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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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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俊凯和王源骑着车子赶去福利院的时候，千玺正躺在小床上哭的撕心裂肺，不管大人怎么哄都哄不好。
门卫将信将疑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个小伙子，说了句让他们等一会就进去询问了。
“哥，你说千玺不会被人给领养了吧？”
“不会，没那么快。”
说实话他心里也慌，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手心总是冒出新的汗让他不得不再一遍遍在衣服上擦干。
福利院的老师一听是孩子的家里人找来了便赶忙带他们进来，老师看着不大的两个小伙子心里也犯嘀咕，生怕有什么差错。王俊凯一进门就听见千玺哑了的哭声，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顺着声音跑到千玺的小床前抱起千玺也跟着流眼泪。王源紧跟其后抹着眼泪一个劲的跟身边的老师道谢，感谢她们照顾千玺。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两兄弟将千玺看得更紧。
夜深了，王源将千玺的小帽子正了正又将他往自己怀里抱了抱，纠结再三还是对在前蹬车的大哥说：“哥，我明天不去学校了，我在家看着千玺。”
王俊凯沉默了，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让王源在家看着千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不想让王源跟自己一样就这么一条路能走，而且自己还年轻，大不了多打几份工罢了。
见大哥没说话王源接着说：“难道你不害怕爸再把千玺丢了吗？”
王俊凯借着风猛蹬两圈，冲在脸上的风像一把刀子。
“以后我请西头的罗奶奶帮忙照看一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上你的学。”
“哥，你别再劝我了，我明天就不去了。”
“你年纪小出来能做什么？还不够给我添乱的，再说了，你哥我年轻力壮的还怕挣不了钱？等挣了钱，咱给千玺治好了病，你也考上大学，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哥不拦你。”
“好”
医院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唤起了王源掩埋在某一处的记忆，他看着走廊里犹如天使的白色身影忽然就想起了王俊凯那天的笑容。
“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王源程序化的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的下楼赶往下一个送餐点。
刚到送餐点楼下时看到有两个小孩在楼前的小广场上玩游戏，大一点的牵着小一点的蹲在地上玩小汽车，路过时还能听到他们稚嫩的声音。
“弟弟，哥哥买了小汽车，你坐这边，我坐这边，妈妈坐这里，爸爸坐这里。”
“那小弟弟呢？他坐在那里？车上没有位置了呀”
“他在妈妈肚子里，和妈妈坐在一起。”
“太好喽我们一家人要开车出去玩啦！”
王源想起口袋里千玺放的两块糖便掏出来送给了两个小孩子，摸摸哥哥的小脑袋温柔的说：“要开心一点。”
中午千玺拎着学校发的一小盒牛奶蹦蹦跳跳的跑回家，陈婶儿看他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一样便笑着问道：“千玺这是在学校拿了什么宝贝啊？”
“给哥哥们带的。”说罢一脸得意的举起那一小盒牛奶给陈婶儿看。
回家后千玺先把冰箱里的饭菜热上又接着去把早上没收拾的碗筷洗好，再等一会儿白爷爷和万爷爷就会把王俊凯送回来。他踩在小板凳上专心致志的刷碗，院子里传来爷爷们的声音，他赶忙从厨房跑出去帮忙。
“千玺啊，不用把小凯推到屋里去吗？”
“不用啦，我哥说他下午就回来，让大哥在院子里再晒一会太阳。”
“那好，爷爷先走了。”
“拜拜，爷爷再见。”
千玺吃力的将王俊凯推到门前晒太阳最好的位置，把小桌子、小板凳也搬过来挨着大哥放好，端出二哥炒的菜，再给自己拿好碗筷就准备吃午饭了。
“哎呀差点忘了~”千玺一拍小脑门连忙跑去茶几上拿他事先用热水烫着的牛奶，找来两个小杯子一个放在大哥旁边，一个放在自己面前。牛奶盒的包装有些硬，他撕的时候费了点力气。先给大哥倒一点，再给自己倒一点，每倒一点就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看看生怕多倒了二哥就喝不到了。
分完之后找了个大盆盖在温着牛奶的小碗上，叉着腰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好嘞这些就留给哥哥回来喝。”
王源这些年厨艺长进不少，要是王俊凯醒来尝上一口肯定会连连称赞。
千玺吃一口菜喝一小口牛奶，还不忘学着大人的样子拿起自己的杯子跟大哥碰杯。他口若悬河的给大哥讲今天上午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儿，就算是芝麻大的小事儿也能让他讲的妙趣横生。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屋檐下，千玺看着院子上湛蓝的天空，再看看大哥，喜滋滋的吃着午饭。
以前哥哥问他自己在家会不会害怕，一开始是有一点点害怕，但现在他看着坐在轮椅上像是睡着了的大哥只觉得心安，他中午在家有二哥做好的菜，还有大哥陪他一起晒着太阳吃饭，能有什么害怕的呢？
吃完午饭千玺又麻利的收拾东西打扫屋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便坐到大哥身边静静地坐着等时间一点一点走过。
他出生以后没见过妈妈，对爸爸的印象也很模糊，只记得是两个哥哥辛苦的把他照顾长大。他还记得小时候老是坐在大哥的自行车后座跟着他去厂里，大哥上班会把他寄放在食堂后厨阿姨那里，厂里的饭很好吃，阿姨总是会多给他两块肉。再大一点就跟着二哥去学校了，他上幼儿园，二哥上学。路上二哥的大手紧紧牵着他的小手，还瞒着大哥偷偷给他买糖吃，一放学二哥就牵着他沿路收集废品，卖废品赚来的钱大多进了他的肚子。
有小朋友嫌弃他没有爸爸妈妈，哥哥还捡垃圾，千玺也不管老师是不是在身边直接过去把人推倒了，哭着让人家给哥哥道歉。小朋友的家长来的很快，一来就扯着他的袖子“教育”他，他看着小朋友妈妈很凶的样子哇的一下哭了，他很委屈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大哥闻讯而来，他一看到大哥就哭着跑过去让他带自己去找妈妈。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王俊凯心疼。安抚好千玺后了解了事情原委便抱着他先跟对方家长道了歉，对方家长满意的抱着孩子准备离开却被王俊凯拦下要求道歉。对方家长推开兄弟俩直接往外走，王俊凯又拦在门口强硬的要求人家道歉。
“请你儿子给我弟弟道歉。”
千玺忘了那小朋友有没有道歉，只记得哥哥坚毅的脸和宽厚的背。
回家的路上他趴在大哥的背上，抽抽搭搭的还是不肯放下找妈妈这件事。大哥就安慰他说妈妈去远方给千玺找治病的医生去了，他就问问怎么才能看到远方的妈妈，大哥思考了两秒说坐飞机就能去了。
然后大哥奔跑起来说他就是那架飞机，载着千玺去找妈妈。
迎面的风吹走了千玺的难过，他张着嘴将呼呼的风吃进嘴里，挥起双臂好像他真的坐在飞机上一样。
他现在也好像让哥哥再背自己一回或者骑上自行车载自己还有二哥一块去小溪里摸鱼。
一到夏天哥哥们就会带他下河摸鱼，当然他只能在河边看着哥哥们抓鱼，但他可以守着那个橙色的塑料桶，里面都是哥哥们抓的大鱼，一看就很美味的大鱼。
他哼哧哼哧的拎着塑料桶跟在哥哥后面走，哥哥们一前一后走两步停一步的等着他追上来，最后憋得脸通红汗流浃背的坐在石头上歇息。看他这幅样子大哥笑着将他背起，二哥拎起塑料桶，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家，快到家门口时大哥还给他和二哥买了冰棍吃。
那时候真好啊，光想想就很快乐。
王源下午没接单，早早收工回了家，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他准备了一些父亲爱吃的东西，推着大哥一块去了墓园。
走在熟悉的路上跟相熟的人打招呼，王源吸了口冷空气，呛得嗓子疼，好歹憋回了想哭的念头。
老头子没别的好，就是让他们三个成了一家人这点还不错，但他有时候也想要是他们三个没成兄弟，会不会大哥能过得轻松一点，千玺也没有生病，而他也有另一种人生。他低头看了眼睡着的大哥，笑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说我们当兄弟好还是不认识好啊？”
上完初中他就不上了，连中考他都瞒着王俊凯没去，等王俊凯知道后为时已晚，他气急了拿起手边的棍子追着王源打。王源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喊：“上高中要花钱，千玺已经三岁了，马上就到做手术的年龄了，我不能再浪费钱了，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
“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读书的料！读书能改变命运你知不知道啊，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跟咱爸一样吗？”
“读书能改变命运实现梦想，我没有梦想，也不想改变命运，我只想给千玺看好病。”
“没有梦想你就去实现我的梦想，我想当个医生。”
这大概是王源第一次听到哥哥说出梦想两个字，他知道这两个字对王俊凯来说是多么奢侈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