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曾经》雵主

7、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以菻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
　　以菻确实从大一就开始积攒自己换肾的钱。虽然爸爸在大型国企，收入比较高，但以菻从一出生就因病频频住院，自从7岁确诊先天性肾功能不全，每天中药、补品、理疗仪（电疗、磁疗、远红外）等几乎花光了爸爸的收入。尽管以菻父母省吃俭用，傍晚捡菜叶当每日的蔬菜摄入。以菻的妈妈从来不烫头发，被人笑土，以菻的爸爸只有一套西装。外人都笑他们吝啬，收入不菲，却还是这么抠门。
　　以菻的父母真的希望早点给以菻肾移植，但是必须成年之后，而且即使是北京协和医院，手术也是很有风险。且移植后有排异反应，需要每个月花3000元解决排异问题。
　　以菻只好找了一个家教。晚上6:40-8:40。芜湖不像一线城市，晚上11点街上还很热闹。一般9点就没有公交了，所以只能8:40结束家教。在芜湖市中心。但是高中仅仅每小时40元。以菻跟家长谈了自己的困境：“阿姨，我先天性肾功能不全，现在已经家徒四壁。而且肾移植需要很多钱，几十万。能不能每小时50元？”
　　“孩子，我知道你很困难，但是我家也很穷。我男人下岗，靠摆小摊挣点零花钱。如果不是孩子不听话，我们才不会请家教。”看着阿姨真诚的目光，虽然以菻很自私，但还是也不好意思再为难。
　　8:40后，以菻拿着80元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埋怨苍天无眼，偏偏让自己患病。从小因病不能到户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快乐童年。天天喝苦涩的中药，不能劳累，吃东西忌口，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住院缠绵病榻。她小小年纪，感觉受的苦比一般人三生三世受的还多。她总是抱怨上天对她不公平，让自己身体如此糟糕，糟糕到比瓷器来脆。却从来没有往另一面想：上帝给了她聪明、美貌。
　　当一个人与其他人对比，发现自己的缺陷，总是怨天尤人，自己为何这么糟糕？但是，没有因为上帝给予自己胜过别人的特质而感恩。要不就因着自己胜过别人的尤其是先天性的方面而炫耀自己，得意忘形。人，太缺少感恩了。
　　以菻在做家教结束返回后，到公交站牌的路上才注意到有一个夜总会。以菻从来没有进过类似于这种娱乐场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进去。门口服务员花枝招展，热情相迎。花了20元门票进去，来慰藉一下忧伤的心情。还没有进到大厅，里边的歌舞声传来。走进去，烟雾缭绕，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主席台上有歌者，声音甜美。眼前浮现出古代秦淮河畔“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以菻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歌声太甜了，如同奶油冰激凌，她有生之年只吃过一次，吃了一次便病了一个月。她在这甜美的歌声中睡去了。由于她肾病，身体虚弱，一般九点多就累了。
　　大约9点十几分，一个年轻男子确见以菻看上去仅仅十七八岁，穿一身绒绒的毛呢长裙，头靠在椅子背，睡着。她瓜子小脸，刘海零落，柳叶眉飞扬，睫毛长长地垂下，睫毛所围的圆弧推出眼睛很大，鼻子小巧，鼻尖略略翘起，唇线条柔美，唇角上翘。如同春天第一朵刚绽放的且带着露珠的花，如此娇滴滴。
　　这位男子站到她跟前，叫醒了她：“姑娘，可否跳个舞蹈？”
　　以菻半睁开眼睛，确见一只大手向自己伸来。愣了一下。
　　男子又说：“姑娘，我可否邀请您一起跳舞？”
　　“我不会。”以菻喃喃道。自己的美貌总是招来打扰，连个美梦也做不成。
　　“我教你。”那个男子如此执着。
　　以菻很聪明，不到半小时就学会了慢四、快四。以菻之后就说我累了。她直喘粗气。年轻男子很奇怪，这么年轻体力如此差，一会就累了。
　　以菻在椅子上继续休息。年轻男子介绍：“我叫XXXX，现在在XXXX公司做总监。”怪不得，夜总会是有钱人出入之处。年轻男子给以菻买冰激凌、咖啡。以菻说不敢吃凉的。年轻男子以为她来大姨妈了。
　　以菻边喝咖啡，便欣赏歌舞的氛围，烟雾缭绕，恍如隔世，如同宫廷贵族在轻歌曼舞中纸醉金迷，让她暂时忘记伤心的人生。人总是这样，在伤心的时候喜欢通过娱乐来消遣。因为娱乐中本身带着虚拟的元素，超过这个世界现实的元素，让人联想到神话、童话的世界场景。人，总是现实的一半，虚拟的一半。
　　台上小姐轮流唱歌，每人唱三四首，接着下一人上台唱。都是烫着卷发，穿着华美的时尚的裙子，珠光宝气。
　　突然，停顿了，大约晚上10点半。经理才说是XXX小姐家里有事情，不能来了。以菻眼前一亮，机会来了。以菻闪亮登场了！以菻还没有转身站到台前，她上台子侧面台阶的侧影，台下就是一片轰动：“哇！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女！”
　　“太迷人了”
　　当以菻转过身，正面对着台下，全场鸦雀无声！大家被以菻的美貌惊呆了！
　　以菻自我介绍后，开始唱歌。其实以菻歌喉不怎么样。但是大家更注意外在的外貌，忽略了她的歌声。看来，人的感官具有不同步性。当一种感官刺激过于强烈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刺激就相对较弱了。这也是利于让一种东西更深地烙印在人的骨髓里。所以，人往往会说，几年前，XXXX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由于大家欣赏以菻美貌，一直让以菻一首接一首唱歌。以菻开始很幸福，很兴奋。本来身体虚弱的以菻一般十点前就累了，休息了。但大家的称赞是最好的兴奋剂。人，毕竟喜欢站在月亮的位置上体会众星拱月的那种快感。人，的意念就是，我要高高在上，把别人踩在脚下。因此，在这种驱动下，自古以来就是为此而战争，抢夺。启传子，家天下，汉高祖刘邦斩蛇起义。亚历山大大帝则是人追求权力、尊贵的顶峰。像陶渊明一样淡泊的，实在太少。
　　不知不觉，已经23:15，以菻突然感觉体力不支。她抱着头喊疼，就下台了。刚才教以菻跳舞的刘先生急忙跑过去，扶着以菻下台。关心地说：“你没事吧。”以菻都没有点头摇头的力气。刘先生吧以菻抱起来，正准备离开。
　　经理叫住了。因为经理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以菻这样美貌的。这样美貌的一定产生更大经济效应。刘先生只好说，以菻现在身体不舒服，明天过来再说。经理掏出200元钱递给刘先生。说是以菻唱歌的报酬。
　　刘先生把以菻放上了车，到了一家宾馆停下来。刘先生把以菻抱到房间，把灯关了，只开着脚灯，透过脚灯微微的光，继续欣赏以菻美貌。如同一个艺术鉴定家，欣赏一幅出图的画。刘先生以为以菻来大姨妈了，不能吃凉的，容易劳累。便没有碰她的身体。第二天，以菻醒来，把经理送的200元钱给了以菻，就送到学校。
　　以菻感觉这样得钱比家教快多了。半小时200，家教2小时80。第二天晚上，以菻又在夜总会出现了，她这回吸取教训，唱到了10点就收场，打了出租车回学校。
　　第三天，以菻还是过来，经理就把她叫到办公室，端茶送水，如同招待“国宝”。问以菻是不是要留下来。以菻答应留下来，宿舍11点关宿舍门，每天晚上10点必须离开。
　　经理通情达理。最后谈好价格，以菻一次从9点到10点一小时可以挣300元。这样，晚上6:40-8:40不耽误做家教。
　　以菻由于总是起夜吵醒舍友，又总是自私无礼。舍友向学校后勤申请不和以菻一起住。独自住一间宿舍，回的晚也不影响其他人。
　　第四天，以菻遇到我的邻居小徐。
　　这样连续10天，以菻挣了3000元。幸好国家严抓黄赌毒，“三陪”列入违法，才保全了以菻这些时候在夜总会的处女身份。在得意之际，她没有意识到，医生在她小时候刚刚被确诊先天性肾病的时候，就向她强调：必须10点前入睡。以菻这10天每天11点入睡，且在夜总会9点到10点不是跳舞就是唱歌，特别累。这对于正常人，不算什么。夜总会很多小姐唱到凌晨1点。但是以菻患有肾病，不能禁受一点点劳累。于是第11天，她终于支撑不住了。这天晚上9点40，她在台上就觉得天旋地转，意识到不妙，却说成是学校晚上有事。（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体疾病，否则不会在这里混下去。）前10天都是刘先生把她送到学校。但是这天，刘先生加班工作没有来。
　　以菻摇摇晃晃出了夜总会。夜总会的人继续娱乐，没有人管她。

　　以菻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干这种夜工作。干脆把家教退了，9点来之前好好休息，这样即使回的晚也不会把身体搞坏。但是，家教80元，虽然仅仅80元，但是积少成多，长期下去，还是能有不少的积攒。若到时候，就差这么一点钱，错过最佳肾脏移植时机，岂不可惜？于是以菻决定每天中午多休息一会，于是本来下午两点上课，她往往3点才到教室。大家很奇怪。虽然，以菻晚上从来不自习且下午上课总是迟到，但凭着天赋，功课却没有落下。
　　与自己同住一个小区的邻居徐慧在云光夜总会已经半年了，虽然小徐长得不难看，但比起全国千年一遇的美貌的以菻相形见绌。以菻在夜总会无疑对于小徐是竞争。以菻聪明过人，刚刚来不久，就可以判断出：以小徐的奸诈，一定会把自己排挤出去。通过什么呢？当然是自己的弱项——身体疾病。于是，以菻决定先下手为强。便想出一计策：用健康人的血液代替自己的化验结果。但是，到医院体检抽血掉包，医院的都是有病的，即使掉包，不是肾病也是其他病。于是以菻发愁如何找健康人的血液。以菻想起自己最要好的初中同学后来当了护士C，便请求：“可否帮我一下？我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先天性肾功能不全，过不了关。”C说：“我若帮你造假，迟早露馅，我自己也搭进去了。”
　　以菻求助于妈妈。“妈妈，您是不是为我捐肾脏？我将来肾移植手术需要看看血型匹配。还需要化验您的肾功能。”于是，妈妈和以菻一起化验血。当妈妈先抽完血，以菻该抽血，以菻故意碰了桌子，把护士的手机碰到地上，并且告诉护士：“你手机掉了。”
　　护士捡起手机的时候，以菻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妈妈的抽完血的试管和自己的调换。
　　当化验结果出来的时候，以菻的名字的正常，妈妈的肌酐、尿素偏高。后来，以菻解释：“护士粗心，搞错了。”
　　以菻还觉得化验血只是一方面，对于肾脏疾病，化验尿也是强有力的证明。便到医院开了化验尿的化验单。
　　以菻到进卫生间，取了尿液，在□□本的架子上，找到一个尿的颜色比较清、没有气泡的样本，撕下其二维码，贴在自己盛尿液，把自己的二维码贴在这个靶子尿样上。以菻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虽然，那个人尿化验结果不正常，还会重新化验的。自己不会害到人家的。因为医院对于体检不正常的，考虑误差，人体在特殊情况下的情况而让复查的。
　　果然不出以菻所料，当第13天，以菻刚到夜总会，经理叫她到办公室：“小向啊，这么多天辛苦了。”
　　聪明的以菻暗暗觉得不妙。经理的微笑中总有一种其他东西。以菻用客套话来应对：“不辛苦，没有您辛苦。”
　　“你还是学生，不太适合长期呆在这里。”经理依旧面带微笑。
　　以菻就知道有人在排挤自己。
　　“我已经满18岁了，做做兼职。而且我也没有做出任何越轨或者出格的事情。”以菻的口气中带着一种堂堂的坚定。
　　“有人向我反映：你患有先天性肾功能不全。每次发现你特别容易劳累，离开的时候，特别憔悴，走路都不稳。”经理如实地说。
　　虽然，在以菻刚刚进入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就意料到这一点。但，还是心里忽地一下坠入到深谷。这该如何应对呢？以菻眼珠一转，便回答：“经理，您感觉我长相如何？”
　　“当然是一流啊，可是身体是最主要的。我们是担心你身体状况，再继续下去出危险，我们付不起责任。”经理没有会意以菻的意思。
　　“既然长相一流，那就一定会被人嫉妒。您觉得呢？我明天就拿化验结果。”
　　第二天，以菻把化验结果拿给经理：“我没有问题。有人嫉妒我。故意无中生有地捏造。这种嫉贤妒能的小人，才应该离开。”以菻建议经理开除小徐。其实小徐在夜总会的半年中，乱搞了男女关系，早就应该被辞退。只是，每次把小徐叫过来，小徐在经理面前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惺惺作态，其高超的演技每次让经理的心软。
　　经理犹豫要不要把徐慧开除，如果把徐慧开除，其他员工的内心也会动摇。以菻来了一段诸葛亮的《陈情表》“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在以菻有理有据的劝说下，经理终于下了决心，辞退徐慧。

　　5月的一天，以菻从夜总会出来。月光如水，流泻一片澄明。树木疏疏落落的枝枝叉×，如同剪刀一样裁剪月光。小城市的夜很静谧，路旁霓虹灯掩映下的琼楼玉宇，如同神话中的天上的宫阙。以菻拖着疲惫的身体，徐徐前行。蟋蟀被以菻的美貌陶醉，也尽情施展歌唱才华，唱着情歌。以菻每个月都有6000元固定收入，加上小费，1万元。以菻感觉非常得意，这在大二的学生来说，真是“青袍如草。得意还年少。马跃绿螭金络脑。寒食乍临新晓。”（张先的《清平乐》）。
　　突然，以菻全然被自己的成就感和美丽的月夜陶醉，全然没有听见她身后的脚步声。她猛一回头，吓得瞬间头昏，全身瘫软。原来是一个蒙面人，一身黑色衣服。只露着两个眼睛。他说：“小姑娘，你真是貌美如仙。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以菻知道麻烦了。如果自己是古代武侠小说中的女侠就好了，可惜自己不但不是，由于肾病，比一般的女子更加柔弱。聪明的以菻发现路旁有一个卫生间，便喊着：“哥哥，快出来！”“别喊了，我其实”那个贼还没来得及说完，从男厕所出来一个身影，便溜走了。早就听说“做贼心虚”，今天可经历了。
　　以菻知道，这个人穿了这套行头，早就盯上了自己。若是这个人第一次见自己，不会刻意蒙面。如此推断，他还会再来的。于是她第二天出夜总会前，提前报警。她故意比平时从夜总会晚出了10分钟，约摸着警察快过来了的时候，才从夜总会出来。果然不出以菻意料，那个人又跟踪以菻，当那个人突然追上以菻，站在以菻面前，两个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这次，你没有你哥哥吧。看你怎么办？”其实，这天来夜总会之前，以菻就把其他情况作了考虑。如果警察不及时赶到该怎么办？见警察没有来，为了拖延时间。便说：“我先给你唱一首歌吧。”“呵呵，那倒要领略一下你的歌喉。”在以菻唱歌的时候，那个“采花贼”居然如同老虎扑食，把以菻抱在怀里。“哇，你的身体这么柔软，如同棉絮。”这时候，随着“不许动”的声音，两个警察的高大健壮的身影出现了。以菻被营救了。但，当警察把那个怀小子抓起来并撕下他的面罩的时候，露出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时候，以菻早就把手机定格在“照相”模式，瞬间拍下来他的照片。原来那个人名叫王碑。
　　从此，以菻再也不会担心晚上离开夜总会被跟踪了。
　　又过了3个月，以菻班的女同学小刘上当，被骗走5000元（骗她中奖，让往一个账号打5000元钱作为税费）。以菻帮助她到公安局查，根据给那个女生打电话的电话号码以及银行账号一查，是王贤的。于是，把王贤抓获，原来是之前对以菻心怀不轨的王碑的妹妹。警察把王碑再次捉获。以菻很纳闷，为何那天夜里对自己侵害未遂的王碑那天夜里被警方捉拿后，又出来了？原来，她不知道，王碑是有靠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