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8、人鱼耶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白卓明猛的坐起身来，抽出枕在身下的刀，刀尖直冲眼前人的脖颈。
　　“冷……冷静。”程逸被白卓明抵在墙上，吓得说话都有些哆嗦，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压下刀尖，“把刀放下，有事好商量……”
　　“抱歉。”白卓明收起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这是他在训练时留下的习惯，特别是在山林里失联的那几天，他的神经高度紧绷，有一点动静都会像受惊的野兽一般突然乍起，将一切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东西撕碎。
　　白卓明看着程逸，缓了缓语气，柔声道:“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想早醒一会儿起来处理一下这个果子的。”程逸指着面前的一小堆已经处理好的果子，“毕竟昨天都是你在忙，我就想稍微帮帮你。”
　　白卓明愣了愣，嘴角浮出一抹浅笑，他随手拿起一个果子放进嘴里:“谢谢。”
　　“谢我以后就别拿刀指着我了，挺吓人的。”
　　“我尽量。”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天也差不多全亮了，程逸走到山洞边看着徘徊在公路上的兔子，抬手将吃剩的果子扔向丛林，兔子听见声响后快速跑向丛林，不见了踪影。
　　“我们走吧。”程逸背好包爬了下去，白卓明紧随其后，两人一路躲躲闪闪避免与兔子不必要的战斗。
　　丛林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悬崖，悬崖下是一片汪洋，程逸扶在围栏上，探头朝下看去。
　　“要是我们有船就好了，我们就能驾着船离开这破地方了。”
　　“就算有船你该怎么把船放下去呢？”
　　“嗯……”程逸想了想，“那还是有飞机省事一点，不过我要是有飞机就不会来这儿了。”程逸捶着胸口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都是因为穷啊。”
　　白卓明笑笑，走到围栏边看着悬崖下的海。
　　一阵海风吹来，咸味夹杂着腥味扑了两人一脸，浪花翻涌而起，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崖壁上留下一道道水印。有人从水里探出头来，紧盯着公路上的两人，由于距离太远两人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表情，正当两人疑惑之际，又一人探出头来，紧接着是第三个人……海面上满是人，他们全都抬头看着两人，无论两人走到哪里他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两人仿佛狂热的追求者，贪婪的目光好似要将两人吃干抹净。
　　程逸舒了口气:“幸好我们没船，到了海里不得被他们撕碎吃了啊。”他斜着眼瞟了一眼海面，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却有一种对视了的感觉，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卓明伸手将程逸拉到公路内侧:“快点走吧，走到没有海的地方就好了。”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窄到只允许一人通过。
　　白卓明皱了皱眉，当初修路的时候修的这么窄吗？他偏头看向海面，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是一条盘山公路，哪里来的海呢？
　　说不定两人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走出了公路，只不过44号公路通过某种联系与其他路段串在了一起才导致其他人一直无法走出公路。
　　白卓明回头看看潜伏在“接口处”的兔子，兔子们站在丛林和海的交界处对着两人虎视眈眈。
　　还是不能完全解释这条公路发生的怪事。
　　白卓明摇摇头，他看向程逸:“你对公路上发生的事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
　　“你认为这公路上发生的怪事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嘛……”程逸沉思了一会儿，故作神秘道，“你说，我们会不会生活在一部小说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某个丧良心的作者创作的？”
　　“……你们写小说的都这样吗？”
　　程逸急忙说道:“当然不是了，我的发言仅代表我个人。”
　　白卓明耸耸肩，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走到窄道前，窄道比想象中的要长很多，白卓明晃晃围栏，还算结实，但是边缘的岩石情况就不是很好了，从白卓明第一步踏上去后就一直在掉落碎石。
　　程逸看着不断下坠的岩石，咽了口唾沫:“我们不会掉下去吧。”
　　“不会的。”白卓明招招手示意程逸跟上。
　　程逸犹豫着踏出第一步，岩石碎的更多了些，掉落进海里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他的心脏，他快步跟上白卓明，尽量不去注意那些人和那些碎石，但是越是刻意不去想越是会被吸引，他转头看向海面，伸手拉住白卓明的衣角小声道:“你看他们是不是在朝我们靠近啊。”
　　白卓明闻言看向海面，确实那些人与自己的距离近了很多，甚至有些人即将接触到崖壁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掏出刀，运用刀身的反光去观察崖壁的情况，果然，崖壁上已经攀附了许多人，他们的手指间长着紫红色的蹼，吸盘一般吸附在崖壁上。
　　白卓明拉住程逸的手不动声色加快了步伐，就在即将走出窄道的那一刻，一只手攀上公路，瞬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白卓明眼前，他对着两人痴痴的笑着，嘴角流出口水。
　　白卓明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紧接着一刀落在他的眉心，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白卓明将他重新踹回海里拉着程逸快速跑出了窄道。
　　程逸紧握着手中的刀，看着眼前浑身发绿长满紫色花纹、头上没毛五官犀利耳朵极尖的半人半鱼，疑惑道:“这些是……人鱼？”他实在无法将人鱼与面前这群恶心的生物联系在一起，可是那拖曳在地上的鱼尾又不得不让他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程逸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要不要长得这么抽象啊。”
　　“庆幸吧，最起码丑的杀起来不会感到惋惜。”
　　“……说的对。”程逸赞同的点点头，他踹开爬到他脚边的人鱼，转身用刀切断另一只人鱼的手臂，切口处蓝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人鱼捂住伤口发出凄厉的叫声，接着成群的人鱼一同叫起来，震得两人耳朵连带着脑子直发痛。
　　“吵死了，闭嘴啊！”程逸忍着剧痛一刀割破人鱼的喉管，人鱼哑了声音，手捂着喉管不停后退，一头栽在围栏上没了呼吸。
　　其他人鱼见状都敛了声音，只是向前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由于人鱼没有脚他们只得用两只手臂支撑着身体向前蠕动，鱼尾拖在地上发出摩擦声，听的两人有些心烦。
　　白卓明:“看样子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只是在数量上占了上风而已。”
　　程逸疑惑道:“你确定只是占了上风吗？”
　　“……是碾压。”白卓明顿了顿，“不过没关系，他们的速度很慢，就算打不过的话我们可以跑。”白卓明顺势抬手一刀插在一人鱼的心口，脚瞪着人鱼的腹部微微用力拔出刀，连带着将人鱼踹出好远。
　　人鱼已经全部挤出窄道，密密麻麻站在两人面前，分泌的粘液蔓延到两人脚边，人鱼的一举一动都发出粘腻的声音。
　　有了粘液的加持，人鱼的动作明显快了许多，他们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轻而易举将两人包围了起来，无论两人怎么卖力人鱼的数量还是只增不减。
　　“情况不对啊。”程逸尴尬的笑笑，“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