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谢慕沅

15、第15章 将计就计，彭城西施

　　卫国公卸下嬉皮笑脸的模样，呵斥手下的人离开，确认四周无人，从怀中拿出一份信件，放在江南痕手中，江南痕结果后，扫了几眼，经过卫国公同意后，把密函焚烧掉。
　　“义父，居然同时收到信息，难不成义父是来跟我核实的。”江南痕一改严肃模样，了然于心的笑了笑。
　　“你这好小子，这是人长大了，胆子也跟着大了，连义父都敢取笑。我是担心你年轻气盛，一接到这密函，就提起刀剑杀到皇宫，来劝你小心这是陷阱。”卫国公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自己明明是好心，这臭小子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取笑他。
　　“我原本还有三分疑虑，如今是分毫不剩，真是要多亏义父了。还有，吾可不是那等有勇无谋的人，义父请放心。”提起水壶就给卫国公倒了杯茶，二人闲谈一个时辰后，卫国公就气冲冲的走了。
　　江南痕还走到营帐外，笑着冲着卫国公喊着：“义父，你可别生孩儿的气，小心身子啊！还有，一路小心啊！这附近马贼还是有的。”
　　就看见卫国公骑马是越骑越快，像是身后有恶狗追着的样子。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小士兵，面面相觑。一时间忍不住讨论起来。
　　“训练啦！训练啦！一个个大老爷们跟个小女郎一样八卦。”阿洪这一嗓子吼的士兵齐齐跑向训练营，那步伐叫一个的整齐。
　　时间倒回到江南痕和卫国公交流的时候。
　　“什么？假装闹掰，吵架。”卫国公一脸困惑的看着江南痕。
　　“这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得的，义父本就和我是一个阵营的，难免遭人记恨。只有装作我们二人政见不合，才能不把义父您拉进这潭浑水。而且孩子只是想来一个将计就计。”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想拉我下水。”江南痕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卫国公气得腮帮子都鼓鼓的，好似他要是再说出这样话，他就被人江南痕这个义子了。
　　“不想拉您下水只是原因之一，最关键的是，义父这么足智多谋，就不应该直面敌人，而是给孩儿当个谋士，我虽然入了局，但是您就是我的依仗，无论发生何事，孩儿还有您这个义父出手相助……”江南痕说了一大堆话，终于是把卫国公说服了，让卫国公安安心心去打仗。心想：义父，真是越发不好忽悠了。
　　与此同时，还尚在彭城的沈栖云多日都没见到江南痕，只好跟随兄长前去拜访，兄长往日的同窗。虽知道一路上，就碰见有人骑马巡街，好像是彭城一户人家的郎君做了大官，为了给那位郎君庆祝，街道旁为了许许多多的人，个个手里拿着新鲜的蔬菜瓜果。
　　“王大娘，你家郎君真是好样的，来来拿着，这是我们加自己种的蔬菜，可好吃了。还有我家丫头年级不小了，你看看……”说话的是一个买菜的农妇。
　　“王大娘，你来看看我的豚肉，鲜得很呐！听说牙门在招人修路是不是？”农妇话都没说完，一个健壮，面上有疤的屠户一把把她推开。
　　“王大娘，你在看看我家的鸡啊！你看能不能把我牢里的弟弟减减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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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亲们的热情我感受到，但是我家幺郎也只得一个小官，谈不上有多大权呢！”王大娘笑着接过乡亲的东西，一脸精明的模样。一拿过东西就借口溜了。
　　“兄长，今个儿怎么那么热闹啊！”沈栖云在客栈呆了几天，十分无聊，就拉着他的兄长和采薇来逛逛彭城，谁曾想，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街上，拥挤的很。
　　“我好像远远听见，好像是谁家儿郎做官什么的。”沈忠垫着脚朝远处望去。时不时还被人挤到角落去，几人被冲散了，沈栖云只好找一个地方坐坐，等着他那八卦的哥哥给他爆料。他这个哥哥最擅长的不是什么治国，而是八卦，一见到有热闹看，总是冲在第一个，真是拿他没办法。
　　“云云，云云”沈栖云在一个摊子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兄长，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脸上的笑意就像年龄一样，只多不少。还有那混乱的衣裳和发冠，显眼得很，不说都以为他是彭城的乞丐，就是一旁的乞丐，都比他仪表整洁，所以沈栖云禁不住摇摇头。
　　“说吧！打听到什么，能让兄长你如此兴奋啊！”沈栖云一边说一边示意采薇帮着沈忠整理整理他的衣着发冠。
　　“云云，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好奇啊？”沈忠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一脸不解。
　　“说吧？是谁偷鸡摸狗了，或者是谁家新妇私奔了，还是哪个郎君养了外室……”只见沈栖云沉着冷静的把沈忠这些年发现的八卦一一复盘，别说沈忠自己都忘了，没想到沈栖云记得那么清楚。
　　“云云，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你也好奇，然后不好意思，没事这里只有哥哥一人，你敞开了说，没人发现的。”沈忠总是翻脸比翻书快，情绪来去自如，随他控制。这样的人确实适合官场。沈栖云暗暗想。
　　“那是我好奇吗？分明是在沈家的时候，；老是被你拉着讲八卦，一被我阿娘发现，你就把事推我身上。哥哥，你的良心呢？”沈栖云一边说一边戳着沈忠，帮着他回忆那年那事那只狗。(人模狗样的哥哥)
　　“哎哟！云云，你是女郎说点八卦倒是没事，我一大男人要是也学女郎一样整日盯着别人的糟心事，我阿父怕是会赏我一顿家法，又说我不务正业的。”眼见被沈栖云拆穿他的那点小九九，就忍不住的狡辩。
　　说完这番话沈忠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绘声绘色的讲出来，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呢！恐怕当事人都没他知道的多，一边说还一边点评。
　　起因是这样的，彭城一个渔民的儿郎王鹏飞，得到彭城太守的赏识，当上了彭城县令。但是谁曾想，一当上官就抛弃自己的未婚妻，攀上了太守的独女，做了如意郎婿。而那王鹏飞的前未婚妻为彭城一布商之女，虽然不是什么高门贵女，可这商家女郎，也算是这彭城炽手可热的女郎，红娘在她13岁就把她家门槛踏破了。大家都传这商家女郎那是在世西施，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一颦一笑皆是楚楚动人。
　　“原来兄长是对这在世西施有点想法啊？”沈栖云原以为又是些无趣的宅院之事，但是这小小的彭城，难不成真藏美人了，听他兄长一说，她都想去见见这媲美西施的女子，倒不是妒忌，她生活在大魏几年，也算是见了不少美人，有如仙妃娘娘出城脱俗，有如兰璧姐姐雍容华贵，还有她自己明眸皓齿……她们几个的相貌在都城也算数一数二。她认为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如她一样追求美的女子。
　　“说什么呢！哥哥在你眼中就是这等贪恋美色的登徒子？”沈忠听到妹妹打趣他，立马暴躁起来。
　　“栖云不多嘴了，哥哥接着说就是。”于是沈忠又滔滔不绝讲起来。
　　其实那商氏早在王鹏飞回去退亲之前，就和王大娘谈了退亲之事，大家都以为王家很在乎商家这门亲事，但是没想到王家很果断退亲了。
　　“好一个薛平贵啊！”沈栖云一边说一边感叹不已。没想到大魏也有这般狼心狗肺之徒。
　　“什么贵？”沈忠注意到自家妹子一副十分唾弃这王鹏飞的模样，嘴里还念念有词。
　　“无事。幸亏这商氏女没有感情用事，当真让人敬佩。”在这一个对女子有诸多束缚的时代，一个女郎居然敢主动提退亲，得是多大的勇气。可想而知，她退亲后要面对多少的流言蜚语。不过，一个女郎好端端为何退亲，想来是王家施压，民不与官斗，看来很久前这王家就搭上了太守大人那艘大船，好得很呐！
　　“是啊！性情如此刚烈的女子真是世间罕见。”
　　“我看时辰尚早，哥哥何不与我一同去见见这位商家女郎，去看看她是否如传言一般有绝世之貌，还有那寻常女郎比不过的胆量与决心。”沈栖云话音刚落天边就下起绵绵细雨，像是在肯定那位素未谋面的女郎。沈栖云打起伞，穿过一个个小巷，漫步雨林之中……
　　三人经过几条巷子，终于来到一个庭院门口，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府门，周围种植许多珍稀的花，这府门虽然没有京城官宦人家的富丽堂皇和典雅精致，这一砖一瓦尽显年代久远，虽然不能让人叹为观止，但是里里外外透露出的古朴，也颇有一番风味，沈栖云派采薇给商家递帖子，表明来意，这商家人，也是十分爽快，就带着沈栖云一行人进入，整个庭院的布置好似暗藏玄机，最让沈栖云惊讶的是，她跟随管家，穿过一条条长廊，放眼望去的，是快包围了整个院子的花草，错落有致，她居然从庭院的摆设感受到独属于江南的朦胧之感，让人多想在这定居生活。
　　“咳咳咳……咳咳咳……”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疾病缠身的弱女子，步伐亦是十分轻盈，但不会混乱。沈栖云看都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一定十分消瘦。
　　果不其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身着天蓝衣裙的少女，瘦弱是瘦弱，但是沈栖云通过眼神就可以感觉到对方不是一个性情软弱的女郎，而是一个果敢坚毅的女郎，确实不辱在世西子之名。
　　“二位便是沈女郎和沈郎君吧？诗情，看茶。”只见商氏女示意几个侍女给沈栖云和沈忠添茶。
　　“我这陋室鲜少有人来了。小女商情，不知如何称呼二位？”虽然是出生在彭城，还是一介布衣平民之家，可这仪态举止一点都不输都城之中的女郎，十分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