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异世界从渡灵人开始》文檀

56、底层代码发力了

　　艾拉与奥菲莉亚彻底挣脱了幻境，此刻她们正借助灵魂链接共享着伊丽莎白的视角，凝视着那场发生在过往阴影中的悲剧。

　　伊丽莎白所追随的主神——灵魂知者，默许了这一切在幻境中上演。或者说，真相能以这种方式浮出水面，本就离不开源自神性层面的隐晦指引。

　　现实中，威灵顿从子爵晋封伯爵，联邦上下皆以为他在那场狩猎中护驾有功，无人知晓背后的肮脏秘密。真正的伊丽莎白在八岁那年，并未推开那扇窥见真相的门。而这一次在她的幻境中，主神为她指引了另一条路，让她得以直面这残酷的真实。

　　跟随伊丽莎白的视角，艾拉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否该“感谢”卡罗尔或其他邪神。

　　这一切所揭露的是真实的过往，伊丽莎白在时隔多年后，终于知晓了母亲逝去的真相。即便幻境中的弑父仅是一场迟来的、无力的慰藉，但现实中的亨利九世早已因自身膨胀的欲望、邪神权柄的侵蚀而陷入永恒沉眠，威灵顿伯爵与那名宫廷御医亦是如此。
　　算算时日，这么多天滴水未进，那些人早在无尽的睡梦中悄然死去。

　　人类因欲望不惜堕入深渊以求满足，最终也因无尽的欲望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席卷联邦的这场灾难是沉痛的，但废墟之下，孕育着新生的可能。

　　当幻境中亨利九世彻底断气的瞬间，艾拉动用了自身的权柄，向伊丽莎白发出了呼唤。

　　【伊丽莎白，我亲爱的殿下，是时候醒过来带领我们继续前进了……】

　　伊丽莎白似乎早已预感到了什么，听到这声呼唤，只是静默地凝视着父亲逐渐冰冷的躯壳，脸上浮现出一个带着释然的微笑。

　　【感谢您，我的主神。】

　　“轰”地一下，随着第二个幻境的崩塌，另外两处幻境也受到了剧烈波及，如同连锁反应般开始不稳。

　　现实中的古堡走廊，伊丽莎白半跪于地，金色的长发遮掩了她的面容。那一刻，布伦瑞克王室与生俱来的傲慢荡然无存，她如同一个孩子般肩膀不断耸动，泪水落在地面上。

　　“那一切就是真相吗？”

　　“是真的，殿下。”艾拉和奥菲莉亚对视一眼，一起抱住了颤抖着的伊丽莎白。

　　“卡罗尔是亵渎育母，也就是色欲……只要人们心中曾有这样的欲望，祂便能窥见当时的情景，这无关是否需要你的链接才能构建这场幻境。”艾拉用着最理智的话语为她解答这份最后的疑惑。

　　奥菲莉亚则为她拭去了泪水，“殿下，我们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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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巷沾满灰尘的小店里，埃莉诺静默地陪同着艾米丽亚，看着她逐渐绽放的笑意偶尔会露出难过的神情。

　　她深知，没有任何一位正神会轻易干涉凡人的命运，又怎会无故降临神迹，赐予艾米丽亚一个孩子？艾米丽亚正走在一条通往癫狂的不归路上。如果自己继续纵容，甚至同行，终将一同坠入深渊。然而，她又是那样眷恋艾米丽亚脸上的笑意，无比渴望笑容能够驻留。

　　在这间小店里，她发现了许多不该出现的违禁品。只需向警署举报，这里立刻会被查封，艾米丽亚购买的邪物也会被没收。她应该带艾米丽亚前往圣大教堂，在正神的熏沐下唤醒她的理智，保护她免受邪恶侵蚀。

　　这本是她作为一名荣誉骑士，应尽的职责。

　　但主神……主神又是谁呢？

　　埃莉诺陷入了迷茫，她没有去找寻问题的答案，更令她迷茫的是这场命为人生的旅途。

　　艾米丽亚的苦难，全是威灵顿伯爵造成的吗？或许并非如此。那个翘胡子的男人喜怒无常，在感情上更是忽冷忽热，在艾米丽亚年少无知时引诱了她，最终只将她视为一只圈养的金丝雀。伯爵夫人出于嫉妒，害艾米丽亚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而艾米丽亚的家人，因子女众多视她为累赘，任由她自生自灭……

　　这些，固然是他们的罪孽。

　　但艾米丽亚完全没办法逃离这场苦难吗？不见得。

　　如果她能坚强起来，不再将爱情视为生命的全部……但这过于理想化了。埃莉诺明白，艾米丽亚已经病了，这是心病。要求她不再重视爱情，不再因此悲痛，就如同命令一个双腿残疾的人凭自己站立行走般不切实际。

　　想到这里，埃莉诺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却被艾米丽亚敏锐地捕捉。

　　“埃莉诺！你也觉得我的梦是一种指引对吗？”艾米丽亚心满意足地走出小店，提着裙摆准备登上马车，“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去往一个新世界！”

　　埃莉诺愣了愣，随后笑道：“艾米丽亚，我现在就带你前往一个新世界。”

　　“什么？”艾米丽亚尚未反应过来，埃莉诺已利落地撩起红发，抽出腰间的誓约之剑斩断了连接马匹与车厢的绳索。

　　随即，她翻身上马，俯身将惊愕的艾米丽亚一把捞起，置于身前。

　　“埃莉诺！我刚买的东西……”艾米丽亚惊呼连连，坐在颠簸的马背上浑身发抖，完全无法理解心上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女仆玛莎在后面追赶了几步，急得哭出声来，内心充满了对威灵顿伯爵降怒的恐惧。

　　埃莉诺对此置若罔闻，策马一路疾驰来到了蔷薇庄园。在途中，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行为正在违背某种既定的命运轨迹，她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动作也愈发迟缓僵硬。

　　“吁——”埃莉诺强忍着不适，勒停马匹将艾米丽亚抱下。
　　几个小时的奔驰已让她疲惫不堪，身体的异样愈发明显。

　　“艾米丽亚。”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世界并非原本如此，而是由人亲手创造的。所以，你愿意和我离开瓦肯堡吗？我会将我大部分的财富赠予你，为你制造一个全新的身份。我认识一些人，他们能处理好这一切。我知道你无比渴望与我永远在一起……那么就让我们亲手创造这个未来，好吗？”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更早明白这个道理，而非仅仅给予艾米丽亚承诺。
　　身为联邦的荣誉骑士，她固然有无法推卸的重任，但同样拥有创造和改变的力量。

　　艾米丽亚的回答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浓雾，埃莉诺听到了来自现实的真切呼唤，在脱离幻境的前一刻，她看到自己苍白的皮肤开始皲裂，耳边是艾米丽亚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呼喊。

　　当埃莉诺紧握誓约之剑，再度现身古堡走廊时，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三位好友关切的目光。

　　奥菲莉亚刚想开口安慰她什么，埃莉诺却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奥菲莉亚。我一直都清楚那只是一场幻境，当邪神的力量侵蚀艾米丽亚时，并非我的言行能够轻易扭转，我早就试过了一切唤醒她的方法。若非主神的帮助，恐怕在幻境中我的尝试也不可能成功。”

　　沉默在四人之间弥漫，伊丽莎白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埃莉诺微微颔首。

　　相比之下，艾拉双手交叉身前，愈发感到自己这个外来者身份的独特与庆幸。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仅仅是活下去，阴差阳错尝试的成神仪式却让她成为了众人存续的希望。前路或许依旧艰辛，但只要他们彼此扶持总能坚持下去。

　　“现在，只差拉尔夫还未脱离幻境了。”艾拉望向窗外逐渐沉下的夜幕，忧心忡忡，“三个幻境的连续破灭，已经极大地动摇了卡罗尔的力量，但夜晚即将降临……”

　　“殿下，或许需要您和埃莉诺、奥菲莉亚前往祭坛，阻止暴食眷者的复活仪式，并寻找芬恩他们的踪迹，主神与他们的链接已经变得极其微弱。至于拉尔夫，我会请求主神帮助他。”

　　伊丽莎白点头，没再沉浸在悲痛里，很快做出了决策，“我去寻找芬恩他们。埃莉诺，你和奥菲莉亚立刻赶往祭坛，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祭祀。艾拉，我们所有人最终在祭坛汇合。”

　　一行人的踪迹早就被安娜所察觉，她藏匿在角落看着几人，心中泛起了纠结。

　　母亲曾告诫她，只需满足这些“卑鄙外乡人”的需求，就是完成了主神的意愿，她们便能得到救赎。母亲与另一位神明有着交易，献祭必须使用拥有血族血脉的子嗣，人类血脉的孩子根本不配成为祭品。
　　但母亲也说过，她从未将那位神明放在眼里。这些年来她献祭的其实都是人类孩子，祭坛上的妹妹再普通不过，那不过是用来愚弄那位神明的幌子。

　　母亲只是在等待时机成熟，而她只需耐心等待便能成为家族里的顶梁柱。
　　所以，她不必在意祭坛那边的动向，保护母亲才是她的首要任务。

　　但是……

　　安娜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为什么母亲不能把那位表哥让给她呢？拉尔夫是多么动听的名字啊。如果血族需要诞下血脉纯正的后裔以壮大族群，那么她与拉尔夫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不能是她？

　　艾拉早就察觉到了另外的气息，但现在根本没空管角落里的安娜。她从口袋里翻出来存好的木炭，跪在地上绘制出了召唤自身的法阵。

　　“执掌灵魂链接、庇护心神安宁的灵魂知者，我在此呼唤您的名……”随着话音落下，艾拉已经转换了视角，直接动用了灵魂知者的力量。

　　灵魂知者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安娜，禁锢了她的位置，随后侵入了亵渎育母编织的幻境里。
　　对于一位邪神而言，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亲自下场，灵魂知者早就感受到了幻境碎裂对这位邪神能量的动摇，现在就是祂入侵权柄的最佳时刻。

　　【拉尔夫，拥抱主神的力量吧……】

　　艾拉，不……灵魂知者入侵幻境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艾拉”自己正穿着性感内衣楚楚可怜地看着拉尔夫。

　　灵魂知者内心奔腾着所有吐槽，这一幕实在太违和了！！！

　　卡罗尔，你非要把场面搞成十八禁吗！
　　难不成亵渎育母这种邪神的底层代码就是所谓的生孩子……所以就只能往这方面想？

　　灵魂知者想到这里，已经感到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