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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南瓜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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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榴莲妳慢点!慢点!”一到放学,流年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起来,丝毫没听到身后关心的安南。
“那我们走吧。”安南看着沐川、沐熙,后者应好。
流年跑出校门,近乎是本能的就将头转向一边,锁定到一部车。
“叔叔快点、快点!”流年催促道。
“小姐有必要这么急吗?木棉小姐她又不会跑。”
“那可说不准。”
管家无言,将车开往服装店。
买了点衣服,流年回到家,熟练的扎起个丸子,撩起袖子(好像不用),开始做起南瓜饼:将金黄色的南瓜皮和肉分开,肉切成片,放上蒸锅蒸十五分钟,拿出,捣成泥;随后加入适量白糖、适量糯米粉,搅拌成硬块状,最后揉成面团,做成饼状。
到这步只差放锅里煎了,流年停下动作,思忖木棉喜不喜欢芝麻,要不要放?她洗了洗手,拿出手机想着要不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可看到上面她说自己困了要睡的消息,只好作罢,最终只做了几个芝麻。
南瓜饼包装好,流年回到房间,从那堆陈列的公仔里挑了一个皮卡丘,又在抽屉拿了盒薰衣草香薰,回到楼下。
“行了,叔叔我们走吧。”流年遥遥就对厨房管家忙碌的背影说。
“不着急,小姐。虽然妳做的南瓜饼很好吃,但填饱肚子可还不够呢。”
闻言,流年脸上浮现尴尬的绯红,她完全没想到还要吃饭这点。
“我来帮忙!”她放下手上东西,快步走上前,但还没靠近就被管家叫住,说:“小姐,不用了,我这边还差五分钟,妳先坐一会儿。”
“五分钟……”流年喃喃,在心中估算了下时间,南瓜饼去到医院也还热乎,便点了头,坐到沙发上,晃着脚,拿起皮卡丘把脸埋上面,嗅着那日积夜累染上的柑橘体香,“快点、快点……”她如此期待的自语。
……
“我来啦!”流年背着包,一手提着皮卡丘一手提着南瓜饼,走进病房,见木棉醒了,顺手将皮卡丘飞过,“接住,礼物!”
冷不丁的飞来一只皮卡丘,木棉差点没接住(好在接住了),她看了看面前这只黄色的东西,又看了看流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得微红着脸起身,说:“谢谢。”
“呵呵,不客气。”流年空出一只手,得已解开装南瓜饼的盒子,露出一盒金黄香酥的南瓜饼。
流年两只手呈上去,“来,尝尝!”她眼底闪着光,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尝,知道感想。
木棉有些窘迫,脑袋左侧侧右侧侧,似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流年问。
“…没,就……筷子…”木棉弱弱说。
“好了啦!”流年有些不满她这样“左顾右盼”,那颗想让她品尝的心也急切起来,于是她用手拿起一块,直接怼到木棉苍白的唇上 。
木棉一惊,顺从地张开嘴,咬了半口,品尝到那美味的南瓜饼。
喉咙蠕动完,木棉才说:“好吃。”
“那就好。”流年心满意足,自己的厨艺得到肯定这事显然让她很愉悦。
再把剩下的半块送到她嘴里后,流年又接着拿起一块,“来。”
木棉有些为难,毕竟她现在被投喂的姿态着实算不上自然,于是她张嘴刚想说自己来就行,可管家这时出声打断,“大小姐,医院里面有微波炉,我们待会儿还要吃饭,所以请不要让木棉小姐为难。”
流年眨眨眼,悻悻说:“好吧……”
见她这样,木棉倒是一松,笑了,咬下那块南瓜饼,吞咽下肚,又评价句“好吃”。
“流年,”她说,“谢谢妳。”
“不客气啦!”
“嗯……那我们吃饭?”木棉试着拿回主动权。
“好!”
管家做的饭菜仍旧保持着高水准,三人有吃有聊,饭后再把那盒南瓜饼当成点心解决。
……
吃完饭,流年就在桌子上整理出一块区域,拉着木棉陪她写作业,还有理有据的说这是为了不让她学习进度落后。
木棉点了点头,接受了。她忽然想到要是和流年一起学习的话,她可以接受、不抗拒,不会像在学校里一样煎熬。甚至生出一股考去和她同一间学校的动力,只为让她继续照顾自己。
不过木棉也清楚这终究只是她一时情绪作怪,缓缓就好了。
流年先拿出数学,问木棉她学校教到哪了。
木棉看了看,发现她学校教的速度要比她在学校最后的教学知识快上不少,不仅如此,从记的笔记也可见一斑地看出当事人的优秀。顿时,她生出一阵羞耻,自己原本在那三流高中引以为傲的知识,在别人的大小姐眼中不过是一般、落后的水准。
她不想学了,学了也顶多是人家烂熟于心的复习,还会拖沓人家现在的学习进度……
“怎么了?”流年感觉不对,问。
“没什么。”木棉摇头,她要是把真实想法说出来肯定又是一顿批,可她又想不到,也不想去找一个稳妥的办法逃避。
木棉把书往前翻了翻,“我…”她无比隐晦认真的观察她的表情,“学校只教到这儿。”
流年看了看,“好。”
见她还是一副自然的表情,木棉松了口气,也有勇气听她娓娓道来的讲解。
那讲什么呢?
自然是她不会、没学的部分。
为什么呢?
木棉手贴着脖子,不自在说,“不是要写作业吗?怎么教起我了……”
流年皱起鼻子,故作严肃,“同学,请不要打扰老师讲课。作业我早在来前就写完了。”
“那……”木棉更不安了,认为自己是个麻烦。
“同学!”流年提了提音调,“妳现在需要做的是学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木棉拗不过她,只好听她说。
随着流年出浅入深的讲解,木棉很快抛弃分心,专注在她讲的每一句话上。这也让她头脑发涨,毕竟太久没这么认真的学习了。
“等、等一下!”木棉呼吸不稳地打断她,表示有一题她没听懂。
流年看着她,眨眨眼,笑了,听她指出是哪一题后,放慢速度,给她仔细讲解。
一段时间,木棉口干舌燥,顶着发沉的脑袋问:“妳学校平时进度都这么快的吗?”她皱着眉,不解。
流年想了想,“确实,好像是有点快,不过大家都很努力,不懂可以问老师、同学,所以也不是什么问题。”
木棉觉得她们无形中好像增添……不,是发现彼此生活的差距。
“小姐,九点半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妳看,木棉小姐还在康复期。”管家说。
流年一边整理文具书籍一边问木棉,“记住了吗?”
木棉揉着眉心,点头。
“那……”流年随机抽查几题,见木棉能答出,这才欣慰点头。
管家给两人送上一杯水,提醒道:“小姐 ,该洗澡了。”
“哦,对对对。”流年突然想起什么,水也顾不得喝,从沙发上的一个袋子拿出几件带着包装的衣服,“木棉妳看看合不合适。”
“什么?”木棉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感觉不妙,只见流年手上睡意、内衣、日常便装。
“不……我…”她语塞,发自内心的悲哀告诉她,说了又有什么用?人家买都买了……妳能做的无非不就是让她下次不要这样,并付钱一类的客套话吗?这种现实不可改变的条理让木棉开始痛苦,她觉得不应该这样,不应该……
流年拿着衣服到木棉身前,对了对,“应该没什么问题。”
“木棉妳呢?”
木棉有些落寞,手下意识贴在脖子上,“都很不错,”她又说,“多少钱?我……”
“木棉!”流年说。
这是早有预料的,木棉吱了一声,随后就没动静。
由于收下的太过顺利,流年反倒很意外。她诧异地望着木棉,莫名感到抱歉,“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正常情况下妳怎么都不可能收的,所以我就自做主张……”
木棉愣了愣,看着她说:“不、不是妳的问题,我只是想到一些事。”
“什么事?”流年脱口而出。
“就……”木棉摇摇头,拉起一抹笑,将她伸过来的脑袋按了按,“不告诉妳。”
这略带俏皮的语气、回答又又让流年意外了,她鼓起脸,表现出一副“不说就不说”的态度。
木棉觉得好笑,看着衣服,“那个…多少钱?”
“…不告诉妳!”
“……”
“……”
两人对视,不约笑了。
“好啦好啦,就当我送妳的礼物,下次妳再给我送什么东西做回礼就行了。”
木棉点头,已经开始思考送什么好,可不等她思考出什么,就听她说,“来吧,我们洗澡。”
“……”木棉倏地僵在原地,看着衣服……拿起就往浴室跑;流年眼疾手快,猛地抓住她完好的右手,表示,“妳想去哪?”
木棉被羞耻浸红了脸,且不断漫延到脖子,“别闹了……流年……”她弱弱说,隐晦间好像还带上哀求。
一种诡异的施虐感像电流般在流年心头流窜,她磨了磨略痒的牙,说:“妳觉得妳这样能洗好吗?”
“能。”
“不能。”她纠正。
“能的……”
“不能。”
“真的能……”木棉语气愈发弱,她意识到她们间的主导权好像从来不再她这里。
“木棉!”
“……”木棉没再说话,这算是默认。
流年满意的“哼”了声,对不远处的管家说:“叔叔,有塑料袋吧?”
管家正在给门贴上一张小门帘,听到声音,回身表示有的。
流年望着木棉,沉吟一下,忽然说:“叫护士把针头拔了,可以吗?”
木棉羞得发热,根本不敢回应,她怕接下来的事。
流年见状,抓着她手,牵到床头(为以防她跑),擅作主张的按下呼叫器,等护士来帮她把针头拔了。
“谢谢。请问有创可贴吗?”流年对护士说。
“等下我拿过来。”
“她现在不能洗澡,免得伤口进水。”
闻言,木棉顿松了口气,看向皱眉的流年多了几分“这也没办法,还是算了”的意味。可还没等她庆幸多久,就听护士说,“拿毛巾擦一下就行了。”
“好,麻烦了。”流年笑看向木棉,“……”
“我……”木棉想跑,但被攥得紧,只能哀求,“流年……”
流年却笑出声,宽慰说:“就擦擦,我给妳递毛巾,放心吧,我不会看的。”
这下,木棉感觉能接受了,甚至对先前的抗拒产生愧疚,毕竟人家是好心,而妳因为自己那无意义的羞耻还不断拒绝人家。
等护士拿来创可贴,流年给木棉贴在针头处,左手为以防万一套上塑料袋,牵着手就往浴室走,还不忘嘱咐管家看一下门。
流年往桶里放热水,“这个温度可以吗?”
“嗯…”
“好。衣服袖扣能解吗?”
“可以。”木棉一只手快速把扣子松开后,低着头,任由流年把它取下。
等衣服脱下后,木棉继续扭捏的一点一点把裤子脱下。流年已经把衣服脱完,只剩下让木棉不那么在意的内衣(毕竟她这实在是害羞,也没办法,虽然她不怎么理解)。
因为木棉是紧急送来的,医院也没内衣,脱完病服就赤条条一身。
“有这么羞耻吗?要不我也全脱了。”流年见她像只鹌鹑,尽全力遮掩自己的关键部位,打趣说。
“不,别……”木棉可不敢看,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好尴尬的,初中住宿时也不是没见过,但那毕竟是初中,那之后她基本没和人接触过……所以像现在……
由于过度慌乱,木棉甚至没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流年时,是她把那副脏兮兮的身子洗干净的。
“来,毛巾。”
“我转过身了。”流年递过毛巾后,就转过身去。
“嗯…”木棉拿着毛巾开始给身体擦拭、擦拭、擦拭……余光瞥见……白的!
“啊!”她心头一跳,一个趔趄站不稳,差点摔倒。
“怎么了?!”听到她的惊叫,流年转过身,就这么看了个正面。
“……啊!”又一声惊叫。
流年:“……”无奈。
她撩起几根被热气染湿的发丝到耳后,按着木棉肩膀(后者被吓一激灵)到塑料凳子上,“毛巾给我吧。”
流年从她手上拿过,又湿了湿水,说了句,“左手记得抬起。”就开始给她擦洗后背。
擦了一会儿,毛巾、手、水……木棉咬着唇,实在忍不住了,说,“妳可以……直接拿水冲的,我抬起手就行。”
“可以吗?”
“…嗯。”
“那好。”流年拿起莲蓬头,调整好水温,“这个温度可以吗?”
“嗯…”
“那好。”
流年对着木棉光滑的后背冲洗。
“麻烦妳了……”木棉忍着羞耻道谢。
“唔…没事啦!”流年笑出声,“头要洗吗?”
“…洗了吧。”
“好,注意手别湿水了。”
“嗯。”
冲洗、冲洗、冲洗……望着被头发引导而下的一道道水流,下一秒就被身后的流年撩到耳后,木棉渐渐觉得没那么尴尬了,动作也开始放松,没那么僵硬。
“流年……”
“怎么了?”
“……没什么,就…谢谢妳。”
“呵呵,谢谢我就多和我说话,有事告诉我,不要再这样了。”
木棉想到晕倒前最后给她发的消息,觉得自己有做到她说的这句话,便笑了出来。
“笑什么?”流年问。
“想到好笑的事了。”
“什么事呢?”
“不告诉妳!”木棉坏笑。
“啊!”流年不满,把莲蓬头放到一边,从身后紧紧抱住木棉,在那一片柔软部位贴上的瞬间,意识到什么的木棉,叫出声,“妳、妳怎么没穿?!”
流年坏笑,“洗澡穿什么内衣?”
木棉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口齿不清说:“快、块房开!”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