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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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戬派侍女给小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熬好汤药，后半夜等小绫歇了会脸也没有烧得那么红，龙戬就想叫醒她起来喝药，一直说胡梦话的小绫怎么唤都叫不醒，而且一直拉着龙戬宽大的衣袖不让走。
“是不是你把我藏书包里的辣条偷吃了……”
又开始说胡话了。
“什么是辣条？”龙戬将湿毛巾拧干，轻轻替小绫擦干脸上的泪痕，仔细一看，小绫长得也标致，睫毛长长的，苍白的脸此刻有种病态的恹怜，但他还是喜欢这张脸娇憨笑起来的模样。
“辣条就是辣条。”
小绫紧闭着双眼，翻了个侧身，嘴里嘀嘀咕咕，微弱的声音如同猫咪呜咽：“就像冬天不会下雪。”
一会是辣条，一会是冬天，没有任何逻辑关系可言，更没有任何营养，龙戬笑了笑：“妖市冬天会下雪的。”
“那一点也不好……”
龙戬：“为什么？”
“在这冬天会冻死……手很冷。”她似乎在梦里跟着他对话，一边控诉：“妖市统治者知不知道什么叫民主……”
“民主又是什么？”
“你这家伙是不是想抄我作业？”小绫眉头皱得更紧，声音有些沙哑：“给我一包【哔】龙辣条我让你抄……”
听着她的梦话，龙戬差点绷不住，他想笑出声，努力克制住，温声哄诱：“辣条给你了，民主是什么？”
“民主就是公民享有参与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或对国事自由发表意见的权利，所以这道题得选B……”
龙戬：“为什么只能选B？”
“因为三短一长选最长……”
龙戬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小绫睡颜上：“你家是在哪里呢？”
“家”这个字眼令小绫沉默了很久，久到龙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没有了…”
龙戬听见细微的呜咽再次响起，指尖抚过她眼角时被湿润滚烫的泪水所染。
龙戬心有不忍，可对小绫的出身来历他必须了解清楚。
他感觉自己像个带着刀的小偷，一点点开刀将藏在小绫心里的秘密挖出来，声音放柔：“你的家人呢？”
“……他去了扶贫，山里雨天翻了车……再也没回过家。”
“明明自己都没钱还帮人家搞公益，自己女儿都成留守儿童了还关心别人家的孩子，努力考上名牌大学有什么用，他又回不来……”
“为什么放着大钱生意不挣跑去那么辛苦的地方呢……”
一枕泪湿，一场控诉，在轻轻的呼吸声中透露着酸涩，似怨又似无奈。
“但我都知道……”小绫渐渐松开龙戬的衣袖：“他这人肯定一点都不会后悔……”
喃喃自语中，她慢慢在平静后睡去。
纵使她松了手，可龙戬依然没离开，坐在床头看着她的睡颜，沉默思考许久。
“你在这受的委屈一定很难受，抱歉，妖市的制度没办法短时间内和你的家乡那样革新。”
从只言片语扶贫关键词可推测出她家乡定有许多有作为的人，在她生活的环境和接触的事物都是那么纯粹和安定。
“但从今往后，我龙戬会尽力保护你。”龙戬叹息，指腹再次替小绫擦去眼睛的泪水，她平日撒的谎，都没有今晚生病说的胡话真实，但难免，也不怪。
像她这样的小姑娘，能自己独立求得温饱就已经不错了。
撒谎也不代表会是件坏事，反而是生存时自保的最好手段之一。
龙戬整夜未眠，早朝请了假。
熬好的药汤又叫人热过两次，看着小绫睡得那么沉，他又不忍心打搅，便也不叫起来，小绫没有喝药，自己睡觉之后反而气色缓缓好了许多。
当日光从窗隙照进来，已是饷午，龙戬觉得实在也有些困乏，单手撑着脑袋，轻阖上眼眸，稍稍休盹。
也许累了放松警惕，龙戬没有留意床上的人缓缓睁眼。
小绫：“……”
她睁眼第一幕就是看到龙戬单手支着脑袋，微微侧过的睡颜，五官精致得就像一尊沉默又温柔的雕像，无与伦比的美丽，长长的眼睫毛下覆盖着薄薄的黑眼圈，眉宇有些疲倦。
白色的长发像是散落的月光，她还能嗅到浅浅的香味，极为清雅高贵，不近不远的距离令他们直接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感觉。
除了脑子还有些昏昏之外，她身体上其他地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自然，她也想得起昨晚自己和姚琨碧吵架之后跑出来，可是因二狗子的事和没法接受现实的落差，悲愤过头身体不支倒下了。
这里不像她的房间，龙戬也在这，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龙戬捞回去照顾了。
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换了，她有种盲目的直觉，相信龙戬十足君子不会做什么乘人之危的事，自己也不会拿到什么儿童不宜的剧本和他发生点什么。
桌子上好像还有一碗药……
也许她给龙戬添了个大麻烦，小绫小心翼翼。
她想轻轻从被子里伸出手，也不想惊扰龙戬的起身，所以动作很轻。
龙戬也许太累，支着脑袋的手一颤，一滑，埋头朝她脸上撞过来。
眼看着那张脸贴近，小绫下意识伸手将手背贴在自己唇上，随着龙戬倒下，温热柔软的触感触到她掌心，浅浅的呼吸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好险，她的初吻就以某种狗血的方式没了。
就在小绫暗暗庆幸时，房门忽然打开。
“蚁裳，你怎么……”来者千盛骑话语未完，触目到床上时，他的声音卡住了。
原本只是来关心自家好友为何不上朝，结果却看到……
好家伙，而且床上那姑娘好像就是滴酉楼的小绫。
令小绫石化的是，不仅仅只有千盛骑，还有千盛骑后面那个红发精致的小少年。
“亚父……”那小少年怀里抱着一只三花猫，见到这种场面，年幼的他欲言又止。
千盛骑反应极快，他仅仅只是愣了一秒，就迅速重新关好了门。
“太子，我们等会再来吧。”门外隐约传来一句话。
为什么要关门啊！！而且那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啊！！！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小绫内心抓狂。
龙戬这时才迟缓醒了过来，睁眼时有些懵懵的，发现自己唇靠在人家柔软掌心上，咫尺距离过于暧昧，他立刻有些慌慌起身：“我非故意……”
结果一慌，撑起来时手又不小心碰到了小绫身上柔软。
小绫只觉得他手太沉，不禁闷哼一声，她咬牙：“你先起来——”
人一慌就会乱，一乱就失分寸。
龙戬如接到了滚烫山芋连忙抽回手，脸都急红了，小绫到并不放在心上。
龙戬的反应让她觉得怪纯情，以蚁裳顾命的身份没跟女人相处过吗？不小心碰到就算了，还能害羞成这样。
虽然有点意外怪可爱就是。
“……”
氛围有些诡异的尴尬，小绫受不了，她拉拢好衣襟往后挪了挪，声音还有些哑，语气带着镇定和疏离的礼貌：
“蚁裳大人，昨晚多谢你的照顾。”
“……嗯。”龙戬别过脸，有些心不在焉，稳妥好自己情绪后，他缓缓开口，眼神诚恳望过来：
“昨晚碰巧我路过海域，见你情绪激动然后倒下，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可以但说无妨。”
小绫心中的刺被挑开，经过昨晚的宣泄她也能将情绪处理得差不多，所以面上不显：“昨晚我只是因工作的事和楼主发生了争执，现在反省，是我太固执己见，一时想不开就闹脾气。”
“并没有什么大事。”她违着心说。
将违背良心的谎言说出来，比坦诚的语言更顺口，因为经历过大脑的考量，精心设计好的。
“侍候不早，我得赶紧回去，以免楼主担心。”
龙戬听着，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他暗暗有些心疼，顺应道：“你身体如此虚弱，我已经派人向滴酉楼那边通告，你可以先在这养好身体再回去。”
“不、太麻烦了，只是小病一场，不值得蚁裳大人操心。”小绫总觉得不对劲，留她干嘛？滋惹流言蜚语，对龙戬好不好不知道，但对她肯定不好。
“留在这里养病无碍，一切以身体为重。”龙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稍后，滴酉楼的人就会过来探望你，我也说明了情况，楼主也同意了，你不用担心。”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小绫一时凌乱。
不过先不和姚琨碧那狗东西见面也好，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不怨是假的。
而且也果真如龙戬所说，过了会滴酉楼就来人了，还是楼主姚琨碧亲自前来探望。
小绫心里叹了一口气，索性说疲倦然后装睡。
姚琨碧或许也晓得她装睡，所以和龙戬谈话时都当着面不回避，先是感谢龙戬照顾了自己员工，然后再是送礼回报，又是巧妙客套。
“小绫是个讨喜的姑娘，若是大人有想法，我也可以忍痛割爱……”
听到这番话，小绫忍不住一颤。
草，这狗东西绝对不会是想把她当商品送人那么简单，背后定有所图谋，把她安插龙戬身旁当眼线的。
不得不说，小绫总是非常了解每任老板的想法，都十猜九中。
姚琨碧还是真受判神殛的命令监视龙戬的动向，好找到龙戬与开天皇挑拨离间的把柄。既然小绫就可以利用，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不必，她也是和我本相识，不麻烦也不打扰，她在这清净的环境休养几日，好了后就会回到滴酉楼，楼主无须说得那么夸张。”
龙戬最后也算客气的将姚琨碧送出去，姚琨碧走后，小绫也轻松许多。
直到她看见龙戬重新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小绫脸都皱起来了：“我不想喝……”
“只有喝了，才能快点好起来。”
“太苦了。”小绫摇摇头，有些抗拒。
“难道你舍不得好起来后就要离开吗？”龙戬轻笑一声。
听到这话，小绫二话不说把整碗汤药都干了，就是苦得她舌头发麻。
龙戬见她乖乖喝完，一脸生无可恋，就拿出一包糖果递给小绫。
小绫一脸震惊望向龙戬：“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吗？”
“赮儿生病那会和你一样都讨厌喝药，嫌苦，吃些糖可以缓缓舌头的苦味。”
“赮儿还是小孩，我可是个大人了，就算药再苦也不用吃糖。”小绫高傲的扭头。
“你什么时候成为大人了？”龙戬挑眉。
“就现在……”
趁着小绫说话时机，龙戬捏起一颗小糖果放入她唇中，指腹似不经意间触到柔软的唇瓣，轻轻刮了下，又很快伸回手，龙戬微笑看着还没回过神的小绫：“谁说大人就不能吃糖了。”
糖果融化在她唇舌里，是甜的。
小绫维持了数秒的惊诧和复杂，脸上开始发烫，她都以为自己要发烧了。
“这样是不行的。”她摇摇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唤回神游的理智：“以后你都别这么做，我怕。”
“为什么？”
龙戬一脸无辜和疑惑问：“你讨厌吃糖？”
这是吃糖的问题吗？
小绫仔细盯着龙戬的表情，偏偏找不出半点破绽，她都迷惑龙戬到底是不是个纯情类了。
最后，她只好作面无表情：“总之，不许随便投喂。”
“好，我知道了。”龙戬意外的好说话。
“你真的知道了吗？”小绫问。
“真的知道了。”
“真的真的真的要记住了噢。”小绫瞪了下龙戬。
“记住了。”龙戬嘴角仍有温和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