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和阿塔》GIVENCHY

9、第 9 章

　　恨死了南方的雨。
　　昨天一整夜，金子都在梦中祈祷醒来是个晴天，但是，还没睁开眼就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讨厌死了！”
　　金子大喊一声，把身边的阿塔惊醒过来。
　　“干嘛？”
　　阿塔迷迷糊糊的不明所以。
　　“居然还在下雨。”
　　“怪不得？……我再睡会儿……”
　　阿塔把被子拉到下巴低下，不再出声。金子闷闷的穿衣服，她突然停下动作，凑到阿塔的耳边。
　　“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没有。困……”
　　没有声息了。
　　“猪啊你！”
　　仿佛是对自己不得不在凄风苦雨的早晨爬起来上班而阿塔却可以舒服的睡到自然醒感到愤愤不平。金子的嗓门更大了。
　　“到时候，叶繁找不到你，有你好受的。”
　　“……嗯，我不，怕，他……”
　　翻身，阿塔还是没忍住腰上的酸疼，尽量轻的吸了一口气。
　　“……疼吧？还不承认。”
　　“没事，你去上班吧。别第一天就迟到，以后你上司不喜欢你了。”
　　大概是疼醒了，阿塔终于吐字清晰。
　　“恩，知道了。”
　　洗漱，化妆，金子匆忙的出门。
　　外面细雨绵绵，地上已经湿滑，空气中雨滴漂浮，好像打伞也是白搭，冷雨还是扑得人满脸都是。金子脚步匆忙，绷紧的神经和身体，来抵御寒冷，一边在心里诅咒着糟糕的天气。手机也不失时机的来捣乱。
　　“喂。你好！”
　　“我是白英，金子小姐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是，白总。我是金子。”
　　“你还没有到办公室吗？”
　　“啊，是的，我还在路上……不过现在还没有到……”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提前到办公室。从明天开始。”
　　电话挂上了。
　　金子的心情只能用沮丧来形容。走进总裁的办公室，就看见窗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白总，我来了。今天对不起，我不知道……”
　　“今天已经过去了。明天请提前十五分钟到办公室，安排好一天的行程，我希望我一抵达办公室就可以顺利的开始工作。另外，请帮我泡茶，这是茶叶。”
　　白英转过身来，顾自在椅子上坐下，指着桌子上的茶叶罐。他的声音冷漠平淡，好像没有感情，却又透露着威严。
　　“是的。我知道了！”
　　金子用力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叶罐。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又被白英叫住。
　　“你姓金？”
　　“是的，白总。”
　　“好了。你出去吧。记得泡茶。”
　　男人不再说话，金子匆忙离开。
　　好冷。金子看着热水蒸腾起来的水汽，在心里说。难怪要辞职呢。原来是这样一个又严厉又冷酷的人哦。
　　端茶倒水这样的事也跑不掉，真烦。
　　金子把水杯送进白英的办公室时，他正在讲电话。金子放下杯子，小心地看了一眼白英的表情，他对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那是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金子想。
　　她走出去，没听见白英在电话里说的下一句话。
　　“……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有多饥渴。哈哈哈……你就等着吧。”
　　很快，纷繁的各种事务纷至沓来，金子忙得不可开交。在金子看来，白英的习惯怪怪的，一时间很难适应，更让她焦头烂额的。
　　“不要着急。第一天，难免有些不适应。”
　　白英的微笑很温和，声音很诚恳，金子抽动嘴角，勉强回应一个笑容。
　　中午跟阿塔讲了几分钟的电话，又匆忙开始下午的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金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休息了一个月，果然是变懒了很多呢。
　　金子往电梯那边晃悠，却碰到白英也在等电梯。
　　“白总。刚走啊？”
　　没话找话。用得着么？金子在心里问自己。
　　“金子，听说你度蜜月才回来？去哪里玩了？有好地方要推荐给我哦，将来我结婚的时候也可以去。”
　　白英礼貌的让金子先进电梯，自己微笑着紧随其后。
　　不过十几层的高度，但是电梯下的很慢。各个楼层下班的人把电梯都快塞满了。金子和白英离开很远，白英越过人群的头顶，看着金子低头默默忍受的样子，空气里渐渐混杂了难闻的香水味，轻微的狐臭以及食物油腻的味道。金子看来也是不堪忍受，仰头递给白英一个无奈的笑容。
　　还好，一楼很快到了。
　　金子随着人群出了电梯，却发现白英还在电梯里。
　　“白总，再见。”
　　电梯里的男人没说话，只微笑着将手一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简短柔和的弧线，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而消失。金子不由得微笑起来，电梯门上映出她的脸。
　　把手袋甩到沙发上，跑进厨房，扑到阿塔的背上，咬他的脖子和耳朵，听到自己和他的笑声。
　　这多半是她的想象。因为大多数时候，她都累得不想动，而且阿塔也不会在厨房里。见鬼，难道今天又该我做饭？
　　金子恼怒的冲进厨房，果然什么还都是冷的。
　　“喂！阿塔！今天难道不该你做饭吗？”
　　“……老婆回来了，下次再聊。”
　　“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听见了，老婆大人。”
　　阿塔居然坐着轮椅！金子更气了，恨不得直接把他拎起来。
　　“你……”
　　“我怎么了？”
　　阿塔迷惑的推着轮椅进了厨房。
　　“你怎么坐轮椅？”
　　“……你说什么？”
　　金子跟进厨房，斜靠在门上。
　　“哲平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家里用拐杖吗？”
　　“别的你都记不住，这句倒记得牢。”
　　“我是很认真的。”
　　“我知道了。”
　　“什么就我知道了？”
　　阿塔手上开始忙碌起来。金子还是不依不饶。
　　“我上班了没人监督你是吧？我看你还是接着上医院吧！懒虫！”
　　“得了。叶繁都快骂死我了。刚还跟我抱怨呢，要我每天去上班儿去呢。”
　　“那你就去呗。”
　　“怎么去啊？”
　　“他不是有车吗？”
　　“太远了，多不方便啊。我不去。”
　　“懒虫！”
　　“快出去……这么大油烟。”
　　“我去跟哲平打电话去。”
　　“哎？你干嘛？”
　　“控诉你偷懒，让他来治你。”
　　一阵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音。
　　“老婆，你来……洗白菜！”
　　金子哼着歌儿，给自己盛饭。阿塔的手艺一直都没得说，金子看着香气四溢的菜，就食指大动。
　　“还忘了问你，今天见到新上司了？”
　　“当然。”
　　“男的？”
　　“当然。”
　　金子嘴巴里塞满了米饭，两颊微微的鼓起来。
　　“你着什么急？又没人跟你抢。”
　　“饿死了！”
　　阿塔又往金子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白菜。
　　“喂！我不是兔子投胎阿！干嘛只给我吃白菜。”
　　“你不觉得你这个月长胖了？”
　　阿塔慢条斯理的说。金子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把白菜咽下去，其实，阿塔炒得白菜真好吃。
　　“你又不吃了？还有这么多呢。”
　　“我不怎么饿。”
　　阿塔淡淡的放下筷子，金子也只能撇撇嘴。
　　“你这样看着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吃相难看我也习惯了。”
　　“死家伙！”
　　金子腾出手，捶了阿塔的肩膀一下。
　　“好了，好了……问你正经的。”
　　“嗯？”
　　“恩，你上司叫什么？”
　　“白英。”
　　“那他帅不帅？”
　　“哈，你这叫正经的？”
　　“说啦！”
　　“……当然，没你帅啦。”
　　阿塔在一边笑起来。
　　“……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哄？”
　　阿塔收敛了笑容，望着金子的眼睛，看得她几乎有点脸红。
　　“今天都很想你。”
　　“哎哟！酸死了。”
　　金子起身收拾碗筷，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僵硬。
　　白英，他真的是很帅呢。这么年轻，又如此春风得意，谁要做了他的女朋友应该会很幸福吧？他竟然还没有结婚呢？
　　钻石王老五。
　　金子一边洗碗，一边对自己吐舌头。
　　想什么呢？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