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傲娇什么的早就已经退环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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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寂静的和室里，亚麻色长发男人挽起素色和服的袖摆，跪坐在床榻边，任由液体从手腕内侧划开的口子中滴落。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珠落入皮肉绽开的血泊间，瞬间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滴答。滴答。
【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从心底响起，男人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波澜，似是已经预料到了，只是继续用那温柔的茶色眼眸注视着沉睡的女孩。
【上一次是那个灰发小鬼，这次又是个这个小丫头，你还真是乐善好施。】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那个声音得逞似的轻笑一声。
【你是在把她变成怪物，松阳。和你一样，被人类排斥的怪物。】
【从今以后，所有人都会惧怕她的不死之身，但所有人又都期望得到她的血。】
【把她拖进无尽轮回的死亡深渊的是你，这就是你对她的报答吗，你明明知道她是——】
“够了。”
松阳阖上眼睛，没有血色的薄唇轻启，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够了，虚。”
……
鲜红的血液顺着冰凉的针头从体内不断被汲取出来，在又一个试管被装满后，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手指颤抖着伸向身侧的托盘——
“我应该说过，只有三管。”
“是……是！我，我明白，不，我是说……在，在下告退！”
不老实但是惜命的研究员放弃了偷偷多抽一管的念头，猛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夺门而出时，他险些忘了带走刚刚取得的珍贵样本。
看着对方吓得连滚带爬的背影默了默，千代转头对身后的“罪魁祸首”眨了眨眼。
“就这？”
特地把她抓过来，就为了抽她几管血？
“你好像不太了解自己的血。”
虚冷笑一声，转身踱了两步，拖到地上的黑色大氅擦过榻榻米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自从松阳给了你我的血之后，你的体内就涌动着阿尔塔纳的力量，只要还在这个地球上，你就是不死之身。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嫉妒，愤怒，渴望......那些贪婪的人类不会放过你，他们既害怕你，又想要得到与你同样的力量。”
“天道众要用你的血研制出能使自己永生不死，甚至是长生不老的药引。在把你体内的血榨干之前，他们是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千代低头看了眼小臂上因为抽血留下的针眼，已经不见踪影。
阿尔塔纳......
这就是不死之血的源头吗？
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伤口愈合能力很快这件事，虽然不像虚一样能够再生出残缺的肢体，但也已经足够反人类了。
“所以呢？我只要每天让他们抽血就可以了吗？”
“一周一次，这是我们的协议。”
“……唔。”千代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那你呢？你想要我的什么？”
虚转过头来。
“你应该不需要我的血吧？毕竟你的血才是源头，我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分□□在和天道众的协议里，你得到的是什么？”
见对方凝眉沉默不语，千代瞪大眼睛爬了过去，难以置信得就差要抓住他黑色的衣角。
“你该不会什么都没要就和人家订下了协议吧？你糊涂啊，这是不平等条约啊！你怎么这么大年纪还被骗啊？话说回来，你到底活了多久？为什么混到现在也只是奈落这么个小破组织的首领？你就甘心被天道众踩在脚下吗？你为什么不去当天皇啊？如果你真的活了几百年都不死的话，早就可以一统天下了吧？你怎么这么没有上进心啊？还有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我早就想吐槽了，这是哪个朝代的审美啊——”
然而，没等她叭叭完，对方已经一甩衣角朝门口走去。
等跪在门口的侍卫无情地合上门后，冰冷的声音才透过纸门传来。
“禁足。”
“是。”
千代：？
不儿哥们，你是不是玩不起？？
……
***
为了避人耳目，奈落的大本营坐落于深山中的一座寺庙旁。
周围群山层峦叠嶂，交通十分不便，古朴雅致的木制建筑就在此处静静地遗世独立，乍一看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这里是杀手的巢穴。
但若是在此地隐居的话，倒也乐得清静。
千代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端起面前的木碗浅浅抿了一口，似乎是对莫名其妙地重返前东家，又莫名其妙地提前开启养老生活这件事接受良好。
但其实并不——
“太淡了。”
“......”
“还有为什么每天的配菜都是凉拌菠菜啊，我讨厌菠菜。”
“这些都是那位大人吩咐的，若是不爱吃，我可以为你改成牢饭。”
灰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汤，语气淡淡道。
“......话说为什么是你来陪我吃饭？看着你这张脸我实在是没胃口。哦，对了，你居然还没死啊。”
千代隔着碗瞥眼看过去，挑了挑眉。
她发誓，最后一句话在奈落已经是亲切的问候了。
“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你是觉得我会逃跑？不是，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智商啊？”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星期她之所以乖乖地呆在这里没有搞事，原因有二——
第一，作为前资深员工，她深知奈落的大本营有多少密道和陷阱，且会不定期地进行更替，简直比某知名漫画家的更新还要阴晴不定，在没有画出完整的地图之前轻举妄动无异于找死。但要摸清楚所有机关估计也要花上几个月，到时候说不定密道又变了！虽说试错的过程中死不了，但她可不想没苦硬吃，就是这么有上进心！
第二是因为——
她现在被禁足了根本连房门都迈不出去啊啊啊！
那个老头是真的玩不起啊！
“唉，算了。反正现在不用干活都能吃公家的饭，比当年上班的时候爽太多了。”
千代摇摇头叹了口气，突然看着胧语重心长道。
“你也尽快跳槽吧，干这一行没前途，还是公务员或者恐怖分子吃香，菜色也比这里的好。”
一想起在鬼兵队船上的日子，她简直要流下口水，啊不是，流下泪来。
“......”
像是被她的话哽住了，胧转头清了清嗓子，恢复镇定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若实在无聊，我有样东西给你。”
......
***
“那家伙最近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动静，一切正常。”
胧顿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这样子反而不正常一样，沉默半晌后又补了一句。
“今天傍晚去的时候，好像在看房间里桌子上的书。”
“是吗，终于发现了。”
虚似有所感地背身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明明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居然现在才看到……”
胧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始终保持着低头单膝跪地的姿势，正当他准备像往常一样行礼告退的时候，对方的下一句话把他钉在了原地。
“听说你送了她一件礼物？”
“……只是她还在奈落时养的那只乌鸦而已。”
“胧。”
“是。”
“我不止你一个眼线。你应该知道再次背叛我会是什么下场吧。”
死亡的阴影如同寒冬里的雾气一般笼罩下来，慢慢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只留下让人窒息的寂静。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大人。”
胧慢慢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地刺进了肉里，一条鲜红的血丝顺着掌心蜿蜒而下。
“看来你的身体也快消耗殆尽了。”
虚转过身来勾了勾唇角，发出一声满意的冷笑。
“当初我就不应该给你我的血。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解决掉松阳。”
“……”
胧死灰一般的眼瞳里，第一次露出了怔忪的神色。
十年前，他出卖了松阳，杀死了这个将他从永不能解脱的无间地狱里拖出来的恩人。
但他没想到——
回来的，会是虚。
“......属下，愿意为您效命。”
***
“阿尔塔纳……结晶……龙脉……嘘，别吵，银子，一会儿就给你红豆馒头吃。”
“笨蛋！笨蛋！千代是大笨蛋！从来都不看书！”
“哈？你这张死嘴，我不在的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烧鸟？”
将手指从书页转移到纤细的鸟颈上一捏，名叫“银子”的乌鸦立马安静如鸡。
千代摇了摇头，重新看向桌面上摊开的泛黄的纸张，眯起了眼睛。
原来虚并不是人类，而是名为阿尔塔纳的结晶体的产物，只要在地球上还存在这种物质，他就能永远保持不死之身。
关于阿尔塔纳最早的文献记载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当时，由于地壳运动影响到地底的龙脉，阿尔塔纳发生了异常波动，地球的表面出现了一道绿光——
【从此世间灾难不断......】
“额，也不能把所有灾难都怪在人阿尔塔纳头上吧......很多明显是人祸好不好？”
千代扶额叹了口气，总觉得编写这些书的人主观臆断也太严重了点。
【不同星球的阿尔塔纳之间具有排斥效应，能够抵消彼此的力量，甚至一同毁灭。】
【如果合理运用，阿尔塔纳可以被制成新式武器，将成为不同星球间相互制衡的筹码。】
【拥有阿尔塔纳力量的人是魔鬼，必须除之以绝后患......】
人类还真是矛盾的生物，明明是那么害怕的东西，却还想着要利用。
“等等，他该不会是要......？”
她腾地一下坐直了。
“银子，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
万事屋内，将双腿架在桌子上发呆的坂田银时，望着窗外默默叹了口气。
然后，一团黑色的东西突然从窗户飞了进来，“tui”地一声把什么东西吐在了他的头上。
“喂——！！这什么啊？我只知道走在路上可能会被鸟屎击中，没听说过鸟还会进来拉的啊！”
他一把抓住不速之客的脖子把它按在桌上，银子瞬间眼冒金星。
“虚……灭世……星球联攻……”
“那个，银桑......这只乌鸦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正在打扫的志村新八凑过来一听，指着晕过去的银子眉角一抽。
“谁管他啊！”
银时烦躁地捋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卷毛，嫌弃道。
“阿银我昨天刚洗的头啊......啊嘞？”
他将一个纸团摘了下来，举到面前展开。
“银桑！这难道是那个什么吗！就是，就是电视里经常演的，没有办法出狱的囚犯对外传递消息的方法！难不成是吉田小姐传来的暗号！上面说了什么？”
银时默了一下。
“只是证明是她本人的信物罢了。”
他丢开那张沾满口水、依稀能辨认出歪歪曲曲的太阳形状的剪纸，单手托腮重新望向窗外。
“以前松阳教过她用和纸剪樱花，但那家伙笨手笨脚的，剪成了一个丑得要死的太阳。”
新八注意到，那张侧脸上露出了这一个月以来久违的笑容。
“那家伙还活着。其他的，等那只蠢鸟醒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傲娇什么的早就已经退环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