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调动攻手的潜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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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阳菜一边简单地热身，一边等待白鸟泽的队员到位。等她认真地把手腕和脚腕都转上十圈，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被一群男高给包围了，还是常年运动、身强体壮的男高。鉴于她可以算得上纤细的身材，还有心理上的社恐，阳菜深觉自己要在这片空气中窒息了。
“初次见面，我是小林阳菜，位置是二传。”她认认真真地向二年级的队员介绍自己。至于年龄的话，听说日本很看重体育社团中的前后辈关系，为了能够和谐地打完这场练习赛，还是“善意的隐瞒”比较好。“虽然不知道鹫匠教练想要做什么，不过我会尽全力的。请暂且按照你们平时训练的方式来打！”
“好哦，阳菜酱～”这么自来熟的一听就是那位看起来就不着边际的副攻天童觉，“一起加油吧！”大概是觉得小林阳菜的外表看上去过于娇弱可爱，他抬起右脚踢向屁股，右手握拳做出加油的动作，引来大平狮音的一脚怒踹“在女生面前正经一点”。
练习赛没有哨音，由助教杉田老师宣布开始。二年级这边初始就以强轮应战，前排除了作为二传的小林阳菜外，还有牛岛若利和天童觉。
自由人山形隼人的接球很稳，球以漂亮的抛物线到达阳菜的正上方。很好，一传的高度、弧度都很完美，甚至还特意帮二传减缓了速度！
第一个球，还没有正式配过的二传和队员，场上和场下的队员和老师们都在看着，她会传给谁呢？
说来奇怪，明明被鹫匠教练指派上来、被白鸟泽众人包围的时候，还有一丝紧张，手心还会冒汗，但是等到球真的飞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小林阳菜只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和即将大量产出的内啡肽。她的全身都在叫嚣着：我要打球！
然而这时候还是得冷静再冷静。男生的传球得比女生的高一些，自己又和攻手没有配过，安全起见，果然还是——
她传了一个高球给牛岛若利！
牛岛并不惊讶她的选择，或许因为他总是被二传偏爱的那一个。像练习了千遍、万遍的那样，他的手臂向后拉开，犹如一张拉满的弓。球重重地落地，对面的球员都没能触碰到它的边角，在地面上砸出回声。
第一球就顺利得分，小林阳菜却没有表现出轻松或喜悦。她在主攻手起跳的那一瞬间，就发现对方做了一些调整。大概是左撇子的攻手需要的球要更向标志杆拉开，她在心里默默反思了一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向对方示意：“我的。”
这是她上辈子在华国进行训练后的一种习惯。及时让队员承认自己的错误有助于进一步的反思及提高，也可以避免球员在赛场上推卸责任甚至相互指责的情况发生。
大概三四个球之后，小林阳菜托出的球总算能给到左撇子攻手的击球点，不管是平拉开还是高球，或者说，是她认为主攻会感到舒服的点，但是下球率却意外的不高。是什么地方有点奇怪呢？她在心里盘算，按照这门大炮的力量和速度，应该可以直接下球的，为什么没有到达最好的状态？
“有哪里不舒服吗？”她直直地望向牛岛若利，却也收到了茫然的目光。
“不，很舒服。”
“噗，什么牙败（糟糕）的对话！”天童觉在一边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光听对话仿佛误入了什么成年人互动交流现场。这种情况下他深知牛岛需要一个翻译员，“阳菜酱不用在意噢，我们的王牌大人就是有点慢热，你只要传给他稍微高一点的球，他就可以得分～”
不，不对。阳菜在心里反驳，这绝对不只是慢热造成的结果。而且，就算一个攻手的调整能力再强大，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会对攻击能力大打折扣，而看这位主攻投回来的奇怪的目光，他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球能让他发挥出最好的力量，或者说，他已经习惯去调整自己。
接下来的每个给牛岛若利的传球，阳菜都会给他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上一个他扣完有点收不住力量、跌入网中的话，这一个就放慢一点速度，不断根据他的反应去调整。当然这里的反应是扣球的姿势，如果你想指望能在这位“意大利重炮”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那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5:7，小劣势落后。不过不着急，阳菜清楚她们还处于调整期。
“砰——”第十一个重扣，果然力量、速度和斜线都比前几个完美，一击即溃，场下旁观也发出了惊讶的吸气声。
打出这个暴扣的牛岛若利本人也有点怔愣，小林阳菜的声音打断他看向自己手掌的动作：“怎么样？快一点、弧线抖一些的高球是不是打起来更加舒服？你能感受到差异吧？”
“是…好像是这样…”
阳菜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这位主攻的性格缺陷：“所以你要和二传沟通！你看你喜欢的根本不是只要高就好的球，既然要打，就要以得分为目标打！”
她转过头，把矛头指向另一位前排队员，在一边啧啧称奇看热闹的天童觉：“副攻也是！既然你相对于快球更喜欢半高，为什么不跟我讲呢？”
“嗯…”猛然被cue的天童觉的红发仿佛都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嘛…我其实都可以啦，先保证我们王牌大人好了…”
以观察力透彻和敏锐为天赋的天童觉其实像牛若一样，自己也不知道喜欢打什么样的球。在之前的训练里，为了最大程度保障主攻的传球，他其实不在意给他的托球是什么样的。但就像刚才几个传球，他确实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半高球下他可以观察对方的拦网和接球队员，挑选扣球路径，符合他一贯性的“直觉型排球”。
一下子开窍的主攻和副攻犹如找到了心爱之物的孩童，牛岛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更加用力、毫不吝啬地使用自己的身体。这下子得分率大大升高，两边的分差也一下子拉开，即使是老练的三年级也无法承受找对方向的“天才”。
13:8。是时候把后排主攻也利用起来了，小林阳菜心想。
手腕轻巧地一转，球落在三米线正前方。大平狮音早就做好准备，从后排跳起。后排进攻的优势让对面队伍的拦网起不到丝毫作用，然而还是被接起。
是后排起跳的线路有些别扭吗？她歪了歪头。
13:9。这一个后三的位置偏向于二号位。
大平狮音迅速地调整、起跳、扣球，然后落地。
看来位置是舒服了，阳菜下了判断。这一分的得失她并不在意。
13:10。她坚持要传给后排进攻。
反正只是练习赛；反正她不是白鸟泽的学生，就算输了也怪不到她头上；反正鹫匠老头就是想看一下她对攻手的调动。都不知道怎么给攻手传球，怎么能调动起来他们的攻击力呢？
托球的位置相较于前两个更靠近网，这是因为阳菜注意到这位主攻的最后一步似乎还有余力。当然，后排进攻的话高度就显得尤为没那么重要了，因此她要让大平狮音更加有冲劲地跨出来。
啪——有了更加大的动能和势能，扣出来的球速度快到有了残影，即使大平狮音落地后几乎要踩到中线。他一脸明悟，又是激动又是爽快，举起右手和阳菜击掌庆祝。
青春期男生就是没轻没重，阳菜不惹人注意地嘶了一声，把手藏在背后甩了甩，这也太大力！
14:10，还差一分。场上主要的攻击手都被调动起来，每个人都眼睛亮闪闪地，期待着给自己的传球，天童觉还蹦蹦跳跳地，一脸跃跃欲试。
自由人接到球，选择权又回到小林阳菜手里。当然，选择权总在二传手里。
鹫匠锻治也忍不住从板凳上站起来，专注地等待着这一个托球。他注意到阳菜刻意像二号位接应的位置后退，让她可以直面三个攻手。
球已传出，从对手队伍的视角，只能看见球的弧度较小，落在三号位和六号位的这条直线上。副攻和后排主攻同时跳起，由于天童喜欢打的是半高，两人的身影近乎重叠，一时之下难以区分托球是向着前排的副攻手，还是后排起跳的主攻。
三名拦网队员心一横，直接三人一齐对准三号位，同时间跳起。然而三号位的天童觉先行落下，后排起跳的主攻因为他更远的助跑和更大的速度仍旧停滞在空中。大平狮音的手腕下压，球直接从拦网三人的头顶横穿过去，直接落地。
15:10，练习赛结束。
不去管身后一片喧闹，小林阳菜赶紧从场上跑下来。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大病初愈”的人，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的有些不适，后脑勺有一点晕眩。
二年级这边剩下的五个人兴奋地聚在一起交流感想。
“怎么样，我们的ace大人？”天童觉笑嘻嘻地问向牛若。之前就说了，他本身作为副攻，并不以攻击见长，所以听到小二传要求他们给出传球要求的时候不以为意。却没有想到只是托球的小小偏移，能够加强空中扣击的那一下这么强的体验感！连他的感觉都有那么大改变，更何况他们都主攻手呢？
“唔…是有一点不一样。”牛若还是那副慢吞吞地模样，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好半晌，似乎是在回忆刚才扣球的感觉，“好像是更好发力一点，也会有一点更好找击球点，速度也会更适合一点，不需要在空中进行调整…”
“喂，这不是变化很大嘛！”正是这一点一点的变化累积起来，其实很多攻手也不能清晰地说出其中的区别，包括看的人也是，只有用数据去量化速度、角度和力量，才能明了其中的奥妙。
大平狮音因为这一局只进行了后排进攻，就没有感觉到特别大的不同。不过他看着自己几位本以为已经发挥出全部实力，却突然被告知还可以更上一层，而止不住兴奋的队友，也忍不住加入对话：“看来真的有点意思。这位小二传到底是谁啊？”
“是啊…”
一行人同时转头，看向正在和鹫匠老头进行谈话的少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调动攻手的潜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