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臣服》杯酒倾枝

3、贰·悲鸣

　　“三十三鞭，我们支离破碎。”
　　*

　　时光流逝的飞快，一转眼伊利法莱特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他偶尔会出现在罗马的书房，更多的还是在偏僻的房间里帮忙收拾书房。
　　这里的文件总是杂乱的，有时够不到的地方他会选择踮起脚尖或者直接放弃——罗马从来都不看这边是什么样子，伊利法莱特也不在乎。
　　他只在乎，罗马。

　　他无聊的坐在椅子上面，双腿由于够不到地面在上空乱摆着，伊利法莱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趴在一旁的桌子上。
　　很无聊，最近罗马回去了他就更没事干了。
　　他想去其他地方玩，可是那些人不允许。罗马不允许他看到其他不列颠的人，只能在这里看着士兵和文件。
　　每天的事情都是千篇一律的，他很无聊。

　　他没听到渐进的脚步声，直等到门被打开才慌忙的合上文件把他混乱在其他文件中。
　　“伊利法莱特，你在做什么？”罗马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总感觉这个人没干什么好事，但是他似乎看不懂这些文字，即便是看懂了也不会说话，不会写字。
　　伊利法莱特从椅子上站起身慌忙的摆了摆手，罗马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食指毫无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你能解释清楚吗？你在看我的文件。”
　　“伊利法莱特，你似乎并不乖啊。”
　　阳光不知从哪个窗户挤进来落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看着他，他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罗马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为难他。
　　“伊利法莱特？”罗马抬起头对上那双湛蓝的眼睛，眼上的睫毛微微眨动着，带出来一滴水珠。孩子金色的长发凌乱的散落着，似乎是并不觉得他做错了。
　　他伸手拿起伊利法莱特面前的文件翻看了一圈，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然后随意的把文件扔在桌子上，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这是一批很重要的文件，不管他是故意看到的还是不小心，这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最好没看懂。
　　“伊利法莱特，你如果解释不清楚的话我就只好让人把你带走的，”罗马淡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你是特意在看这份文件，还是不小心翻开的？”

　　他知道伊利法莱特不会说话，但他还是不放心这个孩子到底什么样子。他总觉得这个孩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高卢都出现了守护神，不列颠却没有，这不符合常理。他总觉得伊利法莱特很像，但是他每次进行试探，他都没有说过话。
　　这次也勾起了他的怀疑。
　　他狠了狠心，决定动用特殊手段。
　　如果他是，那他会把他杀了，如果他不是，那他会把他培养成这里的守护神，为自己所用。

　　伊利法莱特看着他，嘴唇微张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罗马戏谑的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伊利法莱特过来。
　　少年看着他，甚至死死的抓着桌面，指尖有些泛白。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似乎怎样都是会被赶出去。

　　罗马一把拽过他，手指在他的手背轻轻打了个转，他伸手把少年抱起走到外面，阳光照在大地上，让人有些不大真实。
　　这片连年多雨的地上竟然也会有阳光吗。
　　他把少年放下，示意一旁的士兵把孩子带走，低声吩咐好接下来的内容，他看着士兵带着少年离去，也便直接回了书房。

　　罗马无聊的批改着面前杂乱的文件，却发现怎么也看不心里去，少年的模样时常浮现在他的面前，眼底的那滴泪让人难以忘却。
　　他忍不住想那个少年，想他会不会死去。他清晰的认识到他在做什么，也清晰的知道他不得不做这件事情。
　　这是为了给他一个警示，也是为了再次试探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普通人。

　　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了。
　　像是一首悲鸣曲一般下个不停。
　　他记得刚刚还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洒在大地上带给人温暖。
　　他突然间很担心，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一般。
　　风呼啸着敲打着木窗，罗马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睛，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能等着那群人把伊利法莱特带回来。

　　房门被轻声打开，士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边离开，罗马眼眸微沉，急忙站起身回了房间。
　　打开门就是一股扑鼻的血腥味，石板地面上几乎满是血滴，他抬眼看了一眼床上，没看到他要找的人
　　只得通过地上的血污找到角落里蜷缩着的人。少年没看他，双手抱着腿，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身上的伤痕仍在慢慢的底下血滴，将后面的石墙染上一大片鲜红。
　　血腥味充斥在整个房间，他看到有几滴泪水从少年的脸庞滑落，他伸手想要去把他抱起，被他躲开了。
　　那人抬起头胆怯的看着他，眼尾染上一抹红，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染上一抹红色，再观察时已经归于无有。

　　“伊利法莱特，我带你去上药。”
　　那个人没有理他，他伸手扯开他紧抱着双腿的手想要把他抱起来，但手在触碰到他时被他狠狠地咬了一下，齿印格外的明显。
　　“法莱特，不及时处理的话会留疤的。”
　　罗马耐心的说了几句，他看到那双蓝色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
　　——这不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害怕留疤？
　　那个眼神像一把刀子一样扎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揉着那人凌乱的发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毛巾给他擦干净头发。
　　血还在流，他想他确实错了。
　　三十三鞭，把他爱的人打的皮开肉绽，身上的伤疤再也无法消去。
　　他伸手把少年抱住，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孩子的身上满是伤口，怎么抱都会触碰到。

　　他不自觉的放低声音看着面前的孩子，坐在他的对面跟他说着话，那孩子的警惕一刻也没有放松，只是看着他。
　　“我给你上药，你乖一点。”
　　孩子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出去拿了点药回来继续看着对面的孩子。
　　僵持之中，有人敲了敲门，门被悄然打开，一个淡金色短发的男人站在门前看着罗马。
　　“这个月的文件已经到了先生，我们这边继续这一批文件，麻烦了。”

　　罗马看了他一眼，烦躁的把药膏放在来人手里离开，来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离开的人，喜欢什关上门看着孩子。
　　这个孩子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不自觉的接近。
　　“要我帮你上药吗？”
　　那个孩子抬头看着他，点头同意。
　　“我叫伦敦，”短发男子慢慢的把他带到床上解开他的衣服，“你忍一下。”
　　衣服在鲜血的沾染下黏在身上不好先开，伦敦狠了狠心才伸手把衣服撕开，白皙的皮肤几乎没有几处能看的，他低声叹了口气，慢慢的给孩子上着药。
　　“疼的话跟我说一声。”伦敦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丝毫想象不到他到底怎么招惹的罗马，那个疯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会待在这里。

　　上好药，伦敦找了布条把伤口包扎好，拿起水杯给少年喂了几口又放下，“你叫什么名字？”
　　伊利法莱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而且他总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拉扯着他们。
　　他勉强伸手抓住伦敦的手腕，感觉两个人的联系更加紧密，甚至有一道蓝色的光丝出现在两个人紧握的手腕。
　　伦敦知道这个东西，他是遇到了...
　　“我叫伊利法莱特，你也可以叫我不列颠。”

　　——不列颠，这片土地上真正的守护神。
　　现在在罗马的手下做事，伦敦抬眼，他并不觉得这是真的，而且对于一些事情来说...
　　那人像是要给他证据一般，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恢复，又在一瞬间恢复原状。
　　不列颠朝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无聊的躺在床上抱着一旁的被褥。
　　“什么打算？”伦敦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之前去走访的时候问过一些事情，这里面就包括不列颠，他在很多地方感知到不列颠的痕迹，但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不列颠拽过他的手在他手上落下几个字母之后就没再说话，伦敦无聊的靠在那里，感觉到门打开之后才站起身。
　　“你回去处理吧伦敦，我想你可以做到的。”罗马看着紧盯着伊利法莱特的伦敦有些难受，只能快让他离开。
　　“知道了，先生。”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伦敦挑眉看了一眼两个人，“他没说话啊。”

　　罗马点点头看着伦敦关上房门，他坐在伊利法莱特身边，地下眼看着紧盯着他的人。
　　眼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的胆怯。
　　他看着伊利法莱特，感觉他逐渐熟睡过去，才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伊利法莱特，快快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