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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是没杀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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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阳光下,尤软软的手里捏着一条小拇指长的鱼,细瘪的鱼身在她的手里扭动。
“这好歹是一条鱼……”
周郁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笑道:“是,你辛苦了,一会儿多吃点。”
尤软软将手又探回小溪,让这条小鱼游走,鱼儿轻轻一摆尾便消失在水中不见了。
饭已经做好,香气早就飘到了溪边。几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完美食,便要再次踏上行程。
在这之前,周郁朝冷一使了个眼神,冷一迅速朝远处跑去,直到他不见了踪迹,远处传来打斗声。
等冷一再出现在视野内时,他的手上多了一个人。那人被反剪着双手,很快他的脸清晰起来,是打捞队的那个领头。
那人看到周郁后,恼怒地喊道:“要杀要剐随便,你要还有血性,就给老子个痛快!”
冷一没有将人带到这里来,他将那人按跪在地上,等周郁过去。
周围虽只有微风,但周郁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以尤软软的耳力根本听不到他对那人说了什么。
尤软软只看到那人的表情从愤怒到沉思,再到平静,然后他像是同意了什么一样,认真点了点头。
冷一看了周郁一眼后,将那人放开了。周郁向这边走来,他的身后不再只有冷一,还多了那个几次想要杀他的人。
微风拂过脸颊,带来青草的香气。溪水哗哗流淌,叮当声悦耳动听。
“林木说,他要跟着咱们一起走。”
周郁温柔微笑,脸上没有一点不愿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木是他的朋友呢!
尤软软震惊,指着那个被冷一打的头上流血的男人,“他可是要杀死你的人啊?怎么能带上他?”
一声轻嗤传来,林木不屑地道:“那不是没有杀死!”
他一副流氓嘴脸,再搭上额头流了满脸的血,看起来是妥妥的硬茬子。
尤软软不想理他,再次看向周郁,怨念道:“他还给我下毒呢!他不是个好人!”
林木不耐烦的声音再次插进来,他朝尤软软努努嘴,“你是不是傻?山楂丸都吃不出来!我从不杀无辜之人,尽管你是个傻的!”
尤软软再次震惊,困扰她的心结竟是一颗山楂丸,她怒了,“我怎么会知道?你直接丢我喉咙里了!你这个骗子!”
她吼完,也不再争论,径直上了马车,躺下后拉上毯子蒙上头,再也不想看到、听到外面的任何。
眼泪洇湿毯子,心中酸涩不已,她压抑着哭声,脑中思绪万千。她不明白周郁为什么将林木带上,他明明也被林木伤害过啊!
车上多了个人,不能三个人全坐在外面驾驶位置上。红枝也进入了车内,她只安静地坐在靠近车门的角落。
周郁进入马车后,好像说了一些话,但他声音很轻,尤软软又蒙着头,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接下来的路程安静了许多,尤软软几天都一言不发,只吃喝睡觉。
由于人员增加,为了让马儿不太累,马车速度相比以前慢了许多。
但一行人最终还是看到了那个部落,它被包围在高大的白桦树中。
这里的景色很独特,既有树林,又有草地,还有山有水,看起来生机盎然。
冷一已经带着信物去找人了,其他人就在外面不远处等着,还可以稍作休息,欣赏一下美景。
身后传来动静,尤软软转过头看去。一群人从部落中策马而来,为首的是冷一,其次是一个看起来严肃粗犷的中年人。
那人从马上下来,他身后众人也跟着他下来,他们目光炯炯,恭敬地向周郁行礼。
“见过公子,愿您吉祥如意,福寿绵长!”
周郁保持着优雅而威严,略微挥手后,他们才恭敬起身。
“你是巫萨族长?”
“是的,我是巫萨族长巫祝,这些都是巫萨族人。您舟车劳顿,我已让其他族人前去为您准备了。”
巫祝面目严肃,却语气恭敬,将一行人带入古老而神秘的巫萨部落。
整个部落有五千多人,房子多为木头和石头搭配所建,部落中的人见到一行人会自觉让路,且不会多看。
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生活井然有序,族人自给自足。
到了目的地,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菜肴。巫祝将周郁迎上主座,自己则在一旁站着,直到周郁让他落座。
席间落针可闻,巫萨族人皆谨慎作陪,小心观察周郁的神情,生怕招待不周。
巫萨族人并不是一开始就定居在此处的,他们起初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还要面临其他部落的袭击。
一次偶然巫萨老族长去到大周,遇到扮作寻常人的先皇,老族长大先皇许多,两人仍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交。
那时大周强盛,大权也在皇帝手中,先皇听说巫萨族的遭遇,替巫萨族解决了内忧外患。这对那时的大周来说轻而易举,但对巫萨族长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巫萨族也不忘重恩,将一块罕见的南红玛瑙制成玉佩作为信物。只要先皇的子嗣拿信物前来,巫萨必倾全族之力相助。
用过膳食,周郁和冷一继续留在那里,与族长谈些大事,其余族人皆已退下。
尤软软和红枝则被人领到一处宅院歇息,院内石头铺就得小路,从门口直通屋前。
这处宅院与这里其他族人所住之地区别不大,风格摆置几乎一样。只是这处宅子较大,且地处最高,是所有宅院的最后一排的中间,出门便能俯瞰整个部落。
这个位置实在独特,尤软软看向红枝,“巫萨族最有权力的人是族长吗?”
红枝不清楚这里具体情况,她也知道些类似的,“大部分部落里,最有权力的人是族长!”
尤软软点头,“那这里应该是族长的家了!”
“管它是谁的家?能睡就行!”
林木皱着眉跟进来,不耐烦地道。
他不说话,尤软软都快把他给忘了,她看见他就生气,一扭头走进屋里。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但体现了巫萨族的特色,除了用到的家具一类,还装饰了一些灰色羽毛制品。
这样颜色的羽毛见到过部落里有很多,一来到这里尤软软就看到,各家各户门前都有类似颜色的羽毛插在门前。
“谁想参观这里啊?赶这么多天路,累都累死了!我睡哪儿?我现在只想睡觉!”
林木难听且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他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不满。
领路的巫萨人将几人带入房间后,只默默站在一旁,也不多言语。尤软软想到也没什么事,就让他先离开。
只是他离开的背影让尤软软觉得异常眼熟,再看他的身形,分明和那消失了许久的景池相像。
可此处是与世隔绝的巫萨部落,这里的人朝夕相处,且封闭排外,想想景池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尤软软晃了晃脑袋,驱散自己这离谱的想法,不能看到个和他身形像的人就认定是他。
屋内有两张床,尤软软选了窗边的一张,从窗户看向外面,景色美丽的像是一副画般。
多日以来奔波在路上,没有沾过床,乍一躺下,身上盖着暖和蓬松的被子,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尤软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再醒来时,已是晚上,屋里点了昏暗的灯,红枝这时候从外面进来。
“小姐,他找了族里的巫医来,已经在正厅等着您了。”
“巫医?我没病啊?”
尤软软一头雾水,疑惑不解地起身,往正厅而去。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红枝伸手将屋门关好,也跟了上来。
尤软软一进去,就有几双眼睛一齐射向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周郁坐在主位,冷一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屋里除了巫祝族长,还多了一位苍老消瘦的老人,他的眼神极其锐利,看得人胆颤心惊。
周郁见她紧张,笑着安慰她,“软软,不必紧张。巫萨人善用特殊药物,那可以在人身上留下印记。巫医是族中最擅此类的,所以需要让他为你看一看。”
尤软软愣住片刻,心里想着,那些人一直没找到是何物品,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个被隐藏的印记。
她按照巫医指示,露出手腕来。巫医给她的两只手都把了脉,但并未发现异常。
想来也不可能通过把脉就发现,要不然给她看过病的大夫,早就会查出她脉象不正常了。
尤软软也不是从没生过病,从小到大,不说寻常医师,就是御医也给她看过病。
当然尤府自尤丞相去世,就不再是丞相府了,根本请不来御医,御医是靠景池请来的。
巫医并没有轻易放弃,又来看尤软软的脸色,想从面相上看看有什么不正常。
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尤软软脸上看出来什么,但尤软软越看他越觉害怕,屋里灯火摇曳昏暗,在巫医脸上投出暗影。
他看起来苍老,眼睛却亮的吓人,皮肤黝黑,褶皱沟壑很深,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漫长的时间过去后,他才步履蹒跚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思索起来。
良久,尤软软见到他摇头,她心都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巫医,我怎么样了啊?是看不出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是没有……”
尤软软正要松一口气,就听他又接着道:“容我回去调制些药水,再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