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这是谁的男朋友》宋卿楷

25、第 25 章

　　自从一直在遭遇莫名其妙的突然降雨，李白养成了看天气预报的好习惯，又或是每次出门随身携带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
　　难得起了个大早的小霸王，怀里立时被塞了一把雨伞，他还犯着迷糊，并不怎么清醒，抱着那把伞站在玄关打哈欠，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低头看。
　　“天气预报有雨吗？”他问。
　　他们昨夜是一起看的天气预报，记忆应该不会出现错乱。
　　“没有，”把东西都整理好，李白很快回应了他，拎着两个书包快步走到门口，牵起韩信的手把他拉出门，“走吧。”
　　因为犯懒，两个人不想准备早餐，在睡觉前，韩信跟李白打商量，早上去吃巷口出名的虾饺。
　　李白没有意见，点头答应了，但是没想到喊工作日的小霸王起床，是比喊休息日的他起床还要困难的事情。
　　一直从六点喊到了六点半，赖床的韩信才终于舍得睁眼。
　　两个人一起洗漱，李白接过韩信递来的刚拆封的牙刷，以及新的漱口杯，淡淡道：“没想到你这么难喊。”
　　嘴里还叼着牙刷的小霸王瞬时呛了一下，少量的泡沫涌进嗓子眼，他把牙刷拿出，吐掉嘴里的泡沫，咳嗽好几下：“咳、咳——我这不是没想到今天需要上学吗？”
　　“嗯，”李白把牙膏挤上，含了一口水又吐掉，在即将开始刷牙前又补了一句，“那你怎么不继续睡？”
　　他记得韩信也是经常逃课的，韩信的背景深，加上成绩也并不算差，老师想要管制也找不到法子，也跟他的父母反映过。因为韩易弘能空出的时间太少，平常来学校的只有宋希妍。
　　听说了自家儿子在学校的劣迹，校霸被带回家教育了一天，但回来后仍旧我行我素，只不过收敛了一些，偶尔还是会逃课。
　　“我家美人喊我，我能不起床吗？”韩信说。
　　李白没忍住勾起嘴角，清晰可见镜中自己的笑意，稍微压下去一点弧度：“少贫。”
　　早餐高峰，店门前排起了长队，韩信让李白找个位子坐，自己去排队，李白摇头拒绝，还是站在他旁边一起等。
　　不少十中的学生居住在这附近，去学校都会经过这条巷口，二班的同学看见班长和校霸在这排队，也好奇的凑上来。
　　“信哥，班长，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韩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招牌：“买早餐，没见过？”
　　这人跟韩信关系还算不错，私底下也有交流，他望过去。
　　XX虾饺。
　　男生肉眼可见的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哥你这是……体验生活？”
　　李白听到，笑了一声。没想到出来吃个早餐，也能说是体验生活了，他打趣道：“少爷体验生活？”
　　“嗯，体验生活，”韩信面不改色，似乎没放心上，只是又补了一句，“等会到了学校我让你也体验体验。”
　　后半句完全是对着那名男生说的，男孩子忙摆摆手，讨饶：“别别别，开玩笑的信哥，您俩好好玩，不打扰了，学校见。”
　　也没等韩信回话，一溜烟跑掉了。
　　李白回头看了看：“韩少爷这么吓人么？”
　　“哪能，”韩信没什么表情，“比起李少爷还是逊色不少。”
　　昨晚喂猫，手里的水煮鸡肉还剩一小块，小猫吃得很饱不愿意再张嘴，纷纷回到窝里蜷成一团睡觉，李白意犹未尽拉着小霸王继续寻找还有没有野猫能喂。
　　韩信跟着他走，告诉他附近没有窝了，但不知怎么的，还真让李白又找到了几只野猫。这回是几只成年野猫，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着怎么，李白能听见它们小声的喵喵叫。
　　刚准备凑近，那几只野猫齐齐转头和他对视，然后一起转身走掉了。
　　李白：“？”
　　他站在原地迷茫，韩信没控制住音量轻笑。
　　听到韩信这句话，李白明白他在揶揄什么，瞪了他一眼，然后得到了小霸王的一个拥抱。

　　订婚礼提上日程，李白在起床看到李清安凌晨发来的信息，让他这一个星期回家里住，纵使百般不情愿，他还是只能答应。
　　韩信一直趴在桌子上补眠，偶尔需要做测验，李白才会把他喊醒。
　　放学后是王昭君来接他，他的姐姐站在路边等着，低头似乎在跟别人发信息。
　　李白本来想自己出学校，韩信看他一天的心情都不怎么样，执意要跟着，说起码要送上车才放心。
　　他有些无奈，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心情不好不是很平常，又不会因此想不开，但还是任由韩信跟在他旁边。
　　两个人一路走到校门都在小声说着话，因为是百年世家的缘故，韩家那边的态度是看韩信的想法，李家则是想一手操办把仪式办好，过不了几天又得见面一次，进行流程的详细讨论。
　　校园里没剩多少名学生，韩信拉近和李白的距离，同他咬耳朵：“订婚不是让我自己来操办才有惊喜感么？”
　　周末两天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李白后妈这么急切想要把订婚给办了，甚至火急火燎想要经手一切，根本没有把当事人放在眼里。又因为对方也算半个李白的母亲，不好直白的拒绝，只能把操办权交了出去。
　　他有些不满：“我妈说她注重仪式，什么仪式，她是要替我把你娶了？”
　　自从知道李白与姜泱羽不对盘，韩信对这位后妈的态度也不怎么客气，两个人说话不再遮遮掩掩。
　　李白抬眼问：“谁娶谁？”
　　韩信不慌不忙的改口：“你娶我。”
　　他点点头，接了韩信的上一句话：“她怕订婚中途出什么岔子，如果权利在你，她不好插手，自己经手的话就没那么多顾虑。”
　　“她会动手？”韩信问，虽然他跟姜泱羽只见过一次，但是回想女人的面相，并不认为她敢在当天搞什么幺蛾子。
　　见韩信隐隐担忧起来，李白笑了笑：“不会。”
　　他们的身高相差不大，迈出的步子也差不多，边走边聊没一会就走到了大门，王昭君余光瞟见他们一齐出校门，便迎了过来，
　　“小白。”
　　李白点头：“姐。”
　　韩信也跟着喊了一声：“姐。”
　　王昭君笑道：“今天怎么走一起了？我记得你们前几天还不怎么待见呢。”
　　李白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又松开，说：“我跟他谈恋爱了。”
　　“啊。”
　　王昭君怔了怔，打量了一下他们。男孩子都身高腿长的，站在一起很是养眼，又一起穿了校服，看上去显眼的不得了。她便笑了笑：“这样啊。”
　　李白把她的行为都收入眼底，绕开了这个话题：“爸爸在家了吗？”
　　“嗯，都在家了，我们也快点回去吧。”王昭君说，她望向韩信，“小信要一起回去吃个饭吗？”
　　回家吃饭？
　　韩信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刚想应，李白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嘶、——今天就先不去了，”他低头和李白蹭脑袋，很小声地抱怨，“掐我干嘛？”
　　李白瞥他，眼睛都冒光了还问掐他干嘛，要是不阻止一下到时候真跟着回去了，说不定留宿都能答应。
　　王昭君看着他俩的小动作，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李白坐上后座，韩信俯身和他平视：“路上小心。”
　　李白点头：“你才是，注意安全。”

　　直到车辆在视野范围内消失，韩信给裴擒虎打了个电话。那头的人隔了很久才接通，环境嘈杂，背景音还有几个人的骂声，韩信听着声音是公司的几个员工。
　　他低头踢走脚边的小石头：“忙？”
　　“还好，”裴擒虎跟部门的人示意自己在接BOSS的电话，让他们小点声好好工作，拿起桌上的烟，取出一根叼在嘴里，走到窗边才点火，“有家公司抄袭我们的创意，这帮人在处理，不过他们的背景比较厉害，已经通知法务部那边了。”
　　韩信创办的公司不止涉及程序研发，还有一些软件合作，其中包括了界面设计。市面上的创意设计各有不同，但现在抄袭事件层出不穷，多数公司都选择浑水摸鱼，取一点小创意贴上去就当做自己的东西。
　　裴擒虎又吸了口烟，能接到电话证明是有事让他办了：“怎么了？”
　　“帮我查一下姜泱羽这个人。”
　　果不其然，裴擒虎在脑子里搜索姜泱羽这个名字，半晌问道：“李白他后妈？”
　　“嗯。”
　　“她怎么了？”裴擒虎觉着好笑，“韩少为了追人，都要查家属背景了？”
　　“不是，”韩信跟他说不清，“查就对了。”
　　“行，给你查给你查，”裴擒虎抽完这根，把烟头摁灭丢进烟灰缸里，“全部资料吗？”
　　“全部资料。”

　　姐弟俩坐上车后没什么话，李白因为起得太早导致犯困，他跟坐在副驾驶的王昭君说了一声，就闭上眼。
　　从学校回到家里，天色也快暗下来，李清安和姜泱羽早已在家里等候多时。
　　“爸，阿姨。”李白喊了一声，就径直上楼去换衣服。
　　他的房间在离开李宅时都会上锁，家里的阿姨打扫卫生也会主动绕过他的房间，李白推开门能闻到不大明显的灰尘的气味，门窗都是紧闭的。
　　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扔进了卫生间的洗衣机里，让机器运作后，李白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后一层。
　　里面赫然放着之前买的对戒。
　　李白在房间里待了一会，管家就上来喊他去吃饭，他跟着曲叔下楼时，让他顺便安排人打扫一下他的房间。
　　其他三个人已经在餐厅坐好了，王昭君在和姜泱羽说她的学校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提及李白已经和韩信谈起恋爱的事。
　　李清安正翻阅手里的报纸，见到李白走过来坐下后，才说：“吃饭吧。”
　　“对了，阿姨，听说订婚流程是您负责？”
　　升入高中后，李清安第一次见儿子主动开口和姜泱羽交流，他不免有些讶异，抬眼看着。就连王昭君也很惊讶，一桌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李白身上。
　　姜泱羽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对呀，怎么了小白，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李白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碗里，最近天气太热，李清安特地吩咐管家做点去火的菜，桌上都是李白喜欢吃的，“就是觉得您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有点辛苦。”
　　“哪里呀，”姜泱羽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你哪里觉得不好可以跟我说的。”
　　“没有不好啊，”李白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李清安碗里，让他爸爸多吃一些，“刚刚好。”

　　裴擒虎的办事效率非常快，加上又在公司，能帮上忙的人手很多，韩信在别墅里躺了没一会就收到了裴擒虎发来的资料。
　　随之而来的，还有裴擒虎的一通电话。
　　“信儿，你怎么突然想查姜泱羽这个人了？”
　　“没，探个底。”韩信在睡前还开了一罐啤酒，摆在床边，他伸手拿过来喝了一口，发觉裴擒虎的语气并不算好，“查出什么了？”
　　“李白还有个姐姐叫王昭君？”
　　“对。”
　　公司坐落于新区，夜晚降临，裴擒虎的办公室并没有开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不远灯火通明的大楼能够提供微弱的照明。
　　他又敲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焰火忽明忽暗，裴擒虎的面前同样摆着一份姜泱羽的资料。没有关机的电脑，也在显示着查出来的信息。
　　韩信听到他点烟的声音，没有说话，等待裴擒虎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直到裴擒虎把这根烟抽完，韩信的酒罐也变空。
　　裴擒虎才继续道：“这两个人，跟王家有关。”
　　韩信蹙起眉，他的手原本放在床头柜上，食指富有节奏的在木头上轻点，在听到裴擒虎的话后，逐渐停下来：“哪家？”
　　白纸上贴着照片，女人笑得明媚，眼里是却是藏不住的阴霾，而电脑显示的资料，并不是姜泱羽的。
　　王昭君的资料并没有多少，但找了关系查出来的东西，上头清楚的写着家属信息，以及一张幼年的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没有笑容。
　　裴擒虎知道韩信不是没有听清，是在向他确认，重复了一次。
　　“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