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演绎法》晓妆新

20、水晶苹果·信任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水晶苹果，是他的挚友小天狼星·布莱克所赠——作为毕业礼物。苹果由纯色的水晶制成，极尽奢华，放在他和小天狼星的一张合照旁。照片里的人年方十七，亲昵地挽着对方笑着望向照片之外。安静又美好。
　　辞职信已经递交，在离开霍格沃茨的前一个晚上，我心神不宁地收拾着属于自己的物品，却不小心碰倒了那只水晶苹果。它一声不吭地坠落。

　　在苹果下落的电光之间，思绪跳回十二年前的盛夏。

　　1）距苹果落地还有0.745米。

　　狼人的身份导致很多人都不愿意雇佣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安定下来，预言家日报便送来了小天狼星被捕的消息。头版照片上的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一片废墟之上，一动不动。若非周围逮捕他的傲罗活动的身影，很难想象这是一张魔法世界的照片。好像他的生命就此定格了似的。
　　背叛波特夫妇……炸毁一条街并杀死十三个人……伏地魔的有力支持者……这就是你所犯的过错吗？这真的是你所做的事情吗？

　　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来讲，我并不相信——并不相信那是小天狼星所为。他是那么意气风发、无惧无畏，永远信任着他的同伴，也同样值得他们信任。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毕竟是布莱克家族的长子，若是“浪子回头”……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我想去阿兹卡班看看他，找他问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惧怕着
　　惧怕遇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布莱克，惧怕看到他同那些人一样狂热地崇拜曾经我们都不屑一顾的纯血理论，惧怕他与我划清界限、一脸冷淡……

　　终究也没攒够去阿斯卡班的路费。

　　2）距苹果落地还有0.493米。

　　刚从活点地图上看到小天狼星的名字和小矮星彼得几近重叠着顺着前往尖叫棚屋的密道飞速移动时，便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除非他就是那个……除非你换了……没有告诉我？”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真相大白。
　　我们用力地拥抱着彼此，宣泄着兴奋与喜悦。
　　久遭弃置的棚屋，窗子残破不堪。我从他肩上望向窗外，白云缥缈，掩住了朦胧的月色。

　　良久，他率先放开我，转向韦斯莱。
　　“一起来吗？”
　　复仇近在眼前，理智告诉我杀人是不对的，但仍有轻声的回应。

　　“我想是的，”
　　两根魔杖一同举起。
　　那是他的心结，他渴望着亲手了结。至于其他，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3）距苹果落地还有0.219米。

　　相拥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烦躁。许是夏夜的蝉鸣太过聒噪，扰乱了心神——我这般宽慰着自己，但又明晰着。这套蹩脚的说辞，连自己也糊弄不了
　　那种不被信任的失落，和巨大的恐慌感，是怎么也抚不平、抹不去、掩不住的。

　　我想问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选择彼得？是不是认为我会因财富、地位、威吓或诸如此类而被伏地魔收买？我想轻声问一句，再得到一个回答，哪怕是敷衍如“害怕你被伤害”——很明显会被伤害的那个人是明面上的保密人也就是他自己——就知足了。

　　然而，又有什么立场呢？显然我并未完全信任他，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要求他相信我呢？或许这就是我们共同的悲哀之处吧。身份的鸿沟，纯血、狼人，永远得不到完全的信任。哪怕是他们彼此之间。

　　最终什么也没说。

　　4）“啪”，一声脆响，无数片反射着夕阳的水晶碎片落了满地。

　　苹果落地。我伏在他肩上，谁也没有再开口。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终）魔法雕琢的水晶无法用修复咒修复，所幸我的手指还算灵巧，不仔细看的话，谁也不知道苹果心里还有着细小绵密的伤痕。

　　苹果依然放在照片旁。
　　照片里的两个少年依然亲密地牵着手，
　　也依然未交付对方自己全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