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部门松田君》浅七月茗

37、严肃警告

　　那个自称‘裴烛’的少年走得过分果断，毫无预兆地一下子蹿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沉重起来，谁都能明白裴烛突如其来的行径下蕴含的意思——情况有变。

　　裴烛认为松田阵平一个人处理不了。

　　也就是说，事情滑向了更危险且容易失控的地方。

　　难道洛夫出现失控的预兆了？

　　想到这个可能，萩原研二手指下意识用力，指关节泛白。

　　如果是这样，他们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几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决定赶去看看。

　　虽然大概率帮不上忙，但万一呢？离得近些，要是松田真的需要帮忙他们也能及时赶到。

　　而且——他们好歹也是警校生中的佼佼者，毕业后也会是警察中的佼佼者，哪怕被直言‘弱’，但弱者抱团合作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能量。

　　诸伏景光默默在心里给裴烛道了声歉，大概得辜负这位好心人士的提醒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赶到现场，任务看起来就已经要结束了。

　　下了楼，没有了高度的优势，近千米的距离令他们难以看见松田和洛夫二人的身形。

　　他们只匆匆来得及看到炫目的白光绽开，无论是松田掏枪还是裴烛拔剑，时间都太短了，不过只有一二秒，就已经尘埃落定。

　　萩原研二只匆匆看见充满科幻色彩的金属手臂从街道旁的小店里探出，紧紧锢住了蓝发青年。

　　? 动态视力最好的诸伏景光看到的更多，他低声道：“刚刚，松田手上拿着枪，抵着洛夫。”

　　……什么？

　　萩原研二瞪大紫罗兰色的眼睛。

　　这条街道他是来过的，可以算得上熟悉，正是因为如此，他很很确信店铺里原先绝对没有类似的东西。

　　要是有，小阵平肯定比他先发现。

　　那么，这些一看就很精巧的金属手臂只能是为了辅助这次任务新装上的了。

　　从洛夫出现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装上了这么精密的器械。

　　刚刚的白光也是，应该是某种闪光弹，小阵平现在手上还拿了把手枪，这都是霓虹不允许公民持有的。

　　而现在，小阵平光明正大地把他们拿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先前因为心急而未曾发觉的事被拨开云雾，串联到一起。

　　为什么路上没有别人？为什么小阵平敢光明正大地掏出违禁品？为什么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一条不久前还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装上精妙的机械手臂？

　　当然是因为，高层中有人为他们遮掩。

　　这个巨大的试验场，有霓虹官方人员的参与，说不定还不止霓虹，各国高层都被他们渗透。

　　难怪、难怪，这样就完全说得通了，这个组织能完成跨国际实验，就是因为各国高层的遮掩。

　　这是个过于可怕的猜想，要是被揭穿肯定要引起群众莫大的恐慌，免不了社会动荡。

　　而萩原研二只觉得头重脚轻，像是被人重重地敲打了头部，这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脑胀。

　　他恍惚间，下意识露出一抹苦笑。

　　若这个猜想是真的，未免太可怕了吧？

　　面对这样一个庞大而错综复杂的组织，他实在无从下手。

　　说到底，无论再怎么优秀，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警校生，钱权渠道一个没有。

　　随后是裴烛的一剑。

　　即使隔得很远，时间很短，只是匆匆一瞥，萩原研二却依旧觉得，拔剑时，那道身影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他想，那双圆润的鸳鸯眼大概凛冽起来，那柔和的眉眼大概锋利起来，那是与裴烛先前表现截然不同的模样。

　　这就是那个组织出来的人、这就是实验造就的人。

　　缺乏准确的认知，对昔日同伴也能毫不犹豫地下杀手，并且不认为有任何不对，而他却偏偏拥有极高的、难以拘束的才能。

　　他们到底想打造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要打造这样的人？

　　小阵平、小阵平的认知平时来看是没问题的——至少在这方面是。是因为他和裴烛的实验内容有所不同吗？

　　……真的没问题吗？

　　萩原研二忽然意识到，如果松田阵平知道他所做的是错误的，他会做什么？

　　他肯定会反抗。

　　而实验体一旦反抗，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销毁，除非他们的价值足够。

　　从他们能让成功的实验体来追捕同类来看，实验体数量显然是足够的。

　　那么，松田阵平至今还存活，只能是松田阵平没有反抗。

　　这就意味着，松田阵平对这场实验的认知同样出现问题。

　　萩原研二不知道松田阵平是什么时候被扯进实验的。

　　但他知道，松田阵平觉得不是一个容易被改变认知的人。

　　哪怕这场实验可能有高层遮掩、打着官方名号、举着‘为了人类’的旗帜，松田阵平也绝对能在见识到人体实验中意识到不对。

　　可在他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这种情况下，他的记忆真的是真实的吗？

　　要么在‘松田阵平’的洗脑完成的很快，要么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两个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糟糕。

　　后者是说仪器能精准抹消记忆而让人察觉不到不对，而另一个……

　　意味着‘松田阵平’在短时间内承受了足以令他的认知出现漏洞的打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小阵平明明精神上比谁都坚韧却依旧很早就被洗脑。

　　两个可能对比起来竟然各有各的糟，萩原研二一时选不出那个‘两害相遇取其轻’的‘轻’。

　　只是思维一转弯，等萩原研二再回神来，眼前就只剩裴烛一人还站在那了。

　　他的幼驯染转进小巷，摆明了不想见他们，而地上洛夫的尸体不知是用了什么药剂，早就溶解了干净。

　　裴烛一手握剑，另一手提着剑鞘，那一金一黑的双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半响才长叹一声，收剑回鞘，直白指出：“你们不该来这里。”

　　“普通人很弱，你们很弱，要是被扯进来，会死的。”他说，“希望你们清楚，你们帮不上忙，所以不要靠近、不要探究。”

　　“无论你们知道了多少，现在开始，都必须要忘记掉。”裴烛道，“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