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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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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云急匆匆来到她阿妹孟清雪的院子里来。
众所周知,定远侯膝下无儿仅有两个女儿,世人皆道,功德无量的定远侯却无一人可承他衣钵。
长女孟清云痴迷医术,被定远侯逼压之下才开始练剑,然而十六年来她却只练一招。次女孟清雪自幼体弱自然不得习武练剑。
孟清云来到时孟清雪正在喝茶,见孟清云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孟清雪额间同样点着一抹朱砂。
“阿姊,何事?”孟清雪问道。
孟清云立马将方才之事讲于孟清雪。
孟清雪听后,眼眶微红,小声道:“阿姊,殿下他不会委屈你的。”
孟清云早已看破孟清雪,直言道:“阿姊知道你喜欢他。”
孟清雪吃惊地望向孟清云颤声道:“阿姊,你,你怎么知道?”
孟清云:“去年大皇子生辰宴上,你的目光是不是停留在他身上。定远候府送的礼物上多了一条玉带,想必是你添的。”
孟清雪闻言,喃喃道:“竟是这么明显的吗?”
孟清云见到孟清雪这副模样,不禁急道:“阿妹,爹他说了与大皇子接亲的是定远候府,你也是定远候府的人,自然也可以。”
言外之意让孟清雪嫁给大皇子。
孟清云对于大皇子长孙浮毫无感觉,她知道孟清雪是心悦于长孙浮的,况且孟清云不想嫁给不相爱之人,她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她不如成全孟清雪。
孟清雪垂眸道:“爹爹他会同意吗?”
孟清云知晓孟清雪是在担忧什么,孟清云身为长女尚未婚嫁,怎么能轮到孟清雪呢。
孟清云笑道:“阿妹,你不必担心于此,正好阿姊我早就想离开京都,去看看外面的一番天地了。如此一来,爹爹他不就只能选你了吗?”
显而易见,孟清云要离家出走逃婚。
孟清雪眼眶湿润望向孟清云道:“阿姊,你不怕陛下治罪于你吗?”
孟清云安慰道:“阿妹,陛下他不会为难我的,况且他对于这件婚事并没有指名道姓是谁啊,如此一来,是你是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必愧疚,阿姊我对于长孙浮他毫无感觉,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次日定远侯就发现孟清云不见了,最后在她书房里发现了孟清云留下的一封简短的信。
定远侯气不打一出来,不嫁就不嫁,他还能把孟清云绑起来嫁过去吗?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气。
然后定远侯去找他的小女儿孟清雪,问她可否愿意。
让定远侯欣慰的是,孟清雪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定远侯松了口气,这门亲事总算是稳了。
想来,他的小女儿孟清雪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确实是到了婚嫁的年龄了。
大皇子长孙浮虽是长子却非嫡出,与太子位无缘,但长孙浮好歹靠自己取得了军功爵位,二十岁及冠时也封王为燕王。
但长孙浮完婚后就会奉旨前往封地,那么就意味着孟清雪也会去往燕地了。
想到以后会和女儿天各一方,定远侯心中又泛起一阵苦涩。
一阵风夹带寒雪而来,戴着惟帽的孟清云在风雪中牵着烈云的缰绳艰难行走。
突然一支箭破空袭来,孟清云不着防,回神后就看见肩头上的寒箭。
那是一支注入了法力的箭。
孟清云吃痛,抬起头就看见前方站着一群人。
孟清云心里一寒,是山匪。
那山匪打头的向孟清云喊道:“小子,交出你身上的财物饶你不死!”
因为孟清云戴着帷帽,所以那群山匪看不出孟清云是女子。
孟清云不敢轻易开口,若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女子,自己就不能轻易走掉了。
孟清云打算破财消灾,解下腰间的乾坤囊,抹去了禁制,由于右肩受了伤,使不出力,孟清云只能用左手奋力向山匪扔去。
山匪头子向身边的小弟抬了抬手,小弟就上前拿过乾坤囊,打开后,发现有不少钱财,和一些药材丹药之类的。
山匪头子看见了药材和丹药,心下一喜,继续向孟清云喊道:“你是郎中?”
孟清云没有说话,左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眸色微冷。
山匪头子见孟清云不说话,这让他有些不爽。
他心里已经笃定了孟清云就是郎中,想到大王还在病中,就招呼身边的人道:“把他拿下,要活的,带去山上。”
身边人也不含糊,提起大刀就向孟清云而去。
孟清云立马翻身上马,右肩吃痛险些坠马,孟清云一狠心把箭拔了出来,然后勒紧缰绳一骑绝尘。
带血的箭头在雪地里格外惹人眼。
山匪头子一怒,翻身上马,向孟清云追去。
山匪头子从箭筒中取出一箭,瞄准后不多迟疑,手指一松,离弦的箭破空向孟清云而去。
左肩又被射中,孟清云跌落下马,帷帽也掉落,露出了孟清云的容貌。
额间一点朱砂,在这素白的天地中与孟清云双肩上的血相呼应。
山匪头子此时已经驾马来到孟清云面前,他居高临下的望向孟清云。
一双似乎有着一场江南烟雨的杏眼,实在是我见犹怜,山匪头子不由一笑:“原来是位小娘子啊。”
山匪头子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感到脖子一冷。
孟清云已经用右手拔剑杀了山匪头子。
鲜血喷洒向周围,不免有雪溅到孟清云身上。
而那山匪头子倒地便化成了一只灰狼,竟是只狼妖。
那群小弟见到老大被杀,怒道:“杀了她,为老大报仇!”
他们都是妖怪,生来听的理念就是与道士不共戴天。
孟清云拔出左肩上的箭,大拇指擦去嘴角的血丝,右手握紧了手中的剑。
孟清云想起了前些日子顾千行交给她的玉佩,然后注入了一丝法力,然后提剑而上。
那群小弟都没想到,孟清云长得一副柔柔弱弱可人儿的模样,居然这么厉害,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杀了他们那么多的兄弟。
不过眼下孟清云也已是强弩之末了,一名小弟望着仅剩不多的弟兄和手中的大刀,又望向倒在雪地里的孟清云。
孟清云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眼眶微红,一双杏眼含泪,本就松垮束着的头发散落,拿着长剑的手忍不住的发抖,不是孟清云刻意为之,而是在力竭后的害怕。
惊恐之下孟清云一时忘了她身上有被孟家长辈们打下的护身结界,在她生命垂危时可以自行打开阵法,除敌护己。
现下孟清云脑中的思绪只有若是她当初不离家,不想着到外面看看,写出一本属于自己的医书,今日是不是就不会遭此横祸。
孟清云十二岁起,就对京都外的天地充满了好奇,她总是会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