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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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准备定机票回家时，万宋突然打来。
电话里传来万宋的呼吸声，没有一句话。
林漾心下一紧，预感到有事发生，只问他：“怎么了？”
“阿漾，奶奶走了。”
林漾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对方，只能先让他宽心。
即使不常见到奶奶，林漾知道，对万宋来说，奶奶是他最重要的亲人，陪伴了他二十多年。在了解自己孙子的伴侣是男人时也大力支持，三个月前还在对他们说笑，此刻却是过往烟云。
“别着急，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照顾好自己，奶奶也希望你好好的。”
万宋在那头不停啜泣，林漾第一次听他哭得不成样。
林漾定了最近的航班，赶不及吃晚饭，独自回了平阳市。
落地时天还不亮，林漾径直回了家。
他觉得万宋此刻应当是在医院的，打开门只看到一道佝偻的背影坐在沙发上，头埋在胳膊里，听不见声。
林漾扔下行李，绕过沙发轻轻拍了拍万宋的背。
万宋身体一怔，似乎没想到林漾会凌晨从几十公里外赶回来，立刻环住了林漾的腰，头抵在林漾的胸膛，越抱越紧。
林漾一言不发，手上动作不停，抚摸着万宋的脊背直到天有了亮色，二人才回到床上睡着。
万宋经过一夜的悲痛，看着清醒了很多，也沧桑了很多。
林漾起的早一些，煮了粥，买了些养胃的面食摆在饭桌上。
万宋喝了口林漾递过来的豆浆，欲言又止。
“奶奶是怎么走的？”
“食道癌，其实奶奶上个月就进医院了，家里长辈没人知会我。昨天医生下通知书的时候才给我打电话。”
万宋说到后面有些哽咽。
“不要太悲伤，死亡不是一个人的终点，没有忘记她，她不会死亡。”
“我知道，我……我想过她会走，也想过她年纪也大了我不会特别痛心，只是当这天到来，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听到医生说出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你呢。”
林漾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说到自己，语气愈发急促，不等林漾回答，万宋自顾自地说：“我也认为不现实，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发生了什么，我想不到我会怎么样，大概就是和你一起去死。”
“好，你一定要陪我。”
万宋不曾想林漾会是这个回答，转而坚定地看着他。
“我一定会陪你。”
林漾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他本来想说你要好好活着，或是为了我而活下去之类的话，但到了嘴边却是自己最真诚的想法，可能如果那天到来，他也不想孤独。
龙程听说了万宋的事，自动给他放了一天假，林漾打算就着这一天让他的心情先放松。
林漾看着万宋也不会有玩的心思，正打算搜一下怎么让亲人离世的人放松心情，万宋转身回卧室拿出一个盒子。
小盒看上去是民国时的产物，铁做的外壳锈迹斑驳，花纹精细，锁却不是原装的锁，像是仿着原来的照打了一把，格外新亮。
打开小盒，里面放着两根手绳，绳子都是黑金线缠的，粗中有细。
串着两颗色泽红润的玛瑙珠子，两颗珠子间各打了一个绳结，绳结之中含着一滴水滴状的琉璃，包裹精巧，找不到头，摸不着尾。
与之不同，另一根绳上绑着的是环状，与黑线一同缠绕。
万宋拿出水滴状那根，系到林漾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与黑线对比鲜明，金丝与琉璃共舞。
“昨天奶奶给我的，她说一定要我们戴上。”
林漾低头看着黑绳，虽然不习惯戴表以外的东西，但既然是奶奶的意愿，他不再摘下。
作为一个缺少个人生活的人，林漾没有找到合适他们去玩的地方，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
林漾看着万宋回去补觉，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准备拿到书房继续做项目。
砰
林漾的左腕被黑绳蹭得痒，一时被溅出的咖啡烫的缩了手。
陶瓷杯摔落发出突兀的响，林漾立马蹲下身收拾碎片。
万宋从房里听见响跑了出来，急着拉起林漾让他去旁边坐着。
万宋从柜子里拿来药箱，林漾愣愣得看着地上的碎片，想站起来快点清理掉。
万宋看着他在自己一转身就不听话，有些生气地说：“坐着，先关心自己。”
林漾悻悻地坐下来，看着那人脱了自己的棉拖。
万宋一边给他涂药，一边忍不住唠叨
“还好是冬天穿了棉拖，没有烫伤，怎么还看那个，那么丑早就让你换了。”
“那个是你自己做了送给我的，摔了好可惜，怪我。”
“我再做一个就好了，不怪你。”
林漾正可惜着杯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往外溢血，习惯地在手腕被溅到的地方打圈，血侵入包裹着琉璃的黑绳，沾上水滴尾部。
“啊，脏了。”
万宋抬头看到林漾的手指，原本平缓的脸上出现褶皱。
“怎么还流血了，琉璃留不住血的，别担心它，照顾别人就很好，到自己这里成什么了。”
“可能是因为你在我才可以松一点吧。”
“贫，不要关心他们，有我在你也要关心自己，好吗？”
“好。”
万宋还是不放心他，又开始絮叨林漾如何不关心自己，不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林漾无奈，也不回答，看着他说从前的一桩一件，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林漾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爱回忆往昔，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他会做和当年一样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按照时间线遇见万宋，一直相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