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淽善

39、中秋1

　　“中秋…快乐，流年。”第二天的一大早，木棉在对着那张安详酣睡的脸蛋一句小声的慰问后，离开了香甜暖意柑橘的被窝，到楼下煮好热水，晾起衣服，把昨晚产生的垃圾收拾好，最后坐在沙发上阖上浅褐色的眼眸。

　　她不做早餐，不想拉肚子，也不想让别人有拉肚子的可能。

　　今天是中秋，有关整个中秋的安排早就被……别人意义安排好了。

　　她想着房间壁橱里那个静静待着的礼物，想着床上那张安详甜美的睡脸；想着院子里尽情沐浴阳光的天竺葵、柿子树；想着那个以前那个笨拙的母亲；想着那个厚实的父亲；想着那时的自己；那时的风；那时的阳光；那时的一切……

　　母亲曾说：“没什么好说的；好说的也没什么好的。”这句话她现在深以为然，一切都没什么好说的；好说的也都没什么好的。只剩下孤寂，唯有孤寂……不安。

　　流年的身上总有一股柑橘特有的香甜：并非是“味道”一类的具体实际东西，而是“感觉”，就好比你在手机上看到一个红彤饱满的苹果，尽管不是真的在吃，但你已经能想象到它的好吃了……

　　身后来了一个柑橘。

　　“起这么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要把衣服晾了。”

　　“哦……”她从沙发后缠绕住她的颈脖，“今天，我们出去玩。”

　　“好。”她顿了顿问，“去哪？”

　　“唔唔……”她开始发出思考时特有的沉吟，引得木棉有些想笑，“去哪呢，去哪呢？”她轻哼起腔调，像有无数梦想又难以抉择的孩子。

　　“哪都去！”她如此说，孩子也都不会抉择梦想，他们会用年纪独有的纯真去看待世界并选择一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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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要准备今晚需要的吃食，让流年她们中午和早餐自己动手去做。他还特别对流年说不能出去吃，要自己做饭，木棉记得督促。这惹得流年腮帮子气呼呼鼓起。

　　早餐：流年撸起袖子、扎起马尾，木棉为她系好围裙。她看了看冰箱，选择做一碗香甜可口的南瓜粥，蒸几条红薯、玉米，“吃得完吗？”木棉柔和的视线注视认真的她，问。

　　“吃不完中午吃，中午吃不完下午吃，下午吃不完打烂给花和树当养分，总会解决的！”她如此不在意自信地说。

　　“好。”木棉在一旁打下手清洗红薯、南瓜……

　　“小米用筷子简单搅拌几圈就行了。”流年目不斜视的嘱咐，手有力地握着长身锋利的剔刀刀把，白皙的食指压放在刀背上。

　　木棉不知为什么地笑了笑，突发奇想出一个“好奇”，好奇自己现在能对面前这近在咫尺，且关系已经不是普通朋友的……挚友？能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突然产生的想法以一种带有冲动和紧迫的魔力催动着她，不觉使得她内心开始焦躁、懊恼。

　　而在这种难以言说的催促下，木棉咬紧了唇，用手点了点陶瓷碗里刚洗过的小米，粘了几粒，接着她缓缓戳向专心致志切南瓜的流年暄软脸蛋。这一瞬间她的内心涌现一股压抑过后尽情释放的轻松惬意，可随即马上又变成对眼前人如何回应的悲怆恳切下。

　　流年的脸上粘了黄色的小米，她被触动后疑惑地看向木棉，认为她是有什么事，可结果看到的是一双好奇期待的浅褐眼睛。

　　她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于是她说：“怎么了？”

　　“不，没、没什么。”木棉的话在喉咙哽了下才说出口，她浅褐色眼睛里的好奇与期待转为顽固的坚强。她视线死死钉在流年身上，流年躯体的每一个轻微浮动都被她发现、掌握。

　　流年放下刀，更不懂了，但对她的关怀总会在第一时间填补所有疑惑、追问的想法，“那我可以为妳做些什么吗？”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木棉在内心痛喊，她无法在这双圆巧明亮的杏眼下做出任何抵抗，“妳，”她已经是颤抖地说出这个字，“可以抱抱我吗？”

　　流年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她的脸上还粘着刚才点上去的小米。

　　脱口的语言映射到事实，她给了她一个拥抱，木棉是那么地坚信她会这么做……

　　够了，已经够了……

　　她的心脏：跳动的心脏；她的温度，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炽热，那么的无助啊！

　　木棉落下相遇后不知道多少次的泪水，这一刻她无比绝望悲催的承认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的生命更不再属于她；她的一言一行都会确切的影响到另外一个人：她的人生，她的未来……都会被她在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哪怕她在下一秒死去，流年也都会为她落泪、痛苦……

　　“救救我好吗？妈妈、爸爸，救救我……”木棉心里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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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流年牵着木棉的手坐上往市区的车。

　　流年对于自己现在的中长发已经多次抱怨，主要还是洗澡以及天气热的时候太过累赘。这次她决定剪一个日系层次短发。

　　“妳的就不用啦，这样刚刚好。”流年伸手搓了搓木棉长长微翘的发角。她本来就是剪得就是短发，类似那种韩式中性少年感的，看起来高冷酷的那种，但熟悉她后才知道她是笨拙、可爱、体贴、温柔、有点爱哭的小乖乖。

　　“好，那我去等妳。”这样说着的木棉安静地坐到沙发上，乖巧等待流年剪头发。她连手机都没看，就这么等待…等待，像只忠诚的——小狗。

　　流年每一次都能通过镜子的倒射和身后的木棉对视上，然后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看她羞涩地别过头。

　　负责修剪、修饰头发的托尼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述有关自己专业领域的知识，空气里是各种香味的洗发水，呼呼叫的热风机未断过。“有意思，十分有意思。”流年这般想着目光又再度和镜子里的木棉对视上，“她会不会也和我这样呢？”

　　木棉朝她笑了笑，点点头，流年顿时在内心断定道：“会的！她一定会的！”

　　当流年顶着修剪好的短发再次牵起木棉的手走出店门，迎接那耀阳的阳光时，问：“剪得怎么样？好看不？”

　　“好看，更可爱了。”木棉真诚的语气使得流年舒服，低笑了两声，“走，我们去商场！”

　　“好。”

　　商场里一般都会有个游戏区，还未进去，流年就被路上的抓娃娃机吸引住眼球。

　　木棉掏出手机，蓝白海豚的挂饰在一角轻轻摇曳。她扫了20枚硬币给流年，开始抓娃娃。

　　望着流年满脸认真的摆弄操作杆，木棉觉得好笑。

　　第一枚硬币在成功地把流年看上的娃娃送到出口旁后松掉；流年可惜不忿地投下第二枚硬币，但紧紧时抓起一点后又掉下去；流年继续投下第三枚硬币，这一次她试图把钩子对准那个娃娃上面的挂孔，为此她更加全神贯注，要把自己至今为止所学的数学、物理知识运用在这上面。俨然这成为一场较劲的斗争。

　　木棉看她认真到太阳穴渗出薄薄一层细汗，便为她耳鬓间的丝发拢到耳根子后面，好她会凉快些。

　　第三枚硬币还是失败了，流年两条眉毛也皱了起来，继而不服输地投下第四枚硬币。

　　暂时不管这边和抓娃娃鏖战的流年，木棉看向其它机器，发现不只有娃娃可以抓，还有充电线、耳机、眼镜、手表……她转看了眼貌似又失败了的流年——看来20块钱不够呢。

　　她又扫了20枚硬币（这个数量刚好，多了拿着也不方便），默默给她添上15枚，自己拿着5枚也去玩一玩，试试看。

　　来到一个就近的遥控汽车的娃娃机前，投下一枚硬币，瞅准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遥控车按下下抓钮，随着遥控车被吊起，一直到掉落口掉下，木棉都有些懵和意外。

　　从掉落口拿出那透过包装是一辆红色的遥控车，感受到那物质的实感，木棉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抓到了。

　　她无奈地笑了下，她并不想要这个的……“那妳夹它干嘛呢？”她内心诘问。

　　她想了想，“她并没有想到会夹到的。哪怕可能……”

　　“啊！终于夹到你这个家伙了！”流年高举一个蓝色不知道是什么角色的娃娃，解脱高呼了一句。台子上的硬币只剩三两枚。

　　“绵绵！”她寻呼道。

　　“我在。”木棉蹜蹜走回她身边。

　　“妳看。”

　　“恭喜。”

　　“送妳。”流年把娃娃递给她，“中秋快乐！”

　　木棉看着手上的娃娃，又看了看她，视线柔和，“中秋快乐。”

　　“哈哈。不过好像有点丑，这个公仔。”

　　“没事，看到它能联想起送的那个可爱的人就行。”

　　“真会说话。”流年笑得更开心了。她拿过木棉另一只手上的遥控车，“妳也抓到了？”

　　“运气好，我也没想到。”

　　“唔，不错不错。那我们继续去下一个吧。”

　　“好。”

　　结束了这段插曲，两人进入到游戏区，玩了模拟射击、投篮、跳舞、吹雪花、拍大头贴……中午坐在奶茶店享受冰凉可口的奶茶，都不去复盘今天的成就，迫不及待犹豫不决地思考午饭要吃什么，下午还要干什么。

　　她的身上，有着诗意盎然里春天的旺盛生命力，精力。

　　“来，脸靠过来。”流年说。

　　木棉姣好的素面靠向她。

　　流年拆开一包湿巾，在她脸上擦拭出一块圆区域。

　　湿巾在脸上盘旋，很冰，很凉，很舒服……木棉感到有些痒，视线控制不住的游移、游移……

　　“别动。”流年轻声呵斥。

　　“痒……”

　　“……”她能看出明显的顿了顿，“我也是。”

　　“啊？”

　　“被妳呼吸挠的。”说完流年轻声笑了出来。

　　木棉脸热了，尽量把呼吸减缓、减缓……

　　“绵绵。”她说。

　　“我在。”

　　“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吧，待会儿就先去吃麻辣烫，麻辣烫妳吃吗？”

　　“以前，小时候，我生吃完过一条苦瓜。”

　　“好厉害！”她说完这句话，木棉的脸也擦好，随后又在用普通的纸巾按了按，把湿巾的水分吸完，“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并且她还做了一个在木棉眼里十分卑鄙、甚至可以说是无耻的一个举动——眨了眨眼。

　　她朝她眨了眨眼！

　　用她那双明亮、圆巧、惹人的杏眼朝她缓慢而迅速地眨了一下。

　　这让她怎么拒绝？

　　真的太卑鄙太狡猾了……

　　面对流年这卑鄙的行为，木棉罕见得动了其它情绪，她暗暗誓要给予还击——她先是瞪大眼睛，试图让它像刀子一样锋利；接着她要别过脸好不再看到她，“别动啦，快好了。”她的脸被按住，这下她更气了，脸也鼓了起来。

　　“怎么了？突然这么可爱。”她又笑了！还继续用她那双天真美好的眼睛看她……好像所有糟糕的事情都会解决一样，包括她的往事，她以前为了耍酷、为了与众不同而去生吃一整根苦瓜的往事也会理所当然的告诉她！就因为她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啊！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不告诉妳、不告诉妳！”为了以示决心她连说了两遍。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糟糕透了。”她浅褐色的眼睛有些红，还有两滴泪水滑落。

　　“是啊，一切都糟糕透了。”流年抿了抿唇笑，“来看看。”她把她脸上的泪水抹去，从口袋拿出手机，就这么借着反射的黑屏让木棉看到脸上的大头贴，以及炸毛的自己…

　　“怎么样？”流年凝视她。

　　木棉摸了摸脸，感受着那张贴纸，上面印有两个人的合照，还是带了雪花特效的。

　　“好看…”

　　“那就好。”流年笑着抱住她，“我们去吃麻辣烫吧。等妳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吧。”

　　“嗯……”像是刚闹玩脾气被哄好的小孩。

　　让她也给自己贴了张后，流年就拉着手去找麻辣烫吃了。中途还拒绝了几个搭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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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这两天把“中秋”这章节完结；然后我发现收藏竟然有6（除自己）了！开心，立马就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