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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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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了。
自己的父亲不是一直都在怀疑自己会夺权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
楼顶的钟又被拉响了。
三声清脆，锋利的响声简直要划破耳膜。
究竟又有谁的头颅，被这响声划破？
每当钟声响起，我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还不想死。
为什么他们要冤枉我？为什么母亲不惜去死也要杀了大哥。
我不明白。
秦怜民因为自小在皇帝身边长大，没有落入牢狱中。
自己怨恨的父亲又救了自己一命。
她的手微微颤抖，心情已经跌入谷底。
不这么做，悯生会死的。
窗纸被夜晚的风吹破了，落在了她手上。
白色的粉末像雪花一样，纷纷落入茶杯中。
为她清除罪恶感的微风。
程晚亦是程家嫡长女，听到太子遇刺后，脸上泛起一抹笑色。
“这个贱种真是可怕，克死了自己的娘还害死了自己未婚夫婿。”程晚亦此时不过16岁，却一副市井妇人模样，尖酸刻薄的言语。
“到时候她还得回程家，可别克到我们呢！想想都可怕......你说是吧？爹爹？”
“晚儿......程家已经衰落了......”
“爹爹！我可说过，我们这些女孩子可是不爱听国家政事的。”
“我们程家，需要一位皇后。”
“这太子都死了......难不成您想扶持......三皇子？可是他如今有着谋逆的罪名啊。”程晚亦凑近他耳边，悄声说。
“可是陛下最后只剩下这么个儿子了，除非陛下又生下一子，当太子是迟早的事情。”
程祁没有和自己的爱女说，程箫亦找他谈话的事。因为他了解他的女儿，知道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好过，所以瞒住她。他会帮助秦悯生登基，尽管他并不喜欢程箫亦做皇后，但毕竟也是程家人，想到这里，他愧疚地摸了摸程晚亦的头。铜板，华服，金饰，蚕丝床单，高档香薰，取之不尽的火炭和冰块。唯独没有权利，所以对女儿的抱歉。他不会感谢程箫亦竟然会帮衬程家，只会替女儿暗暗嫉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令月已经接受了，秦悯生杀害了秦重信的事实。
她害怕牵连萧家，所以很快就解除了和秦悯生的婚约关系。
青梅竹马的感情，在自己的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她有些不舍，但一想到他是个为了权利连亲哥哥都杀的得的人，不禁毛骨悚然。
“舅舅知道......陛下不杀秦悯生的原因？”程箫亦来拜访了萧旭。程箫亦的心机随着年龄地长大，越来越深。
她去了程家，摆出一副权贵的架子，来到萧家，又变成了一个前来探望亲戚，刚失去恋人的柔弱女子。
目的只有一个。
“唉......你应该很难过吧......”
“不，舅舅，我相信秦悯生一定没有那么做！”她说出来便后悔了，自己竟然为了权利，连良心也不要了，她想起了因为哥哥去世而抹眼泪的秦和静。
秦和静将那颗蜜饯塞到她手中后的笑容。
她知道了自己是个这么下贱的人后，还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吗？
稀里哗啦扯了一堆，最后萧家还是同意了帮助秦悯生。
萧旭也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国丈后的滋味。
“怜民......你......”哗啦吐了两口血。
“你......杀了我啊......”自己的父亲趴在床上，口中吐出的血染红了金色的床单。
“是。”秦怜民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明明知道，花瓶不是他打碎的。”
“你说什么？”
“我说！”秦怜民忍不住大喊，“你明明知道！不是吗？大哥根本不是他杀的。”
皇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吗......我当太子的时候......我的弟弟想杀我......”
“那是你的悲哀，为什么要迁怒于我们？在军营里的时候，我因为和门口的卫兵谈了一会天，你就把他杀了！在我面前！头颅落地的那一刻我还害怕地抱住你，但是你转过身疯狂抽我巴掌。我敢问陛下，你可还记得？那时候我才五岁！嘴里被打得裂开，吃了好几天带血味的白粥，吃点盐就痛地在床上打滚......”
“所以，他知道我很害怕你，才替我顶罪......”
“怜民......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皇帝伸出手，想摸摸她痛苦的脸。
秦怜民是他最爱的孩子，但他没想到，她一直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他以为秦怜民是一段布，一枚钗子就能哄回来的小女孩，所以他一直以为愧疚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不惜漠视其他孩子的想法。
他一直知道秦陶然喜欢红色。最失败的父亲。
“怜民，你知道吗？你是我最爱的孩子。”
“其他人对于我来说，只是皇后和妃嫔的孩子，是皇子是公主。只有你，是我的孩子。”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对不起，还有......别......哭......”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指尖也没能碰到秦怜民的脸，最后秦怜民被一片黑暗吞噬。
两眼一闭，死了。
秦怜民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流满了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