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丸开始的日常》琉清

36、第 36 章

　　森兰丸身上的气息让竹取千灯感觉很奇怪，在织田信长临出发前，她暗自询问过对方有无感知到异常，然而织田信长的回答却极为肯定——「这个世界确实是有其他的Servant，但兰丸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主人在想什么？”三日月端来了温水递给坐在廊殿下思考的竹取千灯。

　　“我在想那位审神者的话。”竹取千灯现在正处对方所管辖的时空带，遇到难解之事首要怀疑对象理当是管理这个时空带的审神者。

　　察觉到竹取千灯怀疑上自己的同事，三日月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讶，“什么话？”

　　“「审神者一旦动心，就会有所偏爱，很多事情也会随之逐渐失去公正」。”竹取千灯一字不差重复道。

　　“哦呀……”三日月闻言，顿时了然，“这可真是个值得让人沉思的大问题。”

　　竹取千灯难得皱紧眉头。

　　“主人对本丸的刀剑男子有何看法？”三日月忽然问道。

　　“都是很好的同伴。”竹取千灯没有任何犹豫。

　　“主人在本丸里没有特别喜欢的一振刀吗？”三日月眼眸浮现出笑意。

　　“三日月先生，我不懂太过复杂的感情。”竹取千灯清楚三日月想问的是什么，但是这个问题实在太过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在来到本丸之前，我只是为家族争取胜利的「武器」。为此……内心衍生过诸多负面情绪，有对自己存在的迷茫，也有对四周过于荒凉的环境感到无比孤独。”

　　“我是个阴暗的人，却不可自控地被大家所吸引，忍不住靠近大家。”竹取千灯低着头，纯白色的发丝自由滑落在肩膀，“三日月先生……我不懂这样的情感意味着什么……”

　　三日月宗近伸手揉了揉竹取千灯的脑袋，“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毕竟主人……还是个小孩子嘛，哈哈哈——。”

　　竹取千灯抿了抿唇，最终无奈认同三日月的话。

　　森兰丸处理完织田本家事宜来寻竹取千灯，只见她一人独自坐在廊殿下。

　　他扫了眼她身侧放着的刀，“真是一振好刀，没想到竹取大人身为神官竟然还会用刀。”

　　森兰丸的刻意接近，让心中装有事情的竹取千灯有些不知所措。

　　“竹取大人身边的这振刀，就是之前显现过的‘式神’吧？”察觉到竹取千灯的不自然，森兰丸继续向她表达友好。

　　『她并不擅长与人沟通。』

　　尤其是在被要求切勿直接阐明来意，先与之周旋的时候……

　　她不懂什么是「周旋」，也没有人教她……

　　“兰丸先生还认识别的神官？”竹取千灯尝试接住森兰丸的话题，尝试着「周旋」。

　　然而，竹取千灯这一番问话却让森兰丸脸色倏地一变，“在下不认识其他神官，只是听传闻里提及神官都近乎不擅长用武器的模样，突然看到竹取大人随身带着太刀才会好奇。”

　　“原来如此。”即便知道森兰丸在隐瞒信息，竹取千灯也没有再追问。

　　森兰丸看着年纪幼小的审神者，莫名其妙不敢去确定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否有顺利蒙混过关。

　　“兰丸先生，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想四周逛逛，你可以带我出去逛逛吗？”竹取千灯主动给对方机会。

　　“当然可以，竹取大人想要去哪里？”森兰丸立即回以灿烂笑容，像个和煦的小太阳一样。

　　“随处逛逛……”

　　竹取千灯将决定权交给森兰丸。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归蝶为她准备的这个时代衣服，只是从装扮上来看，并不能一眼认出她异于常人的身份。

　　森兰丸很放心将竹取千灯带往闹市区，在街市里又为她买了些当下小孩子都会喜欢的小玩具，甚至还体贴保护她不被他人欺负。

　　竹取千灯看着手中小玩具，内心闪现过挣扎。

　　『她尚且如此，何况织田信长？』

　　一整天逛下来，竹取千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都没有问。

　　深夜时分，织田氏本家庭院骤然涌现无数查克拉所化的莹蝶，蝴蝶在半空中煽动翅膀，三个呼吸间尽数消失。

　　次日，城下町居民蜂拥在织田氏本家门前。

　　森兰丸深夜外出归来，想着第二天清晨要去临城大名送信，刚打开本家大门，就被眼前景象所惊。

　　“等、等等……发生了什么事？！”森兰丸被堵在门口不得外出，他紧忙喊来家中武士控制场面，但是场面太过混乱，他完全听不清城下町居民的话语。

　　恰逢此时，竹取千灯缓步走到大门处，她看着和织田家武士在竭力控制场面的森兰丸。

　　“发生什么事了吗？”

　　竹取千灯的话语明明既轻又柔，淡的风一吹就散，偏偏混乱中的所有人都听清了她的话语。

　　“大人，城下町发生了怪事！”

　　“昨天出殡的人都活过来了！”

　　随着这两句话落下，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躁动起来，早之前因家人逝去而悲伤的猎户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神色。

　　森兰丸闻言顿时僵在原地，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什……什么？”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竹取千灯主动向前迈出一步，视线锁定惊恐不已的猎户。

　　“您……您是？”猎户不解看着站在森兰丸前面的年幼小女孩，对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物足以证明她身份尊贵，但是……

　　“我是——”竹取千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回望猎户的目光也没有任何躲闪，“一名神职者。”

　　“竹取大人……”森兰丸回过神，此刻竹取千灯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会面临极其危险的事情，他答应了织田信长要照顾好她，可不是把她往不明危险地带照顾的！

　　他拦下了竹取千灯，“抱歉，她是跟你开玩笑的。”

　　“兰丸先生。”竹取千灯尝试着复刻三日月的微笑方式，放轻了声音对森兰丸道：“非常感谢您对我的维护，然而这是我来到这里的意义，还请不要阻止我。”

　　森兰丸：“……”

　　话都被竹取千灯说到这个份上，他若是在阻拦倒像是无视城下町居民的安危……

　　“我与您一同前往。”森兰丸无奈选择了退让，但在提出要求时却格外坚定看着竹取千灯。

　　“我知道了。”竹取千灯颔首。

　　即便森兰丸不提这件事，她也是要想办法让他心甘情愿随同前往，而今森兰丸主动提及，倒是省去了她游说的精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围在织田氏本家门口，现今又因为竹取千灯的原因，浩浩荡荡围着她与森兰丸前往猎户的家。

　　还没有靠近猎户住所，两人就闻到了浓郁的腐败气息。

　　竹取千灯和森兰丸对视了一眼，察觉到里面情况危险的森兰丸倏地握紧了腰间匕首。

　　“打扰了。”比起森兰丸的戒备，竹取千灯倒是很从容敲开了猎户的家门。

　　分明此处是猎户的家，可此时猎户却不敢回家，甚至在逐渐靠近此处时，做出和城下町其他邻居一起远远观望的决定。

　　森兰丸看着这群人，心口堵着一番话难以言表，随着越发接近猎户家大门也越发的感觉到憋闷。

　　“你是谁？”

　　闻声前来打开家宅大门的老叟从外貌上看竟与寻常人类无异！

　　若不是提前了解过情况，森兰丸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被其蒙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歉，得罪了。”竹取千灯看到老叟的瞬间抬了下手，骨结凝聚成颗粒瞬间击穿老叟的头部！

　　森兰丸错愕，“您这是……”

　　可下一刻再出现的场面却让他忍不住捂住嘴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老叟身体里骤然冒出仿若拥有生命力的浓黑液体，它们合力修复了老叟身上刚才被竹取千灯贯穿的部分，又重新赋予了他崭新的生命力。

　　“嗯？”老叟丧失了刚才的记忆，他起身后怔怔看着门口站着的竹取千灯，双眼里满是茫然：“你们是谁？”

　　竹取千灯「喔」了一声，旋即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解释：“我是来取证今天城下町所发生怪事的神官。听闻您今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莫名出现了奇怪的地方，而与您相同情况的还有其他几人，我想了解清楚与您一行的分别都有谁。”

　　听清楚了竹取千灯的话语，老叟只是感慨了一下她的年纪，并未怀疑她的话，毕竟冒充神官会被神明所厌恶，没有人会冒这个险冒充神官。他想了想，认真回答了竹取千灯的问题。

　　与他情况相同的还有临近几座城的居民。

　　竹取千灯攥紧双手——

　　『不死不灭的人类……眼下情况竟比前几次所遇到的出现偏差问题的时空线结果还要凶险。』

　　“竹取大人，您这是要去临城查探那些与他相同情况的人吗？”

　　告别了老叟，竹取千灯只是劝告后方远观结果的居民近期要避免受伤，而后抬头判断方位，开始往老叟提到的那些人去向而行。眼看竹取千灯头也不回扎进茂密森林，森兰丸赶忙跟上，“这件事我们还是尽早通知主公，请您不要再去冒险了！”

　　竹取千灯忽得停了下来，倒不是她听进了森兰丸的建议，而是她看到了不远处竖立着的两面不同徽记旗帜——

　　是战场。

　　“竹取大人？”森兰丸跟着停下脚步，正要开口劝说却被竹取千灯一把捂住了嘴，几个跳跃，将他也拎到了树干上。

　　而后两人同时看到了一名刚被敌对武士斩断头颅倒进溪流之人竟奇迹原地复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