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作者》燈火照人間

20、第二十章 背水一战

　　张杉和李思只是短暂昏厥，不到十分钟便先后醒了过来。两人脑袋飞快运转，这才想起刚才见鬼的一幕，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后，立刻张望四周，确定没有再看到周州的鬼魂，才总算松了口气。

　　＂果然是眼花啊！＂张杉松了一口气，拍拍李思的肩膀，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

　　可李思的脸色却不太对，眼神难掩惊恐，手指紧张地指向张杉身后。

　　＂怎么啦？这是…＂张杉一边说一边回头，就见到周州正贼头贼脑地笑着盯着他。

　　＂鬼啊——！＂张杉又是一声惨叫，不过这次他没再晕过去，只是大口喘着气，最后终于勉强接受了自己居然能看见鬼魂的事实。

　　李思自刚刚醒来后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他们能看见周州，却看不到崔禾川说的那些其他鬼魂？

　　＂他体质特殊呗！＂周州在一旁嘻嘻哈哈地回答，＂好好一个天师不当，非要──欸，你的正职到底是什么来着？＂

　　他只记得崔禾川家里的人说过他天生就是当天师的料，以至于现在真忘了他原本的职业是什么，于是转头去问池如璟肩膀上那只猫──也就是崔禾川本人。

　　＂要你管，谁说老子非得当天师！＂崔禾川不悦地撇撇嘴。还不都是他那乱算的爷爷，后继无人硬把他拉下水。

　　这时，池如璟耳朵一动，忽然开口：＂有人来了。＂

　　＂还不快躲起来！＂崔禾川警觉地催促，他担心是那一伙人追来了。

　　但池如璟没有动。他知道，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先前被派去后山处理逃跑者的人，此刻已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们。

　　＂怎么会这么快？＂张杉吃惊，那些人竟能无声无息逼近，难不成这帮人除了贩毒，还养了一队职业杀手？

　　＂竟然让你们逃了出来，『十大杀手』看来也就这么回事嘛。＂五人中那个带头的冷笑着，语气轻佻，目光却冷得刺骨。

　　＂你这么行，那废弃楼就交给你看着好了。＂看管人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怎么服气。

　　那几个人看不见周州，他便毫无顾忌地向其他人报信：＂他们身上都有枪。崔禾川，那帮人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时，崔禾川从池如璟肩膀上一跃而下，语气罕见地严肃：＂周州，见机行事！＂

　　＂唷，还带了一只胖猫来凑热闹啊？＂领头人伸手一抓，把崔禾川捏了起来。

　　＂禾川！＂池如璟唤出他的名字。

　　＂这猫叫禾川啊？哈，还真是胖得像条河川。＂那人笑得嚣张，＂既然如此，那就从你先下手吧！＂

　　他话音未落，正要拔枪，说时迟那时快——崔禾川猛地窜起，一爪子狠狠抓花了他的脸，鲜血瞬间泼满那人整张脸。

　　崔禾川趁机跳回地面，大喊：＂跑！＂

　　张杉与李思当机立断，紧跟在周州身后逃窜；而池如璟则抱起崔禾川，往另一个方向狂奔。根据他们三十秒前迅速拟定的作战方针：分头行动。反正敌人看不见周州，由他在暗中引导或保护张杉和李思；而池如璟有崔禾川在侧，也能应变。等摆脱敌人后，再伺机会合。

　　＂发什么呆，别让他们跑了，赶紧杀了！＂领头人双手捂着脸，他没想到一只畜生竟会这样反抗，等抓到他，他一定要将他肢解！

　　周州边飘边说：＂这样跑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们身上都有枪。＂

　　＂我知道，但我们的枪早就被没收走，现在没武器也很难对抗！＂张杉也很无奈，不然他也想与他们一决高下。＂

　　＂周州，你能不能制造点混乱？比如捡颗石头、抓把泥巴扔过去也行啊！＂
　　李思忽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张杉蹲下，压低声音说。

　　＂哈？你当我什么？我是灵体欸，手都碰不到东西的！＂周州一脸无奈，虽然嘴上抱怨，还是伸出手试了试，想证明给他们看──结果，他竟然真的捡起了地上一颗石头。

　　三人齐刷刷愣住，场面瞬间安静。

　　＂呃……＂李思和张杉互看一眼，而周州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表情像是看见了外星人。

　　＂我以前怎么抓都抓不到，今天怎么突然成功了？＂

　　周州一脸错愕，像是做梦似的喃喃道，＂该不会…我真见鬼了喔！＂

　　张杉和李思嘴角抽搐，干笑两声，心里却同时吐槽：你不就是鬼吗？我们才是真正见鬼了吧。

　　＂来了！等一下，周州你…＂李思话未说完，眼神却已与张杉与周州交换完毕——又是一场三十秒计划，一场谁都说不准的豪赌。

　　如果失败，那么周州通往地府的路上又会多了两个旅伴。

　　此时，三名追兵已逼近，脚步声沉稳有力，脸上挂着残酷的笑意。

　　＂这还真有趣，居然让本大爷玩起捉迷藏来了。＂为首一人眯起眼睛，语气戏谑，步步逼近。

　　＂二哥，老大说了，直接杀——要不我来试试枪法，看我能不能挤进那什么『十大杀手』名单！＂另一人兴致勃勃地举起手中的枪，满脸狂热。

　　＂你？那行啊，就让哥看看你有几分本事。＂被唤作二哥的人轻笑，语气像是看热闹，不屑中却又带点期待。

　　张杉和李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身体紧绷得像上了弦的弓，额头冷汗一颗颗滚落，几乎模糊了视线。

　　＂小心！＂

　　一道枪口闪光划破夜色，张杉眼捷手快，一把推开李思，子弹擦着两人耳边呼啸而过，击中后方的墙面，溅起一阵火星。电光石火之间，他拉起李思，拔腿狂奔。

　　但才刚跑出几步，前方突然窜出两名黑衣人，冷冷地挡住去路。张杉咬牙转身，却见背后那个他们名唤二哥的人持枪逐步逼近，成包围之势。

　　三把枪齐齐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们。

　　李思低声说了句：＂完了。＂

　　＂去死吧！＂后头的人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按下板手，可开枪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外力将他推了出去，以至于子弹不偏不倚地射杀到自己的同伙者。

　　＂二、二哥…＂被射中的那人不甘心的倒下，这一枪正中红心。

　　＂哇！枪法之准！＂张杉不忘调侃。

　　＂快杀死他！＂名唤二哥的那位恶煞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手已握向枪柄，准备反击。突然，数颗子弹如狂风般射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中弹连连，痛苦地倒地。奄奄一息中，他声音虚弱地问：＂你…为什么…？＂

　　＂二哥，你后面有人！＂开枪的小弟急促提醒，却发现他接连开了几枪那个人都无动于衷。

　　那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缓缓转头，看见了周州那张苍白如纸的鬼脸，眼中闪过惊恐，随即闭上双眼，再也没了呼吸。

　　＂傻子，那根本不是人，是鬼！＂张杉冷冷补充。

　　趁着那人还未回神，李思迅速捡起对方旁边那已经死去同伙的配枪，稳稳瞄准那人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疼痛让他哀声叫嚷，手中的枪也随即掉落。李思顺势抢过配枪，冷声道：＂留你一命，别再惹事。你也看到了，因果报应就在你身边，小心点！＂

　　那人痛得抱着伤臂，颤抖着不敢直视前方——因为刚刚，他真的见到鬼了。

　　张杉和李思对着周州竖起大拇指，接连又紧张地追问着同伙的下落：＂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据可靠的鬼回报，他们就在树林另一侧，追他们的人都很难缠。＂周州飘在半空中，指着方向，语气带着几分自豪。

　　时间紧迫，张杉和李思一边跑一边问：＂照理说，他们应该看不见你们才对，怎么现在不只是我们看得见你，他们也能看到你们？＂

　　周州耸了耸肩，笑得有些神秘：＂自从我刚刚能拿起那块石头后，我就在想，或许可以让别人也看见我。结果心态一转，真的让他们看见了！哈哈哈！＂

　　＂所以，是不是所有鬼都能这样？＂李思狐疑地问，＂那这不就代表，所有人都能看到灵体了？＂

　　＂不…应该不是，我能这样应该跟崔禾川有关，但这只是我的猜想。＂周州眉头微皱，＂有机会再去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