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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秋分 ...

  •   “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孤独。”
      有时岁月能改变一个人。有时一个人也能丰富一段寂寞的岁月。换了电子挂历,也就不用再每天早上惦记着时间,等待那“斯落”一声的响起了,但是不免有有些失落,总感觉没有那充满烟火味的纸张划过手心,好像世界上的声音不再有了响声,也失去了那份亲切。
      闹钟的滴答声是不堪入耳的,感觉更像是催促,又不时夹杂一丝对生活的嘲弄,忽然又铃铃铃地叫嚣起来,让人忍不住把它按掉的同时,也忽的记起来,昨晚留下的作业还逆流成河呢。于是艰难地从被窝爬起来,爬向零下六度的学习世界,爬向与室友共享一张数学卷的美妙早晨。
      好吧,她们都是团结一心,只有我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
      回校的那一天到了,这几天大家都睡得不好,窗外多少起了些许凉意的微风,已经开始肆虐起学校里点点微波荡漾的水池,将要攻陷教学楼紧闭的窗户了。偏偏这时还偏逢连夜雨,坐在最后一排的陈师傅觉得没有流动的空气太过于烦闷了。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把窗开了个大满贯。这不,阴冷的风呼啸而过,折戟扬沙,吹走了作业,吹起了怕冷的女同学头上的帽子。最后,在多数胜少数的较量中,陈师傅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但我们有一位化学老师却站在他这边,认为下课就该是开窗通风的,还劝导我们把头上戴着躲风的帽子摘下来:
      “我都不冷,你们有什么好冷的?”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他自己戴着蓝色的大帽子,一副深邃的眼神活像个圣诞老人,还穿着一件厚重的名牌服饰,令人不禁联想起狐裘不暖锦衾薄的感受。他左手带着三个戒指,光彩夺目。虽说看不出是否结过婚,却让人不禁怀疑起他那迷离的情感故事。那戒指在黄灿灿的太阳下晃得刺眼,给黑板蒙上一层模糊的光晕。被风吹起的窗帘,急不可耐地上上下下拍打着,和着他那悠远绵长的嗓音,似是有意为他打着拍子,更催生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来。
      我拍拍前面的老罗,想问他上一题的答案,却被那化学老师发现了:“你,小黑!”小黑指的自然就是老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的皮肤黝黑而得了这么个绰号。在全班的哄笑声中,老罗尴尬地冲我笑一笑,迅速转回去了,而我也对此深感愧疚。
      左边桌子坐着几个帅气的男生,戴着绒线帽,将脑袋埋进羽绒服里的,远远望去一片静谧的蓝色,倒有些海洋的感觉。缺少了那一份磅礴的气势,却似乎多了几点光的柔和。他把头撑起,若有所思地看着一道煎熬的题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的同桌,手上握着一条绒绒的白色帽带——像抚摸家里爱怜的猫一般盘在膝头上来回揉蹭着,还把通红的脸埋到那一片柔软中。据说,这是前排的一个姑娘借给他玩玩的。可是那光洁的绒毛已被反复揉搓失去了光泽,成了家猫的秃尾巴了。
      我看着他俩这么把玩了一节课,不禁有些心生羡慕,好奇地要过来搓一搓,确实温暖而舒适,好像有什么渴求的情感在喷薄欲出。他时不时转头看看我,好像担心我把它收入囊中一般。见我把帽带放在腿上开始记笔记,那位同桌更是频频侧脸,甚至细心地把拖在地上的末梢捡起来,从我怀里偷偷溜走了。后排的班长看得眼馋,问他可不可以借过来欣赏欣赏,那位同桌断然拒绝了,于是传来一句响亮的脏话。
      敬业的老师讲得热血沸腾,而前面奋笔疾书的老罗却似乎充耳不闻。窗外的风吹落了半黄半青、摇摇欲坠的叶片,落到结了霜的窗台上,微微的脆响,吹动着少年不知名的心。他忽然抬起头来,警惕地瞟了一眼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写着板书的老师,将手中叠得整齐的小纸条一下扔进隔壁小国那没有拉严实的书包里,轻盈得像是从窗台上又滑下去的枯黄树叶——“他扔得越来越准了。”小国有次这么和我开玩笑,我也笑,我们三个就是这样无所畏惧,在语文课上交流,在物理课上交流,在历史课上交流,有次还被老师抓了出来:“两男一女在传什么纸条呢?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好了吗?”虽然这样,我们依旧改不了这个坏习惯。我们谈论的也不只是学习,不仅是写稿,也不仅是玩笑。
      小国从包中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张纸条,展开的瞬间没顾上看她表情,但能察觉到应该是忍俊不禁。她极力忍着笑,控制着手在纸上又写下几个字。老师转身的瞬间,那张纸条又飞回去了。小国捂着戴着口罩遮着笑容的嘴,侧过脸偷看老罗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眼睛一眯,无奈地在桌上狠狠一拍,她也绽开灿烂的笑容,笑得口罩向脸颊舒展开来。
      大概几个月前,一次偶然的聊天,小国漫不经心地告诉我,班里有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表白了。她表面上风平浪静,我心里却暗流涌动。我好奇地问她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自然是八卦这类的小道消息总是不胫而走。“现在,”一脸平静的小国对着满脸惊愕的我接着说下去,“我可以基本上确定这个女生了,这个男生么……喏,”她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从旁边走过,此时已开始清扫教室另一边的老罗,“我可以肯定是他,你看,像不像刚表完白被指出来的样子?”
      她观察得很仔细,老罗正在用扫帚用力地怼着地,仿佛这地板刚让他失恋了一般,激起飞尘扬沙,从半开的窗户中袅袅地飘出去了。小国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了几分好奇,也添了几分笃定。
      后来看到小国在询问一个姑娘,一个叫做小雅,梳着马尾辫,戴着银边框眼镜,长相单纯又有些可爱的姑娘。虽然我们坐在同一列,但平时说话不多,也只是交作业交错时相视一笑的点头之交而已。也许是初次被问,她露出一种有些不解又带点奇怪的表情,像是不在意又仿佛是不愿旧事重提。忙着赶回家拿稿费,挣出一张能去剧院丰富一下一贫如洗生活的票钱,我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现场,一不小心差点踢翻了老罗斜靠在墙上的扫帚。
      后来果然和小国猜测得一模一样,老罗也与初中见过的那些表白者相同,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免得对她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不幸的是,很多往往都不尽如人意,就像再爱窗外那曾经嫩绿的银杏,也无法阻止时间给它抹上一层又一层的金黄一般。很快,他在课上写情书的秘密也被公之于众了。“你在班级里影响力小一点。”一个没有学生的夜晚,班主任把他拉到办公室里这么语重心长地教育,笑坏了一整个办公室的老师。究其原因,可能是他操之过急,亦或是对于被接纳的归属感太过强烈。
      总之,说他像郁达夫可能是个不错的比喻。“你才是郁达夫,你长得也像郁达夫。”我们讲《故都的秋》那会儿他这么和我开玩笑,不知是否已猜中了这个想法。
      对他的事与愿违,我不可置否,小国依旧是那么敏锐和直接:“他简直是个恋爱脑。”的确,能写出三页满满当当情书的也绝非等闲之辈。我没看,但据说他在文辞里叙述了自己初中和好兄弟追女生又是怎么把好兄弟给甩了的过去。并非所有人都对这种经历感兴趣,就连我这种写了三年不正不常文章的写作者也只是耸了耸肩。“你把字练练好。”小国有次劝过他,毕竟那盘枝虬节的字体确实有点像张旭的狂草了。不过能看出来,与其练字,他还是更愿意把时间花在乌托邦式的向往上。
      我平时和老罗虽接触颇多,但也不和他怎么提起这些细碎的琐事。初中的经历告诉我,指南针在找到正确方向之前,总是先摆动几次。过分渴求可能越是得不到,强烈的欲望会冲淡人的思维,渐渐丧失理智,变得疯狂。我了解他的方式主要通过小国的转述,以及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今天又要去做志愿者了,又得听他发疯一早上。”她有天这么和我抱怨,当然,由于他们经常一起参加各种活动,他们也格外地熟,甚至小国都开始担心起他的事业,为他出谋划策了。“你满脑子都是老罗和小雅。”某天二人谈兴正浓时,小国的同桌,那个把帽带借给后面男生的姑娘笑着拍了她一下。小国马上指指她的后面,像是讥讽地说了一句:“你爱他。”她的同桌立刻就变了脸色,又是卡脖子又是扯袖子的,两个淑女如同情侣吵架一般在座位上纠缠起来。
      从此他们上课开始传小纸条,但是都瞒着我,好像这事从未发生过一样。看他们偷偷摸摸的,还以为在暗地里互抄答案,实际却只是在一方闷发牢骚一方不知该如何评价而已。“他每节课都跟我扯这个。”聊到后来,小国都有些不耐烦了。看来这已成了他生活中清晰又模糊的小插曲。小国虽然私下和我抱怨他,不过看得出作为旁观者,她也乐在其中。
      同桌间的聚散离合总是短暂的,正如青春是流动的绚烂银河,应当趁这年华喷薄出最艳丽的火花。小雅,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机缘吧,划分座位的时候刚好坐在他前面。有时看到老罗上课托着腮帮子发呆,可能是晚上做竞赛题熬到两点半没有睡好,或者是真的陷入沉沦的幻想中。“她真的好可爱——”每当看到他一脸陶醉的笑容,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这时我会对他报以冷漠的笑——我理解他,但我并没有真正读懂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劝他再等等,这世上哪有带露折花就能闻到花香的?
      当我钻进他的思想,了解他的真实想法时,一切忽然又真切起来。他告诉我,每次不经意抚摸她的秀发,都会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来。是的,他说秀发。她脖颈上的香味让他着迷,她长发垂肩的背影让他忍不住想抱抱。他刻意把“抱抱”说的很模糊,然后朝我扑过来,像抱家里的大型玩偶一样狠狠把我拥入怀里。
      “你要是再矮一点就好了,我真想要抱抱她的感觉。”
      我顺从地把膝盖弯下来,弯到比他再矮一些。老罗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还不如坐下来呢。”
      这天早上刚好小雅病假,这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要帮忙拿作业的服务对象而已。而对于老罗却仿佛是失魂落魄,一进教室看到空落落的座位他便一巴掌趴在了我的桌子上,脸上是想悲伤又哭不出的表情:“她今天怎么没来啊……”真是福无双至,他又扭头看看左边,我们刚好挨着墙坐,“她怎么也被调走了啊?”后一句话是说没人和他上课传小纸条了,我耸了耸肩,总算可以不用眼馋地看他们聊我不知道的东西了。
      话说回来,这也是一个彰显男子气度的时刻,一个为对方付出的好机会。老罗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细心地帮小雅把桌上的卷子整理完毕,却意外发现数学卷不翼而飞。怎么办呢?怎么办,当然是去问班主任重新要一张了。于是,在那个没有学生的夜晚,全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了他的故事。
      后来上英语课,老罗一不小心问了一个稀里糊涂的问题。那位如同高贵猫猫一般,只能顺毛抚摸而不能逆毛搔痒的英语老师很是不满意,“老罗,你发射到教室后面去。”
      她顿了顿,向后看了一眼她刚刚嘲笑过的川哥,神秘兮兮地问:
      “我记得你好像也有软肋的吧?”
      又是一阵更为狂欢的尖啸声和欢呼声,老罗拿卷子遮住早已控制不住的下巴,看得到他在笑,但他尽力让这成为讪笑。站在他边上的川哥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见老罗捂着卷子只是笑,川哥露出那排发白的门牙,也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后来我们组成了一个小群体,一起参加学校的辩论赛。俗话说得好,菜就多练。比起逻辑水平来我必定是最差的那一个,但说起来最开始可能也只有我把它当辩论赛,因为老罗在想别的事情——他总想让小雅去读稿子,他想听到小雅在赛场上说话,他想和小雅一起讨论辩题,可能输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重在参与么。最后他和小国说,要把我换下去,让小雅来骂人。
      但问题是敢于毁自己形象的也只有我一人而已,我也想不出怎么让一个平时话都不多说的小姑娘在赛场上以一敌四。总之闹了两天之后,小国来找我了。“我觉得他出事了。你还放心让他上场吗?他现在脑子完全不行。”我说实在不行就把他换下去吧,我也不大希望看到恋爱脑。突然发现,在他情感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关注他的心理问题,而是担心比赛能不能赢,这可能是因为我们性格中重理性而非感性导致的吧。
      然后说了这一句,被小国转手就转发出去了。当天晚上老罗来找我,问的自然就是为什么排斥恋爱脑了,还夹了一句有点小脾气的“哼”。我也告诉他,其实并不排斥他,只是为了团队的利益在考虑而已,应当大局为重。他久久没有回我。
      第二天我们去询问了小雅,她表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特长,不愿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提出了帮她写稿的条件,她依旧只是摇头,清澈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我们只好去说服老罗,说服他接受我这个从中作梗者的事实。“你要是好好打,我们辩论完之后帮你想办法追到她。”最后小国祭出了这一招杀手锏,他才点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能看出来,那黑色的瞳仁中透露着失望与不甘。
      于是他们上课又开始传小纸条了,这回我去询问他们没有拒绝。“他传小纸条只会有两件事。”小国冲着我带着点得意地一笑。“第一件我已经猜到了,说第二件吧。”“第二件自然就是辩论咯。”“那我全猜中了。”我们像发现了秘密一般愉快地笑起来。已经不带什么叶片的银杏枝上停过一只喜鹊,好奇地探头看了看,衔起一片扇子一般的银杏叶一蹦一跳而去。
      后来我们果真赢了那场比赛,下一场便是六个人的团体对局了。“我们班太人才济济了,以至于找不出一个人。”备战时小国和我开玩笑,我也一阵泛酸说不出什么来。好一个人才济济啊,于是小雅要不要上场又被提上了议事日程。老罗自然是极力赞成,小雅又固然是频频摇头。“他是怎么把一个对他还有点好感的女生追到没有感觉的?”“太急了呗。”
      我以为他是技术不够成熟,也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每个初学者都会经历的。但是和他偶然的对话中,和他同学的交流中,我发现他居然还有过经验,也吃过一些类似的苦。他和他初中的女朋友在单身的老师面前秀“恩爱”,他自己这么描述的;他在教室里当众把他的女朋友抱起来,恰好又被老师看到;他在校长面前喂他女朋友吃糖……这少说一件都足以让那颗爱热闹的心欢腾上一整天。
      “他就是个小丑。”他初中的同学这么形容他,后来呢?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被迫分手了。“是那个女生先喜欢上他的。”那他的缺乏经验也能说得通了。我和那同学开玩笑:“那我给他点经验好了。”“你?”他呵呵大笑起来,“你追到女生了吗?”“要追一个人就不要说啊。”“那你在追谁呢?”我一时无言以对,因为一段情感的开始会意味着一段友谊的结束,我不想过早开启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不想因为感情失去了观察他人的意义。
      从未设想的是,老罗还真的问我来要经验了。那天早上他神秘兮兮地从包中掏出一个椭圆的罐子,里面是我童年的伤疤——五角星。也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许多女生好这一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手制的。记得那时我十四岁,不知什么是细致,一个五角星叠得歪歪扭扭的,像是被水井扭曲了的倒影,也因此少学了一门技术。那罐子里少说有五六十颗,简直能拼出一幅牛郎织女。红的,蓝的,黄的,绿的,只是从包中拿出来展示的一瞬,就仿佛掏出了一座九寨沟。
      他甚至还别出心裁地准备了巧克力——隔壁小国送他的。这诚意是一方面,这用意更是另一方面。我多少次见过附在情侣表白信上的小球球,也闻过婚礼捧花中那诱人的爱情香味,这个年纪送巧克力,多少有些过早了。我正直勾勾盯着那巧克力发呆,被边上的小阳冷不丁推了推:“你需要巧克力吗?”“才不是呢,他需要一个给他喂巧克力的人。”老罗不失时机地转过来,将一张纸塞到了巧克力下面。小阳咧开大嘴笑了,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眼神。
      没有人的中午,是执行计划的最好时间。跟着他看了两个月,却看出一种地道突击队员的感觉来了。老罗猫着腰,战战兢兢地把巧克力攥在流了汗的手心里,摸像前面一个座位——这五十厘米仿佛一场时间的马拉松。爱玩的陈师傅正坐在她的座位上扔纸飞机,老罗一把把他推开,快速地将巧克力连同下面的纸,以及那盒色彩斑斓放进她的桌肚里,顺手一把接住了陈师傅飞过来的纸飞机,欢笑地追着他出了班级门,就犹如一个恶作剧的过客。
      我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你那张纸没放好,有一个角露出来了。”
      “没事,她能看到就可以。”
      晚上十九点,我的聊天框被他发疯一般的倾诉塞得水泄不通。即使做了这么多,对方也没有丝毫想和他说话的意思,甚至还把巧克力随手给了前排的一位男生。“难过吧,付出真心却没有回报的失败者”的情感似乎如同刀子一般噬咬着他。“没有关系,我明天自己会平复的。”他说得我比他还着急,又在最后安慰了我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放下一件事难,放下一个人更难。我有时也会为了一件事而耿耿于怀,也会因为一个人而痛惜不已,我完全理解他,也同情被感情折磨的他。
      “不说了,我炸GPT去了。”
      然后第二天小国告诉我,老罗先去她那儿发了一顿牢骚,发到小国都看不过来最后置之不理了。然后他来和我谈感情,两个共鸣的音符还未弹奏几句他又主动不说了最后甚至把人工智能的GPT都感化不说话了。那时老罗刚好不在,小国一边说,我一边笑,一边释怀地笑。
      然而作为朋友,该解决的还是要帮他解决的。第二天晚上我告诉他,真正的喜欢应当从自己做起。从改变自己开始,打动一个人。语文不好,没有细腻的表达能力是一道命门,那就要把语文练上去;辩论赛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啊,多看看多练,让她看到一个在舞台上最好的自己。他说他在看,他在练,而当小国打开他的视频收藏夹时,却是清一色的感情类题目,细腻到甚至被女生拒了的后果他都想到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小国一脸疑惑,我也合不拢嘴。
      结末了,我告诉他,把语文提到班级前五,不要再把GPT逼疯啦,因为一个人工智能救不了他。他听完沉默不语,因为他离语文班级前五的距离属实有些像天堑。
      两个月了,他还是会突然从后面抱着我,突然说出一些疯痴的话。那天辩论前我们三个一起聊天的时候,小国更是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看着被他紧紧抱着的我。我仿佛生无可恋了,老罗却仿佛想岔开话题,伸手摸了摸我的心脏:
      “他看到你心跳变快了呢。”
      “他心跳一直都很快。”小国用如炬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我连忙把头低下,感觉有东西在脸颊火热热地烧。老罗把脸贴在我的肩上:
      “不,他真的跳得很快。”
      他摸了摸我的头,小国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又想她了?”“是的呀。你……脸红了?”他把我抱得更紧,我狠狠肘了他一下:“是因为你抱着我吧。”
      (第贰章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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