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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东堂明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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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漂到了一处银色的海湾,收船上了岸。把梧桐院安置到了半山腰上背风处,面朝大海,心情愉悦。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海天假日的悠闲时光。把后面几座大山转悠了一遍,和梧桐院互通了药材和药草。
今天风向往北,收了院子,取出代步工具,一架老鹰款的小飞机风筝,打开隐匿阵,向北随风飞去。飘过几座大山,风势减弱,停在了一片缓坡上,碧草延绵,青山点翠,正是一年最好的时节。
山脚下有尖叫哭啼声传来,飞跃而下,到了一个山村,夺过一把长刀,让那些屠村的畜生回娘胎重新做人。来的有些晚,地上有年轻人,老人,小孩的尸体。剩下的人大多逃进了山里,有几个老人和年轻人一脸防备的看着我,看他们的穿着,应该还是封建社会。再看自己白衬衫,黑裤子,黑色风衣,转身走人。
来到山顶,拿出梧桐院,进去换了一身黑色的交襟长袍,黑皮带,黑靴子,丸子头配上银制镂空小发冠,妥妥一个帅气小男孩。
向北跨过几座山,来到了一座城镇,面积不大,人也不多,土堡几座,上面插着‘明’字旗,看来现在是明朝时期了。
走进路旁像是饭馆的地方,里面一屋子的魁梧大汉,我找了个角落坐下,一个中年汉子过来询问的样子,我也听不懂,指了下旁边桌上的饼和菜,惹的那群汉子狂笑。
饼和菜上来了,尝了下,饼很香,菜一般,少油不好吃。慢悠悠的吃饼,听那群汉子吹听不懂的牛皮。
剩下的四个饼装进布袋里,放到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一片小银叶子结账,找回一堆大铜钱,用布袋子装起,悄悄丢进了凤镯。
马车顺路继续向北走,速度极快。进入一个山谷,出谷口时遭遇伏击,懒得出去周旋,流光筝音波攻袭,让他们在野外好好睡一觉。
这样快马飞奔了几个月,遇上了一队药材商。带队的是两个贵气少年公子,武功不弱,心智聪慧。其中一个英气逼人,冷凛温润,有点白榆的风采,这便是我和他们一起组队进京的原因。
这里地处西南,药材丰饶,这队京城人马一队属于在太医署任官的李家,一队属于为制药局提供药材的葛家。都在西南有自己的药材地盘,两家关系亲近,来这西南押运药材互相结伴。
大队人马,走走停停,遇雨便会停下修整,一路上住驿站,或是住两家的别院,倒是悠闲舒适。
“文锦,出来透透气,让你的马儿歇息歇息。走,咱们和东堂兄一起喝喝他葛家的药茶”。这个贵气,优雅,会交流照顾人的是李家的七公子李明时(字:月池)。
葛家大公子葛晋(字:东堂)少言,英气逼人,冷凛温润。
“东堂兄,我们来喝你的药茶了,东堂兄啊,你要多说说话嘛,你不说话,文锦不会说,明明三个人,就我一个人的声音,多寂寞啊!东堂兄文锦真不是你家亲戚?你俩真的有五分相像,文锦如果不是眼眸翠绿,必是有七分像的。”说完,瞄瞄我,凑到葛晋耳边小声嘀咕:“文锦小小年纪流浪西南,无父无母,你说会不会是葛伯父早年在西南留下的孩子啊”?
葛晋在他的吐气声中耳朵脸颊红霞蔓延,整个人桃红嫣然,迷呆了李明时的眼,抽走了李明时的魂,也让他闭上了嘀咕的嘴。
见他俩气氛粉红,我低头默默的喝茶,欣赏手中的蓝花瓷杯。这样的情况,一路上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回。
我都怀疑李明时每次修整都叫我陪同,是让我打掩护的。看他对着葛晋发呆,眼中满满的春意,真是荡漾的没眼看。
一对少年璧人,让我想起了姬越和宴舒,情深义重,互为软肋,爱而不自知,却能身死相许。
这一路上,我成了那俩人的御用跟班,经常是三人行,俩人暖昧,一人没有存在感,好处是我从结识的同路小弟弟,变成了他俩的结拜兄弟。
路过的别院和驿站都以为我是葛晋的亲弟弟,用李明时的话说就是脸相像,气质更像,不是亲兄弟都应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这日翻大山时路遇劫匪,给了过路费,对方还不肯罢休,双方大战,我的偃月仑,大杀四方,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睛。事后盘点,葛晋的丫头重伤,葛晋给李明时挡了一刀,背受伤了,他不肯让李明时给他包扎,挑了我帮忙。
我当然知道葛晋为什么挑我?可气坏了李明时,两只充血的眼睛瞪的老大,呼吸不畅,狠狠的嘱咐我要小心,细致的给他的东堂兄料理伤口。
在帐篷里,葛晋叫我在一旁闭眼,面向外面,他自己处理。我没理她,一掌劈晕,脱衣疗伤,再给她穿上内衣和中衣,趴卧在毛毡上,盖好被子。
让李明时进来看了一会儿,我便撵他出去料理后续,我守在帐篷里,直到半夜葛晋醒来。
“文锦,我……”
我喂了她一杯水,用手语告诉她安心养伤,她的事以后再说。
一行人在李家的别院住了一个多月,葛晋的伤好了大半,这日带着我出门,在小镇逛了一圈后,爬上了附近的小山,站在这小小的山顶,迎风听葛晋述说:“我们葛家世代做药材生意已经有六代了,从前朝到现在,到我爷爷开始不止做药材生意,还开医馆制成药。我父亲在我还在腹中时,外出收药被匪徒所伤,失去了生育能力。父母亲为了保住葛家,谎称我是男孩,然后父亲为了治好他自己,试吃了很多药,几乎走火入魔,直到身体垮掉。去逝时我五岁。所以我生下来就是葛家长子嫡孙,也只能是葛家的长子嫡孙!你明白吗?文锦。”她清冷的双眼,目色殷红的望着我。
我点头表示知道,会保守秘密。
她微笑的说道:“文锦,你小小年纪,武功如此高强,出生定是不凡,能告诉我你是那家的小公子吗?”
我摇头,表示不是,没有家族。
“文锦,有什么……”
“东堂兄,文锦,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叫我好找,东堂兄你伤还没好全,不该出来吹风的。”
看着贵气的少年公子说着如此接地气的话,我转身就走,不然一会儿要吃狗粮到吃撑。
从春暖花开走到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到了京城。我跟着葛晋暂时住到了葛家。葛家很大,主人很少,葛夫人和葛家大公子葛晋。葛晋住前厅的正院‘东明堂’,我借住在前厅的偏院‘黄芪院’里。
我在葛家感受到了天阶石的牵引,发现它呆在葛晋的书房里,听葛晋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一方小印,我拿起来看见了底部的‘杏林一脉’的刻字,很是惊讶,我给天阶石下了守护隔绝阵,可不是谁都能篆刻的。我问葛晋是谁刻的字?她说:“我祖上的太太太太祖母是医圣张家的,这方小印是张家老祖张京墨晚年篆刻的,刻好后就仙逝了。听说张家那位医圣医术了得,修道有成,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摸了几遍这几个字,是用功德之力篆刻的吗?应该是的,不然也篆刻不上。我随手的一挥,他居然又回到了张君圣的手里。
看我拿着小印,,久久不放,葛晋道:“文锦你喜欢这方小印吗?如果喜欢,我找块料子,给你做个相似的,送你。这块不能送你,它是葛家药材生意的印章。”
我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表示我只是随便看看。
逛遍整个京城后,就觉的无聊了,接葛东堂的名头在靠近内城墙的地方,买了个华庭小院,自己独居。每天练功,弹筝,玩偃月仑和凤凰羽扇。
日子飞速溜走,偶尔那俩位兄长会结伴来看我,有时在院中闲聊喝茶,有时我们三人结伴去附近村庄行医,或是去葛家的药材铺子制药,梳理药方。林明时善治病开方,葛晋善制药,我教他们外科治伤的手段和用药。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人生的选择无处不在,葛晋双十年华,要行冠礼了。冠礼后就要迎娶,葛夫人娘家的远方侄女为妻。
这日黄昏,葛晋来我的小院送冠礼的请谏和冠礼三日后的婚帖,嘱咐我到时早些去。
我点头应下,看她眼含落寞,也只能陪坐一旁。
“文锦,为兄很喜欢现在的自己,看着我的母亲,那些深闺的小娘子们,我感到很庆幸,能在这世间自由行走。可,可那个人,那个人让我贪心了。文锦你说,我是多么幸运的人,我全族的性命都攥在手心里,我怎能贪心?怎能为一人,怎能为一人而起贪念?文锦,我心里疼,很疼!我为了自己,为了一丝贪念我伤了他。文锦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劝劝他放下吧”!
我本想摇头的,可看她一双冷清的双眼泛红,却是心软了。不待我回应,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开门,看见一脸憔悴的李明时,让他进了小院,我把空间让给了他们,自己回房间啃果子,听八卦。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还是厚颜前来偶遇,冒犯了。恭祝东堂兄及冠,这是我送东堂兄的及冠之礼。明日我要出远门了,归期不定。提前送上祝福。祝:东堂兄前程似锦!夫,夫妻,夫妻鸳蝶共舞!我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的,不用你刻意避开我。我,我,我会在……就这样吧,告辞”。
说完就移步向外,脸色悲凉,又失意。
“你要去哪里?冬日不易远行。不若,不若等天气转暖再去游历。”葛晋关心的低语。
“东堂兄太看得起我了,我李明时做不到亲眼看着心悦之人与她人同结连理,我会忍不住破坏”!这几句话说的是咬牙切齿。
“月池,你冷静点,你我皆为男子,都有自己的责任!怎可意气用事?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忘了吗”?
“阿堂,你给点时间,我会退亲的,好不好?只要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不,半月就行,我去唐家退亲。你不要成亲好不好?我们一起去西南生活,我,我心悦你,我不要你成亲!”说完,想要拥抱葛晋,被一掌推到了几不远。
“月池,我们只是兄弟情,你不要弄混了,好好儿的过你的日子吧,行医,娶妻,生子”。
“兄弟情,好一个兄弟情,好一个葛晋葛东堂,我有六个哥哥,你算哪门子的兄弟?我李月池敢做敢为,就是心悦你葛东堂了,男子又如何?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我乃葛家唯一的子嗣,我有我的责任和家人要护,是不会与你胡闹的”。葛晋一脸冰霜,说的不急不缓。
“所以,你,你放弃我对嘛”?问的声音低沉又无助。
“从未拥有,何来放弃”?
“说的对,从来就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说完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我出来去关上了院门,看着葛晋手捧一面圆镜,圆镜周边镶嵌金边,镜后用玉石镶嵌了几个子‘东堂明镜’,做的是精巧华美。看着葛晋拿着镜子,一脸平静的样子,手指却小心翼翼的捧着,眼眸水光闪动。我也只能叹气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