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人生》太阳不迷路

13、交易

　　回到寝室的时间不算太晚，蒋川和许清一正凑在一起看电影，宋凌云不在，也许是回家帮忙了。

　　简单打过招呼，谢云鹤坐在座位上将生日宴会的事情发消息告诉宋凌云后，等他们看完电影才开口：“川儿，清一。过几天我领导生日宴会，你们去吗？”

　　许清一面露疑惑，蒋川道：“就是你那个开金曜的上司？我们也不认识他，能去？”

　　谢云鹤点头：“凌云不是家里出事了，能参加生日宴会的人肯定也是些大老板什么的。”

　　“所以你就想帮凌云？”许清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什么？”谢云鹤反应过来，笑道：“没有呀。”

　　许清一还想说什么，谢云鹤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云鹤，你在哪里？我爸想请你吃个饭。”

　　宋凌云的声音响在寝室，谢云鹤道：“不用了，现在出去门禁前回不来。”

　　宋凌云急道：“不行！我爸说今晚不把你请出来，明天扒我一层皮。”

　　听着另两人的笑声，他又道：“川儿和清一也一起。半小时后我到楼下接你们。”

　　挂了电话，蒋川道：“早知道晚上就不吃饭咯。”

　　许清一笑骂他：“你现在可以下楼围着操场跑二十五分钟，凌云来了我们刚好接上你。”

　　两人闹作一团，谢云鹤低头发消息：部长，生日宴会是在晚上吗？

　　直到宋凌云将他们三人接上车，肖闲野仍未回消息。

　　下了车，约好的餐厅是上次他与肖闲野一起的那家，还得到了一条手串。只是这次进了个包厢。

　　宋凌云引着谢云鹤在主位坐下，自己坐在了右手边。

　　低着头看了一眼右手位置上宋凌云的爸爸，谢云鹤想起身让位，这凳子有刺。

　　“叔叔，还是您坐这吧。”

　　宋广按着他的胳膊，瞪着自家儿子。宋凌云连忙出来打圆场：“云鹤你就坐这，局是我们组的，这位置不该我爸坐。”

　　谢云鹤被按了回去，看着三人争执结束，蒋川和许清一才跟着落座。

　　位置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轮到吃什么的问题。若放在平常，谢云鹤也就有什么吃什么，但今天是该他点菜吗？

　　宋广看向始终垂着头，将菜单翻了几遍，跟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孩子，欲言又止。

　　坐在不远处的宋凌云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看手机。

　　宋广点开手机看到儿子发来的消息：老爸，不听儿子言，尴尬在眼前。

　　“……”宋广脸色变幻莫测：老爸昨天遇到你这位同学了，看起来不像个腼腆的孩子。

　　宋凌云：……真巧。

　　宋广：巧，就在这碰见的，我还把餐厅的送的小礼物送给他了。但是他好像没认出老爸。

　　宋凌云：您真会送。

　　谢云鹤琢磨来琢磨去，终于点了几个大家可能不爱吃，但一定不会讨厌的菜。一抬头，就看到同样戳着手机屏幕的父子俩。

　　宋凌云赶紧放下手机，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宋广也道：“我之前点的那些一并起菜。”

　　之前点了……那为什么还要点？谢云鹤搞不懂。

　　宋凌云趁机发了最后一条消息：老爸你克制，云鹤不喜欢你们的酒桌礼仪。

　　跃跃欲试想要与谢云鹤搭话的宋广，收回了准备倒酒的手。

　　宋凌云看了许清一与蒋川一眼，三人成功连接上信号。宋凌云道：“云鹤，热菜一会就上，先吃点凉菜。”

　　蒋川立马接嘴，捧场道：“跟着鹤鹤有饭吃，我还没来过这么高级的餐厅……”

　　许清一轻咳一声：“宋叔叔，您也吃吧。我们都是小辈。”

　　宋凌云道：“爸，你赶紧拿筷子。”

　　相互推让几句，五人终于都吃上了自己的第一口饭。

　　刚开始几人都有些局促，吃了一阵，皆放开不少。气氛轻松下来，难免要喝些酒助兴。

　　酒一喝，话匣子便打了开。蒋川道：“鹤鹤，你上司生日，我们要准备礼物吗？”

　　不等有人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但是他可是开金曜的人，送什么人家都看不上吧。”

　　话音刚落，许清一夹了一块肉塞进了他嘴里：“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喝多了就闭嘴。”

　　谢云鹤压根没想过这件事，宋广偷偷竖起了耳朵。

　　宋凌云道：“云鹤有想法吗？”

　　谢云鹤摇头。

　　宋广忍不住了：“肖部长平日在什么方面比较看重，可以从他比较在意的方面准备。”

　　喝了半杯白酒，谢云鹤有些头晕：“给他送礼的应该都是些老板之类的，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我没打算送。”

　　准备投其所好，探听口风失败的宋广换了条路：“小鹤喜欢些什么？肖部长我恐怕是见不到了，不过礼物送给你也是一样的。”

　　！！怎么突然给自己送了？谢云鹤瞬间觉得自己头不晕了，脑袋也无比清醒，张嘴说得话却十分的口无遮拦：“叔叔，你找几个好看的男生给他送去，他应该喜欢，我就不要了。”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服务员飞快地蹿了出去，生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许清一淡定道：“宋叔叔，他不常出来吃饭，喝醉了。”

　　宋广拉着宋凌云走到角落：“儿子，你确定你没有威逼利诱让他帮咱们？”

　　宋凌云也处在震惊中：“别冤枉我。我们之前特意问过云鹤，他说他没有被骗。”

　　宋广道：“小鹤说没有就没有，这能信吗。只手遮天的人可不少，咱们西越市小得可怜。”

　　“那怎么办？我们还继续吗？”

　　宋广抹了把眼泪：“爸心里过意不去，宴会咱不去了。”

　　两人刚坐回座位，服务员端着果盘走了进来。宋凌云道：“倒几杯蜂蜜水，谢谢。”

　　宋凌云将水杯递给谢云鹤：“云鹤，你怎么样了？”

　　谢云鹤一手喝水一手掏出手机打字，道：“我没事，我给肖闲野发消息，让他来接我。”

　　最后一条还是谢云鹤询问宴会在晚上几点的消息。

　　宋凌云看不下去了：“他都不理你，别找他了。我们家的事谢谢你……”

　　蒋川道：“鹤鹤，天下好男人多得是，这个不行下一个。”

　　“没几个比得上肖闲野。”许清一在一旁凉凉补充。

　　蒋川胳膊肘撞向他：“呸呸呸！”

　　宋广结账回来的时候，几人仍是一副胶着的状态。宋凌云坐在沙发上抱着头：“爸，后悔吗？”

　　“爸不后悔！”宋广说得铿锵有力，“若是没约小鹤出来，我们怎么知道那肖部长的真面目，如果真让人家用……帮了咱们，我死了之后可没脸去见爷爷奶奶。”

　　宋凌云道：“清一，川儿。今天不回学校了，去我家还是让我爸给你们开房？”

　　不等两人回答，宋广道：“回家，家里有地方住。”

　　谢云鹤坐在位置上不愿动，宋凌云道：“我再陪他会儿，爸你先带着他俩回去吧。”

　　宋广刚应下，房间内响起了铃声。

　　是肖闲野。接通电话，谢云鹤还未出声，那边传来一道温柔男声。

　　“喂，俊俊。刚刚我在给系统升级，碰到了一点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包间内寂静无声，五人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让我想想——”拉长的尾音上扬，“斐特的模型积木，SeKo的滑板，还是埃森尔的无人机？”

　　蒋川忍不住想开口，被许清一手快捂住了嘴。

　　“既然选不出来，那就三个都要。”

　　电话那头仍旧沉默，肖闲野察觉出不对：“俊俊，是不是出事了？”

　　谢云鹤终于回应他：“部长，我在昨天我们一起来的那家餐厅。”

　　“好，我马上去找你。”听到声音的肖闲野终于放下心来：“江千，我出去一趟。”

　　“老板去哪里？我开车，你休息一下。”

　　宋广听到肖闲野要来，对儿子道：“我去门口等肖部长，你照顾好小鹤。”

　　“知道了爸。”

　　蒋川和许清一将昏昏欲睡的谢云鹤扶到沙发上，各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许清一道：“凌云，人各有命，也许这真的就是小鹤的命呢？”

　　蒋川也附和：“没错！鹤鹤以前过苦日子不代表一辈子都要过苦日子。”

　　宋凌云叹道：“理是这个理，但是……算了，他们这些人，指缝掉一点都能让普通人吃喝不愁了。”

　　他们都已经大四，转眼就要毕业，早已到了为自己前程担忧的时间。

　　宋广带着肖闲野走进包间，宋凌云起身离开了沙发。江千伸头想看看老板来找谁，却被一道人墙堵在了原地，三四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

　　江千莫名其妙：“让开，让我过去。”

　　蒋川“呸”了一声：“让什么让，你什么身份，在小爷这撒野。”

　　“哈？”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被针对，但他也不是软柿子，江千反手叉着腰：“我什么身份？我是你爹！”

　　“你找死。”

　　一句话，惹得蒋川怒火中烧，江千夜不甘示弱，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战争一触即发。肖闲野喝道：“想打出去打。”

　　两人顿时偃旗息鼓，江千瞪了他们一眼走到沙发旁的椅子上坐下：“老板，你上次带人家去开房，这次还去不去了？他会不会就是因为你才喝得这么醉？”

　　这一句话彻底坐实了肖闲野的罪名，宋广站在宋凌云身后悄悄用儿子的衣服擦眼泪。

　　“我真不该带你来。”肖闲野十分后悔，他看向宋广，道：“宋先生，三日后的宴会你随意，我不想看到他牵扯进去。”

　　被点到名字的宋广从儿子身后走出来，嘴张了几次没发出任何声音。

　　肖闲野道：“怎么了？”

　　宋广支支吾吾“这……”

　　肖闲野：“有话不妨直说。”

　　宋广掷地有声道：“肖部长，虽然我宋家在您眼中也许不过是小门小户，但是我们也绝不需要旁人牺牲色相来换宋家的一条出路！”

　　？

　　肖闲野万没想到是这么一段铿锵有力的发言，想到江千刚才的说辞，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各位，我想你们是误会什么了。”

　　“第一，我带俊俊开房仅出于工作需要。第二，俊俊也从未与我提过什么交易。”

　　“云鹤刚才亲口说你喜欢男生，好看的男生。”宋凌云想要求证，他希望这个人的解释是真的。

　　肖闲野揉着眉心，原来等着他的坑在这：“喜欢美丽的物品，岂非人之常情？至于喜欢的人是男生，这点就不劳费小宋先生操心了。”

　　说着，他弯腰抱起谢云鹤，道：“江千，我们该走了。宴会在三天后的奇涧酒店，晚上七点。”

　　动作间，衣袖被带着向上，宋广看到了被男人戴在腕间的青白色手串。

　　“儿子，回来，别追了，”宋广喊住想要追上去的宋凌云，“肖部长说得对，咱们操好自己的心就行。”

　　“爸！”

　　“走走走，回家，”宋广招呼着坐在远处的另两人，“小许和小蒋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