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有时候封面人物并不会在正文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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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回去之前，带你去个地方。】
望着眼前的无名墓碑，少女沉默半晌，回过头来时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早说是来扫墓的话，我还能带一束花呢。”
“嗬，老师喜欢的花——”
“是铁线莲。”
千代接过高杉的话，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柔软起来。
原产自中国，后来被引入日本种植的攀援植物，由于茎又细又硬，看起来像棕色的铁丝而得名。
私塾的篱笆上曾经爬满了一片这样的花。由于白色花瓣的形状过于相似，她曾经以为那是莲花，直到被松阳纠正，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叫铁线莲的花。
【爹地喜欢这种花吗？】
【嗯。】
【为什么？】
当年幼小的她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松阳，而对方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怔忪的神色。
但只是短短一瞬，那张清秀俊朗的脸上又重新浮现了笑容。松阳蹲下身，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颈侧，拇指下是她蓬勃跳动的动脉。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但是有人很没有耐心，没有等我长大啊。”
千代轻轻蹲下，伸手拂去墓碑上附着的一层黄土时，突然愣了愣。
“爹地不在这里。”
“什么？”
她回过头，对上高杉倏地眯起的绿眸，失神地重复了一遍。
“......爹地不在这里。”
“千代小姐，我能理解你失去至亲的悲痛心情，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令尊早就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一旁的武市变平太看不下去了，出声劝解道。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不，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可能是疯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但是，爹地真的不在这里。”
千代转头又看了一眼墓碑，然后闭上眼睛，将手轻轻放在底部的黄土上。
没有。还是没有。
该说是气息还是什么呢，以前在那个人附近，她总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与五感无关，哪怕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没有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她也能远远地知道，他就在那里。
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往上拉了一下。
“冈田，动手。”
随着高杉冷冷的一声令下，身后带着铁锹等工具的鬼兵队队员上前一步。
“晋助大人！？”
对于掘墓这种对死者大不敬的行为，武市一手捂住脸表示没眼看。
而千代只是呆呆地望着高杉决绝的侧脸。
“你也觉得......爹地还活着？”
高杉眼眸微垂，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上一层阴翳。
“只是这么希望罢了。”
所以……只是相信了她那么胡闹的一句话吗？
半个钟头后，等到周围一片都被挖成光秃秃的盆地时，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千代双手攥紧了高杉的衣袖，而对方则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笑。
“出发。”
他单手执着烟斗，嘴角微微勾起，长年缠绕着左眼的绷带被一阵风吹散，飘向空中。
“去江户。”
***
黑绳岛。
为了解救被一桥派逮捕、即将被斩首的真选组组长近藤勋和经过这样那样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也把自己关了进去的桂小太郎，万事屋和真选组决定暂时携手，共同执行这次营救计划。
“银桑，桂先生他们不会还没等我们赶到就出什么事吧？”
“放心，那家伙坐牢就跟去大众食堂一样，只是吃几顿免费的牢饭而已，对他来说还算是改善生活了呢。”
“不，等等，大众食堂不是免费的吧？桂先生难道从来不给钱吗？啊啊啊啊这更应该坐牢了吧！！”
银时轻笑一声，表面上镇定自若，脑子里却不断回想起那句话。
【黎明时分再会。】
哼，就会说这种漂亮的大话，假发，你可要真的活到那个时候啊。
……
好不容易躲过悬崖上方敌人射过来的一阵弓箭雨，新八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看到天空中飞过的一个东西。
“那个……银桑，我没有认错的话，那个......应该是鬼兵队的舰队吧？”
“喂喂喂不是吧，那家伙一定要现在来添乱吗？”
银时扯了扯嘴角，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那艘军舰的闸门就打开了，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不明物体。
“小——银——”
新八注意到银时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几乎是无意识地扔掉了手中用来保命的洞爷湖，向天空伸出双臂。
一阵剧烈的疾风迎面扫来，接住不明物体的同时，为了卸力，健硕如坂田银时都原地转了两圈。回过神来时看着怀里的人，他头发都炸了。
“喂——！这很危险的好不好？！你找死啊！！”
“嘿嘿，因为我知道小银你肯定会接住我的嘛。”
千代坐在坂田银时的臂弯里，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笑嘻嘻道。
“好玩儿！下次让晋助哥哥再来一次！”
“那家伙把你丢下就走了？”
两人对上视线时，银时的语气软了下来。
望着那双眼里的笑意，他突然有种之前的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错觉，连肩膀也不自觉地放松了。
“嗯，他说宇宙那边还有点事要解决，所以江户就交给我了。”
“交给你什么啊......”
银时露出死鱼眼吐槽道，用空着的左手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还有我说你啊，难道已经忘记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的那次了吗？居然还敢像那样往下跳......”
“从树上摔下来？”
她眨了眨眼，好像真的不记得的样子。听到旁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她抬手往躺在地上的人身上一指。
“你是说像那样吗？”
“冲田队长！！”
“总悟！！”
冲田总悟勉强用单臂支起身子，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快…...逃……那家伙……是打不过的……”
“什么？”
“冲田队长，你振作一点啊！”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千代皱了皱眉，右手一撑银时的肩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但是双脚刚刚落地就被拉住了胳膊。
“站到我身后。”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银时不由分说地沉声道。
锐利的瞳孔如饮血般猩红，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总悟掉下来的那个山崖。
“……能把那家伙打成这样的，已经超过人类的范畴了。”
千代微微一怔，倒不是因为眼下的情形感到害怕。
而是对那双眼睛感到陌生。
那是属于白夜叉的眼神。
她不曾了解的眼神。
……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一阵前所未有的灵压就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人都钉在了原地。
她僵硬地抬起头，一个身穿黑色大氅的男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悬崖口。
“终于见面了。”
看都没看周围其他人一眼，男人的视线定格在了她身上，眼睛弯起似曾相识的弧度。
“我的女儿。”
那一刻，仿佛被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静悄悄地攀上手腕，尖锐的毒牙刺进内侧的皮肤，她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刺痛。
然后，猛烈的毒素迅速传遍全身，心脏像麻痹一般停止了跳动，失去血液供给的手指变得冰凉。
她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松阳的存在。
【快逃！那个人的目标是你！】
一道尖锐的女声被风撕扯成碎片，从悬崖上飘落，已经完全听不出往日不辨喜怒的冷静。
那个声音是…...骸？
她怎么也在这里？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她现在头疼欲裂，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寸寸崩塌。
就在她挣扎着呼吸的时候，记忆深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接受了这些血，你将不再是人类。】
【而是和我一样的……怪物。】
啊，她想起来了。
小时候她确实从树上摔下来，磕破了头。
因为失血过多，当时村里的医生都遗憾地摇头说她没救了，但她却醒了过来。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松阳的脸。
……
感觉到颈侧一阵猛烈的罡风袭来，千代倏地睁开眼睛，戴着黑色鸦天狗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杀到了面前。
银白刀刃近在咫尺，不知为何，她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但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
“……我不允许你……在她面前自称松阳……”
银时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过头，那柄刀砍进了他的左肩，他的左手死死地握着刀刃，血肉模糊。
而她被隔在当中，未被伤到分毫。
“小银！”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拙劣的演技也到此为止吧。”
银时咬牙看着虚，因为在刚才和对方的战斗中失血过多，他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鲜血从开裂的额角流进眼眶，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松阳他啊......是绝对不会向她挥刀的。”
下一秒，他突然一转右手手腕反手握住刀柄向上劈砍，裂成两半的鸦天狗面具在两人面前应声落地，让他们同时呆住了。
眼前的男人露出了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
“哦？这么着急干什么，反正她是不会死的。”
虚缓缓睁开猩红的双眼，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被削去的半边脸传来的疼痛一般，气定神闲地说道。
“因为她的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不死之血。”
“你说什么？”
银时瞳孔皱缩，眼睁睁地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半边白骨重新被肌肉组织和表层皮肤覆盖，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千代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颈部的动脉，虚的目光倏地投向她。
“你以为你在奈落那么多年为什么没死？你应该受过不少致命伤吧？”
“.....我以为，那是主角光环。”
银时一口血吐出来，千代赶紧扶住他半边身子。
虚微不可察地默了一瞬。
“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松阳分给了你我的血。”
虚顿了顿，轻蔑地扯起半边嘴角。
“你们口中的吉田松阳，只不过是我在漫长岁月里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罢了。”
还没等千代和银时宕机的大脑重新运转，周围的神乐、新八、总悟等人就一齐冲了上来。
而虚仿佛背后有眼一般，轻轻一挥刀，所有人都飞了出去。
“住手！”千代焦急地喊道。
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会死的。
她现在已经认识到一点，那就是在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他被砍断手脚，刺穿心脏也会重新复生。
眼前这个男人，是杀不死的。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无视周围的尸山血海，虚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一般，转头看向银时。
“第一，把她交给我，我就放了你那些同伴。”
“第二，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像是眼前的场景很有趣似的，虚突然轻笑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怎么，是不是很耳熟？”
坂田银时一怔。
当年，天道众把吉田松阳、高杉晋助、桂小太郎三人绑到他面前，逼他做出选择。
如果他不亲手杀了松阳，那高杉和桂就会死。
而不管他动不动手，松阳都会死。
一样的抉择，只不过现在天平的两边换了人。
……
“上一次是有养育之恩的师傅，这一次则是被托付一生的妹妹，还真是命运弄人啊，不是么。”
“你个混账……”
银时捂着腹部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手中的刀插进土里，极力想要站起来，脚下却因虚弱和血污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上一次，他为了松阳的遗愿，选择了高杉和桂。
但实际上，他哪边都没有守住。
这十年来，他每每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时，都会问自己同一个问题。
当初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没有保住所有人的办法。
“你休想......杀死这里任何——”
“我跟你走。”
他猛地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千代。
而对方只是定定地对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跟他走。”
“等等——”
银时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一只手托住了脸颊。
下一秒，温热的唇覆了上来，轻轻吮走了他嘴角伤口处的血迹。
“已经够了。”
绿色的眼眸微垂，带着无尽的叹息。
“不会让你再选一次了，小银。这一次，是我自己选的。”
不能再让你独自背负一切了。
这一次，就由我来保护你和松阳。
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虚注意到银发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当她站起身时，他终是没有再阻拦。
“走吧。”
千代径直路过虚的身边，走向他身后的飞船。
“你对那只丧家犬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后的道别罢了，你感兴趣？”
“哼。”
虚不予置否地轻笑一声，转身走向闸板。
千代微微侧头，但还是忍住了。
舱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合上。
【爹地没死。至少，他不是被你杀死的。】
【相信我，等我回来。】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没有回头，就当千代扫兴地以为对方不准备搭理自己的时候，空洞冰冷的嗓音突然在金属船舱内响起。
“虚（うつろ）。”
“一片虚无，空无一物的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有时候封面人物并不会在正文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