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羊奶》完女

21、为名

　　小宝坐在泡沫垫上。看着眼前的女生们搭积木。
　　几个男孩子走过来，把小宝团团围住。
　　领头的男孩子吃的圆圆滚滚的，像个小蜂蜜罐。
　　“喂！你叫什么呀？”那个男孩一屁股坐下来问道。
　　“卓！我姓卓！”小宝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大声地回答道。
　　“桌？”那个男孩说道。
　　“那你就叫桌子好了！”男孩伸手一指，指着小宝说道。
　　“啊？我才不叫！”
　　“喂——大家，他的名字叫桌子哟！快来和他玩吧！”男孩对着小朋友们呼喊着。
　　“啊？你叫桌子呀？”
　　“你怎么叫桌子呀？”小朋友们慢慢吞吞地说道。
　　“那你有椅子吗？”
　　“你好呀，小桌子，我们一起玩吧。”小朋友们围着小宝叽叽喳喳地说着。
　　“呜哇——人家不叫桌子嘛！！”小宝站起来握紧拳头冲着天喊道。
　　小宝的脸红彤彤的，看起来更可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朋友们围着他笑道。
　　“一起玩吧，我们一起玩吧。”小朋友们拉着他一起去搭积木了。
　　虽然，人生不称意，之初便流落世间，饱尝弃置之苦。
　　但好在枯木逢春遇甘霖，游子终得避雨之檐。
　　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妥当了之后。有一天。
　　“小卓，你在玩什么呀。老师陪你一起玩好吗。”林麦走到小宝身边坐下。
　　“搭积木。”小宝说道，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积木分给老师。
　　林麦看着他宝贝地分了一块积木给自己，觉得他可爱，低着头偷偷笑了。
　　“小卓，怎么样，这几天交到好朋友了吗？”林麦挑起话头问他。
　　“嗯！”小宝用力地点点头。
　　“彭彭，小礼，英英，满满……”他掰着手指数道。
　　“哈哈哈，看来你交到不少好朋友呢。”林麦笑着说。
　　“但是，小卓你看，大家都有名字对吧。只有有了名字，你才可以称呼大家，大家也才知道你叫的是他们是吧！那，小卓也想有个名字对吧！”林麦一步一步地指引他。
　　小宝想了一想，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那，你想叫什么呢？”林麦看他答应了，很是高兴。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知道给自己起名呢，只是觉得他可爱，故意逗逗他。
　　“林老师林老师，他叫桌子！”小男孩抱着玩偶哒哒哒地跑过来跟老师说道。
　　“啊！我才不叫桌子呢！”小宝站起来抗议道！
　　“啊？你就叫桌子嘛！”
　　“才不要才不要！”小宝反抗道。
　　“啊哈哈哈哈。”林麦捂着嘴笑道。
　　“那你不叫桌子你叫什么！”小男孩掐着腰说道。
　　“就是呀，那你叫什么呀？”
　　“你叫什么呀？”周围的小朋友们都跑过来了，把小宝和林老师团团围住，纷纷询问道。
　　“我、我！”小宝又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叫什么呀？”
　　“你到底叫什么呀？”
　　大家接着问他。
　　“我！我叫……”
　　小宝想起来那一个雨夜，朝自己伸出手的青年。他记不清他的长相了，可是，那温热的温度，却一直停留在他的手中。
　　“宁！”小宝大喊道！
　　“我叫卓宁！”他坚定地说出这个名字。
　　有时候，你总是不知道，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是怎么说出一些话的。是怎么说出那些连大人都说不出的话的。
　　即使他才三岁，即使他识字不多，可是，从那一天起，这个名字，就永远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嗯？卓宁？”林麦重复道。
　　“还挺好听的嘛。宁，也有安宁康健的意思。不如就叫卓宁好了。”林麦说道。只是她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起出这么好的名字来。
　　“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是5月14号，那卓宁的生日就定在5月14可以嘛？”林麦问道。
　　“嗯！”卓宁点点头。
　　“那好，大家，从现在开始，小卓同学就有自己的名字了，他叫卓宁！”林麦把孩子们招呼到身边。
　　“大家一起来叫卓宁的名字好吗！”林麦说。
　　“好——”
　　“卓宁，卓宁好。”
　　“卓宁你好呀，”
　　“卓宁我们一起玩吧！”
　　大家又围着卓宁，高兴地说道。
　　“啊，明明小桌子挺好听的嘛。”小男孩有点失望地说道。
　　“不行的，我不叫桌子哟。我叫卓宁。”卓宁郑重地走到小男孩面前，跟他说道。
　　“那、那，我叫你卓宁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玩吗？”小男孩瞪着大眼睛说道。
　　“当然啦！”卓宁开心地握住他的手。
　　“那、那你也要好好叫我的名字！”小男孩说道。
　　“我叫赵喜喜！我们做好朋友吧，卓宁！”
　　“嗯！”卓宁认真地点点头。
　　小朋友们都开心地跳来跳去，为卓宁开心。
　　小孩子的开心，总是那么单纯又容易。

　　“你知道，我从前是没有名字的吗？”卓宁对齐安说道。
　　“宁怀瑾说过，名字象征着父母对我们的期望，每个人都有名字。可我呢……”
　　“我从出生起，就没有人给我起名字……没有人，对我有期望。”卓宁这样说道。
　　“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因为，我当然对自己抱有期望……我对那个人，抱有期望……他就是，我，全部的期望。”

　　大概过了几天。
　　林麦对卓宁说。
　　“小宁，来一下。”林麦朝他摆摆手。
　　“有人来看你了哦~”林麦笑嘻嘻地说。
　　在福利院里，能有人来看望，是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
　　林麦拉着卓宁小小的手，走到会客厅。
　　卓宁一抬眼。
　　只见宁怀瑾就站在他面前。
　　他缓缓松开了林麦的手。
　　眉间轻挑，唇瓣微张。眼周止不住地颤抖着。眼中不知什么时候蓄了盈盈的泪。
　　直到再也蓄不住的时候，终于喷涌而出。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呆呆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宁怀瑾开口。
　　“小宝，我来看你了。”
　　卓宁再也忍不住了，伸长双手，迈着大大的步伐。
　　向宁怀瑾那里飞奔而去！
　　“呜哇——”他大哭着，奔跑着，拥向宁怀瑾的怀抱！
　　宁怀瑾蹲下来，一把把卓宁揽入怀中。
　　“呜哇哇啊啊啊——”卓宁放肆地流着泪。撒着娇。
　　这个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终于，也找到了可以放肆大哭的怀抱了。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你骗我，你不是说、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嘛……你怎么才来，你怎么也不要我了吗……你也不要我了吗——呜啊啊啊——”卓宁放肆地哭着，眼泪沾湿了宁怀瑾的衣服。仿佛，他要把他来到人间三年的辛苦全都哭出来！
　　宁怀瑾摸摸卓宁的后背。
　　“乖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宁怀瑾也鼻头一酸，话语中带着颤抖。
　　林麦看到这一幕，也心间一酸。眼泪在眼眶打转。
　　宁怀瑾安抚了卓宁许久，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好了，小宝不哭了。”宁怀瑾说道。
　　“我、我现在不叫小宝了！”卓宁抹了抹眼泪，说道。
　　“我现在叫卓宁了！”他坚定地说道。
　　“哦？卓宁？”宁怀瑾思考着。
　　卓宁抓紧宁怀瑾的衣服，莫名带点害羞。
　　“是个好名字！”宁怀瑾终于说道。
　　卓宁脸上露出喜悦的微笑。
　　“嗯！”他开心地点点头。
　　“卓宁，卓宁。”宁怀瑾一遍遍地念着卓宁的名字。
　　“嗯！嗯！”卓宁一遍遍地答应着。两个人开心地笑着。
　　临出门，林麦对宁怀瑾说。
　　“宁先生，谢谢你愿意经常来看卓宁。”
　　“我、我想收养卓宁！”宁怀瑾说道。
　　“欸？但是您……还没有符合条件吧。您还没到三十岁吧。”林麦问道。
　　“是的，我、但是我会一直来看他的。等到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会来接卓宁走的！”宁怀瑾说道。
　　“哦……这样啊……”林麦低下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等”这个词，林麦已经听到太多次了。以至于，她已经不再相信了。
　　“总而言之，您能来经常看望他已经很好了，至于领养……等到您满三十岁之后，如果您还有这个意愿，并且卓宁也愿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林麦这样说道。她的信任，在没有得到之后，是不会全盘付出的。
　　“……嗯。”宁怀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