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离人遇》楚襄

21、坦白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从半月眼睛有透来。若不是有长到腰间的白胡子，谁也不会相信这么清澈的目光来自一个一百四五十岁的老人。
　　他右手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子，桌子上滴溜溜旋转的小玩意冒出的蒸汽模糊了空气，使得邓布利多淹没在一片白雾中。
　　他笑了一下：“幸好有这些东西，我就可以掩饰我的粉红小睡帽了。你觉得它呛人吗？”
　　诺莉维尔沉默地摇摇头，这似乎是水蒸气。
　　“可是我觉得有点，也许我快要咳嗽了。”老头就真的咳嗽了。
　　“您也不信，是吗？”
　　就在刚刚，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邓布利多会和别人不一样……“没什么，我早该知道的。这不怪您。”
　　诺莉维尔失落的说。
　　“你说的的确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邓布利多移开了那个小玩具，审视的盯着她。“如果是真实发生的话，它既不是时空事故，也不是目前世人所知的任何一个黑魔法……请原谅，我冒昧的把人死复生归为黑魔法的范畴。”
　　“哦，我不在乎它是黑魔法还是别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情况已经这样了。我无能为力。”她垂头丧气：“但是……对不起，把您从睡梦中打扰起来。不是单单为了说我身上发生的这件‘黑魔法’的。”
　　“请。”邓布利多诧异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停止上一个话题，礼貌的颔首，示意她往下说。
　　“在那之前，我想请求您一件事。”诺莉维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样最好。“我需要三滴吐真剂。”
　　“你是学生，我不能这么做。”老人静静的拒绝了她。
　　“求您。这关系一条人命，就取决于您信不信任我了，吐真剂是最不能撒谎的。”
　　邓布利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要喝？”
　　“是的。”诺莉维尔快速的说。
　　她松了一口气，邓布利多总算是愿意让她尝试一下。如果是斯内普，她连要求喝吐真剂的机会都没有。
　　三滴透明的液体滴在舌头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在第一滴液体触到诺莉维尔口腔的时候，她就觉得脑袋一片眩晕；第二滴，邓布利多的脸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第三滴落下，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老人是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恨不得迫不及待的把一切秘密都交给他。

　　一小时后，邓布利多端给她一杯热水。诺莉维尔咚咚喝了下去，才觉得脑子清醒了。她急急的问：“您相信我了吗？”
　　“这很难说……”邓布利多眉毛凝着。
　　“您还是不信？！”
　　“不，孩子。”邓布利多打断了她：“没有人可以在吐真剂下撒谎。我只是……”他看起来很纠结。“当你活了一百五十岁并且觉得没有什么事不知道了，却出现了一件闻所未闻的新事件……哦，原谅一个老人吧。我们该说说布莱克的事。”
　　他两只手叠在一起，站了起来。“我的错。西里斯被捕后，我没有信任他……当时所有证据显示没有其他的可能了，我甚至连一个听证会都没有申请。”
　　“这只怪佩迪鲁，他太狡猾了。”诺莉维尔轻轻开口。
　　邓布利多笑起来：“不用安慰我，孩子。推卸责任不该发生在一个有些智慧的人身上——虽然这么说自己有点不谦虚。可我觉得我算是一个。”
　　“我得跟你道歉。”邓布利多突然说。他已经踱到办公室门口了，福克斯还在打瞌睡。
　　“为什么？”诺莉维尔站起身，转身看着这个老人，惊讶道：“您不用这样，这件事确实太匪夷所思了。”
　　老人疲惫的挥挥手：“天快亮了。哦，对了……”
　　“什么？”
　　她突然感觉嗖嗖冒凉风。
　　“斯内普教授给你扣分了吗？”
　　原来是这件事。她埋下脑袋，呐呐道：“没，他当时太生气了。”
　　邓布利多突然笑出声来：“西弗勒斯。”
　　壁炉又一次燃烧起来，火焰扩大成可怕的形状，斯内普再一次出现在校长室。冲邓布利多点点头，站在一边：“怎么样？”然后看到了站在椅子旁边的诺莉维尔。
　　“她还没走？”斯内普磨着牙齿，低低道：“让我猜猜！你该不会信了她的鬼话吧？”厌恶的眼神扫过诺莉维尔，仿佛在看一只臭虫。
　　臭虫自觉的说：“我先走了？教授？”
　　邓布利多制止了她：“先等一会，孩子。”然后转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没收过哈利的一张地图？”
　　“如果你说的是那张羊皮纸的话，没错。”
　　“布拉普小姐，鉴于你的破坏教授私人空间的举动……为了补偿斯内普教授的精神损失，你要给斯内普教授做一个月的服务劳动。”
　　诺莉维尔被他快速转换的话题绕晕了，瞄了一眼斯内普：“如果斯内普教授同意的话……当然。”
　　“斯内普教授当然会同意的。”邓布利多向斯内普示意：“布拉普小姐知道使用那张地图的方法，寻找佩迪鲁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西里斯的事我来处理。”
　　“什么！”斯内普大吼：“佩迪鲁早就被那只狗杀死了！你这个……”
　　“我这个老糊涂吗？”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既然你自己提出来，那么我只能说：‘是的’。”
　　邓布利多走到他跟前，他非常高，因此两个人能平等的对视：“我总是说，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西弗勒斯。”
　　天渐渐的亮了。
　　斯内普坐到椅子上，用右臂撑着额头。诺莉维尔觉得他双肩在微微颤抖。
　　半晌。
　　“如果你坚持，阿不思。”他艰难的说。
　　“谢谢你，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点点头，走到诺莉维尔身边：“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忘了……西弗勒斯，七点？”
　　“随你的便。”
　　“那么七点，记得去地窖，布拉普小姐。”他拍拍诺莉维尔的肩。
　　诺莉维尔点点头，在拉开门的一瞬间，她总觉得邓布利多朝自己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