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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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该喝药了。”萩芝端着一碗汤药在书桌前站定。
“放着。”洛霁岚眼睛都没抬，直接吩咐。见人没动静，这才抬眼看过去，她见那人面露难色，她才记起桌上被账目纸张铺满了，压根没地放。她随即抬手，示意萩芝将药给她，萩芝将药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这药煎好后，是晾过了才递来洛霁岚面前的，故而她也没吹，直接一饮而尽，随后将空碗又放进萩芝的手里。她瞥了眼正摆着眼前的信，问：“醉刀宗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
这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应无花是太沉得住气，还是真的有恃无恐呢？
“萩芝，继续盯着那边，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是。”
洛霁岚此时不在醉刀宗之中，故而也不知晓醉刀宗看似平静，实则已处于水深火热。墨憬宸听着楚天阔说着近日醲溯知府的行踪，忽而楚天阔噤声看向门外。
“人已经走了。”墨憬宸淡声道。
“跑得倒是快。”楚天阔讥笑，而后转首问：“琅琤，你觉得会是谁？”
墨憬宸端起茶，饮后才说：“看留在外边的是什么不就知道了。”
楚天阔踏步走了出去，临近推门前依然做好躲开迎面飞来的利箭的准备，不过外边没有什么飞箭，只有一张钉在门板上的字条。他乜了那字条一眼，又朝四周看了一眼，拔下来了那字条回了房中，随着他进了屋，躲在暗处的人才走入了月光，摇着扇离开了。
房内，墨憬宸将看完的字条焚尽，“总算是有人行动了。我还以为他两人真是坚不可摧的同盟呢。”
楚天阔看着桌上残留的灰烬，想到了另一点，“他会行动必然是另一人也要行动了，而他与那人意见不合，或是他们所图一致，他是个引子。琅琤，你……”
“嗯。”墨憬宸不置可否地应声，心中盘算着明日的行动，“拏云，你这几日盯紧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物证就交给你和洛姑娘了。”
眼看殿下铁了心，楚天阔也不多说，只是应声：“是。我这就去寻洛姑娘。琅琤，你明日多加小心。”
“我知道。你们也小心。”
……
“主子。”洛霁岚被萩芝唤醒时，才发觉自己倚在榻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医书。她偏头示意萩芝说事。萩芝连磕绊都不打一个就说：“楚副将来了。”
“嗯？”洛霁岚利落地下榻，萩芝一早就拿好了外裳，见主子站起便给她穿上，听主子问话，“几时来的？”
“刚到不久。他一来，属下就来叫您了。”
洛霁岚应了一声，二人快步来到了偏房，楚天阔一见她们进来便起身迎来，“洛姑娘。”
洛霁岚颔首回应：“楚副将请坐。”
“洛姑娘，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洛霁岚接过萩芝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总算觉得身子暖了，“殿下那边需要人手吗？”
“殿下的意思是盯好知府、醉刀宗、城门周边，他可以应对。”
“那便祝殿下明日万事顺利。”
楚天阔没有久留的意思，事情说完就要离开，走前叮嘱道：“明日怕是要乱，姑娘尽量不要露面的好。”
洛霁岚弯唇一笑算是应下这好意，朝着萩芝伸手，萩芝会意递了一大一小两个匣子过去，洛霁岚接过后将两个匣子推向楚天阔。这两个匣子除去用料是名贵的檀木以外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半分雕刻也无，大的那个其实也不过两掌大小，小的也就一掌大一些，楚天阔抬眸望向眼前的女子，并未收下。
洛霁岚面上的笑没有消失，仍是一幅谦逊淡然的神色，见他没碰桌上的匣子便挨个打开，解释：“这个是一些解毒的药丸，虽不能解开一些刁钻罕见的毒，但对蒙汗药、软筋散一类的药绰绰有余。”
说是一些，那匣子里却是累了十来粒药丸，楚天阔一看就傻眼了，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洛霁岚就合上那匣子，打开另一个小些的匣子，“至于这个……”
楚天阔的目光落在匣子里的东西，不解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人。那匣子里的是株干花，与兰花有些相似，花瓣在没晒干前应该是白色，但现在却是有些泛黄，杆径与叶片呈墨绿色，细看还有些泛蓝。洛霁岚轻笑一声，颇有些意味深长，“若殿下见着孟长鸿眼中血丝遍布，气息混乱，捏碎这草撒向他，有、奇、效。”
听着最后那三个字，楚天阔不禁胆寒，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洛姑娘，这……”
“楚副将放心，我既有约在先，这必然不是取人性命的毒。对殿下也是无害的。”洛霁岚打断他的话，“这些都是小女的绵薄之力。收下吧。”
“呃。”楚天阔不敢收。
“这是小女给殿下的。至于如何处置，楚副将带回去让殿下定夺就好。”
楚天阔盯了那两匣子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将两匣子收了起来，“在下先代殿下、以及弟兄们谢过姑娘。”
话罢，楚天阔起身告辞，洛霁岚也随之起身，“副将不必客气，明日是场硬战，早些做准备的好。”
“洛姑娘费心了。”
……
“洛姑娘着实是费心了。”
墨憬宸抚过那两匣子，随后打开了其中一个，拿了一枚药放入随身的锦囊之中，吩咐道：“拏云，去给我们的人分了。”
“是。”
翌日日中时分，墨憬宸踏出客院那一刻起，明里暗里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状似不觉从容地离开了醉刀宗往醲溯最大的酒楼去了。楼阁之上是题着“醉渡楼”三字的牌匾，这三个字笔锋凌厉，千回百转间可见其潇洒之气，据说此匾是醉刀宗创立者所题，自挂上去起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多年下来字迹没有半分不清，可见其入木三分。
“可惜了。”墨憬宸进楼时感叹了一句，一旁的伙计听了不禁发问。
墨憬宸浅笑答道：“你们这牌匾挂太长时间了，也没个人去擦擦，好好的字蒙上了一层灰了。”
“哟。客官这话说，小人今日歇业后就擦擦。”
“今日就算了。改天吧。”墨憬宸瞥了一眼人声鼎沸的大堂，“今日生意兴隆啊。”
伙计一听，“嘿呦”一声，“可不是嘛，这不年不节的，虽说咱这店平时人也多，可也没到今日这样啊？”
墨憬宸哼笑一声，没有说什么，他这笑也笑得不失风度，伙计还以为这客官是被自己逗乐了，一时间更来劲了，短短一段路，嘴就没停过，等到了厢房外，伙计意犹未尽，“客官，就是这了。”
“有劳。”墨憬宸掏出二十铜板给伙计，“说的东西有点意思，拿去给自个买茶水吧。”
“多谢客官！”
墨憬宸随着伙计推开门，进入了厢房，转眸就见着了倚窗而坐的应无花，那人摇着扇子饮着茶，好一派逍遥作风，伙计早已阖门而出，房里只有他两人。应无花放下茶盏起身，走近墨憬宸，做着迎人坐下的手势，“三公子果真胆识过人。”
墨憬宸跟着他坐入席位，“应前辈倒是名不虚传。”
哪怕知道墨憬宸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应无花还是哈哈一笑接下了他这话，“谬赞。”却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不论江湖还是朝堂，最不缺的就是没脸没皮的人，只要能达成目的，被人明褒暗贬几句罢了，还能因为几句话掉下几块皮肉不成。
“应前辈，今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请我一顿饭的吧。”
“嗨呀。”应无花摇着扇，笑眯眯地推给墨憬宸一本账本，“公子这是什么话。自然是应某欣赏像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才请公子吃酒啊。”
嗒、嗒、嗒……
指尖轻敲桌面的声音蔓延至整个厢房，墨憬宸垂眸看了一眼那账本，片刻抬眸望向窗外，“今日可真热闹啊。”
“嗯，公子说的是。今日可热闹极了。”
锐利的目光转向应无花，那人半点不慌，动作利落地起身后撤，“应某人微言轻，公子体谅。”
破空声比利箭先来，墨憬宸错身避过，桌上的账本也消失不见，脚勾住木桌使劲一挪，木桌结实地挡在了房门口。应无花像是早有准备，这厢房里有他藏的密道，弓箭射来的那一瞬转身进了密道，墨憬宸到那处时，意料之中，锁死了。他忍不住溢出一声冷笑，不过须臾，房门处已被打开，他快速扫了一眼，孟长鸿不在其中。
“嗬！”
长刀当头劈下，墨憬宸身姿轻巧地避开，两指并和击其檀中，来者痛呼一身倒地不起。只是来人源源不断，他又无意纠缠，便身形飘摇，无影掠过众人，那些人还未反应，他已突破重围，逼近楼门。埋伏在对面屋檐的射手见他出来，挽弓拉弦，却不知身后青光乍现，三五个人都来不及发声就从屋檐跌下，无声无息。
突发变故，上下众人皆是一怔，墨憬宸见来人后，迅速回神，趁机离开醉渡楼。
“公子。”女子的声音从暗巷传出，“刀。借你了。”
寒锋掠过，墨憬宸眼疾手快抓住刀柄，此刀正是追商。来者便是洛霁岚和萩芝。他看向隐于暗处的洛霁岚，那人颔首示意，萩芝也回到了她身边，他挽刀扬声：“多谢。”
洛霁岚被萩芝带离此处，墨憬宸扫视周围的人，扬刀之际，气势外露，周围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又是一支长箭打破僵局，直击墨憬宸，不过这次墨憬宸不闪不避，手中的刀刃劈落那箭，战局再次被点燃。
“萩芝，我要去见一个人。”
”是。主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