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又折花》宗政长砚

26、大婚（二）

　　万戎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脑海中的腥风血雨，总算是不存在了，只是空想。她的手颤着，扶上神羲的背，一滴热泪落在她的肩膀。

　　神羲松开了万戎策，她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是露出了一抹笑。

　　红烛摇曳，花房中，谁又能想到是两位女子？洁月高悬，照进花房，推杯换盏。

　　“戎策，”神羲为她倾酒，“不，蓁蓁。我也曾幻想过与你恩爱永久，做一对神仙眷侣，成为大虞史上的佳话，人人传颂。”

　　“可当我知道，你是女子时，我更欣喜。因为我可以和你一起看遍山川河流，和你一同为女子开辟一番新的天地，可以推翻世俗的偏见，迎来红袖的朝阳。”

　　“万某，定不负公主所愿。”万戎策敛目浅笑，举杯，一饮而尽。

　　“届时，万某定与公主踏遍万里疆土，看千里同风，海晏河清。”

　　卷帘见月，微风细雨，见证誓言。

　　一杯又一杯，二人脸上皆显红晕，一杯放下一杯又起，神羲已醉。

　　万戎策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她坐在了榻上，帮她将鞋拖了，她却紧紧抱着万戎策。

　　“蓁蓁……别走……”

　　万戎策看了她一眼，抚着她的鬓发：“公主，公主，我不走，我也要睡觉。”

　　神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微微颔首：“哦，也是哦……”她咧嘴一笑，让出了一块儿床给万戎策睡。

　　万戎策吹灭了红烛，二人和衣而睡。

　　翌日，晴飔吹拂，扶桑高升，光打在万戎策的身上，只见那宦官已恭候多时。

　　万戎策见其手上的圣旨便了然，跪下听旨。

　　“圣上有旨——”

　　“爱女明华公主，属意青州长史万戎策，其惊才绝艳，此愿今后相守白头，然爱女嫁六品长史有失颜面，特将万氏升为物品御史中丞，钦此！”

　　这是万戎策没想到的，不过也是了，神羲是神夙最宠爱的女儿，再怎么样，五品以下的官儿也是不能嫁的。可神羲已然属意万戎策，神夙也只好将万戎策晋升五品。

　　“臣，谢主隆恩。”

　　在青州，万戎策也隐隐听了些风声，说是他如此才华却在青州做事，实属不妥，然朝中亦有人斥万戎策，以为其挡官路，但惜才之人总比妒忌之人多，此来，神夙才将她调到了中央。

　　她接过宦官手中金黄的圣旨，和那套红色的官服，自五品起，官服便是红的了，还有一顶全新的官帽，毕竟是爱女的夫婿，再如何，也不能失了面子才是。

　　“万大人好福气，娶了公主又被升了官职。奴才在此祝万大人官途通畅，告退。”

　　心底儿里也不得不嘲讽那宦官，之前被贬牢狱，他又是另一副表情，如今笑得谄媚。人心难测，圣心更难。

　　“夫君。”

　　万戎策回眸，是神羲，二人相视一笑，默契未曾提起昨日酒醉之事。

　　“公……羲儿，我看你精神状态好多了。”她轻笑，向神羲走去。

　　“昨日与君长谈，自是感悟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