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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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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韩信的粗暴与狠,李白更像是慢慢折磨。
韩信下手很快,拽了对方的手逮到空隙就往腹部或胸口曲膝攻去,李白则是轻巧躲过对方的攻势,又悠悠转了个身抬起脚踹到他的后背,把人给踹飞了出去。
这一场二对二十的群架持续了十分钟。
史诚枥被李白一个过肩摔加上往头部给了一击,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
强烈而刺眼的日光透过了层层电线照射进来,扑在两个人的后背,以致于看不清两人的面容,皆为黑影。
史诚枥便听见李白说了一句,
“不扛打啊。”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角落呈死尸的人群,李白跟着韩信出了这条小巷。
他看着前头比他高了将近一个额头的人,第一次看他的背影。
李白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影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要单薄些。
他想上去抱他一下,很突然的感觉。
下一刻,李白便看到那身影晃了晃。
随后直直栽倒下去。
波维顿国际大酒店是李家名下的产业,每个员工对于李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小公子都是有所耳闻。位于水冠商业城作为分店之一的波维顿国际大酒店的主管,是有资格参与集体会议的。对于李家的那位小少爷也有着一面之缘,曾随李清安来开过一次会议。
能够当上主管都是经过了层层的筛选与选拔,最后选出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上任的前一晚,总部的部门总管就新增添了一则要求:
无论遭遇什么事,都要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认真对待每一位光临酒店的客户,并且奉上最真挚的服务。
可当这一位客人是小少爷时,陈主管不知道这表情该不该继续保持下去。
但李白丝毫不废话:“标间,刷卡。”
话音刚落,就有训练有素的前台服务生回应他:“好的,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李白愣了愣,如鸦羽般的长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他还是说:“我没带身份证。”他转向一直在旁作木桩静立不动,且表情稍许凝固的陈主管,“陈叔,麻烦帮我开间标间。”
李白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大厅中荡了很远,这下子不仅陈主管知道了,原先公事公办的前台女服务生这会儿没忍住小声惊呼,红了脸。
陈主管快速应了声,在电脑操作,最后订了个房间。
2025,在第二十层。
他取了房卡,看着李白身上挂着的人,犹豫着问:“小少爷,需要帮忙吗?”
“嗯?”
李白摇了摇头,“不用,把房卡给我,我自己上去就好,两分钟后送医药箱来。”
他正准备要走向电梯时,顿住脚步,说:“等会把血迹清理掉。”
波维顿国际大酒店的房间统一铺有木地板,这样不会轻易脚底受凉,两张两米的大床被中间的木质床头柜分隔开,床上是米色的长枕和米色的厚被。
夏季即使下了好几场的暴雨,依然是能让人中暑的温度,李白把韩信放到其中一张大床上,褪去他的鞋袜,才跑到电视柜前,拿了摆放的空调遥控器,调了十六度的空调。又把大敞的阳台门关上,顺便拉了落地窗帘遮掩,确保不露一丝的光,他才重新回到床边,蹲下身,撩起了韩信所穿黑色长裤的裤腿。
李白才刚接完水打算给韩信清理血迹,门铃就被摁响,他透过猫眼看去,发现是陈主管,这才开了门,接过他递来的医药箱。
他点头致谢:“谢谢陈叔。”
陈主管摆了摆手,问:“小少爷的朋友没事吧?”他刚刚上来就见那些明显滴落的血,血腥味在电梯封闭的空间里久飘不散,浓重得让他隐隐作呕,便有些担心。
“没什么事。”李白这么回答他的问题,“麻烦陈叔了。”之后也不在意陈主管的反应,关上了房门。
陈主管叹了口气,取了腰间带着的对讲机,命人上楼来清理。
关上门之后李白把医药箱放上茶桌,继续刚刚的事。用酒店配置的毛巾沾了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擦拭韩信腿上的血,然后那一道伤口便正正映入李白的眼中。伤口已经停止了溢血,皮肉却向外翻,鲜红且狰狞。
他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没想到韩信受的是这么严重的伤,已经需要进行缝针了。
他又转移目光看向韩信的上半身,发现他穿着同样是黑色调的衣服,并且是长衫,遮住了整条手臂。李白顿了动作,然后抬手到韩信的衣领扣上,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手臂上是伤,腹部上是伤。刀伤、划伤,擦伤......大部分都已经没流出血,周边却呈现出要发炎的迹象。
李白无法想象,韩信是有多能忍,才能带着一身新旧伤,和他二对二十打赢了一场架,并且是肉搏。
又想抱他了,这种感觉又涌了上来。
心中突然产生了酸涩感,闷涨闷涨的。
这竟然是在学校里横行的校园一霸,小霸王?
“哈。”李白突然发出一声低嘲,眼中却是一层水光,“有意思。”
又更换了好几条毛巾,才把韩信身上残留的血印擦完,当务之急是把他腿上的那条丑陋不堪的口,需要进行缝合。
陈主管送过来的医药箱包括了一把手术刀、医用针线和麻药,李白在韩信的腿下垫了新的白布,给他的腿部打了局部麻药,用手术刀切割掉部分翻出的皮肉,这才开始进行缝合。
他的每一步都很精准,甚至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抹了药,包了纱布,结束最后一步的打结,他才放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呼出口气。刚抬头,就对上那双带有打量意味的亮紫色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啊!”
韩信忙伸手接住了被美人丢过来的软枕,之后转垫在身后,靠了上去,才觉得腰好受了些。他抬眼睹着被他吓到都快要退到茶几后头的小美人,轻笑着调侃:“易受惊体质?”
李白还没缓过神,声音还带着颤:“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缝到一半的时候啊。别怕嘛小美人儿,快过来。”韩信招手,在李白靠过来以后,尝试抬了一下腿,发现麻药的效果还没过,连动都动不了,他只能干巴巴坐着,“下次如果还帮我缝伤口的话,就别打麻药了,直接缝合就行。”
他又补了一句,“直接缝合也不会有多疼的。”
李白定定地看着那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韩信,久到韩信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许瘆人,李白才移开目光,回应他的那句话:“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就不打麻药了。”
他垂眸,“不过,校霸也会受伤吗?”
“当然了小美人儿。”
韩信身体前倾,把那条被撩起的裤腿放下,对着李白笑的温柔,“是校霸,又不是超人,不是铜墙铁壁,也不能百毒不侵。”
房间的门窗紧闭,隔绝了外头的大部分杂音,只有隐约的车鸣和嘈杂声。坐在床上的人像是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原先扎好的高马尾在之前已经被李白摘去了发绳,戴在了自己的右腕上,漂亮的宝石蓝色长发在背后披散开,刘海遮住了他的眉,只露那一双好看明亮,星空般璀璨的亮紫色眼睛。
他想到了那日课堂上女生的话,那个人的笑容从来都不对他吝啬,一直对他笑意盈盈。
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转班自我介绍的时候、和他说话的时候、在小巷子见面的时候,就连现在,都是朝他微微笑着。
原先锐利的面部线条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柔和,整个人都带着别人不曾见过的暖意,他是那么的好看。
李白突然察觉到。
只对他一个人给予笑容,并且是世上的独一无二。
这种感觉又来了,他想抱他,很纯粹的抱,想把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彼此的温度依靠拥抱来传递。
李白这么想着,身体也诚实的跟着动作了。
他一膝跪上床,倾身,抱住床上那遍体鳞伤的人,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软发,像是一个安抚意味的吻。
他感受到被他抱住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又恢复过来,然后缓慢地抬起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腰。
房间里有着空调运作,扇叶转动的细碎声。
他似乎听到了两个人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缓且有力地跳动着。
扑通、扑通——
李白的发绳在之前被他摘下,两个人都散着发,白色和宝石蓝交织在一起,唯美而安宁。
这样就很好了。
李白轻嗅着韩信身上散发出来的极淡的薄荷香,闭上眼。
就一下。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着,天空上代表着白昼的太阳也快要收工回家,半边身子都已隐进了地平线,留给大地最后几分钟的暖光。而另一头,作为黑夜的月亮早已迫不及待,完全探出身,待最后的红线消失殆尽时,它便用自己洁白的月光,含着冷意,继续照着大地。
那被拉得严实的窗帘依然不辱使命,尽职尽责遮住外面的光线,米色的大床里睡着一位美人,白色的长发铺了满枕,半边脸掩在同样是米色的厚被和长枕之间,床头柜上的台灯调至了最暗的光。
之后一段长促的鸣笛声,吵醒了正酣睡的美人。
他的睫毛微颤几下,紧闭的眼露出一条细缝,适应亮度,没有多久,就完全睁开了眼睛,湖水绿的眸子里尽是刚睡醒带有的茫然。
浴室里传出来哗哗的水声,透过玻璃纱的隔板,瞧见里头有人正在洗澡,几分钟后,他关掉了淋雨花洒,穿上衣物架的浴袍,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韩信洗完澡没有立刻擦拭头发的习惯,通常是先散着,等个十几分钟再用浴巾擦。发梢的水珠紧贴皮肤,沿着脖颈一路下滑,进到浴袍里留下水痕。
他还想着洗完澡如果床上的人没醒,到底是叫醒一起点外卖,还是自己决定?
哪知刚出浴室就接收到床上那个人的注视,眼中纯净不掺杂质,懵懵懂懂的看他。
每一个繁华的都市背后,总会存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被高楼包围的平房和矮楼就像巨人群里的小不点,没有阳光的照耀,也没有多人往来。
诸葛亮从车上下来,踩过地上堆有积水的小水洼,溅起一片小面积的水花,脚步愈快,身后的人也跟着加快了速度,不离他半米。
两个高挑且气质出众的人进了这个地方,便少不了被关注,在门口谈笑的老人们摇着薄扇,眼睛却死盯紧随移动,坐在二楼窗边嗑瓜子,不时和对楼大声交谈的几名大妈也慢慢降低了音量。
这一条小路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至此。
诸葛亮今日穿得有些正式,白色衬衫扣到最顶,只露一截细长的颈,穿着修身的西裤束腰,披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
身后的人步伐沉稳,却好像透着一股子的委屈。他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才停下继续往前的步子,转过身去看大型犬,语气无奈:“云,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赵云一身运动装,背着灰蓝色的休闲包,面无表情和诸葛亮对视半晌,率先低下头,嘀咕:“还说不是约会。”
诸葛亮哭笑不得,只好上前给了家里的这只一个拥抱,抚过他的后背。
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在小路里穿梭,偶尔诸葛亮会停下,向坐在门前的老人报出一个地址,然后询问具体的方位,在得到准确的回答后,才道谢离开。
楼房之间相邻很近,两家的二楼对窗拉了一根长绳,上头又晒衣服又晒被子,五颜六色,一路过去像缤纷彩虹海,又像旗帜一般,随着风飘扬。
以后两人在一栋灰白的楼房前停驻,诸葛亮对照了一下地址,这才微笑着向坐在一样用烟杆吸烟的老头,询问:“爷爷您好,请问一下,二楼的住户是姓王吗?”
那老头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礼貌的小伙子,边吐出烟圈,上下扫过了一番,才吐出一句:“是啊,不过他已经在几年前就搬走啦,家里都被偷空了。”
“没有回来过吗?那他有没有儿女什么的?”
“搬都搬了,回来做什么。那些年轻人巴不得离开这地方呢。对他们那些享受过繁华的人来说,这地方就像垃圾场,哪儿哪儿都不干净。”
老头放下烟杆,吐出最后一口烟,烟雾升腾,逐渐淡化,他把烟杆在地上敲了敲,“那人在十几年前就死了,留老婆和孩子在这里,那女的野心也大,在外头勾搭了不知道多少个男人,总往家里领。
日子过得滋润,钱也多,穿身上的都是高级货。小姑娘学习勤奋,奖状得的也多,平日往我们这跑,小嘴可甜了,后来那女人不知道傍上了什么大款,几辆豪车来接,东西都没收就搬走了,搬走还没多久,家里就进了贼,东西慢慢就被偷光了。”
不同的派送员在房间进出,原先空荡的茶几此刻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香味混杂在一起在封闭的房间弥漫开。李白坐在床边,被韩信强行抱在怀里,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在感受到力度变重后,又乖乖放松身子,靠着他。
最后一份牛排摆上了桌子后,派送员帮忙关上了房间门,李白目不转睛看着那一份牛排,上头淋着黑椒酱汁,和其他的香味一起,勾引他的馋虫。
怀里的人小幅度地动了一下,低头拨了拨头发,看不见他的神情。韩信觉得李白异常的乖巧,他思考着什么,然后指着一桌的食物,问:“要吃吗?”
就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猫,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头顶翘起的发擦过他的下巴,留下酥麻。
然后韩信松开手,放开对他的禁锢。李白愣了一下,脱离了他的怀抱。
两个人在吃饭时都很安静。
美人收了周边生长的荆棘,转换成他人眼中一直温柔清冷的模样。
用过饭后,李白让清洁工进来收拾了残局,又给了小费,才去阳台找韩信。
位于高层的地方风也狂妄,韩信没有换身上的浴袍,也没有吹干他的湿发。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香烟,夹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露出星星点点的火光,狂风把他的长发吹到一侧,浴袍的领口大敞灌入冷风。
李白就站在门边,盯着他的背影看,他似乎在做思想挣扎,咬了一下下唇,咬出一个浅显的印痕,然后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他。
他又问了一次:“你喜欢我吗?”
上一次的问题他得到了回答,却还是想要再问一次,李白闭上眼,把头埋在他的后背,他的心跳过快了,这很不正常。
温热的掌心覆盖住他微凉的手背,李白听见韩信的叹息,感受到他捧起自己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口。
“你很没有安全感,李白。”
韩信说。
受了重伤的人需要休息,十点的钟声还没结束,韩信就被勒令上床休息,他哭笑不得,忙表示自己其实没什么事。李白没有理会他,只淡淡朝他的伤腿瞟了一眼。
韩信说不出话了。
沾了血的床不能睡人,李白就让韩信去另一张床上睡,这样就要同床共枕了,韩信侧躺着。眼睁睁看李白忙前忙后,又是发短信,又是到阳台和人打电话,他足足盯了李白有半个小时,等李白终于处理完事情,才得以看韩信一眼。
他挑眉:“你怎么不睡觉?”
“你不一起睡不着。”韩信无赖道。
“……”李白沉默,从刚送来的纸袋里拿出内裤,没机会韩信可以说是可怜的表情,径直进了浴室,关门。
等他穿浴袍从里出来的时候,韩信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没有脱浴袍,也没有盖被子,李白拿了医药箱过去,端详着韩信的伤腿,然后蹲下身坐到床边,准备给韩信再上一次药。
在他低头准备药的时候,一只罪恶的手绕到他的背后,揽住他的腰,在他的惊呼声中,把他抱上了床。
男生咧嘴笑,露出一颗小虎牙,靠近他的脸颊,“啾”的亲了他一口,快得让李白措不及防。他手上还拿有药水和棉签,被亲了之后,一脸错愣瞪大了眼睛看他。
韩信便又亲了他一口。
之后这个吃了不知道多少豆腐的小霸王,被忍无可忍的美人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两个人一闹就闹了两个小时,期间横行霸道的小霸王还因为太过分被温柔的美人用枕头打了一顿,闹到最后,李白强硬地摁住韩信的肩膀,一脚跨过他的腰,然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腹部,冷声道:“我不介意给你一针麻药再帮你上药。”
韩信也不挣扎,任由李白坐着,笑道:“我也不介意。”
最后得来美人的一记怒瞪。
药水带有安眠的效果,李白帮韩信上完药从浴室洗干净手出来,就看见那俊朗的人已经睡着了,身上穿着李白特地让人送来的棉质睡衣。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层阴影,他俯下身,瞧着韩信的模样,药味和薄荷香混在一起,窜入他的鼻息。
鬼使神差地,他克制不住,微微低头,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正正落在韩信的眉心上。
他从酒店跑到了位于繁华街市的一家酒吧里,在吧台落座,便有眼熟他的调酒师微笑着到他的面前,招呼:“White,今天需要什么?”
“长岛冰茶。”李白闭眼缓了自己的气息,才和他说。
玻璃杯里盛上了液体,在迷幻的灯光下妖艳非常,李白从他手中接过,又道了谢,就开始反省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
不受控的拥抱的亲吻,还有那个问题,都让李白觉得自己十分的差劲,从在巷子碰见了韩信后,他的生活就变得混乱起来,所有都处在被动状态,一下子丧失了全部的主动权。
他一口饮下大半杯的长岛冰茶,抬起左腕盯着那根发绳,之后去亲吻那一块冰凉的金属牌,直到他觉得牌子的温度与他的嘴唇一致。
你不可以,李白。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绝对不行。
他依旧记得那场大雨中,韩信听到他的问题后,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笑着反问他:“是吗?”
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答案,却还抱有不该有的妄想。
诸葛亮沉思了一会儿,和老头道了谢,看着楼房,牵过依旧在自己和自己闹别扭的赵云,带着他一起上楼房。
楼道昏暗,每一个住户的房门都是清一色的木门,外头一层铁栏门。
两个人一起上了二楼,最后停在那一扇已经结有少许蜘蛛网的木门前。
他们从楼上下来时,老头依然待在原位,吞云吐雾。
诸葛亮上前和他说话:“爷爷,可以问您最后一个问题么?”
老爷子含糊道:“你说。”
“那女孩的名字,您还记得吗?”
老头眯着眼,看着上空的太阳,吐出一口烟雾。
“记得,名儿还挺好听。”
“叫王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