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村人每晚错压小知青》幻骨

11、第 11 章

　　这几天，周明博拿着算盘，无时无刻地拨弄计数。

　　在很多年前周家太爷爷也是账房出身，后代的子孙都从小被教习打算盘，周父如是说：“这便是不忘本。”
　　会计这一个职位，不是说自己的账是自己看就行了，季度年中年末还得有上级来审查，这钟勤做的账一塌糊涂，他怎么敢这样做的？
　　还得自己给这个被抓走的钟会计收拾烂摊子。
　　账本有几页还被涂画了。
　　“你看看这几个墨团，这钟会计还隐瞒了什么？”

　　孟东接过，定定着看，突然拿起铅笔在背面划了几笔。

　　“这是……钟家人领粮票的记录，他也让自家人参与了这勾当。”
　　走马上任的周会计，到了中午去乡镇饭堂领了自己的中餐。

　　回到办公室时，孟东已经睡着了，旁边还放着一吃剩还剩尾节的生萝卜。

　　“我不是告诉他，我回来把我的饭分一半给他吗？怎么……又吃了生萝卜。”

　　周明博不知道为啥，有点心疼，又为孟东的正气不住地骄傲。
　　这样一个人，总该会有出息的吧。
　　周明博见门口多了一块阴影，抬眼一看是一个穿着小裤衩的小朋友，那小男孩直勾勾看着周明博饭盆里的糙米饭。
　　周明博心下了然，一本正经的合上饭盒。
　　继续算账。
　　门口那块阴影还在继续遮挡着，这时，孟东却醒来，把口袋里的一个红薯递给了周明博。
　　“饭，给我了?”
　　周明博头也没抬，把饭盒随意放在凳子上。

　　等他再抬眼一看，小男孩在孟东怀里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孟东还怕男孩噎着，拿着搪瓷杯给他喂水。
　　周明博愣了一下：“孟东，你一点都不饿吗？就吃半根萝卜就饱了。”
　　“这孩子，爸妈都不在了，就靠他家大爷养着，有一顿没一顿的。”孟东还给小孩顺着背。

　　正是下午三点，村里的喇叭穿透整个村落，孔书记召集全村，到打谷场开大会。
　　周明博看着孟东照顾着小孩，突然觉得自己脸有点热，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
　　在沪城时，姆妈看见上门讨吃的小孩，统统叫他不要管。说自己都管不好，还管别人家小孩饿不饿。
　　虽然柜子里就藏着很多小饼干、奶糖。但从来等坏掉都不会让除周明博以外的人吃。

　　回忆着的他突然被孟东伸手在眼前晃动抽回现实。

　　小孩已经自己走了，孟东拿着红薯剥开，送到周明博嘴里。
　　“吃完，等下去打谷场。”
　　孟东拿着刚刚到饭盆，到外面水缸，舀一瓢水洗着。

　　嘴里的红薯，好像甜到灵魂末端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甜。

　　红薯也没有多大，两三口就吃完了。
　　孟东站在院子里，看树上的青红李子，没等周明博反应过来，已经爬上树，摘了六七个下来。

　　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只身手敏捷的狸花猫，在它自己的天地里肆意妄为。

　　去往打谷场路上，村民三三两两聊着，村里的八卦，时不时还看一眼周明博他俩。
　　“孟东好了也白费，天天黏着那小知青。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