那么亲密。可是真的是完全陌生吗?第一眼看到时的悸动,真的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霍天航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呼吸暖暖地直接喷在颂贝的鼻子上。有些痒痒地伸手抓了抓,突然间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填得满满地,颂贝仰起还自由的脖子,在霍天航的唇上印了一下。

      血色似乎不是太好,这让颂贝想起了那次在忏悔室的相遇,难道又受伤了?意识到有这个可能后,颂贝一动也不敢动地由着霍天航抱着自己,腿被压得有些麻麻地,第一次觉得其实也不是很难受的感觉。

      “不管以前你怎么过的,现在有我了,我们一起,再不叫你受伤。”

      颂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有意识时觉得双腿很舒服,似乎有人在替他做按摩。眯起眼睛一看,霍天航正侧卧在一边,一手支着头看着他微笑,一手按压着他被压得有些木的腿。

      “好点没?”

      “嗯。”颂贝点了下头,傻傻一笑。“你睡饱了?”

      “饿醒了。”按在腿上的手沿着侧身线条移到头上,温和地拨开垂挂在眼前的刘海,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被印上了一个湿润的吻。“饿吗?想吃什么?是不是要回教堂?已经快11点了。”

      “我和神父请了假,可以出来两天,到弥散日再回去。”

      “好。”

      “家里有什么?我去做。”颂贝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而霍天航依旧懒懒地卧在床上,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一丝迷离,幽幽地望着颂贝,看得脸上又是一阵发烫,赶紧撇开头,抬腿下床。

      “松松。”霍天航握住颂贝的手腕,慢慢坐起来,从后头将他整个怀住。

      “我在呢,怎么了?”

      “没什么。”霍天航松开手,淡淡一笑,我带你去厨房,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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