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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色玫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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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玫瑰花#
景松友情向
红景黑松,代号Canadian
〈苏格兰-久仰〉
“ 这次的任务由Scotch和Canadian负责。”
Canadian……?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代号。我眨眨眼,带着属于Scotch的癫狂的好奇,毫不顾忌地望向一身低气压的Top Killer。
我敢肯定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更为烦躁地“啧”了一声宣泄自己的不满,一甩风衣下摆,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笑。顺手捞过桌面上被忽视已久的酒水,高脚杯在手指间轻轻摇晃,浅抿一口,是……
“Canadian Whisky。”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极度的震惊导致瞬间身体的僵硬。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迅速收起失态,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说不清道不明,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抬眸又含了多少期待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我花了多少力气压下涌起的惊喜、与疑问交织着。还有那本不该的戒备。
一瞬间的愣怔仿佛被察觉,他咧嘴冲我绽出一个疲倦的笑。墨镜遮掩着、我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Canadian Whisky.”
他又重复了一遍,向我伸出的手上带着常年与机械相处而生出的茧。
自然而然地起身,略微的身高优势和他斜倚着门框的姿势结合,我终于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眉眼、还有其中的淡漠。
于是也勾起一个不带一丝温度的笑,虚伪的假面掩藏下思绪,轻轻搭上向我伸出的手。
“Scotch Whisky,久仰。”
〈Canada—死亡〉
他收回压在门框上的体重,迈步跨入房间。
“刚才看到我——很惊讶?”
这么不留情面吗?挑眉示意。那人脚步一顿,却又似什么也没看到,径自落座,端起我放下的酒杯。
“当然很惊讶——Canadian简直和那位勇敢正义舍己为人的警官长得一模一样~”
鬼使神差。满意地看到他端起酒杯的动作微滞,我轻笑着愉悦勾唇。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在不确定是否有监视的情况下,那么直白地、交流着不该为人所知。
但我不后悔。「Scotch」的疯狂可以掩去一切,而作为「诸伏景光」,也迫切需要确认——
我垂眸,敛去眼底的热切。松田阵平,或者说Canadian,你究竟……是否还与我们同路呢?
“那位警官啊……他已经死在了摩天轮上。”
一阵寂静后,他终于把杯沿举到唇边,Canadian Whisky被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卡着杯口,悬空。
我的心慢慢沉到谷底。
他展颜,向我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果断地松开手。
是我所熟悉的无可奈何与苍凉,是我所陌生的「Canadian」。
……
玻璃制品稳稳地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转头望去时,当事人已经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
“任务信息会发到你的邮箱。”
「Canadian」如是说着,传入耳中却是「松田阵平」的声音。
〈诸伏景光—彷徨〉
被突如其来的暴露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幸遇到Canadian那天拉满的警惕早已督促我处理好一切会被顺藤摸瓜查到过往的信息。接下来,只需要……
枪里的子弹早在追逐战中便已用尽,别无他法。环顾身周逐渐围上来的组织成员,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坚硬的墙壁,我微微抿唇,右手不动声色地向身后探去——
“砰”的一声枪响后,我攥紧血流不止的手腕,跌坐在地。黑衣组织成员一片哗然,杂乱地散开,显出人群后Canadian的身影——平举着手臂,指向我的枪口冒着白烟。
我警惕的望着他收起手枪缓步走来,在我面前站定。他注视着我,缓缓拉下掩藏着冰冷的墨镜。
我看到他空洞的水蓝色双眸,眸底一片淡漠,浅浅地折射出我狼狈倒地的身影。
。
对峙。似是轻微吹过的风终于惊醒了他,他蹲下身子平视着我,眼中又染上那种无可奈何、与苍凉。
微凉的手掌抚上脆弱的脖颈,指尖威胁地轻轻摩挲着跃动的脉搏。
“把炸弹交出来,Scotch——放弃抵抗,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沙哑的声音是漫不经心的随意,对我来说却充满致命的蛊惑——生存、挚友,无一不是。
*
左手刚刚稍有动作便被擒住按在墙上,喉咙上的力道也骤然收紧,本能地仰起头求取一丝呼吸,余光不期然瞥见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有挣扎,有不忍,还有……一丝难言的悲伤?
我不知道。缺氧的大脑难以思考,转瞬又毫无波澜的死寂似乎也证实我所见的是仅存在于想象中的掠影……那又为什么要突然松手呢?杀了我,Canadian,这对你我都好。
“撤、退——”
慵懒的声线被故意拉长,Canadian,不,松田阵平命令道。
周围隐隐有人想劝些什么,但最终在他冷淡的扫视下又默默地退了回去,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已经有些恍惚的视线里,乌泱泱的黑色潮水般退去。我默默地靠着墙站起身,目送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人影远去。
地上凌乱地散落着逝去的灵魂的枪支,枪里还残余着能轻易夺人性命的弹药——但我没去捡。
黯淡的阳光下,Canadian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
〈Canadian—终将〉
金发幼驯染打出“噤声”的手势——其实完全没必要。
轻手轻脚地撬开锁,从开了一条小缝的门里钻进去,甫一转眸便是刑椅上低垂着头的身影,黑色衣物上显眼的大片深色,昔日用来拆除炸弹保护民众的双手被铐着束缚住,紧闭着眼眸生死不知。
身旁的人显然也有几分意料之外而产生的不知所措,却又比我多了几分坚定——他缓缓举起手枪。
“zero……”
终是没忍住。他似乎也在等我叫住他,听到声音顿了顿,转过来的眼神中并无多少疑惑。
“我手中的情报——能换一份证人保护计划吗?”
抿唇,自欺欺人地问出那个问题,又小心翼翼地期待着心知肚明不可能的答案。
zero慢慢抬起头望向我举枪的手顿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又无力地垂下。不必多言,满目紫灰色的悲伤已经能说明一切、打破幻想。
相顾无言的沉默压抑着蔓延,zero转过头去不看我,枪口复又抬起,抵上无力反抗者的额头。
我默默无言地看着。
*
低垂的脑袋动了动,睁开的双眸中一片清明,全无一丝尚未清醒的迷蒙,反而多了几分疲倦。似是早有预料,并无多少惊讶,他微微活动一下手腕,自然而然。
“来的这么早?看来你们行动很顺利。”
机械师灵活的手指翻飞,轻易打开并不牢固的手铐,无视额前黑漆漆的手枪,他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zero颤抖着咬紧牙关,搭在扳机上的指尖犹豫着移开,又放回。
我抓住zero的手,轻柔地从中把手枪抽出。zero痛苦的眼睛迷茫地望过来,我无声地拍拍他的手背,用眼神以示安抚。他慢慢松开手。
“要亲手结束我吗?"
低语般的呢喃,Canadian轻笑着向我张开双臂,一身坦然。恍惚间,仿佛与那个笑的意气风发的警校生重合……
我摇摇头。
“不”
不——他再也不会是那个无惧无畏的预备役警官;不——我不会也不能、把枪口对准他。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诸伏警官——”四个字被故意咬的很重,似是在提醒我的身份:公安、警官,与他形同陌路,势如水火。
“确定吗?”
抿唇,不语。
他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倒也不再推辞,迈步朝我走来。我侧身把路让给他。
——然而似乎并没有必要。枪声、打碎玻璃的声音、还有我接住Canadian倒下的身体的声音混杂着,一时之间颇为热闹。
但是,很吵。倒在怀中的人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小巧的手枪在他的指尖灵活地转了转,又随着流逝的生命倒下——倒在胸口血色的玫瑰花上。
玫瑰的主人无声地笑起来,世界似乎为此静默。
恍惚间只看见幼驯染一脸焦急地说了什么,但世界是静默的。低头是怀中人安闲的睡颜,静默的世界、打扰不到他。
好梦哦。
……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
反对无效。
……
他化作梦的碎片飞走。
*
闪烁的镜头与聚光灯重新聚焦起了世界,思绪的潮涌退下,现实的画面回笼。
是颁奖台。
黑田警官笑着说了什么——我听不到——亲手为我挂上绶带,奖章在胸口灿灿地折射着刺眼的灯光。
肩膀被一只手带着欣慰意味地拍了拍,褒奖正义的奖杯被塞入手中。
……
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