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部门松田君》浅七月茗

19、璀璨宝石

　　正面交手的话，打不过。

　　松田阵平飞快下了判断，锁骨处的伤疤是最好的佐证。
　　至于暂避锋芒，甩开这个诡异，更不可行了。

　　刚刚人鱼从舞台上移动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看不到祂的行动轨迹，也就是说，这个家伙会瞬移。
　　不巧，松田阵平的能力与速度、空间之类的毫无关系，这种时候克制不了对方的能力。

　　在敌方会瞬移的情况，想甩开对方未免有些过分天方夜谭。

　　……希望祂会的只是瞬移，毕竟空间折叠同样能做到刚才那个效果，而空间折叠的危险性比普通的瞬移危险多了。

　　这个需要通过怪谈本身特定的规则来收容的、且他的能力对其无效的类型是松田阵平最不愿面对的类型。
　　不管是规则类还是概念类都一样。

　　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脱身只有满足怪谈的要求或者达成收容目标两个选项。

　　问题是松田阵平现在得到的信息实在少的可怜，完全推断不出他所需要达成的条件。
　　或许会和音乐有关？那样就更糟了，松田阵平不得不承认，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音痴。

　　闪身躲开又一次袭击，哪怕早有准备，但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松田阵平左腿不可避免的负伤。
　　竟然还知道限制猎物的逃脱能力吗……

　　大腿上的伤比锁骨上的更深，肌腱断裂开，血肉模糊，红色晕染开掩住了其下的白骨。
　　差一点点，这道伤就能贯穿他的骨头使其彻底断裂，让松田阵平失去行动能力成为待宰的羊羔……好吧，现在也一样。

　　那种疼痛对常人来说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体会到，皮肤最先被划开，痛觉神经被割裂，血管断裂，肌肉在短时间内被活活撕裂。

　　就算伤口已经停止继续往内里延伸，但痛感依旧，像被火灼烧一样。
　　虽然不像是真正断掉了一样完全不能动，但肌肉的断裂让左腿不大听使唤了。

　　好在大腿和锁骨两处伤的失血量还在松田阵平可承受范围内，让他不至于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什么的。

　　松田阵平倒面色如常，疼痛是其次的，只是失去行动能力就意味着他躲不过下一次攻击。

　　这种程度的伤就算是以他这种在普通人眼里堪称怪物的自愈能力也要八个小时左右才能愈合。
　　这种时候就格外羡慕阿莱斯诺了，按那家伙的自愈能力这种伤只需要三秒。

　　松田阵平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试试刚才的猜想，试试音乐方面的一些条件，比如给这个人鱼来一首跑调的歌谣。

　　他在贫瘠的音乐领域的认知中翻了一下，只翻出来小时候学的儿歌。

　　于是在下一次攻击到来前的间隙，松田阵平靠着记忆中忘的差不多的调子，唱起了一首诡谲的童谣：“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莫名死掉，六兔子抬——”

　　这么多个字，愣是没有一个在调上，将一首歌词诡异的歌谣弄的啼笑皆非。

　　人鱼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被这突如其来的可笑的调跑到西班牙去的姑且称为‘歌声’的玩意整的一个踉跄，耳羽应激性地竖起。
　　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估计是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人能把一首好好的歌唱成这样。

　　“闭嘴！闭嘴！！”人鱼低吼着，精致的面容狰狞起来，祂近乎暴跳如雷道，“你这个愚蠢的而没品的家伙不许玷污音乐！”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闭上嘴，没有半点失落，果然没蒙对。
　　刚刚的歌声只是更激怒了眼前的诡异而已。

　　现在他只能尝试另一种方法。
　　——满足诡异的条件，既给祂一个器官。

　　肯定不能如祂所愿给声带，松田阵平并不擅长医疗方面的手术，取器官这种东西他只能通过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取。

　　直接开一个口子，剖开皮肉，把手伸进去去。
　　用这种方法来取在咽喉要害处的声带，无异于自刎。

　　而那些藏与腹腔中的鲜活器官在这种情况去下松田阵平同样也活不了多久，自愈能力强不代表能凭空长器官，这里可没有特别部门的医疗设备和具有‘奶妈’能力的同事白棠筝。

　　所以——

　　在诡异冲上来前一秒，松田阵平拿起刀。

　　零点五秒，刀尖划过眼眶。
　　零点三秒，有着漂亮的夜空一样的虹膜的眼球从眼眶滑落。
　　零点一秒，那颗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睛被抛向了人鱼。

　　人鱼的动作松弛下来，祂不情不愿地收了战斗的姿态，拿起那颗眼珠仔细端详，神色渐渐由烦躁不耐到惊艳。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人鱼的语调并不讨人喜欢，祂冷冰冰地嘲讽道，“但看来你并会好好使用它，呵，简直是暴遣天物！”
　　祂的目光可疑地在松田阵平仅剩的那只眼睛上转了一圈，最后不情不愿地拍拍耳羽，消失不见了。

　　蒙对了，人鱼本身其实不能决定一定要拿到违反规则的人的某种器官才停下，只要拿到了器官，无论是那部分，祂都算完成了规则，不能再动手了。
　　松田阵平简单扫过两处狰狞的伤口，伤处血肉模糊，可怖的很。

　　还行，和他之前自己划的比深不了多少……虽然他自己划的就挺深的。
　　腿部的伤过于影响行动，而且失血量过多会引起头晕，松田阵平稍加权衡之下，几乎没有犹豫地选择了通过使用七十二号收容物薄荷糖来加速自愈。

　　至少要到不影响行动的程度才行。

　　往嘴里塞了几颗薄荷糖，量不太多，但效果显著，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不过十来分钟，就只剩一个浅浅的疤痕。
　　与之相适的，唇舌间清凉微甜的硬质糖果，忽然变得黏腻，质感不再是糖果硬块，而更像某种味道古怪的黏液。

　　眼前的歌剧院逐渐扭曲，无声地流动着，脚下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流动的黑影，而这种粘稠的黑影顺着裤管攀附上他的腿部，阴冷而湿滑的触感从腿部的感应器传递到神经中枢。

　　那些整齐的座椅成了一个个或高或低，奇形怪状的诡异生物，裂开嘴冲他示威似的突出细长的舌。

　　“你在做什么？”它们问。
　　“你在做什么？！”它们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尖锐的指甲使劲划过黑板。

　　——污染中最轻微的感官污染。
　　七十二号收容物的使用代价，就是给使用人员带来污染啊，只是平日里这个量对松田阵平来说算不了什么，所以他用的果断。
　　……果然还是之前被人鱼的歌稍微污染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