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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二日新生开始军训。

      一大早,学生会照常在活动室忙碌,苏琳琳就看到柳长安行色匆匆地上楼,然后站在窗前伸脖子往外看,脸上神情得意,或者说他就是在看笑话。她心中好奇,于是也跟着去看,发现除了可以看到军训的新生,别的也都司空见惯。正要问他,却见柳长安猛地转身,再次行色匆匆地出去,不一会苏琳琳就见他从楼门走出去。突然想起什么来,她连忙打开窗子朝下面喊:“柳长安,主席说了,昨天你缺席会议,所以这次新生军训的时候就派你去给他们送水,一个人哦。”

      最后四个字是她自己恶趣味加上去的,屋子中的其他人听了均是心照不宣,如果他能一个人去送那就太好了。

      “靠!”随着这一声,柳长安因白茹突然不在视线内而欲转换阵地的步子急急刹住,风一般的刮进教学楼,直奔刚刚离开的地方。

      佟左从隔壁屋子出来,恰巧听见苏琳琳的后几个字。

      “佟左,你这人忒不厚道,我缺席还不是因为你?我干嘛去了你不知道啊?你在校门口抽风丢魂儿,害老子跟着一起挨累,你竟然开会都不通知我,还让我去给新生送水,佟左你不是人啊!”柳长安进来看到佟左,立马炸毛了,不过他炸有炸的规则,开口之前先把活动室的门给关上,家丑不可外扬啊!

      佟左耐心地等他终于巴拉巴拉说完,他才意有所指的回了一句:“说的好像你吃了多大亏似的。”

      柳长安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这不是重点!”

      苏琳琳笑眯眯地说:“我昨天给你打电话并到处找你了,但你所有联系方式全在同一时间无效,赖不得别人。”忍了忍又说,“柳长安你再翘个兰花指就能去唱戏了。”

      柳长安眼神示警,苏琳琳完全不放他在眼里,屋子里其他人也都见惯了柳长安这副模样,皆事不关己的在外围张望,柳长安见翻身无望,认命地问:“除了送水呢?”佟左的变态规定,谁在会议缺席,就要无条件被翻倍奴役。

      苏琳琳看了佟左一眼说:“主席说了,我们准备节目制定计划挺累的,你就负责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

      柳长安听后白眼一翻,颤着声音说:“你们……你们趁人之危啊!”

      众人皆在心中偷笑。

      佟左看了看外面说:“他们休息了,柳长安你赶紧去干活吧。”顿了顿又说,“我正好闲着,跟你去一次。”

      柳长安不信:“掌柜的难道要下去考察民情了?”转眼又想起了什么,心照不宣地说,“啊难不成是……”话说一半,他却笑得止不住,也知道见好就收,“我说掌柜的,您是舍不得小的干这么重的活,所以来帮小的忙来了?还是您觉得咱们兄弟情深,要和小的共患难?”

      佟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出门。

      卓溪没有和任何一个熟人分到一个中队,她的教官是位很幽默的军人,大概是家庭的原因,卓溪从小就对军人有很深的好感,休息的时候教官会和他们讲一些部队里面的故事,卓溪很喜欢听,她虽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叽叽喳喳问这问那,且显出很是憧憬的样子,但她那认真安静的神色,和听到精彩处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雀跃,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却是其他同学所无法比拟的。

      正是休息时刻,教官一声令“坐下”,原本只有悉悉索索衣服摩擦声的各个中队突然热络起来,目光全都看着同一方向,卓溪开始没注意,后来实在不得不注意的时候也顺着去看,不由讶然。

      柳长安正领着一大堆人颠儿颠儿地满操场跑着送水呢!

      新生的待遇这么好啊!

      卓溪这样想,可其他人却不是,多数都是爱八卦的人,看到帅哥就忍不住两眼发直,还有消息更广阔的,已经查出带头的柳长安背景资料。卓溪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心中则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吃饭时他傲娇的样子,试想如果他那个样子和现在的风光相结合,被她们知道了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

      正想着,面前猛地出现两瓶矿泉水,卓溪抬头,竟看到佟左正对着她笑。伸手接过,她回了一句“谢谢”,佟左则不避讳地坐下来和她闲聊:“累吗?”

      卓溪摇头,猛地想到昨天晚上的那条短信,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佟左莫测一笑说:“这有什么难的?”人格魅力就搞定了啊。

      卓溪知道他是故意不想说,自己的电话报到的时候填了,不知是不是那时候他记下的。抿唇,算是敷衍地笑了笑。

      佟左拿过卓溪手里的水给她拧开递过去说:“喝水,站了大半天,可别让身体缺水了。”

      卓溪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去,却不喝,佟左目光闪闪,就问她:“不渴啊?”

      “我怕拉肚子。”

      佟左一听乐了,对她说:“没事,这瓶水我保证你喝完一点问题都没有。”

      卓溪狐疑:“骗谁呢?”

      “你喝一口,就先喝一口,试试。”佟左循循善诱地说,目光真诚。

      卓溪在他的注视下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小口,唇刚沾到水,眉毛便是一挑,诧异地看了看佟左,佟左更乐了。

      “你放的温水。”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神通?就知道你喝不了凉水。”佟左心说昨天不好表现太多,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上升了一个层面了,他的司马昭之心怎么的也该表示表示了。

      卓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柳长安那边发完水就过来叫他,教官也准备集合,这才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佟左,他是什么意思呢?卓溪明明心中知道那是什么,却怎么也不肯承认。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们天天有水喝,而她则是天天有温水喝。

      柳长安虽然被无辜算计了觉得很累,但一方面因他们的行为让新生们对学生会好感倍增,学生会全体上下都对他表示以崇高的仰慕而令他形象大大提升,另一方面很多女生对柳长安频频示好,这让柳长安的虚荣心得到大大膨胀,能收获到那么多美女的芳心,足以安慰他受伤了的心灵,除了要刻意忽视某白同学在美女面前对他时不时的冷嘲热讽。

      还有一点就是柳长安在这期间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居然也有握着佟左把柄的一天!

      有次佟左又跟着去送水,他就留了个心眼,看他在卓溪面前努力献殷勤,觉得这样的场景不记录在案实在是太可惜了,于是快门“咔嚓”一响,这幅珍贵的佟左追女图就这么保留下来。

      不过柳长安是属于急性子的性格,发现一件趣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分享,但细想想他可以分享的对象除了佟左好像就真的没有别人了,虽然这样做有点冒险,但是他憋得难受啊,所以他还是不怕死地往佟左的枪口上撞。

      于是,柳长安一手搭在佟左的肩膀,问:“哥们儿,你看我这拍照片的技术好吗?”

      佟左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丢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角,垂着的手臂悄悄弯起,回答:“嗯。”

      说罢忽然在柳长安有些惊悚的表情中猛地抓住搭在他肩上的手腕,一个快速旋身,只听“喀嚓”骨头错位的一声响,柳长安的手腕被卸了,同时手机被夺,再回到他手中时已然不见彼时的照片。

      “佟左你大爷啊——”

      一时间A大路上哀嚎遍野。

      军训汇报演出结束,新生心中的压力终于消失,看着压榨了他们一个月的教官均是两眼直冒火星,一个月可把他们收拾惨了,风水轮流转,终于不用再怕他了,兄弟姐妹们,上啊!于是整个操场上便开始上演群殴教官的戏码。欢声笑语间,也让整个A大弥漫了一层愉快的气氛。

      卓溪在操场上给自己找了一块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后她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记不得是多久以前了,她也会用最直接的方式随心所欲地表达喜怒,只是那毕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唇角勾勒出嘲讽,她垂下眼睛。

      人都说往事不堪回首,而她却是往事不“敢”回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白茹的短信,卓溪心中一暖。

      “溪溪,一会结束之后我们去找五哥,他答应今天给咱俩做好吃的。”

      手指摆动几下,一个简单的“嗯”字发出去,卓溪呆望了会手机,直到它忽然黑屏才恍然惊觉,随即扣上手指,把手机收回衣袋。唇角不自觉地绽出一抹浅笑,不管白家怎么样,起码他们是真正关心她的,也有白茹这样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从A大学生会活动室的窗户向外望,可以将整个操场的景色一览无余,那浩浩荡荡铺满整个操场的壮观景象虽不是百年难得一见,却也是三年中都没有过的了。柳长安站在五楼学生会活动室的窗前,半个身子都伸向外面,啧啧地自言自语感叹着:“现在的孩子可真是性情中人,不然这群架都打了两个小时怎么还是这么劲头十足呢?”停了停又不解,“我这一个月来送了那么多的水没有全化成眼泪,倒都成了群殴的催化剂了?怎么能不哭呢?少爷我好伤心……”

      “不去干活在这嘟囔个什么劲?”佟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柳长安身边,他的眉头有一点皱起,语气有些不耐烦。

      柳长安本来是处于沉思的状态,突然被佟左鬼一样的声音一吓,他差点一个趔趄直接倒栽葱栽下去。转过头哀怨地瞅了佟左一眼说:“我说佟掌柜,您能不能偶尔也考虑一下本少爷脆弱的小心肝啊!”

      佟左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看他们打就可以把活干完?”

      柳长安愣了一下,然后抓了抓头发,做出一副不好意思加纠结的样子,虚心问道:“掌柜的,什么活?”

      佟左单手抚着额头,拿眼睛轻飘飘地瞟了柳长安一眼,问了一句与本次谈话无关的话:“他们打了多久了?”

      柳长安最受不了佟左赏给他的眼神,且现在他还处在被奴役期,他战战兢兢,嘴唇哆嗦出一句相对完整的话:“一……一两个小时。”

      佟左再次皱眉。

      “两个小时!”柳长安向来知趣。

      佟左懒得理会柳长安,仍旧皱着眉头在窗外搜寻,柳长安那是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好孩子,见到这个情形立马就明白了佟掌柜的意思,开玩笑,佟掌柜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因为他犯了点小错误就皱眉头呢,这一明白过来,柳长安立马做低服状:“掌柜的,我看了半天了,没在打的人群中找到她。”

      佟左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处,那个地方有一个低头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他竟看见她上翘的唇角。

      佟左心中霎时变得很安定,脸上的线条也柔软起来,她没有参与,很不错。

      柳长安一见佟左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是多么明智,眉飞色舞地正想说下去,却瞧见佟左忽然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为什么要找她?”

      柳长安听见佟左活动手腕骨头咔咔响的声音,立马在心中为自己哀嚎一声,脚下识趣地挪动企图远离佟左,然后用磕磕巴巴的语声说:“老、老大,不是,我、我不是怕你老人家累着眼睛,所、所以帮你找,嗷——”

      “找”后面的话柳长安永远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的一把嫩骨头又被佟掌柜修理了一遍。末了,佟左轻飘飘的话语飘进柳长安的耳朵里:“去礼堂把迎新晚会需要的道具和桌椅准备好。”

      柳长安心中一片灰暗,不情不愿地拖着一身伤残滚去礼堂。

      白茹过来找到卓溪的时候,校园里打闹的热度已经逐渐退却。卓溪往旁边挪腾出一个位子,白茹过去坐下。卓溪注意到白茹神采飞扬明显大笑过的脸,怔了怔,内心里像是有什么在跃跃欲试,可终归没有试出来。倒是白茹率先开口,语气还带着笑闹的余韵:“溪溪,我不想军训这么快就结束,你呢?”

      卓溪把膝盖微微屈起,双臂交叉在大腿下面,眯起眼睛看着她的同学们,任凭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乱。

      “白茹,你不想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忽又转回头,极为肯定地说,“你应该是舍不得教官。”

      “少来!”白茹笑打了卓溪一下,接着却又落寞起来,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舍不得。你说我要是神仙多好,手一挥,所有事情都按我自己的意愿来。”

      卓溪笑别过头,有风轻送,她略微眯起眼睛,说出的话带着风声传进白茹的耳朵:“我也想那样,可是白茹,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事,不是你希望成什么样,它就能变成什么样的。”

      白茹不经意似的看了今天格外感性的卓溪一眼,笑意渐渐转淡,轻轻叫她:“溪溪?”

      “嗯?”

      白茹抿抿唇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总想了,”顿了顿,“叔叔阿姨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开心的。”

      卓溪呼吸一滞,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白茹也立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得不知该不该解释,多年来他们全家都避讳这个话题,就怕卓溪情绪波动过大,今天她真是鬼迷心窍了,觉得卓溪感性她也跟着脑袋放空,说什么不好非得提这个。

      “嗯。”好半天,卓溪才轻轻应了一声。

      白茹又偷偷看了眼卓溪,并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千遍。放眼将整个操场一望,同学们似乎都玩累了在中场休息,白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把拉起卓溪说:“走吧,学校这边今天没什么事了。他们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结束,我可跟他们耗不起了。”

      卓溪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问:“五哥那边忙完了吗?”

      白茹点点头说:“忙完了,我刚给五哥打了电话,估计他现在已经关了游戏厅去超市了,咱俩现在走,他到家我们差不多也到了,咱们直接去他家。”

      卓溪的眼睛因为想到瞿风做的菜而明亮,使劲点点头说:“好。”

      佟左忙中偷闲,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分给下属,自己却从礼堂中退了出来。一路急匆匆绕过人潮,朝着操场的某个角落而去。然后在离卓溪不远处的花坛旁停住,定定的看着,不再迈出一步。

      佟左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脸,与回忆中的重合,她的变化很大,个子长那么高,婴儿肥也不见了,也是,当年他陪着她的时候,彼此才四五岁,可不管她怎么变化,鼻翼上的那颗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的,还有她的名字,还是当初他教她写的。

      看她说话时候的神采奕奕,还有她低眉沉思的认真模样,一个轻轻的微笑在唇边绽开,卓溪,我终于还是遇到你了。

      他见她们起身离开,本来也想跟着,可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这样贸然跟过去,算什么呢?万一他的某些不经考量的做法让敏感的她察觉进而远离他,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多年不见,从这些天里的相处来看,她已不记得他。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既然老天又让他遇上她,那就算与她再一次从陌生走到熟悉,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想到这,佟左转开脚步回礼堂。

      柳长安被修理了一通之后也还是不改他那极度不安分的脾性,佟左回来的时候他正哼哧哼哧往舞台周边挂气球,回头拿气球之际看见表情莫测的佟左,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摆成O形的嘴巴发出一声怪叫,成功吸引佟左的注意力后,他满脸堆笑,眼睛在一起挤呀挤。

      “老大,怎么样啊?”柳长安那声音还好死不死拖得很长。

      佟左丢给柳长安一个眼角,本打算不理会他,却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转回身,颇奇怪的问了他一句:“你眼睛很痒吗?”说着就要用手去碰。

      柳长安此时是蹲在凳子上的,他当然看见了佟左的魔手朝他伸来,奈何凳子只有方寸大小,等他反应过来,整个礼堂中已是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啊嗷”一样的嚎叫了。

      柳长安从凳子上摔下去了,而佟左的手自始至终也没碰着他的眼睛。佟左更加奇怪地看着躺在地上装死人的柳长安,很好心的问了一句:“你小子没事吧?”

      “老子没事!”柳长安硬气地回答。

      “哦,”佟左应了一声,“既然没事,那晚上去我家的训练室,陪我练散打。”

      “……”柳长安继续闭着眼睛装死人。

      摊上这么一损友,他上辈子烧的高香一定都被雨浇了。

      卓溪两人到瞿风家的时候,瞿风正系着围裙在厨房挥舞锅铲。白茹自然是有瞿风家的钥匙,本来当初也想给卓溪一把,却被卓溪拒绝了。

      卓溪放下背包就钻进洗手间洗手,白茹却蹦着跳着去厨房一个踮脚跳上了瞿风的后背。“五哥。”

      白茹在瞿风身边就像鱼儿得了水,比在她爸妈面前闹得都欢。

      瞿风不愧是韩芳训练出来的人,这么毫无预兆的超级冲击力,他竟然还能稳如泰山地同锅里的蔬菜战斗。

      白茹伸长脖子在锅里闻了闻,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说:“五哥,我以前没问过你,怎么你做的菜,比我家那位老妖婆做的还香?”

      挥勺子的瞿风听了嘿嘿一笑:“以前经常跟着姑姑在野外训练,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所以姑姑就和我就地取材,有什么做什么,姑姑烧的菜在院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我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和姑姑学的做菜,所以现在能这么好吃,你五哥我可算是青出于蓝。”

      “啧啧,野外生存训练能训练出个顶级厨师,不错不错。”白茹伸长脖子对着锅里使劲地闻,边闻边还发表自己的见解,“都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是最帅的,我觉得做饭的男人才最帅。”

      “难道我工作的时候不帅吗?”

      “帅,帅,帅极了!”白茹忙点头。

      瞿风好笑地看了看白茹,刚想说点什么,却瞥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边的卓溪,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另外一句:“丫头,快来,帮我把这张牛皮癣揭下去。”边说笑边指着仍趴在他背上的白茹。

      卓溪二话不说去揭白茹。

      “喂!”白茹一下子被气笑了,手一松从瞿风背上滑下来,嘴上也还不忘再回上一句,“你才是牛皮癣。”又转向卓溪严肃道,“溪溪,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同学之间要连成一气。”

      卓溪:“哦。”然后趁白茹不注意将她一推,重新“贴”回瞿风身上。

      白茹:“……”望天翻白眼。

      瞿风锅里的芹菜肉丝终于完成,卓溪顺手接过来,端去餐桌上。

      每次她和白茹到瞿风家吃饭,卓溪都会帮着做些什么,端菜,洗碗,她总能找到她想做的事,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瞿风做的都是家常菜,虽没有什么特别,却都是卓溪最喜欢的。

      醋溜排骨,红烧翅根,西湖醋鱼,芹菜肉丝,再加上一碗冬瓜汤,不久前才吃过的。

      “看五哥这心眼偏的,哪是给我俩做好吃的,分明是给溪溪做好吃的,这四菜一汤,可都是溪溪的最爱,今天我可是借光了!”白茹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翅根到卓溪碗里,斜瞟了瞿风一眼,笑得不明所以。

      “上次做的不都是你最喜欢的?”瞿风弹了弹白茹额头,又很贴心地给两个姑娘各送上一碗汤,“先喝点汤。”白茹脾气没处发,恨得咬牙切齿。

      卓溪接过,喷香的味道让她瞬间食欲大发,也不管烫不烫端起碗闷头大喝。

      瞿风从来不迁就她,对她做的所有事都很自然,在她和白茹之间,不偏不倚。

      白茹接过汤却并不急着喝,又给卓溪捞了几块排骨,嘴上絮絮叨叨:“溪溪,你可得小心点,五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要用好吃的收买你,溪溪你是跟我一伙的不是我妈和五哥那边的,你要时刻记住啊唔……”

      瞿风坐在白茹旁边,很顺手地用一大块翅根堵住了白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之后还很好心地问了一句:“好吃吗?”

      被堵住嘴的白茹一脸的苦瓜相,双眼泪花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瞿风这一筷子夹的相当只有水准,鸡骨头不偏不倚,卡在了她的腮帮子上,那位置的准确性,简直堪比子弹射中了圆心,唯有吃下去这一种方法才能解脱。白茹干瞪眼,牙齿上下碰撞,狠狠地把骨头连着肉一起咽进肚子里。

      卓溪好心地给白茹顺气。

      “你吃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白茹无语凝噎:“……”溪溪你果然一顿好吃的就转换阵营了。

      “卓丫头,”瞿风不理会白茹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转头问卓溪,“汤还可以吧?”

      卓溪在瞿风两人玩笑的时候就已经把汤喝光,这时闻声她抬起头,抹了下嘴:“好喝。”停了停她还想说什么,但话在舌尖呆了好久,最终她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填嘴里,和着要说的话一起咽下去。

      她想说上次在学校附近喝的冬瓜汤里不知放了什么味道特别不一样,再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说了,这是五哥的拿手菜,说了会让五哥心里不平衡的。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唯一有些郁闷的就是被鸡骨头卡着了的白茹,奈何难得卓溪今天那么高兴,她的小暴脾气被她死命压到了丹田以下,眼看着瞿风那张不知道掩饰为何物的万恶的笑脸,白茹悲愤地在心中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默默哀叹:果然亲情是薄如纸的啊!

      饭后,卓溪和瞿风在厨房洗碗,白茹的一双手从来都不沾阳春水,便窝在客厅沙发里支着电脑打单机游戏,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把植物大战僵尸玩得不亦爽乎。

      厨房中,卓溪一脸疑惑地偏头看瞿风,却在撞上那双含笑的双眸时,马上回过头去把碟子上的洗洁精冲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五哥,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她从来没被人这样近距离看过,即便对方是瞿风。

      他的眼睛自进入厨房起就一直黏在卓溪身上,本来就长着一双时时都在笑的眼睛,看到卓溪难得的窘相,这下更是笑得不亦乐乎,不过他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不着痕迹地错开眼睛,手搭在碗橱中洗好的碟子上,低下头,看着哗哗的流水。

      空气变得异常沉默,瞿风不回答,卓溪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很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两人好半天都没说话,只有水声以及白茹游戏的经典音乐隐隐传来。末了,瞿风忽地没来由说了一句:“上了大学可就是大姑娘了。”

      瞿风的语气听起来很像“吾家有女终养成”,让卓溪觉得自己以前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独自躲避在一个密闭空间,而今就要被放飞,前方的路豁然敞开,很慌张,更很无助。

      卓溪问:“长大需要做出改变吗?”

      瞿风说:“别人不提,对于卓丫头你,只要学会能充分表达喜怒哀乐,就可以了。”

      卓溪怔住,思维飘向不久前,有个人也这样对她说:“一个人要表达喜怒哀乐,面部表情很必要,语言表达更是必需品,不然谁会知道你高兴还是生气,我觉得没有几个人会主动来问卓溪你不说话是不是在生气?”

      瞿风见卓溪不说话,不由暗自思索是不是他这次的话说的太明白,她很敏感,稍微一句话都能让她想很多。

      看着她长这么大,他曾无数次想要教她将心打开,让她能够接受外界,可都没什么效果,如今她性子基本已定,再让她做改变,更是难上加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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