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牙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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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高中生没倒在期末，先倒在牙上。大好的月假本要用来温书补天，捞一捞分。结果李缜晚上睡觉时隐隐不安，早上醒来牙齿的疼痛已经哄骗不了自己，他愁眉苦脸的拿舌头去抵，一下要命的嘶了一声。
爱操心的猫凑过来，要人把嘴巴张开一点让看看。
李缜啊的让它看，赵译岭两个爪子撑在主人胸口，探头探脑去瞧闹事的小狗牙。
小动物的鼻息有些凉，李缜保持着吃小猫的姿势，目光稍稍往下一垂，就瞥见三花圆圆的脑袋，一动不动，看得还怪认真仔细。
这猫不知道什么原因，养了几个月也不怎么见长，还是萌萌的三头身团子，橘色和白色的毛发蓬松温暖，像一块橙子奶油挞，李缜轻轻咬了一下猫耳朵尝味儿。
猫没什么脾气的拉长声音控诉了一下，抖抖耳朵告诉李缜它观察的结论，好像是长智齿了。
坏了，李缜如临大敌，惴惴不安，立刻找唐师兄商量大事。
读初中的时候，银屏镇上还有许多人未搬走，李缜学校旁边像模像样的开着一家牙科诊所。只是牙医不知是半路出家还是崇拜暴力美学，经常是一拔一口血，非常有画面感。初中一帮二缺孩子争头头，就会选在诊所的玻璃墙外面试胆。
李缜去的那次尤其难忘，进去的病患像个惨被送进大水盆的猫一样挣扎，几个人按着，牙医的电锯和惨叫交织回荡，差点把屋顶给掀翻。搞得李缜半夜做梦梦见吓醒了，又惊魂未定的起来刷了一遍牙。
千防万防，牙医难防，李缜万万没有料到，自己都外地求学了，还会要经历一次当时的噩梦。
唐师兄也把李缜的牙看了会，给出了和猫一样的结论，李缜口腔靠里的地方，真有一个小牙尖尖探出来。
“干嘛去。”唐老爷子拿着一个小木盒子和铲子在院子里溜达，不知道在拾掇什么。“爷爷下午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李小狗牙齿痛，先陪他去看医生。”唐骁说，“长智齿了。”
“我们小缜真是个聪明孩子。”老人家没什么原则的夸。
“聪明小狗。”师哥欠欠儿的跟着起哄。
……
李缜填完诊所的表，医生让他先进治疗室去，结果里头牙椅上已经躺着个人，浅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缜，像某种擅长潜伏的安静的蝴蝶。
李缜有些尴尬，立即打算退出去。
男生倒是没怎么感觉被打扰，反而就侧着脸从椅子上盯着人看，他用手勾住嘴角，微微露出一点齿，对李缜说了一个简短的句子。
以太以？李缜没听懂陌生的发音，不是望州地域的方言，要来自更加遥远的距离，这少年是个外邦人。
细看一遍他的长相，确实更接近东洋血统秀气而内敛的五官。男生的皮肤白皙明亮，却不是气色好的那种光感，反而像某种矫饰，但又因为精细不显得突兀。他出身应当十分不错，眉毛鬓发都打理的相当规矩，衣饰虽然是便装也有一种低调的讲究。
“小室？” 唐骁原本挤进来是想逗下小师弟，结果意料之外的看见个熟人。他错愕地叫了名字，目光落在男生脸上，跟着的后半句话却没说出来，改向男生挥挥拳头，被叫小室的男生只摇了摇头。这时去取药品的医生回来，治疗室没多大，李缜和唐骁退出去。
“不会又挨打了吧。”唐骁小声嘀咕。“真愁啊，天天受气，受气包。”
李缜刚就莫名觉得这人眼熟，听了这两句话，记忆一下串起来。唐骁曾说过，他有一个饱受欺负的朋友。李缜在宠物店外遇到过一次，当时只见到一个骑着小蓝车的背影。现在甫一见到正脸，居然不是个女孩儿，是个栗色眼睛的东瀛少年。
“他是在西华读书？”李缜问
从之前经历的事情李缜大概清楚了在西华的非人种族是个什么尿性。这少年明显气场不是茶树精血统论那挂的，脸上的白估计是什么化妆用品，来遮盖挨打的淤青。
因为某种原因甚至不需要理由的，孤立，霸凌。李缜初中时见识过，这是基本没办法解决的情况，第三方很难介入学园的生态，多数情况最直接的方法是当事人以暴制暴，李缜有心想跟男生传授一下经验。
唐师兄听出了意思，摆摆手：“他还要不一样。”
“他的家族在西华有投资。”唐骁相当隐晦的补充，“他的兄长非常厉害。”
家境相当不错的少爷，有亲属，在自家地盘处境却这么差，李缜嗅到了小室寻身世一点狗血的味道。
谈论的中心正好捂着半边脸出来，脸上挂着一贯弱气温和的微笑，他看了眼李缜，又指指帘子，示意到李缜了。
隔壁房间适时的传来一声惨叫，和噩梦般的电锯声。
李缜缓冲了几秒，没什么表情的对小室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进去，然后问医生能不能把门关着。
两少年站在门外等。
“他都没有表情，看起是不是很酷？”唐骁问小室。
小室似乎没太听懂，歪着头复述了一遍，“酷？”男生尾音轻飘飘的，无端有种意味不明戏谑，只是脸上表情天真而纯良，像单纯因语言不通的疑问。
唐骁没怎么在意，乐呵呵地继续跟外国友人揭李缜的老底，唐师兄指指那关着的门，说：“某人最后的颜面。”
小室寻这次出乎意料地听懂了，狗屁不通的跟着形容：“刀的剑鞘。”
酷哥出来的挺快，看上去没受什么折磨，唐骁问李缜情况，要看看牙齿怎样了，结果人决口不提，坚决不张嘴巴，只在后面推着唐师兄赶快离开这个魔窟。
小室在后面没说话安静地跟着走，等到了岔口，就自觉停了，悄无身息的往拐角一站。
李缜后脚紧跟着把唐骁按停，把还在蛐蛐的大师兄转了个向对着小室寻，自己躲他后面。
小室受宠若惊的摆手，没想到被留意到了，慌慌张张磕绊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词，大意无外乎他自己走就好。
唐骁先一手按住照常打算开溜的小室，又后仰半个脑袋去闹李缜，“到底怎么啦，这么不想说？害羞成这样。”
李缜锤了他一下。
唐师兄不痛不痒挨了，点点李缜说，“小样，等我读透你的心。”
李缜冷着一脸示意他来读，不怕。
“先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吧。小缜，这是……”
“寻，小室寻。”男生不等唐骁说完，先一步对李缜开口。他讲本土语言实在吃力，又因为紧张的缘故，短短的名姓太轻太快就滑过去了，刚说完自己便懊恼不已，担心李缜没有听清，亡羊补牢的又小声用母语重复一遍。
好在李缜在小唐师兄那儿已经听过，还是知道人叫什么的，他先喊了一遍这名字，又学着男生用异国的语言念了一遍。
小室惊喜的睁大眼睛，立即秉持某种礼节微微躬身，然后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
“嗨呀。”这热情少见，唐骁有点摸不着头脑，又随即了然，难得交到新朋友总是开心的嘛。
“小室，这是我师弟，李缜。”
李缜冲男生微微一点头。
“缜。”小室指指李缜，这回咬字清晰熟练多了，只或许是因为说话本就轻的缘故，听起来发音更接近真。
……
下午要和老爷子出门，唐骁回来时候特地去看了老人家在倒腾些什么，看完立刻告诉李缜，走的时候多带套换的衣服。
李缜收拾好行李倒在床上，等着集合。
猫照例趴在它的专属位置，李缜把猫举起来掂了掂，“你没长，要换个粮么？”
这大概就是养猫妖的好处了，实时沟通，爱吃什么想吃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可以得到答案，李缜养的实在很省心。
赵译岭在人手心呼噜两下，喵了一声。
“你本来就不会再长……是什么意思？”
上天还是公平，猫妖聪明过头，一边儿省心了，另一边就找事了。赵译岭没怎么正经回答问题，插诨打科，把话题转而带到李缜的牙齿上。
李缜蔫了，李缜也不想说话，只是小朋友不是老妖怪的对手，不想回答的问题还只会不说。
“喵喵喵。”赵译岭很溺爱的安慰，聪明小孩才长智齿的，这狡猾的猫料想李缜多半是拔牙的时候出了洋相，大概率还被他那倒霉师兄看到了闹腾着玩。
结果李缜把脸埋在枕头里，半天才小声憋出一句，“不聪明。”
“我是蛀牙。”
猫听了笑的一阵一阵的，趴李缜肩膀上，凑到他面前，要去看，还喵喵叫，怎么会是蛀牙啦？我们可是聪明孩子。
李缜郁闷的用舌头抵了一下那小尖牙，“谁知道呢，好丢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牙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