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01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宇智波大宅时，宇智波藤披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外衣站在门口处。
伸出手，扣了扣门。
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美琴愣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毛巾拭了拭手，向门口处走去，心忖是谁这么早就来敲门。
打开门，美琴的惊诧顿时表露无遗：“佐助？！还是……藤？！”
“母亲大人，我认为进去说或许会比较好。”藤轻轻提议到，语气温柔和缓，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更完全没有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出去直到清晨才回来的打算。
虽然天才刚刚亮，但是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宇智波一族的人一向都习惯于早起。
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眼光扫了过来。
“嗯，”美琴点点头，有些责备地说道，“不过，佐助你怎么赤着脚出去呢？”
藤向里走的动作顿了顿：“母亲大人，我是藤。”
美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是吗…？”
其实，美琴会认错人是有原因的。
第一，藤身上的外套遮住了衣服上的名字。
第二，由于藤那些早有先见之明的掩饰，所以即使在几年前就知道了藤所背负的命运，藤在美琴的心里也还只是个孩子，一个比较乖巧的好孩子。并且，虽说美琴是母亲，事实上美琴也有自己的事情，与藤接触得并不多，藤的怪异之处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对于藤所制造的外在形象自然是深信不疑。
乖巧听话的藤，活泼爱闹的佐助。两者一比较起来，出去的人自然可能是佐助了。
藤语气平淡没有波动，似乎一点也不介怀：“是的，母亲大人。”然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标准式的回答。
美琴沉默地望着藤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称呼竟然变成了“母亲大人”吗……
他知道了那件事情吧。
这个孩子……终究会走上那一条道路吗？
这是好，还是坏呢？
他真的会成为预言中所说的代表死亡与罪孽的宇智波命运之子吗……？
其实就这样过上普通的生活才是幸福吧……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
02
太阳的光芒一点一点覆盖着这个充满生命与活力的村落，绿色在金色的光芒下蓬勃生长，熠熠生辉。
却也反衬出那阳光下永不褪去的深沉的阴影，恶心而令人作呕。
每个时代，每个地方都会有漆黑的见不得光的阴影，但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博大的胸怀去接纳它、宽容它。
“我们走了！”佐助欢快地朝美琴挥挥手，拉过从早晨回来就一直沉默的藤，往忍者学校一路小跑。
“早点回家。”美琴不放心地叮咛一句，却只见两人渐渐远去，没有人回答。
满腔的担忧到头来只是化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代。
——谁都会有自己的忧伤。
——在不知道真相前，谁都会认为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而有些事情谁也无法真正释怀。
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地方。
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不甘和苦涩。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直抑制住。
不是每一份不甘与苦涩都能等同的。
03
跑了一段路，佐助突然停下脚步。
藤沉默着看了一眼佐助，没有说话，只是也停下脚步。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几片绿叶在空中飞舞旋转，悠悠地飘落在地。
有碎发落到佐助眼前，挡住了视线，他轻轻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藤，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这几天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藤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微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应该是半夜突然心血来潮，出去散散心了。”
佐助扁扁嘴，明显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满意，但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藤继续望着前方，提醒道：“如果我们继续就这样站在这里不动，相信我们今天一定会迟到。”
佐助回过神来，有些失落地答着：“嗯，我知道了。”说罢，低着头往忍者学校走去。
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缓缓放开。
他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衣服上印有宇智波一族族徽的孩子在阳光下不断前行，明媚美好得令人心生嫉妒。
抬起头，明明只是初升的太阳，却灿烂夺目得刺眼，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芒刺密密麻麻地扎在瞳孔中，阵阵地疼痛。破碎的影像在眼前流逝，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现。
绚丽的色斑刺激着脆弱的视觉神经，眼睛终于沉受不住，透明的液体无声滴落，慢慢渗入到黑色的土壤中。
天空的色彩逐渐从视野里褪去，一切都开始远去。
藤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佐助疑惑地往后看去——
纤细瘦弱的少年微阖上眼睛，静静倒下。
“藤！！”
04
“医生，藤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高烧而已，打完点滴再吃点药就没事了。”
“谢谢医生。”
男孩沉默地躺在病床上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谈话声，苦笑。
高烧？也是，淋雨后没有及时换衣服，事后又穿着单衣半夜跑出去，不发烧才怪。
“喀嚓”。
佐助轻轻推开门，看见半靠在床头的藤，小声道：“藤，你醒了啊。”
“嗯。”他扭过头看向佐助，应道。
“藤，需不需要和父亲大人他们说一下？”
“不用了，父亲大人他们都是很忙的，这点小事就不必了。”男孩摇摇头，“学校那边，佐助你帮我请假吧。”
佐助坐在病床旁：“不，我不去学校了。你从昨天开始精神状况和情绪都不好，我不放心。我就在这里照顾你。”
藤笑笑：“真的不用的。刚才医生不是说没有大碍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如果你在这里陪我的话，那谁去学校请假呢？逃课的话，伊鲁卡老师可是会告诉家长的哟。”
好孩子·佐助犹豫了片刻，又看藤精神不错，情绪平静，的确是没事的样子，迟疑地点了下头：“……嗯。那么我就先去学校吧。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再这样突然昏倒了！你都快吓死我了，知道吗！”
“是是是，佐助老妈子～”
“藤！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
“我知道，”藤揶揄地眯着眼看了看佐助，“你确定还要呆在这里吗？真的要迟到了哟～”
“啊——那我去上学了！”
藤面带微笑地目送佐助离开。
听着关门的声音，他的笑容一点一点慢慢消失。
冷静下来后，也想明白了许多。
之前他太冲动了，其实没有必要为了宇智波鼬的抉择而那么折磨自己。鼬选择谁是鼬自己的事，和他无关。并没有谁规定鼬一定要选择让他活下来，不是吗？
05
男孩看着吊瓶里液体一点一点流进自己身体里面，轻声问道：“护士，这一瓶吊完后，我能回家吗？”
年轻的护士回过头，温柔地笑道：“当然能。”
男孩安静地笑了起来，眸光微沉。
“真是太好了。”
06
“怪物！他是怪物！”
“我们赶快走，离他远一些！”
“啊，听说就是那个孩子……”
“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
金发的男孩蜷缩在角落中，把头埋在膝盖间，滚烫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尽管平时总是一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藏在心底的委屈、疑惑、悲伤总会有压制不住的一天。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全都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他？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是他的错？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
“爱哭鬼，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却还那么喜欢哭鼻子。”
清冷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用的是讽刺的话语，却听不出嘲弄的意思，反倒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金发的男孩猛地一愣，然后立刻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起头不客气地回道：“跟你有什么关……”
话语戛然而止，后面的几个字硬是被他咽了下去。
逆光中，黑发男孩弯下腰，对他伸出手，面容精致美丽，宛若傲骨嶙嶙的青竹迎风而立。阳光下他微微一笑，如墨的眼眸中看不见丝毫的厌恶憎恨，温润如玉。
他说：“我是宇智波藤，请多多指教。”
金发男孩呆呆地望着黑发男孩。
……除了三代爷爷，第一次有人……
他也笑了起来：“我是漩涡鸣人，请多多指教！”
这是一场友谊的开始。
即使一开始是别有用心，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这段友谊的存在。
可是，如果它最后只存在于一个人的记忆呢？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