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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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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郎律日進了浴室洗澡後,終於覺得可以完全自在行動的,一手捧著已經變涼了點的粥跟筷子,一手騰出來的,連丰堂又摸出眼鏡來重新戴上。
畢竟平常戴著眼鏡慣了,眼鏡就像他的第二生命,臉上沒了眼鏡的屏障,總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對。所以,既然粥都已經不那麼熱燙,那就還是戴回眼鏡吃吧。
戴上眼鏡後,眼前視野清晰了起來,又少了個存在感強烈的郎律日在旁。邊吃著粥,連丰堂這才得以分出多餘的心神仔細打量起自己目前所處的房間。
乍看之下,這間坪數約莫有九到十坪,格局方正略呈長形的房間看來很空。而實際上也真的很空,因為除了他身下正坐著的這張超大尺寸的彈簧床,及明顯與這張床為一整套的床頭櫃組,還有床頭櫃上置放著的那套音響之外,在這房間裡似乎就再沒有其他的傢俱了。
但再仔細一瞧之下,連丰堂就發現──這房間裡其實並非沒有其他傢俱,只是其他的傢俱全被一道道特意設計的像真牆似的假牆式拉門給隱藏起來了。
雖然整個房間裝潢的風格是採歐式的,但卻又巧妙的融合了東洋的極簡設計形式,是個設計感很流暢的房間。
看起來郎律日似乎是一個人單獨住在這房子裡的模樣,雖然連丰堂仍未看過這房子的其他房間,但光從只是間臥房就那麼寬闊來看,這幢房子的坪數肯定也不小。再回頭想到似乎是郎律日老家那棟豪宅,看來跟他最初的第一印象所感覺的一樣,郎律日果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哪。
難怪那人行事總那麼張狂。
有錢人家的少爺,可能是打小生長環境裡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所致,所以,一般而言在個性上都會比較霸道不講理。
郎律日的霸道性格是有的。不過,雖然行事囂張但他似乎也不是那種性格橫霸到不講理的人。而且……跟他給人的粗枝大葉印象滿相違的,郎律日在某些事情上似乎也有著份外細膩的地方。
就好像在照顧生病的他的這件事上、特意的煮白粥跟不忘提醒他打電話回家報訊等等的事,他做起來好像都挺得心應手而且周到的哪。心中暗想道,但連丰堂的眼光在逡巡到這房中的某一角後,他心裡就忍不住的加了一句但書──果然,不愧是個大少爺。生活習慣真差。
看著方才郎律日為了拿衣服而拉開的假牆式拉門後顯露出的景象,連丰堂只忍不住想搖頭──拉門後的衣櫥櫃是洞開的,因為在拿完衣服後,郎律日似乎就「忘了」順道把衣櫃門給掩上了,但比較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在那整個衣物都折摺整理的有條不紊的衣櫃中,就僅有方才讓郎律日給翻過的地方是一塌糊塗、一片凌亂。
小偷翻東西的手法應如是吧。皺著眉的,連丰堂想道。
其實,如果是整個都亂七八糟,他倒也不怎麼在意也不想理了,但整一片的整齊,就一角混亂,怎麼瞧總覺彆扭。突然有股衝動,連丰堂很想起身來幫他把衣櫃那一角給整頓一下。但想了想,他究竟還是憋住了。
算,他何需管那麼多。畢竟他只不過是個臨時的客人,還管到別人的「家務事」去也未免管得太多。而且,依他的判斷,郎律日住的這房子應該是有請人按時來整理的。要不,亂的話只會一屋子亂,不會只有被郎律日翻過的那一角亂。
而再亂那也畢竟不關他的事,還是等那個整理的人來發現後再去打理衣櫃那一角的亂吧。
偏過頭,決定不再執著於那一角的連丰堂遂把眼光調往別處。
外頭的風雨似乎滿挺大的呢。看著掩得密密實實的窗簾,雖然腦袋還是有種沉沉的重感,腳下也頗覺虛浮,但因為實在想知道外頭的情況現在是如何了,連丰堂仍站起身來朝著那片落地窗門走去……
其實雨勢倒並不怎麼大,但是風力似乎很強的樣子,颳得那雨絲東斜西落的,外頭的路燈仍舊是燦亮著的,就是路上人車稀少。
看著被風吹得整個歪向一邊的行道樹,莫名的,連丰堂只覺從這落地窗外看出去的那條大馬路似乎有些眼熟,而等他微側過頭地赫然看見馬路盡頭一道更為眼熟的圍牆時,他立刻就知道了原來郎律日就住在他們學校附近而已。
一發現這事,連丰堂立時就認知到他似乎又給郎律日添了另個麻煩了。
既然郎律日就住在學校附近,那他大費周章的替他把書包給大老遠的送回家裡不僅多此一舉,可能還要累得郎律日特地跑回家中把書包拿回來呢。
低頭這麼想著,連丰堂突然感到對郎律日很抱歉起來。
「喔,好像沒什麼雨哪!不過外頭的風似乎還挺大的。還好你沒堅持要回去,要不就算沒又在半路昏倒,也有可能被突然掉下來的招牌看板砸到。」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這麼說道,一回頭,距離近到差一丁點嘴唇就要碰到身後人下巴的,反射性倒退了步拉開兩人距離,連丰堂只驚疑的張眼瞪住那個不知在何時已洗完澡並且無聲無息的摸到他身後的郎律日。
沒有穿衣服。赤裸著上身,下身也只草草的圍上了一條大浴巾,手上則拿著另一條浴巾在胡亂擦著自己那一頭濕髮──現在時節都已入秋,而且今天還是個氣候份外溼冷的颱風天,這傢伙才洗完澡,也不穿上衣服的到處亂跑,難道不怕感冒嗎?──由於自己還身受重感冒症狀的荼毒中,對這樣子再度現身的郎律日,連丰堂只有這樣的疑問。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之後就把不久前鬱結在心裡的疑問清了個空,心情大好的郎律日又有了戲耍連丰堂的興致。「嘿!你幹嘛這樣子雙眼發直的盯著我看,人家我可是個純情少年郎,會害羞的耶。」一臉「嬌羞」的說著,唱作俱佳外帶夾帶道具演出地,他甚至還拿下原用來擦頭髮的大浴巾遮住自己「兩點」的扮起「靦腆」來。
可惜他這難得一見的「靦腆樣」只維持了約莫半秒。下半秒,將手上浴巾往肩上一搭,口氣也隨之一變的,他又回復平常一貫痞痞的語氣說道:「還是說,在你看見我的裸體第一眼後,其實你就已深深的感覺到羡慕並且迷戀上我這健美身材了,所以才一直的盯著我看。」一個人唱著大戲般,郎律日甚至還搞笑的擺出了幾個健美先生慣耍的「秀肌肉」姿勢來。
有點不知該做何反應的眨眨眼的,連丰堂只覺自己方才的擔心或許多餘──這傢伙……應該不用擔心他會感冒,因為聽說傻子跟笨蛋是不容易得到感冒的。
不過……這傢伙其實只有痞,其實並不傻,那他又幹嘛對著他做出那麼蠢的舉動?難道他的目的其實是想逗他笑?若真是這樣的話……雖然只覺莫名其妙,但他該不該捧個場意思意思的笑一下呢?
就在連丰堂仍舊一臉認真嚴肅的在思考著該不該笑的這個問題時……
「不好玩。喂,我說學生會長你還真不是個普通無趣古板的傢伙呢,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和你開玩笑的就想逗樂你嗎?枉費我耍寶耍了半天,你起碼也笑個兩聲捧個場嘛。」唱獨角戲唱半天才發現在場唯一觀眾連半點回應也沒,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超小白,忙重將浴巾披回頭上繼續擦頭髮。但雖放棄了逗笑連丰堂的「陽謀\」,但郎律日仍忍不住嘟嘟嚷嚷抱怨。
原來……剛剛郎律日那樣的舉動真是故意搞笑的啊。恍然大悟的想著,連丰堂突然對自己的遲鈍感到抱歉。今天一天自己已經替郎律日添不少麻煩了,難得他沒計較自己今天在學生會眾人面前給他難堪的肯幫忙他,再加上書包的事……
「真的……很抱歉。」低下頭來,連丰堂忍不住吶吶的道歉道。
什…什麼啊?這個笨蛋,他沒必要為了這種事道歉吧。
「哇勒!你也未免太老實了吧。我耍寶的技巧太爛不好笑所以你笑不出來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道個什麼屁歉啊!」有點受不了連丰堂那事事認真的態度,郎律日不禁橫豎起眉目的翻白眼道。
「不。我不是為了那個道歉。」雖然對這件事也有些過意不去。「而是,你忘在學生會室裡的書包……」
「哦~~,那個啊。」郎律日立刻意會到連丰堂的歉意是為哪樁,「我們家裡人已經打電話來告訴過我了。那沒有關係的啦,反正我也很久沒回我老家了,偶爾也該回去讓我家那幾個老傢伙瞧一瞧,免得他們久久見我一次就碎碎唸的。」一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他隨口道。
不過啊,他只希望家裡的「大人」們別沒事突然想到的去「臨檢」他的書包,要不若讓他們瞧見了那幾張票子啊,到時他耳朵又要不清靜。
雖然看起來一派無事樣的郎律日都這麼說了,但連丰堂仍覺得過意不去。不過,他現在倒是很好奇的想知道到底書包裡是什麼東西?竟會要緊到讓郎律日這種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人特地跑回去尋找。
心中雖想知道,可因為不是會打探人隱私的人,連丰堂什麼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