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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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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晞震惊的转头,被吓的连连后退,四下寻找着声音的出处。
  “hi,在这呢。”从漆黑的花坛后面钻出一个人影,一米八加的男人窝在一米二的花坛后面实在是有些憋屈。
  他利落的从地上爬起,两只脚在地上胡乱的抖抖,枯树叶子扑簌簌的下落,“麻了,麻了,脚麻了。”
  “你是谁?”祝晞身体朝着地面微转,背部微微拱起,两只手成拳,垂在身边,成防护姿态。
  “别这么害怕嘛,我是个好人,货真价实的好人。”
  来人拍拍胸膛,快走两步,在离祝晞一米远的地方站定,“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漆允北,漆家二子。”
  祝晞皱眉,他好像很骄傲的样子,“我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
  “这话说的,我乐于助人啊,你在这里表演这么一大通,不就是想让宴同季记住你吗?我没拆穿你,不该对我感恩戴德吗?”
  漆允北一屁股就坐在了里祝晞最近的凳子上,吊儿郎当的拿着手机把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梳的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油光水滑,在黄色灯光下,五光四射,“你还真以为宴同季能看上你呢?”
  “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就收起你那狂躁的妒忌心,真像一只病狼啊!”
  祝晞冷笑一声,绕过路就要离开,可突然吹来的风让祝晞一个踉跄,双手就撑在了桌子上。
  漆允北忽的倾身而上,两双眼睛的距离最多只有十厘米,祝晞甚至可以从漆允北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惨白脸的倒影。
  “对嘛,有钱的人又不知他宴同季一个人,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真是侮辱了狼。”祝晞只觉得一阵一阵反胃,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污浊了!
  啪的一下甩开漆允北的手,踉跄着回到娄家大厅,她知道里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但祝晞并不害怕,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宴先生,宴先生,等着我,等着我。”
  漆允北右手摸过下巴,“娄家的算盘可是要落空咯。”又晃晃悠悠的远去。
  前来庆贺的客人陆续都已经离开,宽大的沙发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几个人,当祝晞出现的那一刻,十几道目光垮的一下射了过来,里面的内容好像没什么变化。
  娄父铁青着脸坐在高位,突然发怒,“逆子,你给我滚过来!”
  天知道刚才为了堵住那群记者的悠悠众口,到底花了多少钱才将底片买过来,娄嘉玉的新片上新在即,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绝对不能。
  视财如命的娄父只觉得心好像被剜去了一块一样,生疼!
  祝晞面色不变,甚至都没有看娄父一眼,淡然的坐在沙发的最远处,手里捧着一杯佣人刚刚端来的热气腾腾的花茶,温暖的热度透过茶杯传递到祝晞的手心,很暖和,祝晞很喜欢。
  娄父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被这个找回来的女儿放在眼里,怒气更甚,“祝晞,我让你滚到我面前来!”
  “父亲,您别生气,姐姐可能是没有听见。”娄嘉玉上前,对着娄父说好话,“姐姐,你快过来啊,同父亲道歉。”
  祝晞看着娄嘉玉的脸,万分后悔,下手好像太轻了,反问,“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娄父的右手在沙发的扶手上拍的哗哗作响,“你怎么敢让张家的公子难堪,还差点毁了精心为你们两个准备好的生日宴?”
  “为我们两个准备的?”祝晞觉得好笑,“我的生日根本不是这一天,何谈为我准备,请不要再用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肆无忌惮的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祝晞转头,目光直视娄父,丝毫不畏惧,“亲爱的父亲,这真的……很让人恶心。”
  娄父:“你……”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父亲说话,父亲也是为你好。”娄嘉玉端起一杯茶放进娄父的手里,右手在娄父的后背轻轻地抚摸,尽力的压低娄父的怒火。
  “而且!”祝晞低头,吹走浮在表面上的茶叶,浅抿一口,茶香浓厚,回味悠长,的确是好茶,可却落在了完全不懂的人的手中。
  “你看看,就刚才的情况下,张家人都不敢动手,这不是正好说明了他需要您吗?该有的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吞并张家,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可张家,到底是肉还是毒瘤,娄家人没有一个明了吧。
  娄父的小九九被祝晞被正大光明的道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祝晞,当初就不该把你找回来,就该让你在医院自生自灭!”
  祝晞放下手中的茶杯,“你问过我吗?”
  突然的疑问让娄父觉得莫名,“什么?”
  祝晞嚯的一下站起,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水润润的,泛着红色的血丝,藏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我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求着你把我找回来。
  如果不爱,请别伤害,要是你们当初没有做好准备,没有腾出足够的空间,就不该,不该随意的打扰我的生活,我在外面至少还可以活得高傲。”
  客厅里的人好像被祝晞突然之间的爆发吓坏了,呆愣愣的看着,嘴巴大大的张着,久久不能闭合。
  “祝晞,我们是你父母,是生你的人!”
  娄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客厅,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着祝晞的鼻尖,上面还闪烁着钻石细碎的光,大加责骂。
  “我们说着,你就该听着,我们吩咐,你就该去执行。”
  你听听,多么讽刺的词啊,吩咐。
  对他们来说,娄家的管家都比自己的地位还要高。
  “所以你们让我嫁给一个就将死之人我也不该反驳,找我回来就是给你们的宝贝娄嘉玉挡枪。”
  这件事,也是祝晞上辈子住院时候才知道的真相,那时候的娄嘉玉已经是红透半边天的全民偶像。
  她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鞋,万分优雅的出现在的祝晞的病房之中,用最幸灾乐祸的话语说着最冷漠的真相。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那位先生突然离世,家中长辈万分悲伤,选择远走国外,祝晞或许刚刚成年就已经嫁了过去!
  娄母万分惊讶,刚才大义凛然的眼神忽的左右闪躲,甚至不敢看着祝晞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知道谁在天上看着你们呢。”祝晞缓缓的站起,说话的声音被拉长。
  突然,一阵过堂风从祝晞走进来时候未关闭的门出吹入,阴森森的,众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寒蝉。
  “娄先生,娄夫人,你最好好好地盼着你的一儿一女能达到你的期望,不然你的晚年指不定多凄惨,到时候,可千万被求着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祝晞一步一步的踏上楼梯,娄温瑜就站在那里,头顶热烈的白炽光在娄温瑜的脸上打下一片侧影,展现出娄家优秀的外貌条件。
  但,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娄温瑜看着祝晞的眼神里携带了几分不赞同,“你刚才不应该那样惹怒父亲的,这对你没有好处。”
  “哦?”祝晞偏头,“那我该怎么样,大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低声下气的求饶,跪着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求求你们再爱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娄家公主的身份?”
  祝晞看着眼前的大哥,她真的讨厌死了眼前的这个大哥。
  一次次的给自己希望,但却一次次的拉偏架,一次次的让自己坠入绝望,每一次怒火的爆发,都只是简单的和稀泥。
  优柔寡断,怯懦,做事情瞻前顾后,毫无手段,什么事情的都想着可以做到最最完美,拿到一百分,可每一件事都甚至拿不到及格分。
  上一世娄家的破产,就是娄温瑜愚蠢的最好写照。
  娄温瑜语气里沾上了几分急切,“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
  祝晞抬头,话如刀,每一个问题都让娄温瑜无法反驳,“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我在大厅被人家羞辱的时候,为什么不帮我,难道是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还是觉得无所谓,我不过是个只认识了两年的陌生人而已?”
  娄温瑜沉默了。
  祝晞不想再听,径直的路过娄温瑜,进入房间。
  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阴沉沉的,虽然有着一个硕大的窗户,可根本一点阳光也照不进来,房间很干净,也很简单。
  里面属于祝晞的东西很少,祝晞从角落里拖出一个跟随了自己很多年的行李箱,行李箱的轮子已经有些坏了,拖起来相当的麻烦,吱嘎吱嘎的响。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而且都不是符合祝晞的尺码,有些偏大,一个24寸的行李箱,就足够装下祝晞的所有东西,其中半箱子都是药。
  祝晞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娄家人的合影,照片分了两张。
  一张有祝晞,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如此的牵强,一张没有祝晞,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透进心里的真诚。
  祝晞拆开照片,几下撕的粉碎,用力一甩,纷纷扬扬的洒下。
  银行卡,钥匙,从床头柜里掏出,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一字排开,就这样吧!
  一辆客用轿车深夜驶出娄宅,没有人知道。
  祝晞透过车窗看着阴沉的天空,嘴角滑过一抹笑,“明天,明天我就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