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
-
一缕穿透性极强的光线刺破了漫漫长夜，曙光点亮苍穹。
独属于夏日的蝉鸣四起，滚滚热浪席卷而来，灼热的阳光片刻不停的烘烤着大地，世界沦为一个巨大的烤炉。
东京警视厅矗立于烈日之下，外层的玻璃折射出刺眼光芒。
制冷的空调全开，将温度压到了适宜的体感，警员们一如既往的忙碌。
通宵了一整晚、眼下乌黑的佐藤美和子终于等来了换班的同事，她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准备回家补觉。
刚从工位上起身，抬头就看到从搜查一课门口前后脚走过的两人。
看见那身宽松肥大的袈裟，她呆呆地站了几秒，抬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夜没睡导致的幻觉。
“刚才那是夏油警视？”
她找身旁的高木涉求证。
高木涉豆豆眼一眨一眨地，愣愣地点了下头。
“所以他请假这几天是去出家当僧人了？”佐藤美和子不可置信，警视厅没有强制要求上班时一定要穿警服，但穿着袈裟来这里上班，怎么看都太奇怪的吧！
“是……吧？”
高木涉挠挠头，不确定地说。
“佐藤，高木，你们在看什么？”
路过的目暮十三见两人盯视门口一动不动，狐疑地看了过去，视野内空空如也。
“夏油警视出家了。”
高木涉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让搜查一课的所有人听了个清楚。
“欸——？”
有人发出了惊呼。
“真的假的？”
“不会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吧？”
“要不偷偷去看看？”
“可能只是去当僧人了吧？”
各种疑问此起彼伏，盖过了上班的沉沉死气。
目暮十三听着，从惊诧中回过了神，按着帽檐对着窃窃私语的众警员大喊一声：“都去干活！”
瞬时，搜查一课一静，开小差的警员四散而开，立即归回原位。
——
夏油警视的办公室中。
夏油杰对自己这一路引起的喧闹不得而知，他正坐在书桌前，专心翻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熟悉警视的工作。
五条秋懒懒地摊在沙发上，手中捧着早饭梅干饭团，前方是用于消遣的电视，播放着名侦探小五郎将在下午接受采访的预告，对方猖狂的笑声响彻，回声阵阵。
他双目无神地咬着饭团，思绪早已飘到了天外。
昨夜，他和夏油杰摸黑一路无言地走到了东京，两人找了家离警视厅较近的酒店住下。
今早，一起来上班前，五条秋偷偷观察夏油杰，从外表看，后者貌似并未受到那件事的影响，把情绪压制的很好。
不过，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见到他时那一瞬的恍惚，以及之后的颓然自嘲还是被五条秋捕捉到。
五条秋能感知到夏油杰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似乎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五条悟死亡是世界会如何，夏油杰在之后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和重担，他不愿深想。
不是不在意，是觉得没必要。
那一切都结束了，再提起除了增添烦恼和悲伤外，百害而无一利。
眼下最重要的，是召唤出五条悟，给夏油杰存活下去的动力。
哪怕不是同个世界——
如此想着，五条秋心里有了底，对第三张卡牌该如何使用也有了想法。
说到卡牌，五条秋思绪回笼，他三两口塞了饭团，用纸巾擦擦手，取出帆布包中的手机，给昨天中午加上的中介发去了消息。
【五条：我想问问那栋别墅的重建时间、原因、和重建前的拥有人。】
那边很快给了回信。
【米花中介3号：五条先生您好，我们这边的消息来源也是前几任房主，据他们所说，别墅重建于二十年前，原因大概是我上次和您说的，那栋房子曾死了四个人，至于死了谁、死亡原因，时间太久，这不得而知了。】
【米花中介3号：但是您可以放心！以本公司声誉作为担保，房子重建到一个星期前，中间都没发生过惨绝人寰的惨剧……最多是房主反应的闹鬼……我们这边签完合同后不退房的哈，非常抱歉！】
【五条：谢谢。】
五条秋挪动了下身子，换成躺在了沙发上，手机举起到上方，静静看着信息，思索着。
几分钟后，他坐起身：“杰。”
听到有人叫自己，夏油杰合上文件，和五条秋四目相对：“怎么了？”
“警视厅会保存案件档案吗？”
五条秋转过手机，上面的聊天记录对准夏油杰，“房子处于东京，二十多年前死了四个人，这种大案子，怎么说也会有记载的吧？”
“会的吧？”
夏油杰走了过来，弯腰浏览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他对警视厅的了解接近于零，比羂索还两眼一抹黑，后者毕竟岁数摆在那儿，活了那么久，各行各业多多少少都参与了解过。
“我去问一下……目暮十三？”
夏油杰想了下五条秋的科普知识，选定了目标。
“好嗷，对了，”
五条秋把手机丢到茶上，手臂伸入包里面掏出了几张一千的日円递给了夏油杰，“交给目暮警官，这是欠他的钱。”
夏油杰看看几千日円，又看看神色中带着感激的五条秋，接了过来：“好。”
作为咒术师的他，进入咒术界后就再也没缺过钱了，而御三家的五条也不可能会缺钱，想起五条秋住在医院的那段打工日子，夏油杰不禁感慨。
要是换成不着调的五条悟，对方说不定抱个碗蹲在路边，会让他一…起……
夏油杰抿了下唇，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出脑海，去搜查一课的办公地寻找着目暮十三的身影。
他的到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尽管前不久高木涉说过夏油警视当僧人这件事，许多人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直到亲眼看见——
“嘶……”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职业僧人，那也是僧人，是出过家的！
也不知道是哪家寺庙……
有时间去拜拜，能被夏油警视看上的，说不定很灵验！
同样的想法划过多数人的脑海，他们相互看了看，成功达成了共识。
夏油杰没理会这些各异的目光，视线环顾一圈，定在朝他走过来、大腹便便的警员身上。
“目暮十三。”
他试探性唤了声。
“在！”
走到一半目暮十三下意识站直了，中气十足。
夏油杰上下打量了两眼，五条秋的给他的描述确实很形象。
“出来聊。”
他淡淡开口，他是讨厌愚昧无知的猴子没错，但对于普通的、没挑起他情绪的猴子，他以漠视的态度对待。
看着夏油杰的背影，目暮十三咽了咽口水，他心里略微紧张，这位上班一天就请假的警视性情如何他拿不准，他问过高木涉，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个还你。”
走廊上，夏油杰将手里的日円递了出去，对于目暮十三的慌里慌张的表现，他不以为然，告知了本次前来的目的，在后者点头后就离开了。
目暮十三攥着日円，脚步虚浮地回到办公室内，顶着下属们探究好奇的眼神，正了正衣冠，警告地低咳，找上了高木涉。
没多久，一箱箱归纳完毕的档案送到了夏油警视的办公室中。
几人看见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本书，似乎是在睡觉的人时，他们本就轻微的脚步放得更轻。
这种带人上班行为目暮十三也没说什么，只当什么都没看到，领着手下退离。
听到关门声，五条秋抓着「书」爬了起来，捞起前方喝了一半的蓝莓酸奶，在最近的正方形纸箱蹲下，随意地翻了翻。
想要弄清那只不知名咒灵的执念，就要先搞清楚那栋房子内死掉的人和发生过的事。
这是大工程。
档案经过数次的搬运换位，许多案子都混杂在一起，年份的增加和保存的不当，致使档案上的多数文字模糊不清。
多重干扰的叠加，让本就耗时的找寻更加的费时费眼。
……
黄昏按时而到，云彩无声无息地燃烧着，月亮率领着黑暗侵蚀苍蓝的天空，预示着黑夜的到来。
暖风吹动窗帘，橘黄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打在席地而坐的少年头顶。
少年雪白的发丝染上了金黄，他回头，金红的眼眸中映出了下沉的晚阳，两者遥遥相望。
五条秋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他双手搓了搓脸颊，给自己提神，中途他没撑住睡过一觉，醒来时夏油杰依旧在不知疲倦的翻阅着。
“杰，明天继续吧。”
他悠悠地打个哈欠，下班时间早就过了。
淹没在档案中的夏油杰拧着眉，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杰？”
五条秋见夏油杰没反应，歪着脑袋又叫了声。
就在这时，夏油杰忽然睁大了眼睛，他僵硬地仰起酸胀的脖子，将手里的档案对着天花板的吸顶灯，快速浏览了一遍上边的内容。
“找、到、了——！”
他死死盯着这张泛黄、薄如蝉翼的档案，手指不受控地用力，两边的纸页泛起了褶皱。
五条秋：“！！！”
他困意陡然一消，激动地靠过去，扬起脑袋，念出了纸上的文字。
【案件：伽萘别墅纵火杀—案。
地点：东京——
起火原因：人为纵火。
别墅拥有人：——椰幸、松津——。
死者推测：松津椰幸，松——、伽萘冕生、伽——奈子。
注：现场和尸体都被大火破坏，无法确定死者准确身份。
死因推断；除了松津椰幸死于大火导致的——外，其余三人均为被割下头——亡。
凶手：小泽野之「失——以死亡」。
动机推测：为情杀人，经调查，凶手与松津夫人为——，有过婚约关系，曾有人见到凶手应为此事与——多次争吵。
案件还原：凶手先是杀害伽奈夫妇，割下头颅放于松津——的婚房中，又在松津夫——，————，后打晕杀害松津夫妇，最终，放火毁尸灭迹。】
五条秋：“……”好多——
“伽萘别墅吗……？”
他盘着腿，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着。
——毫无印象。
夏油杰看了看冥思苦想后，无能为力摇头的五条秋，抬手在对方脑袋上揉了揉，拿着档案走到书桌前，坐下身打开了电脑。
“善用搜索啊，秋。”
他笑眯眯地调侃道。
五条秋轻哼了声，双手在衣服上拍了拍，走到了夏油杰身后，弯腰倚着椅背，脑袋从后者的肩膀处探出。
「伽萘别墅纵火杀人案」搜索——
【二十二年前，名盛一时的伽萘财团的执掌人与他的夫人不知所踪。
直到某日夜间，处于东京郊外的一栋别墅燃起大火，大雨和消防车将大火扑灭后，警方在别墅内找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和三颗头颅。
后通过法医的报告，经确认，四名死者正是失踪已久的伽萘夫妇与他们的女儿，剩下一颗头颅推测是伽萘夫妇女儿的丈夫。
值得一提的是，伽萘椰幸的丈夫并未透露过任何消息，有人猜测是此举是为了保护。
毕竟作为当时最有名气的财阀，伽萘夫人与伽萘椰幸时常遭遇威胁与绑架。
警方调查后将嫌疑人锁定在了伽萘椰子的青梅竹马，小野弘之身上，在传唤小野弘之时，对方早已逃离，不知所踪。】
“杰，你认为这个可信吗？”
五条秋浏览完关键信息问道。
夏油杰惬意地支着下巴：“我认为没这么简单，你注意到没有，这两份资料，除了「松津」这一姓氏，没有其余有关那位丈夫的详细讯息。”
五条秋脑袋上「biu」的亮起一个灯泡：“所以，凶手其实是那个丈夫！”
夏油杰：“……”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下定论。”
他无奈，鼠标划过「财阀」一词，有了主意。
——
警视厅的接待室中，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两人站在角落，前方的沙发上是在配合着做笔录的毛利小五郎、安室透、阿笠博士三人。
前不久访谈节目上发生了命案，最后的「破案人」是毛利大侦探，作为他徒弟的安室君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阿笠博士则是作为目击证人。
至于跟着三位大人前来的两名假·小孩，自然而然就被忽视到了一边。
灰原哀瞥了眼沉思的江户川柯南，小口喝着手中的温水：“你还在想夏油杰？”
江户川柯南双手插兜靠着墙壁，「嗯」了声：“你没有直面过，在游轮上，面对他时，那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感觉简直和琴酒一模一样。”
听到琴酒，灰原哀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后她笑了下，像是在安慰江户川柯南，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你太敏感了江户川，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日本屈指可数，哪有那么容易遇见。”
江户川柯南没回话，只是对着安室透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灰原哀：“……”
江户川柯南注视着安室透的背影，今天他询问过对方好几次有关夏油杰的事情，都被敷衍搪塞了过去，这让他越发怀疑夏油杰的身份问题。
赤井秀一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也只能先耐心等待。
笔录做得很快，有经验的几人前后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
待客室的门被打开，与目暮十三、高木涉大咧咧吹牛的毛利小五郎看到了从走道那头走来的夏油杰。
他话语一停，摸着后脑勺对着夏油杰和五条秋开口：“夏油警视你从人鱼岛回来了啊。”
目暮十三和高木涉一听，立刻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地转身，站直，行礼，一气呵成。
安室透瞅着组织成员堂而皇之的走在警视厅内，还得到了其他警员的恭敬，他面上不动神色，手上的力道却大到要将手机捏碎。
真的是——
他暗暗在心里磨牙，恨不得当场将人逮捕。
理智压下了这一举动，尽管夏油杰留在警视厅是颗炸|弹，但这不代表没有好处，恰恰相反，若是操作得当，他甚至可以通过夏油杰传达出错误的情报给组织，最理想是从而逮捕「托卡伊」！
落在最后的灰原哀还没走出待客室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组织气息，她平静的神色蓦然一变，心跳骤然加快，她迅速戴上帽子，手指死死拽着阿笠博士的衣服，压制着自己不受控制发抖的身体。
阿笠博士注意到灰原哀异常反应，心中一惊，连忙往前站了几步，庞硕的身躯将瘦弱的灰原哀遮了个严严实实，他佯装镇定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和江户川柯南的描述一一对上了号。
这个空降的警视居然真的是组织的人！？
这样想着，阿笠博士的背后浸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组织强大，却没想到对方敢往警视厅内塞人，还是警视这种显眼的位置。
江户川柯南没留意后方，夏油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他仔细端详着警视，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导致他的猜想落空。
看见一群人的夏油杰脚步稍稍一顿，用眼神询问着五条秋：这谁？
五条秋思考一秒，摇摇头：不重要。
夏油杰见此，眉稍轻挑，忽视了其余人，带有催促性地问某个大侦探：“有事？”
“呃……”
没料到会被反问的毛利小五郎愣了下，上次的案件现场，夏油杰压根就没理过他。
他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得到答案，夏油杰冷漠地移开眼，转向安室透，平淡，却不容置疑地命令：“下次见到铃木园子，让她来警视厅一趟，波……安室透。”
夏油杰：“……”口误这么拙劣的方式，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他对五条秋提早和他说过，在江户川柯南面前推进身份暴露的粗暴方法打个问号。
然后，夏油杰余光就扫见了某位假·小孩眼镜的白色反光，和嘴角那一抹意义不明且自信的笑容。
夏油杰：“……”
“嗯？”
捕捉到自己代号的半截，安室透瞬间警觉了起来，也没空在意夏油杰的态度，“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啦。”
眼看时机刚好，一旁的五条秋笑盈盈地接过话茬，“是我有些事要问问她，但找不到人，在游轮上的时候，我看见你和她的关系不错，才想拜托你帮忙。”
“不用来警视厅哦。”
他摸出手机，“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她要是同意的话，你通知我一声，我和她在波洛见面？”
“是这个名字吧？”
五条秋大大方方地提议道，“她要是不放心，多带几个人也可以，没关系的。”
“我帮你问问吧。”
安室透没拒绝，顺势记下了手机号。
“那麻烦你啦，我和杰先走了。”
说完，五条秋拉上夏油杰，走出几步后回过头摇了摇手机，“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也可以通过这个来联系我。”
“好。”
安室透浅笑着应下，笑意在两人走远后微微敛起。
灰原哀小心窥视着，等视野内彻底没了夏油杰的身影，才慢慢地吐出了口气，悬挂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心跳和肾上腺素回归正常水平，身体不再颤栗。
她揭下帽子，接着便对上了江户川柯南求证的眼神。
吓得脸色苍白的灰原哀抿了下唇，松开阿笠博士，整理着自己乱掉的发型，如实点了下头。
江户川柯南默不作声。
简单告了别，几人离开警视厅，在十字路口要分开时，江户川柯南扯住了安室透的衣服下摆。
夜色中，他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呐，安室哥哥。”
江户川柯南扬起脑袋，洁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他露出了着急的神态，“我有个东西落在你家里了，我可以现在去拿吗？”
安室透低下眼，与江户川柯南眸色坚决的眼睛四目相对，无声对峙着。
一侧毛利小五郎听到，额头冒出了井号，刚要把江户川柯南拉回来，安室透先开口了：“可以。”
他看向毛利小五郎，提议道：“我晚点把他送回去吧，老师。”
“真是会麻烦人的臭小鬼！”
看安室透都同意了，毛利小五郎只得作罢，他挥挥手，算是答应了。
阿笠博士开着甲壳虫带着灰原哀离开，灰原哀的眉头紧锁，透过车窗，神情担忧地望着上了安室透车的江户川柯南。
——
月色朦胧，空气中的水汽增加，夏日的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暗沉的夜色下，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停在了路旁。
驾驶位与副座打开，两道人影小跑着进入屋檐下。
「滴滴——」
密码锁解锁。
被淋湿的安室透推门而入，他按下玄关的开关，漆黑的房间被明亮的灯光照亮。
“你先在客厅坐会儿，柯南。”
安室透拿出拖鞋放到地上，随即抱着哈罗放进笼子里。
他从厨房中端出咖啡和牛奶，放到茶几上，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江户川柯南，一边擦着金色的头发，一边坐到正对面。
江户川柯南用毛巾擦了擦手，没动那杯牛奶，直奔主题，他说得笃定：“安室先生，夏油杰是组织内的人。”
安室透笑容不变，毛巾搭在扶手，端起咖啡抿了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内炸开。
他灰紫色的眸子盯视眼前人，充斥着压迫与隐约的威胁：“话不能乱讲哦，柯南君。”
看对方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抽：“我说认真的安室先生！”
话落，他眯起眸子，安室透表现的太平淡了，他审视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室透唇畔的弧度在此刻完全消失，有点头疼：“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的还少吗？”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不打算闲扯这个话题，“夏油杰的代号是什么？”
“不知道。”
见劝不动，安室透也不藏着掖着，他凝视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眸光黯淡，“他告诉我，他的上司是托卡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