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十二月有芒果

2、第 2 章

　　下一组长跑开始前，颜雯回到了班级后勤桌旁，徐渔已经回来了，正在给参加完铅球初赛的同学发毛巾和水，见颜雯过来，她挑眉问：“认出来了没？”
　　颜雯看她一脸兴奋，便也挑眉问道：“又加了几个哥哥弟弟呀？”
　　徐渔挡脸，“我是给你打探消息呢。”
　　“是吗？”颜雯凑到她脸旁，微笑着问：“那亲爱的，打探到什么啦，跟我分享一下呗？”
　　“你好好说话，怪吓人的。”徐渔抖了抖。
　　“哼，我已经识破你了，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徐渔突然间坐直，装模作样地说：“算了，不说你了，我取得了重大突破。”
　　徐渔怀疑地看她：“什么重大突破？你知道他哪个班的了？”
　　颜雯摇了摇食指，“不止呢，伪装成功。我还知道了他名字。”
　　“真的假的？叫什么？”
　　颜雯卡壳，一时竟有些踟躇，没张开口。
　　“不是吧？”徐渔有些惊奇地看着她：“你不好意思什么？他叫什么，快说！”
　　“这个。”她最后在手机上打出这两个词，给徐渔看。
　　“字还挺复杂的。”她说。

　　长跑决赛在第二天上午9点开始，同时间段没别的比赛，颜雯无所事事地坐在班级桌前，目光追随着长跑比赛的进程。
　　很明显这一批人跑步整体快了不少，到终点前的加速跑比昨天激烈多了，颜雯眼睁睁看着一堆匀速跑的人突然间加快了速度，像一阵风一样，转眼便到了终点。
　　冯诚钺是第二个到终点的，颜雯看着，松掉一口气。又立马提起来，昨天借水的男生又走了过来，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走到桌旁，笑着问：“你好，可以再借瓶水吗？我朋友刚跑完长跑，太渴了，等下还你们。”他指着远处跟这边呈对角的一堆桌子说，“我们班级在那个方向，有点远。”
　　颜雯点点头，把一瓶水递过去：“祝你们拿到好名次。”
　　对方点头，离开前突然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于闽，于是的于，闽南的闽。”
　　“啊？”颜雯惊讶看他，又连忙点头：“哦好的。”
　　于闽转身回去了，颜雯看到他跟冯诚钺不知道说了什么，男生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她赶忙低了低头，摆弄起桌子上的物品。

　　后面的比赛没再遇到对方，最后一天整理剩下物品时，有人问，“昨天有个男生来还了几瓶水，说是之前借的，是我们班借的吗？”
　　颜雯抬头，问：“对方长什么样？可能之前找我借的。”
　　“瘦瘦高高的，带了眼镜，挺帅的。”旁边人起哄道：“观察的很仔细嘛。”
　　是于闽，颜雯想，有点说不清楚的失落一闪而过。

　　比赛结束后还有个颁奖，所有班级都在操场外排队等进场，高二先进，后面是高一。
　　大家等得着急，颜雯换了条腿支撑，一遍探头向前看，一边问：“到哪个班了？还要多久到我们班呀？”
　　徐渔正低头拿手机聊天，摇头道：“我也没听。”
　　几乎是问出口的那瞬间，那个很熟悉的身影就闯入视线了。冯诚钺正偏头跟于闽聊天，说着说着拍了于闽肩膀一下，眉眼间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颜雯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走，等到进场后看不到了，她才低声说：“是一班。”
　　“嗯？”徐渔耳朵凑过来，眼睛黏在手机上，回应道。
　　“没事，还有8个班就到我们了。”
　　“好。”徐渔又聚精会神扣起了手机。

　　运动会结束，就是紧张的期中考试了，可能是高考快到了想让大家收收心，这次的期中考基本上每科试题都很难。
　　三天考完，颜雯已经是一条搁浅三天的鱼了。但也不止她一脸麻木，每次考完一科考场里都是哀嚎一片，基本还没考完就已经开始担心出成绩后的家长会了。
　　根据小道消息，期中考试的成绩会在考试后一周公布。徐渔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倒在了颜雯的肩膀上，欲哭无泪：“这么多人，老师们真的能这么快改完吗？我记得上次第二周才出成绩。而且上次题还没这么难，唉，往事不可追啊。”
　　学委齐启听到，扭头说：“这次这么难，肯定很多人空白，空白卷多好改啊，只用题目前写个0，都不需要思考。”
　　颜雯问：“你空白了吗？”
　　齐启笑了一下：“没有，我觉得这次考得还不错，甚至觉得这次家长会可以做优秀代表发言。”
　　徐渔直接把草稿纸撕下来团成一团丢过去：“区区学霸不要试图加入我们学渣的世界，闭嘴，转回去。”

　　甚至没到一周，就有排名的谣言漫天飞了，周五上午大课间的时候，齐启从外面进教室，转头跟颜雯说：“听说这次市里四校联考高一前三都在我们学校，隔壁三个学校最近试卷满天飞，我初中同学说他们学校老师打印卷子已经要在打印室抢位置了。”
　　“真的？”颜雯停下写数学练习题，期待地问：“那有没有各班排名的消息？”
　　“你怎么这么期待？”齐启惊讶。
　　徐渔回道：“那当然是因为如果我们班排的比较靠前，就意味着我们整体都考得好，这种情况下应该只有很少人在退步，那么，按照概率来说，每个人的可能性都很小。”
　　齐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问了一句：“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徐渔扭头问颜雯：“他什么意思？”
　　颜雯为难道：“嗯，或许是如果你觉得自己考得真的不好，可能就不只是概率的问题了。”
　　说完，低头继续赶数学作业了。

　　周末上午第四节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数学老师到前门，把齐启叫走了。
　　整个班安静了一瞬，最近对出成绩的紧张让所有人都风声鹤唳。甚至有几个人缀在他们身后，跟过去打探消息。
　　果然，没过一分钟，走廊上就有人一边大喊一边冲了回来：“排名出了！排名出了！”
　　能感受到附近的班级都吵闹起来了，齐启拿着成绩排名回来的时候，颜雯凑上去问：“怎么样？”
　　徐渔闭紧双眼，双手合十地拜：“保佑我保佑我。”
　　齐启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双眼皮褶皱深深的：“恭喜，还不错。”
　　徐渔睁眼：“你说谁？你还是我？”
　　齐启低头看她：“我、颜雯都还可以。你的，可能要你自己对比了。”
　　徐渔紧张得脸绷得紧紧地，挤到成绩单前，踮着脚看，没一会儿，她“啊”地叫了一声，冲了回来，抱紧了颜雯，又冲去了成绩单前，仔细看成绩。
　　颜雯笑的眼睛弯弯的，问齐启：“你干嘛吓她？”
　　齐启一脸无辜：“她不是说让我不要掺和学渣的世界吗？我想她应该是想要自己去看。”
　　颜雯了然地点点头，笑他：“哦。”
　　又想起什么地问：“有全年级排名吗？”
　　“有的，在办公室。怎么？你要看？”
　　“想参考一下。”她说。

　　放学的时候，颜雯到办公室，没人在。她走到班主任桌前，桌上就是一张全年级排名，最上面被折了起来，她翻出，从上往下看，到第二个就停住了目光。
　　高一一班，冯诚钺，总分950，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满分。又往下翻，翻到第2页看到自己名字，名次是289，总分836。
　　看完她把排名表折好，放了回去。

　　徐渔感觉最近颜雯不太对劲，具体表现在下课不跟她聊天了，有空就拿出卷子开始刷题。据她观察，这一周不仅写了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又把各科五三都刷了一遍。这就算了，这周末放假不出去玩了，周日来的时候颜雯正坐在位置上在做一张徐渔从来没见过的化学卷子。
　　她一脸问号，悄悄坐到齐启邻座，低声问：“化学老师偷偷给你们分享的资料？还是周五化学老师布置作业我没听到？”
　　齐启说：“她说化学要补一补，这套卷子是我给她推荐的。”
　　“她化学85好像也没考砸呀？”徐渔皱眉深思：“叔叔阿姨也挺开明的，不会骂雯雯啊，难道是我太不上进了？”
　　齐启点头，说：“不说她化学怎么样，你的，确实该补一补了。”
　　徐渔灰溜溜走了。

　　颜雯成绩以一种很明显的跨度向上升，高一最后的两个多月，她对学习表现出异常的专注与热情。看到月考排名攀升到170的时候，她也只是很平静地记了下来，就又继续背书刷题了。
　　某天徐渔吃饭的时候，问颜雯：“你这段时间怎么这么专注？好像走火入魔了似的，脸都尖了一点。”
　　颜雯笑着说：“要分班了，我想到时候能进火箭班，听说火箭班的老师很厉害。”
　　“那你准备学文还是学理呀？”
　　“学理吧，我现在理科成绩更高一些。你呢？”
　　徐渔挠头：“其实我还没想好，好像更喜欢历史，但是我政治地理成绩太差了，我准备再想想。不过，你如果已经决定好了，怎么还在背文科啊？”
　　颜雯一脸困扰地说：“因为我不知道分班看的是总成绩还是按文理科成绩分开看，只好一起往上提啦。”
　　说完，好像很累的样子，抱住了徐渔，靠在她身上等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