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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误会加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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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悠悠自然是不愿意林华若与梁元静心生龃龉。这不,第二日一大早,就来了茝若殿。
“哎呀,姐姐。我不想去常宁殿。”林华若百般推脱。
“昨日我是想着叫你冷静些,这才任你怄气。可今日再不能如此了。咱们一同去常宁殿坐一坐,看看元静说什么?可好?”云悠悠耐心劝说着。
成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娘子。去坐一坐吧。”
林华若泄气道:“她定是觉得自己无错的,不然也不会等着我去寻她了。”
云悠悠柔声道:“咱们是做姐姐的,妹妹任性了些,哄一哄又有什么呢?”
她娇哼一声:“怎么不见云姐姐哄我呢?”
云悠悠宠溺地摇摇头:“你这丫头!”说罢,唤来丫环拿了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她把木盒放在林华若的面前,道:“还不打开看看?”
林华若制止嘴角上扬的弧度,强冷着脸打开。瞬时,就楞住了。她拿出那支做工精致的蓝孔雀碧玺步摇,认真的看着云悠悠:“姐姐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喜欢蓝孔雀?”
云悠悠仍然是那副宠爱的面容:“华若说的话,姐姐怎能不记得?怎么样,喜欢吗?”
林华若不知道现在应该用怎样的话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除了成玉外,无人将她的话真正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无意间提了一嘴喜欢蓝孔雀,可其实也不是多么喜欢,谁知今日云悠悠就送了这样样式的步摇来。
借着这一举动,在林华若的心里,云悠悠的地位可以说是少有人及。
“喜欢!”正说着,林华若就把那支步摇插进了发间。她看向云悠悠,得到了满意的夸赞。
看着林华若欣喜了好一阵,云悠悠道:“现在愿意去常宁殿了吗?”
心里的不愉快少了大半,林华若静了心,“我是给姐姐这个面子!”
二人刚出了殿门,就见着独孤棠向长乐宫走去。林华若刚起的兴头就又落了下去。
旁人不知,成玉最是了解自家娘子的心思。想着此事不便张扬,于是她道:“主子,清早天寒,风又那么大。您不若回去穿件披风罢,免得受风伤了身子。”
“成玉说的极是。我忙忙的催促你出来,竟忘了此事。快回去穿件披风再来。我在这儿等着你。”
林华若略一犹疑,还是与成玉回去了。
见离云悠悠有了些距离,成玉明知故问:“娘子想些什么呢?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林华若扶紧成玉的手臂:“你知道的。我惯是多心的人。明知道太后娘娘也是护着我的,却总是不免与昭仪相较。”
“那日你留在茝若殿,我与寻莺一道去长信殿,正巧赶上了独孤昭仪也在。成玉,你不知我看昭仪与太后娘娘相处多像曾经的叔母与平婉。”
成玉并未顺着话安慰林华若,而是夸赞道:“娘子头上戴的孔雀步摇真好看。”
提醒之下,林华若停下步子,摸了摸发间的那支步摇,真切的说:“我也觉得甚是好看。”
突然,她释然一笑:“我是比不上昭仪与太后娘娘之间的情分。不过现在,能在太后娘娘心中占一份位置,我已经很满足了。”
“云姐姐这样的疼我,我若是一直自怨自艾,就是枉顾了她对我的一片真心。”
罢了,她语气轻快:“成玉,我们快些走吧。云姐姐还在外头等着我们呢。”
林华若匆匆忙忙地穿好了披风,又匆匆忙忙地走到殿外。她伸手握住云悠悠的手:“姐姐等我久了,手也凉了许多。”
云悠悠道:“不过一会而已。”她反手握住林华若的手,“走吧。”
一路闲聊,就这样到了常宁殿。
门口的小丫环一如往常那般热情,高高兴兴的把林华若与云悠悠迎进去了。
绕过画着优美山林图的屏风,她二人见到了梁元静。
气氛有些许的尴尬,互相见了礼,可林华若不开口,梁元静也不似平常活泼。
云悠悠只好开口道:“怎么都不做声呢?”林华若将脸转向一旁,梁元静则是抿嘴笑了一笑。
无奈之下,云悠悠对着林华若道:“昨个儿哭成那样,现在到了正主这,也该开口了不是。”
听此,林华若不免又红了眼。梁元静吃惊道:“娴姐姐哭了?”
她确是为此吃惊,梁元静虽说珍惜这段感情,可在她的想法中,即使从此不再往来,也是万万达不到“哭”这个境地的。以己度人之下,她倒是有些触动,再一看,林华若又要有哭泣之样。
毕竟有着感情做铺垫,她也没能平静下来,一时激动,她直直走到林华若的身边,强看着她的眼睛:“娴姐姐莫哭,是我错了,才让姐姐如此伤心。”
林华若见她认错了,本想将此事轻轻揭过,却多嘴问了一句:“昨日你竟就忍心将我与云姐姐置于脑后,恍若未闻一般,与宜傛华相谈甚欢。可曾想过我的心情怎样?”
这话也不知是对还是错,梁元静面色一变,语气也不似刚才感性,“姐姐们不是也抛下我独自一人而去吗?”
林华若一滞,泪就留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非得我二人在那儿受冷待才全你的心思吗?”
眼瞧着风向不对,坐于一旁的云悠悠忙分开两人。她先是对着梁元静,轻声说道:“华若就是这样的性格,相处了这么久,也该体谅些才是。说这些伤人的话,伤的也还有你自己的心啊。”
也对一旁的林华若轻声说道:“你也是,说话这样重作什么。”拿出帕子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两方都安抚一番后,云悠悠一手拉着一个小娘子,缓缓开口道:“知晓你们各自都心有不满,只是不该用尖锐的言语去肆意伤害在意你们的人。现在好好的与彼此说话吧。”
看着两边都点了头,云悠悠温柔的笑了,“华若,你先说。”
林华若缓住自己的声音,叹道:“入宫两月,我一直当云姐姐与你是我最亲密的人。直到昨日我见了你与宜傛华谈笑,全然不是所说的那一副仅仅相熟而已,我就已起了芥蒂。我二人又遭此针对,你冷眼旁观,两相之下,元静,这让我如何不难过。”
梁元静艰难回答道:“我与宜傛华确是见面几次。昨日,我也不知她对我为何这样亲近。至于冷眼旁观。”
“娴姐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子。昨日我若出言相护,宜傛华未必不会迁怒于我。我不想被一个宠妃记恨。”
“云姐姐的父亲是徐州州牧,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娴姐姐也是深受太后恩宠的。自然是不用担心安危,可我的父亲只是太史令,秩俸仅仅六百石罢了。我是谁,都不敢得罪的。”梁元静说出的这番话,既是实情,却也不是。太史令隶属太常麾下,掌天时、星历,受人尊崇;其兄长又为光禄勋仆射,朝中陛下近臣多出于此,所以可说是前途无量。
也亏得林华若久居宅院之内,云悠悠又是徐州人士,具对朝中之事了解不多,方被梁元静的话混了过去。
于是,此话一出,屋内沉默半晌。
过后,林华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昨晚,你为何不来见我?”
梁元静苦笑道:“见两位姐姐相携而去,元静只以为从此要远了呢。”
彼此之间说清了,隔阂也就不在了。林华若走到梁元静面前站定,真诚地认错:“元静,是我误会了你。还请你原谅我。”
梁元静也真诚道:“此事,我也有错。实在是抱歉,娴姐姐。”
罢了,林华若与梁元静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误会已然解开,三人好一阵玩闹。直至午时了,方才离去。
梁元静笑着送走了两位,一转身,脸上的笑就不在了。小怜极有眼色的上前搀扶住梁元静,心疼道:“主子今日辛苦了。一会婢子好好地给您按着,免得明日起来酸痛。”
“不必。”
小怜絮絮叨叨:“主子为何还与娴八子、云充衣交好,这若是让宜傛华知晓就不好了。”
“得空我再去解释就是。过会子你去请位太医来,开些补身子的药。另外,这两日娴八子与云充衣若来寻我,你只说我病了,见不了客,告诉她们我痊愈之后再去一一拜访。”梁元静语气淡漠。
“是,主子。”
林华若早已回到殿中,今日解开了与梁元静之间的心结,让她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几句。
正好成玉、寻莺与寻雁都在身边,她好奇地问道:“寻莺,太史令一职是做什么的?”
寻莺答话:“太史令是九卿之首太常的属官,掌天文历法。虽说秩俸不高,但地位却十分重要。”
林华若想到先前梁元静的话,起了疑心,“地位重要?”
“正是如此。天文历法向来是各朝各代极为重要的事情。这样说来,太史令也算是要职呢。”
林华若心中一寒,“那梁七子也算的上是颇有家室?”
“如今是谈不上什么的。只是婢子听闻去年梁七子的兄长入朝为官,若是有所作为,想必不久之后,这话也就成真了。”
至此,林华若宛若整个人掉了冰窟,她闭上眼睛,“寻莺,去打探打探,看看梁七子的家世到底在长安城中是何位置。”
寻莺领命而去,林华若挥退了寻雁。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元静,为何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