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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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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万愁,我的名字。”
清晨稀疏的阳光洒落在这个荒废阁楼内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个正在帮另一个清理伤口,突然冷不丁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欢楼一愣,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搞不懂这个人的逻辑。
无论是对方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跳下无间河,还是明明初次见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说要为他包扎,甚至还在他拒绝的时候说出了“就算想对我下手也得等伤好了以后再说吧,而且你难道不想多知道些关于我的情报吗”这样的话。
虽然对方话里话外那种你打不过我的语气浑然天成的让人想发笑,但叶欢楼知道在自己负伤的状况下,想要对付一个鬼的胜算实在不大。
然而,当他顺从的脱下上衣露出侧腰上还在淌血的伤口时,却发现对面的人脸色一沉——原来是注意到了他几乎布满整个后背的斑驳旧伤。
的确,与今天还没愈合的伤相比,这满背的旧伤即便已经结疤,看起来却仿佛更加严重。
明明从头到尾一副十分在意的样子,结果到头来一句没问,反倒毫无征兆的自我介绍起来。
因为能感觉到叶欢楼对他的防备,萧万愁也没觉得自己能得到什么回复,就在他以为对方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叶欢楼却开了口,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重复了一句,“消万愁?”
萧万愁闻言,这才抬起头来,对上叶欢楼的目光,“嗯,萧万愁。”
“为什么跟着我跳下无间河?”这个疑惑在叶欢楼心里绕了有一会了,虽然他到现在都对萧万愁是他召唤出来的这件事存疑,但说开了就算他真的是,也没必要为了他这个初次相见的人做这种事。
以萧万愁的能力,想要自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万愁眉一挑,一副不知道叶欢楼为什么这么问的表情,“被你召唤出来的,想留在你身边不是很正常吗?”
叶欢楼看了他好一会都没说话。
他承认,他是多疑的,明明过去那么多次都无疾而终偏偏这最后一次,偏偏在这个神庭想要在他身边安插鬼器的敏感时刻,萧万愁出现了。
他有得偿所愿的快乐吗?不,是茫然。
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萧万愁是不是神庭安排过来的,哪怕对方是他通过仪式正儿八经召唤出来的。
或许对方真的与神庭毫无瓜葛,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赌了。
“你认识我,还很熟悉我。”叶欢楼是用陈述的语气说这句话的,看得出来萧万愁技术熟练,应急处理做的很漂亮,他穿好衣服站起身,一颗一颗系好衬衫的扣子,最后是袖口,因为是单手,动作便有些慢,见对方迟迟没说话,他又用一种不太在乎的表情问:“对吗?”
萧万愁的目光落在面前散发着微亮红光的法阵,还有自己那不知何时被束缚住的双手,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但他面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轻松,他也不否认,“那你觉得一个试图博取你信任的人会用这样漏洞百出的手段接近你吗?”
不仅得不到结果,还会适得其反,就像现在这样。
“你无论怎样我都会怀疑你的。”叶欢楼直白的应道:“你说的没错,我对你的确有点好奇,但这点好奇其实什么都不算,不是吗。”
所以,情报什么的,他没空陪他耗。
萧万愁笑了,不笑的时候他看起来其实并不好接近,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气势很重的人,看人的目光里似乎永远带着侵略性。但这好像并不妨碍他变成一个爱笑的性格,就像现在,那点笑意落在他那张过分出色的脸上便显得格外夺目,叶欢楼也没遮掩,明明白白的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开。
曾经渴求的东西,来的太晚,其实也就不重要了。
萧万愁得承认,他现在有点讨厌叶欢楼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了。
察觉到后面有人冲过来时,叶欢楼其实并不意外,所以他很快做出了回击。
交睫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可以说,双方都没有留情,都在试图掐住另一个人的命脉,好让对方明白臣服是比反抗更好的选择。
“嘭!”伴随着沉重的闷响,叶欢楼的身体被狠狠掼在墙上,双手也被挟制,他不肯这么轻易放弃,但始终没能挣脱桎梏。
萧万愁感受了一下颈侧撕裂的伤口,大概率已经流血了,如果不是他躲得快,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确定挣扎无果之后,叶欢楼很快就平复下来恢复体力。人类与鬼体质不同,肉搏本就不占优势,更让他在意的,是萧万愁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作为施术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道傀术的威力,这个人为了阻止他离开,甚至不惜冒着废掉双手的代价。
只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那道深可见肉的伤口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如初了。
要知道,即便鬼的身体素质强于人类,也不代表他们每个人都能拥有这种近乎恐怖的自愈能力。
“如果我说我失忆了,只记得你呢?”
倒不是说想嘲笑什么,叶欢楼是真的没忍住,这都什么年代了,他竟然还能碰到这种狗血情节。
后面的人似乎也跟着笑了一下,“的确,我们之间可能从未有过交集,但我觉得,你对我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没有丝毫旖旎的意味,他一字一句说的非常认真。
“嘘!有人来了。”就在那血索悄无声息的从二人背后冲来的时候,压根没回过头的萧万愁俯身在叶欢楼耳边说道,略有些温热的气息轻扫过颈侧微凉的肌肤,低沉悦耳的嗓音也仿佛化作了一片轻柔的羽毛,不轻不重的撩拨着。
叶欢楼也安静下来,他的耳目不如身为鬼的萧万愁灵敏,倒也不觉得对方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远远走过来了两个身穿神庭制服的人员,似乎是在搜查什么,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小屋楼下。
下一秒,他们有人警觉的看向了阁楼窗口的位置,那里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屋内,萧万愁依旧维持着挟持叶欢楼的动作,后者的挣扎已经变得剧烈很多,只不过,两人却默契的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
直到底下传来异动,破旧的大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听动静,来到阁楼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了动作,萧万愁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血索的划伤,即便如此,他也没放开挟制叶欢楼的手,不同的是,这一次叶欢楼不再背对着他。
视线交汇,叶欢楼显然也没好哪去,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伤,嘴角大抵是擦到了,正微微淌着血。
一时间,阁楼里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温热的体温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来,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另一个人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动静太大引起了底下人的注意,还是对方出于周全,即便是以叶欢楼的听力,也能清楚的听到,楼下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了。
然而,这种时候,身上的人竟然还不怕死的附耳过来,哪怕他用的是若有若无的气音,“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会怎么样?毕竟——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是意外被卷入无间河的,不是吗?”
即便是在当时的情况,萧万愁也有绝对的把握护住叶欢楼的安全,除非,他本人根本不想被护住。
*
昨夜凌晨,荣华台。
初见之时,萧万愁与叶欢楼之间并未能够真正交谈什么,因为很快,一个人的出现就打断了二人。
比人先到的是他的攻击,快的来不及看清,如若不是萧万愁指腹还残留着轻微的炙热感,几乎会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冲刚刚那架势,大概率不会是朋友。
“那是……”琉英略一皱眉。
“江颂年。”星引面带思量,是了,鬼潮必须有个发动者,而且通常还是十分强大的鬼才能具备这个号召力,考虑到他和叶欢楼曾经的关系,他出现在这里其实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反倒是——
星引的目光落在那个与江颂年对峙的身影上,作为鬼潮的发动者,江颂年实力自然不俗,而那个突然出现的鬼竟能轻松接下他的招式不说,甚至还能拦截下那只海兽。
最重要的是,他是叶欢楼召唤出来的。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意料之外。
就在这时,身处混战中的江颂年似有所感,抬头望向星引所在的方向,哪怕黑夜阻挡了大部分视线,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却依旧灵敏。
在漆黑到仿佛没有白日的黑暗中,他们遥遥相对。
笃定对方能够看到,维持着这个角度,江颂年猛的扣住面前的神庭使者,将人狠狠砸进地面,下一秒,深蓝的火焰自他周身凭空显现,几乎在顷刻之间点燃了整座神坛。
神庭使者的全身都被点燃,哀嚎着想要跳入河中,他却意味不明的开了口:“别跳,会死的。”
瓢泼的雨落在身上却没能熄灭那火焰,但始作俑者的话显然不具备可信度,神庭使者跃入水中,只见那火光忽的一声完全炸开了,连尖叫声都淹没在了浪潮里。
显然被火势波及的并不止他一个,伴随着接连不断的落水声,一团又一团的光焰在黑暗中绽开,星星点点呈分散之势,直到,那火仿佛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在水中流动了起来——
“嘭!”靠近岸边的神庭使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拖入水中。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也足够人们发现异样。
那毫无疑问是一只鬼鲨,跃出水面时带着火焰的淡蓝色鳞片令人格外印象深刻,人们称之为鬼鲨并非是因为他们外形不像人类,而是因为其骇人的攻击性和破坏力,犹如水中白鲨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看见一只鬼鲨还不足以让人惊慌失措,最主要的是,鬼鲨一族通常都是结伴而行。
果不其然,当人们的视线穿透黑暗看向遥远的天际线时,幽蓝色的火焰已成燎原之势,远远看过去,仿佛整条无间河都在燃烧。而置身于火光中心的江颂年,犹如地狱修罗。
一时间,呼啸的风声,金属的碰撞声,持续不断的徘徊在荣华台之上。
没有迟疑,江颂年动了,他掠过重重阻碍逐渐逼近星引所在的位置,眼看就要得手,却被几道重击拦截。
江颂年迅速退后,血红色的法阵也随之现了形,身体被劳劳禁锢动弹不得,他神色一冷,看向了攻击袭来的方向。
叶欢楼站立在那里,显然他已经调整好了状态,表情又恢复了那副仿佛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模样,时常甚至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出厂设置。
曾经他们之间的配合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出色的成绩让他们得以迅速在众多傀师搭档中脱颖而出,哪怕他们身处的是象征着傀师最高权利和地位的鬼御司,这几乎要让江颂年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是被他需要的,但事实证明,哪怕身边没有鬼器,独自一人,叶欢楼也能稳稳当当的坐在鬼御司第一人的位置。
“江颂年,我本以为你和其他鬼还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令人作呕。”叶欢楼维持着一副笑模样,骂的十分流畅,“噢,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我对其他鬼有什么偏见,而是说,明明手段比谁都残忍,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仁慈悲悯的样子,不觉得可笑吗?你说对吗?神官大人。”
星引眸中寒意凛然,威严更甚,似乎极不高兴,“是啊,好在叶队长慧眼识珠,明辨是非,亲手毁去十年的血契,寻常人可没有这魄力。”
慧眼识珠他和江颂年血契能结那么多年?拐着弯骂谁呢?
但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江颂年已经破开法阵冲了过来,“叶欢楼,既然血契不再,那就由你来做我的血器如何?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人既然可以让鬼成为鬼器,那么鬼又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把人当做血器?而叶欢楼,仅凭一滴血就能提升鬼的实力,这对鬼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血器?
话音未落,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江颂年的背后,骇人的冲击力毫无征兆的落下,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嵌入地面,“这话——我可不爱听。”
萧万愁动手后,不忘朝对面的叶欢楼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他发誓,他是真的想在叶欢楼面前留下个好的第一印象,至少不应该和暴力牵扯上太大关系,奈何,在他意识到克制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叶欢楼。
他都没资格这么说呢。
江颂年反应很快,他迅速摆脱了劣势,两人缠斗起来。江颂年并非等闲之辈,而萧万愁看似散漫,动起来手来却非常冷静,几个回合过去,竟谁也没占上风。
“怎么?鬼御司的人杀鬼无数,你身为鬼,却还要站在他们那边吗?”
虽然不知道江颂年话里的鬼御司指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萧万愁理解他的意思,他笑的十分自然,“你误会了,我不在乎什么人鬼相杀,也不在乎谁输谁赢,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而已。”
江颂年闻言,似乎是笑了一下,显然他们达成了共识——做朋友,哪有做敌人自在。
相比较他们对于此事的平静,一旁琉英的心理活动就要丰富的多。
众所周知,江颂年就是那个五年前与叶欢楼决裂的鬼,甚至有不少传言都说这两人其实不止傀师与鬼器的关系,要知道,这在傀师圈子里其实并不少见。
更何况,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外貌,这两人都是非常匹配的一对,但就是这样,江颂年也不是叶欢楼召唤出来的。
事实上,近年来请仙仪式在社会上的争议越来越大,也有不少人开始质疑它的合理性,凭什么被召唤出来的就一定是最合适的,这个合适的标准又是谁制定的?如果一个傀师召唤不到鬼,难道就能说他是有缺陷的吗?
时至今日,依旧有人试图破解请仙仪式背后的秘密。但无论人们怀着怎样的目的,对待它的态度是积极还是消极,不可否认的是,请仙仪式在傀师发展历程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
不单单是傀师,或许每个人生来就有这样的疑问,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与自己这么契合的人吗,ta是谁?ta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我们又会以怎样的关系相遇相知?
虽然叶欢楼召唤到鬼这件事本身就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以琉英观摩过大量请仙仪式的经验来看,萧万愁百分百是由叶欢楼召唤出来的。
叶欢楼想要继续保留傀师资格就必须拥有鬼器,而自己召唤出来的鬼无疑是最有可能得选择。
琉英的目光落在那酣战的二人身上,所以,某种程度上,这是不是也能算作——前任与现任的较量?
只可惜这场较量大概率已经无法分出胜负,突如其来的箭矢打破了二人的对峙,神庭为叶欢楼做出了一定让步是真,但事先做了防备也是真。
神庭布下了一张网,而鬼便是这网中的猎物。
不同于先前的被动,注视着对方,星引一字一句清晰道,“反叛者江颂年,藐视神庭权威,公然发动鬼潮,造成重大伤亡,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抓捕归案,生死勿论!”
转瞬之间,局势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严阵以待的神庭守卫从四面八方层出不穷的包围过来,而作为众矢之的的江颂年,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紧迫的样子。
他看向高处的星引,嘴角毫无征兆的一勾——
星引下意识皱眉。
就看到无间河剧烈翻涌,一道巨大的黑影破开水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一同掀起的还有足有数米高的巨浪,仿佛崩塌的山峰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有机会看见它的全貌,那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海兽,皮肤布满了密集的伤疤,或大或小,无一例外的是每一道都铭刻着它在海中驰骋的岁月,而眼下最为惊心触目的,是那道几乎贯穿它全身的可怕伤口,猩红的血肉外翻,大片喷涌的鲜血几乎快要将无间河染红。
而这道伤口,来自于前不久那人看似平常的一击。
同一时刻,江颂年看准时机朝萧万愁攻去,后者明显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却依旧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几步之外的叶欢楼冲了过去,连弱点暴露在江颂年面前,背后生生受了一击也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随着拥挤的人潮,叶欢楼尽力退开到安全距离,就在这时,海兽带着倒刺的触手冲破水墙,直袭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似乎是被什么弹开了一下,海兽没能顺利抓住到他,但混乱中触手仍旧贴着他的腰部狠狠擦过,巨大的惯性让他脚下不受控制的一滑。
被浪潮吞没的前一刻,叶欢楼看到了萧万愁贴近过来的身影,而后,一切归于黑暗。
伸出的手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萧万愁连眉都没皱,任由浪潮没过头顶,席卷一切。
仿佛一瞬间,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水刺骨的冷,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叶欢楼费力的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自己,却只能在汹涌的浪潮中找回一点七零八碎的控制权。
黑暗中有一点点光亮了起来,慢慢侵占了整片视线,他很快意识到,那是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光,在水中如同晕染开的颜料般张牙舞爪,仅差一点点,就要完全吞没他了——
忽然,整个人被带入一个带着余温的怀抱,仿佛在用力诉说着什么,像是两个分离的磁铁终于归位,身体紧密的相连在一起。
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或许是绝境消磨了人的意志,他终究抬起手,回抱住了眼前这个人。
就好像在无望的浪潮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支点。
*
叶欢楼仔仔细细的注视着面前这个人,在漆黑的潮水中看不清的面孔,却在这间破旧的阁楼中看的分明。
就着这个姿势,他不退反近,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仅隔一线,近到仿佛一个呼吸就可以将其吞没,“不是说想留在我身边吗?好啊,我答应你。”
萧万愁眉一挑,认真的审视了对方片刻,似乎在辨认,叶欢楼是真的改变了想法还是迫于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不过没事,他不贪心,想要的已经初步得到,其他的,就慢慢来好了。
阁楼的门被人推开,屋内一片安静,没有留下任何人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