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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又被抓了 ...

  •   书房点着熏香,窗户开着,能听见外头的鸟叫声。
      年牧归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对珍珠耳坠,旁边是摊开的几卷书册。

      他用手指摩挲摩挲,又把那珍珠耳坠提起来,就着窗外的亮光看。
      很润,光泽也很好,戴上肯定衬得人很好看。

      许昭平日里不喜欢戴耳饰,觉得累赘又难看,一直都空着两只耳垂。
      年牧归却对那里垂涎已久。

      小巧精致的一对耳朵,耳垂饱满又白嫩,红起来的时候能透光,戴上耳饰一定很好看。
      他想起来许昭在床榻上,半趴半跪颤颤巍巍的样子,若是戴上这珍珠耳坠,叫这东西跟着他一起动来动去,必定是乐趣无穷。
      年牧归勾勾嘴角,用指尖弹了弹上面的珍珠坠子。

      鸣珂推门进来,叫了声“主子”。
      年牧归把珍珠耳坠收到锦盒里,好生盖上,放在了案头。

      “怎么了?”他拿起旁边的书册,随手翻看着。
      “主子,”鸣珂道,“属下查到了陛下身边的匡野前几日出宫见到人。”
      他压低声音,道:“是个老妇,前几日见过匡野后,便不知所踪。”

      “老妇?”年牧归抬眸,“可知道是谁?”
      鸣珂点点头,“是...是齐王殿下当年的乳母。”

      年牧归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不是说,乳母当年自缢殉主了?”
      “不错,”鸣珂道,“属下亲自去探查,叫客栈伙计画出那妇人相貌,的确是当年的乳母无疑。”

      说完,他呈上一张画像来。
      年牧归看了一眼,道:“不错,正是璟儿的乳母。”

      “主子,”鸣珂道,“陛下既已找到了乳母,便是知道了齐王殿下的存在,便也知道了当年,您...”
      年牧归放下画像,“他这些年装疯卖傻,成日宣淫,倒真是辛苦他了。”
      “咱们这位陛下,可当真是长大了。”

      鸣珂紧皱着眉,“主子,现下陛下必然以为是您暗地里资助齐王,意图另立新主,疑心之下,不知要有什么动作,主子如今可有对策了?”
      年牧归勾勾嘴角,道:“除了陛下,咱们那位裕王爷才是更着急的那个,孟小侯爷匆忙离京,怕是真的想要避免这场祸端,保全自身。”

      “不怕,”他笑笑,“谁最慌乱,谁便更容易出错,这下,京城是要再起纷争了。”
      鸣珂躬身道:“属下等唯主子马首是瞻。”
      “嗯。”年牧归点点头。

      “还有,”鸣珂上前几步,把怀里的一封信拿出来,交给年牧归,“主子,院墙外有人悄悄送信,叫属下截获了。”
      年牧归接过信件,封面上是空白的,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笺。

      没有几个字,一眼便能看完:
      明日午后未时老地方见面一叙。

      信笺上盖了裕王爷的印章,年牧归立马便认了出来,至于收信的人...
      他微微蹙起眉头,问鸣珂:“你说这信是给谁的?”

      鸣珂迟疑一会儿,勉强开口道:“是...给夫人的。”
      “嗯。”年牧归点点头,把信笺折好,重新又放回了信封里。
      他撑着旁边的圆枕,没再说话。

      “主子,”鸣珂道,“那夫人...”
      “你下去吧,”年牧归拿着信封,在手里不停地摩挲着,“我要好好想一想。”

      午后,许昭睡了一会儿,嫌屋里闷热,便叫人搬了竹椅到院子里,躺在上面边摇边打盹。
      正想着一会儿吃点什么小点心好呢,昏昏沉沉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房间,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
      这是又叫人敲晕带走了?
      摄政王府的治安还有没有点谱了,自己夫人丢了都不知道?

      许昭安静坐着,悄悄打量这个房间。
      这里他曾来过一回,裕王爷的瓦舍,去年叫他掳过来的,为此还叫年牧归闹了一场。
      他叹口气,怎么又叫人掳来了。

      原身许昭跟裕王爷的关系如此复杂,他尽力躲闪,却还是要面对。
      上回还说什么来着?要当裕王爷在摄政王府的眼线。
      可是过了这么久,自己连一个字都没跟裕王爷传过...
      该不会是来问罪的吧?

      自己同年牧归恩爱,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裕王爷肯定也知道了。
      许昭又叹了口气,紧张地抠着手指。
      这咋还没完没了的呢?

      到时候叫年牧归知道了,说不定又得生气。
      他正发着愁,里间的帐子被掀开了。
      几扇屏风出现在眼前,跟上回一样。

      这个裕王爷也是有意思,又不是没见过,弄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他清清嗓子,站了起来,“见过...见过裕王爷。”

      “嗯。”里面答应一声,便没了动静。
      许昭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坐吧。”里面有人开口,听着不像是裕王爷的声音,倒像是他身边的侍卫。
      好像是上回说话的那个侍卫吧。

      许昭坐回椅子上,等着对方开口。
      那侍卫道:“许昭,王爷问你,在摄政王府潜伏数月,可有什么发现?”

      许昭攥紧自己的手,心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有什么发现呢?
      吃得好穿得好的,能有什么发现呢?
      摄政王府池塘里的锦鲤最近都吃胖了,这算发现么?

      他咬咬嘴唇,硬着头皮道:“启禀王爷,我...我还真有发现。”
      “哦?”那侍卫道,“说说看。”

      许昭继续道:“我发现,今日老是留宿宫中,便是下朝回府,也是睡在书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不过最近已经好多了,都是在我房里睡的,我们还...

      许昭清清嗓子,又道:“我还发现,那个摄政王年牧归,狠辣异常,铁面无私...不,是铁面无情,对待下人那是十分的苛刻,府中下人一听他的名字便两腿打颤,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说了...很多了吧?
      许昭停下了,听着里面的动静。

      片刻,那侍卫又道:“朝政上的事呢,可有打探到?”
      许昭摇摇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启禀王爷,不曾打探到。”
      “您有所不知,虽然在外人看来,那个年牧归对我是情深意重,可是只有我知道,他那是逢场作戏,专门叫外人看的。”

      他吸吸鼻子,试图挤出来一点眼泪:“事实上...事实上,一关起门来,他便对我打骂羞辱,动不动便要狠狠掐我一把,还常常叫我罚跪,弄得我身上常有痕迹青紫。”
      这话不算说谎,小两口房中的情趣嘛...

      说到这里,他擦擦眼睛,很响地吸了吸鼻涕。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嗤笑,许昭又感觉闭上了嘴,安静下来。

      “嗯,很不错,”那侍卫道,“许昭,在摄政王府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许昭连连摇头,“不苦不苦,为咱们王爷办事,怎样都是值得的。”
      “很好,”那侍卫道,“你便再忍上几日,等下个月,便可接你回府了。”

      许昭听得糊里糊涂,可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什么叫下个月便能接我回府了?
      裕王爷难不成要造反?

      听这口气,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好像年牧归是个摆设一样。
      年牧归堂堂摄政王,有手段有谋略,哪那么容易叫你造反。
      没那么容易的吧?

      许昭有些发慌,急忙问道:“不知王爷可是有什么安排了?”
      “不错,”那侍卫笑笑,道,“陛下近日召见了王爷,属意叫咱们王爷摄政,那年牧归招摇的日子不多了。”

      许昭咬咬嘴唇,彻底急了。
      自从上回见过陛下一次,许昭便觉得他不是传说中那么荒唐,这要是搁小说里,肯定是卧薪尝胆、装疯卖傻的那种角色,在最后的时候登场,大家恍然大悟这才是幕后主使的感觉。

      许昭暗暗叫苦,年牧归这个大老粗,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啊。
      他思忖片刻,试探着道:“那...真是太好了,事成之后,不知王爷打算怎样处置那年牧归?”

      屏风后面的侍卫笑笑,道:“自然是千刀万剐,大快人心。”
      许昭忍不住搓搓胳膊,道:“那自然是挺好的,好,正好给我出出气了。”

      “这个人成天欺压百姓,早该这样了。”
      “可是,不过,其实...”

      许昭清清嗓子,壮着胆子道:“年牧归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坏,他还是有一些良知在的。”
      “哦?”那侍卫饶有兴味地道,“这话怎么说?”

      许昭道:“他虽然狠毒,可是也没有像传说那样,随意就要杀要罚的,而且...”
      “而且,他同您是兄弟手足,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还是念着以前的情谊的,有一回,他同我说起书架上一座碎掉的麒麟摆件,念及过往,竟...竟忍不住潸然泪下。”

      许昭说完,竖起耳朵来听里面的反应。
      裕王爷似乎又是嗤笑一声,接着,那侍卫便道:“王爷说了,就算以前有过兄弟之情,这份情谊也叫年牧归斩了个干净,他若念及旧情,又怎么会暗地里留下齐王,意图谋反呢?”

      许昭急忙道:“齐王什么的,我在府里一直没听说过,不敢妄下断论,不过...”
      他眼珠一转道:“王爷您素来以仁义为人称道,京中谁人不感念您的德行,又素来不争不抢,一心为国,尽力辅佐陛下,对于兄弟的为难以德报怨,是难得的贤王。”

      “您若掌权摄政,那自然是民心所向,可您若是杀了年牧归,那天下人又会怎么想?肯定要说您心胸狭窄,戕害兄弟了。”
      “放肆!”那侍卫喝道,“大胆许昭!”

      许昭赶紧道:“王爷恕罪。”
      “我的意思是,就这么杀了年牧归,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不如找个破院子把他关起来,叫他吃糠咽菜做苦力,如此一来,天下人自然会夸赞您的仁心,也能叫年牧归多受几年罚。”

      屏风后面良久都没有声音,许昭悄悄站起来,伸着脖子朝里面看。
      还没看见什么,突然闻见一股异香,然后便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带夫人回去吧。”有人吩咐道。

      门外进来几个侍卫,将许昭用斗篷遮住,小心抱起来,从瓦舍后门出去了。
      屏风后面,年牧归靠在椅子上,转着手里的珠串。

      “主子,”鸣珂递过来一盏茶,道,“夫人他,看来当真未曾同裕王爷有过联系,也不曾探听朝堂的事。”
      “嗯。”年牧归喝了口茶,将茶盏递给鸣珂,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瓦舍开在临街,外头突然一阵热闹,锣鼓声好像越来越近。
      “去瞧瞧,”年牧归曲曲手指,“外头在弄什么。”

      鸣珂应了声“是”,来到窗边,挑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回来道:“主子,是新婚的队伍,看穿着,好像是哪家掌柜的公子娶亲。”
      年牧归点点头,道:“寻常人家娶亲,最是热闹,不用逢迎那诸多有权势的宾客。”

      他转过头来,问鸣珂道:“你呢,也二十几了,可有中意的人?”
      鸣珂摇摇头,拱手道:“主子,属下一心跟随您,没想过那些。”

      年牧归勾勾嘴角,笑道:“跟随我,便是舍弃了好些寻常的热闹。”
      鸣珂急忙跪下,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年牧归摆摆手,叫他起来,“只是这权贵之家,始终是无法长久安稳,也不能像寻常人家一样过简单的日子。”
      外头新婚的队伍渐渐走远,锣鼓声掺杂着人声,变得稀稀落落的。
      年牧归站起来,低头整理着袖子,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他疑心,从此以后,即便舍我全部,也要保珍珠一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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