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又折花》宗政长砚

25、大婚

　　喜服送到，万戎策认命般地换上了喜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血染上了刻着“万府”的牌匾。

　　深夜，神羲盖着盖头，坐在榻上不眠，心里尽是明日大婚的场景，内心激动。

　　同一天大婚，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绪。

　　翌日，扶桑照耀，锣鼓喧天，神羲坐上轿子，一路走过长街，到了万府门前，放下。

　　万戎策着喜服，换掉了那副苦闷的表情，转而换上了欣喜的笑容。不过无论她装成什么样，眼神里总会有破绽。

　　神羲出了轿，侍女扶着她，万戎策与她并排走着，至大堂，上坐高堂，自然包括万佑，宋玉存，神夙和颜妗。

　　成婚前天，双方交换了八字，不过是走个流程，圣旨出，就算八字不合又怎样？

　　司仪立在一旁，对着上面行了礼。

　　“一拜天地——”

　　万戎策和神羲转过身去，行叩首礼，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过身来，对着高堂行叩首礼，以表敬意。

　　“夫妻对拜——”

　　二人转身，面对对方，盈盈一拜，起了身。

　　“饮，合卺酒——”
　　小厮将用半葫芦装的酒端了上来，二人拿起酒，一饮而尽。

　　“礼成——”

　　烛光昏暗，神羲坐在榻上，等着万戎策。此时此刻，她还是将其视为夫君。她还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万戎策醉酒而归，看着神羲微微叹息，揭开了她的红盖头，坐在了她的身旁。

　　“戎策，少喝些酒。”神羲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脸红，显得不那样拘束了。

　　神羲抚摸着她的脸，凑近她的脸，准备亲吻下去，万戎策却摇了摇头，将她推开了。

　　“公主，你的心思，还是莫要放在我身上了。”

　　神羲不明白，一个劲地摇头：“夫君，我如今已然与你成婚，你这又是为何？”

　　万戎策笑了笑，看着她：“公主，我是女子，我们不可能的。”

　　借着酒，增了胆量，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而且，她早晚会发现的。

　　紧接着，是二人的沉默。神羲握住万戎策的手，摇了摇头：“你是，万蓁蓁，万蓁蓁没有死。”

　　万戎策眼睛微眯，微微颔首：“是，公主。我知道，我女扮男装步入仕途，是欺君，也早该想到，这一切的后果。”

　　“那，蓁蓁，我陪你，陪你一同看山川湖海，陪你一同在官场上奋斗，定不让你单枪匹马。”

　　万戎策等来的，竟不是她的出卖，是她相守一生的诺言。

　　“蓁蓁，你想以女子之身闯出一片天，我神羲第一个支持你。因为我也想，我虽然为公主，困在宫墙之中，但我看世间女子疾苦，有志之士困于宅院，我也想改变这一切。”

　　万戎策终于露出一抹笑：“公主，不怪我？”

　　神羲微微扬眉，抱住了她：“蓁蓁，为何要怪你？你是我的夫君，也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