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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画中人 ...

  •   虞黔之的话,艾凌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当她听见对方说出不会伤害虞合杰时,她还是稍微放了那么一点儿的心。

      “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那我就再也不会做什么了。”

      艾凌雯确实是怕了,刚才那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恐怖,她实在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也实在是没有活够。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虞黔之的声音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也最好记住我说的,只给你一次机会。”

      艾凌雯点头如捣蒜,没有比这更听话的时候了,她原本以为话说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虞黔之竟然拽着她……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拖着她,把她又拖到了另外一棵树的面前。

      在这棵树前,放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被一件黑色的衬衫从头盖到脚,遮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瞧不出这黑色衬衫下面藏着的是个什么物件。

      “艾凌雯,还记得我刚回国那天,在墓园里说过的话吗?”

      将女人牢牢的固定在那件黑色衬衫面前,虞黔之按着她的肩膀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审判者,正在审判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那天我说,带给你的礼物,我下次再给你,我没有食言的习惯,所以这次我把礼物给你带过来了,希望你能喜欢。”

      “礼物”二字,一下子就刺痛了艾凌雯现在无比敏感的神经,她手臂上的那道伤开始幻痛,虞黔之的礼物,从来就不是那么好收的。

      艾凌雯浑身哆嗦,她后悔得不行,后悔招惹虞黔之,也后悔找人去吓唬这个疯子!

      “不……不用麻烦什么礼物了。”

      艾凌雯摇着头想往后缩,却因为有虞黔之压着她的肩膀,而动弹不得。

      “我送的礼物,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说完,虞黔之就伸手将那件黑色的衬衫掀了开来。

      一幅画,清晰无比的展现在了艾凌雯的面前,这幅画,用三个字就可以形容,那便是——血淋淋。

      肉眼看上去,黑与红基本就是这幅画的全部颜色,画的底色是黑色,而画中的人,却被血染成了红色。

      长长的头发被血水浸湿胡乱的贴在脸上,画中人是趴在地上的,她的两只眼睛,其中一只从眼眶中脱落,滚在湿漉漉,混合着血水与脑浆的地面上。

      这幅画太过血腥,血腥到让艾凌雯产生了严重的生理不适,她只看了一眼,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漂亮吗?”虞黔之恶魔低语一般的在艾凌雯的耳边问道:

      “我送你的礼物,漂亮吗?”

      这幅充满血腥气息的油画,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漂亮,用恐怖和骇人来形容还差不多。

      艾凌雯惨白着一张脸,她咬紧不停哆嗦的嘴唇,死死地闭着眼睛,不发一语。

      “睁开你的两只眼睛好好看看!”

      艾凌雯闭眼的行为,让虞黔之十分地不爽,他冷声喝斥: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睁开,我就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说到做到,话音刚落,虞黔之就伸出两根手指,直接抵在了艾凌雯的右眼上,与那画中人脱落的眼球相对应,恰恰就是同一只。

      “一……”

      虞黔之开始数数了。

      “二……”

      艾凌雯的眼皮疯狂抖动,可就是颤巍巍的不敢睁开。

      “三!”

      第三个数字一数完,虞黔之毫不客气的两指用力扣进了艾凌雯的眼眶中。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从喉咙中发出,右眼的疼痛让艾凌雯控制不住的痛叫出声,她扯着嗓子大声的喊着:“我睁!我睁!!”

      说完她就大大的睁开了左眼。

      对方睁了眼,虞黔之便卸了力,他放过了艾凌雯的眼睛,开口还是那个问题:“回答我!漂不漂亮?!”

      艾凌雯哪儿敢说不漂亮,她点了点头,眼泪糊了满脸,哽咽着声音说:“漂亮!漂亮的!”

      这个回答似是让虞黔之满意了一瞬,他冷笑一声,幽幽地道:“是的,她原本应该是很漂亮的。”

      因为时间太紧,所以油画的颜料并未完全干透,虞黔之伸手上前抹了一把,未干的颜料立马就糊了他一手。

      这一把,虞黔之摸的是画中脑浆和血水混在一起的地方,他满手的黑红色,直接就把这颜料抹在了艾凌雯的脸上,把这女人的脸涂得乱七八糟,就像是沾了那画中人的血水一样。

      “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这幅画,也希望你永远记得这画中的内容。”

      艾凌雯不敢闭眼,也不敢转头不看,她只能是遵循着虞黔之的意思,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幅画看。

      “记得,我会记得的!”听到虞黔之的话,艾凌雯马上回道。

      束缚着女人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肩膀,虞黔之直起身子,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艾凌雯,片刻后,终是放过了她:“滚吧。”

      滚这个字,并不是一个好听的字,但这个字对此时的艾凌雯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字如此的亲切过。

      由于腿软,艾凌雯站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站起来,在站稳身形后,她不敢耽误的立即转身就走,生怕虞黔之会改变主意一样。

      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艾凌雯就又听到了虞黔之的声音。

      虞黔之说:“等等。”

      她都快绝望了,但她不敢不听对方的话,怕万一再把那疯子激怒,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艾凌雯跟看见活阎王似的,话都快说不全了:“怎,怎么了……?”

      “你忘记拿礼物了。”指了指靠在树干上的那幅画,虞黔之颇为好心的提醒到。

      艾凌雯闭了闭眼,她当然不想拿,但又不敢不拿,所以只能是又走回去,弯下腰将那幅画拿了起来。

      “小妈,这幅画你可得好好珍藏,万一哪天我心血来潮,想去家里看看,要是发现这幅画不在……”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这其中威胁的意味,却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别不说话啊,你得回答我。”虞黔之不依不饶。

      艾凌雯虽心有怨气,但还是惧怕占了大多数,她忙不迭的回道:“好,我会……好,好好珍藏的。”

      那疯子终于是把自己放走了,等艾凌雯回到家门口,她这才算是有了捡回一条命的实感。

      要报警吗?艾凌雯在心中盘算,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主要是怕被报复,虞黔之的报复太可怕了,她要是前脚敢报警,那疯子估计后脚就能赶过来不管不顾地杀了她。

      就算是为了虞合杰,她也不敢再招惹虞黔之了,这疯子小的时候就疯,没想到长大了,他不但没收敛反而更疯了!

      手中的画沉甸甸的,艾凌雯举起来想砸了它,但临砸之前,她又想起了虞黔之的话,怕他真的会有一天来家里专门检查这画还在不在?

      这件事情很无聊,别人可能警告或者是威胁一下也就算了,但虞黔之这个神经病,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他,别人越是不可能做的事情,他就越是可能会做。

      所以这画非但不能扔,反而还要好好的放起来,藏起来,避免让虞合杰,和家里打扫做饭的阿姨发现……

      树林里,艾凌雯走后,虞黔之就弯下腰捡起了自己那件沾了些颜料的黑色衬衣。

      心中的邪火在冲艾凌雯发了一通后,并没有有所减少,反而有种越烧越旺的趋势。

      在原地转了两圈儿,虞黔之试图平复心情,但收效甚微,他整个人躁到不行,在低低地骂了一声后,这才拿着已经脏掉的衬衫走出树林,也走出了园林别墅。

      不杀艾凌雯,难消虞黔之心头之恨,但仅存的理智,偏偏又提醒着他,提醒着他不能杀人。

      他已经被毁掉了一半儿,用那女人的性命再毁掉自己的另外一半儿,虞黔之勉强存在的理智这样告诉他——这是不值得的。

      这是一点儿都不值得的!

      可是……

      可是虽然是这样,但虞黔之他还是恨!

      这种恨意足够灼烧他,烧的他心中的怒火,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怎么撞都撞不出出口!

      拿在手里的黑色衬衫,被他找了一个垃圾桶丢掉了,虞黔之没有回家,因为他需要找一个地方把这身邪火发出来。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当他失去理智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裴仕尘下班后,就直接回了家。

      虽然虞黔之中午给他发消息的时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皮和不正经,但毕竟是没有见到真人,所以他还是有些不敢确定虞黔之现在的情况。

      打开家门的时候,家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灯都没有开,裴仕尘一边换鞋,一边叫着虞黔之的名字,可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收到半点回复。

      是不在家吗?

      换完鞋后,裴仕尘探着头往虞黔之的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这是跑哪儿去了?

      想着,裴仕尘就掏出手机给虞黔之打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虞黔之刚连续打完一套组合拳,他全身的汗失控似的往外冒,整个人都湿答答的。

      来电显示上是裴仕尘的名字,虞黔之快速喘了两口气,等喘匀了之后,这才接听了电话。

      “你在哪儿?”独属于裴仕尘的那股清冷嗓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这声音犹如一捧清冽的泉水,彻底安抚了虞黔之那所剩不多的暴虐情绪,他后仰靠在墙上,说话间还带着剧烈运动过后的微微喘息。

      “拳击馆。”虞黔之淡淡开口回道。

      拳击馆?这是裴仕尘没有想到的地方,他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虞黔之答:“马上就回去了。”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疲惫,裴仕尘听出来了,在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忍不住的关心了一句:“你是不是……很累啊?”

      累吗?

      当然是累的,但虞黔之现在又有点儿高兴,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累不累。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裴仕尘认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轻笑,之后就是虞黔之叹息般的声音:“是啊,很累……”

      明明没有看到虞黔之,但裴仕尘却奇怪的能想象得出,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

      此时的他,应该是脆弱,而又需要安慰的。

      裴仕尘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其实很容易心软,例如现在,他的心就很软:“需要我过去接你吗?”

      在今天之前,虞黔之从来不知道人言还有堪比药片的效果,今天早上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不,它的效果,甚至更胜于药片!

      那些苦涩的破烂药片,只会强行压下他的一切情绪,而裴仕尘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奇迹般的疏通了他的一切情绪。

      这简直是既神奇,又不可思议。

      “好。”虞黔之没有选择推辞,他轻轻地应了一句:

      “那你就过来接我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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